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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可以和她面对面互道晚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池千一拿了吹风机到浴室去吹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还在想左郁。 她在想，在家的左老师可比在外面和善多了，为什么要用和善这个词，大概还是因为左郁给人的感觉。 冰冷而疏离，自然有了太多了距离感。 可池千一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肖雯说得对，左老师其实没那么冷。 她还是关心人的呢，就算是先吃饭也留一份多的，特意叮嘱头发要吹干，说些早点休息之类的话。 今天是不是离融化冰山又更近了一步？应该算吧。 吹完头发，池千一收回心思，到阳台去看小刘，看需不需要替它铲屎，估计是春天来了，这家伙近来不太安分，但好在现在没闹，趴在窝里睡着。 池千一在水盒里添了点水，想了想，整天把它关在阳台也不好，便没关阳台的门。 “睡觉吧乖乖小刘。”池千一蹲在小刘旁边轻轻摸它的毛发，唇角笑意绽放，“还有另一个小刘也是。” 深夜时分，整座城市已入眠。 左郁睡得并不熟，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极其轻微的声音，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时不时一阵一阵的。 很快她彻底醒来，盯着漆黑如墨的天花板，细细聆听，发现声源是门的方向。 类似于小爪子刨门的声音，想了想，估计是小刘。 这都几点了啊？精神这么好，不过转念一想，不然怎么能叫夜猫子呢，加上最近这小家伙不安分。 爪子还在刨门，无休无止的。这样下去今晚干脆别睡得了。 左郁起身，没想太多，准备把它送回阳台，穿上拖鞋就去开门。 结果门刚打开，漆黑的空间里咻的一下，一道小白影从左郁脚边穿过，左郁吓得后退了一步，是猫，但是速度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咻的另一下，又是一道白影。 “啊！！！” 这次吓得不轻，完全没控制住音量。 隔壁很快传来声响，仅隔几秒钟的时间池千一卧室的门开了，整个人慌张得不得了。 “怎么了！！！”她几乎是冲了过来，下意识把左郁护在身后，对着屋子里喊：“什么东西！” 池千一趁机把灯拍开，环视一圈，结果发现床上卧着两只白猫。 没错，是两只。 一只是小刘，另一只......不认识。 左郁吓得脸色惨白，当看到床上是两只猫的时候才意识到是虚惊一场。 池千一转身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宽慰：“没事没事，都怪我都怪我，没关阳台的门。不过这猫......”她侧目看了猫一眼，“这猫不会是邻居的吧？” 这两只猫倒好，叠在一起互舔。小刘身上倒是干净，另一只感觉黏糊糊的，看样子也不太像家里养的啊。 池千一看了小刘一眼，更好奇了，“我有纱窗啊，它怎么进来的啊？” 怀里的人还是没说话，估计吓得不轻。 再加上那猫来历不明，身上不太干净。 “左老师你今晚还是和我睡好了，这床明天我们好好再收拾一下。” “嗯，但是这些猫怎么办？” “先关在阳台吧，明天问问邻居。”
第20章 池千一大概看了下，这只猫和小刘一样是母猫，看样子是走丢的，加上白天下了雨，身上才脏兮兮的。 大概率也是家养猫，没有传染病，确认过后，池千一才决定把它们关到阳台去。 一切完毕之后，已是凌晨时分。 左郁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两人分析了一下，11楼还能钻进猫来，肯定是邻居家的，现在太晚了不宜打搅，只有明天挨个儿敲门去问问了。 夜也深了，两人都有点困，不想费神费力。 “好点儿了吗左老师？” “没什么事了，我本来也不怕猫，就是蹿出两道影子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 “哈哈，是我的话肯定也得吓惨。”池千一看她穿得少，捏了捏她的手，冰冰凉的，“你手好冷！走走，床上说。” 第二天晚上竟然还能和左郁同睡一张床是池千一没想到的。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没喝酒，今天脑袋清醒得很。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新枕头递给左郁，“左老师，你就睡这个好了，软软的超舒服。” 左郁接过枕头，见她穿得也不多，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这岂不是更冷，“你快上来。” “来了来了。”池千一跳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刚刚也没想着多拿一条，人已经躺在床上不想动了，于是把被子匀了半截给左郁，“来来，左老师。一起盖着暖和。” 床很大，但她们却隔得很近，被子覆盖的区域里，是两具躁动不安的身躯，池千一主动靠近，但不敢靠得太近，侧着身压着声在左郁耳边说：“你身上好香啊。” 她是真的觉得香，和浴室里的那些沐浴露的味道不太一样，感觉应该是左郁身上的体香。 幽淡清甜，徐徐蔓开，再靠近些的话，池千一觉得自己脑袋就要不听使唤了。 黑暗中，左郁唇角上翘，声音也低缓了很多，“你也是，奶香奶香的。” 池千一听着她的声音，像是挤碎的小碎冰，一点一点落在心上，舒服极了。池千一双腿焦躁地在被窝里动了动，拱起一团热火，又凑近了些，小声在左郁耳边说话：“你困吗？我怎么有点睡不着了呢？” “我也不是很困了。” 池千一想再靠近她一些，两人都穿的睡裙，怕靠太近不好，于是池千一的手搭在左郁手上，“要不我们聊聊天好了。” 很随意的一个动作，放在女性朋友之间也不会觉得突兀。 左郁手背上却升起一团热气，这股气蔓延至浑身，她受不了池千一的肢体接触，一些奇怪的想法冒出脑袋，难以启齿的东西。 只是碰碰手而已，怎么会这样。 见她没说话，池千一凑近了些，“怎么不说话呀？” 热气钻进耳朵里，痒极了。 左郁偏了偏脑袋，阻挡了这份暖意，“嗯，你先说......” “左老师，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么？”池千一其实也紧张，但她知道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那就让她来好了，“你肯定要问以前是什么样，但以前什么样，我们最清楚不过了是么？” 是了，以前是什么样子，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时间偷走了那些自然而然的亲昵。 就像现在，池千一捏着左郁的手，左郁感觉并不陌生，并不排斥，甚至是，期待已久。 她喜欢池千一的靠近，喜欢肌肤相触的瞬间，燥热自心头无声沸腾，让消沉许久的情绪变得激昂起来。 “你想回到从前啊。” “想啊。” 左郁侧过身，正对着池千一，“可是我们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啊，我们长大了。” 其实她想告诉池千一，长大了，可以开始另一种关系了。她不再是高中时候的样子，事事都得顺着求着刘汉梁，她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生活了。 黑暗中，池千一默契地从她的话语中理解到这份意思。 “左老师的意思是，可以开始新的关系是吗？”她明白，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左郁的意思是，回不到过去但可以指望现在。 去认识对方的新模样。 “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啊，超级想的。”池千一心头热烘烘的，情绪有些激动，激动的结果就是忍不住又靠近了些，由于靠得太紧，膝盖挨在左郁大腿侧边上蹭了蹭，触碰时，电光石火之间，池千一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受不了这样的感觉。 算了，还是不要玩火自焚，左郁没感觉，倒是自己把自己烫死了，于是池千一把脚缩了回来。 “我们顺其自然地相处吧。”左郁拢了拢被子，顺带替池千一掖了掖被子，说：“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池千一缩进被窝里，觉得真的好香，黑暗中，她迟疑了一下，有一个想法，但第一反应是怯懦。不过脑袋里很快闪出肖雯说过的话，自信一点，勇敢一点。 “有，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我想抱抱你。” 说完这话，池千一往被窝里缩了一下，脸烫到不行。 这要求是不是有点突兀啊，她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诶，而且像她应该不喜欢太过于亲密的举动吧...... 脑袋里想着七零八碎的东西，下一秒池千一感受到一道力，紧接着贴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狭窄的空间里，香气分子被无限压缩，最终钻进池千一的鼻腔里，那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浮起来，她凭着本能往前贴了一点，一只手搭在左郁的肩膀上，回抱了她。 和她拥抱的感觉真好，就是这个姿势有点......贴着的地方有点难以启齿，平常看左老师瘦瘦的，没想到该有的地方还是有。 左郁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松开了她。 “满足你了，这样可以了吧？” 脑袋还不太清醒的池千一直直点头，“可以可以。”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我们明天再聊？”左郁侧过身，平躺的姿势，看样子是准备睡了。 “嗯嗯，睡吧睡吧。” 池千一却完全睡不着，心脏还突突直跳，丝毫没有减弱，就像是坐完过山车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感觉。 刚刚左郁没有拒绝，刚刚左郁还是主动的。 池千一心头早就开始冒泡泡，可她不敢乱动，害怕吵到左郁睡觉。 不是没和女生拥抱过，但没人能给她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都漂浮在空中，极其微妙的电流从头到脚...... 很快，身旁的人呼吸渐匀，大概已经入眠。 池千一身体困，但脑神经刺激着她完全睡不着。 仅能靠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点光去看左郁，昏暗中能看到她非常模糊的侧脸，好看极了。 下一次和她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抓住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池千一悄悄挪动身子靠近左郁，一只手搭在左郁肚子上，小心翼翼环着她的腰，下巴再靠在她的肩膀上。 “左老师，晚安呀。”池千一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池一千和以前还是一样。” 池千一鼻尖在左郁耳边蹭了蹭，阖上眼，很快也睡着了。 被她拥着的人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池一千。 池千一。 差得不多，却差了很多。 耳边是池千一的呼吸声，左郁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原来池千一还记得。 那是在高中的时候，开学第一天，池千一走上讲台，大方自信地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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