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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昭接过卡牌，问道：“你怎么了？” 苏锘楞住了，她以为游昭会对这个变化有详细的疑问，而不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进行询问。 苏锘生硬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指了指游昭手中的卡牌，叫她关注重点。 苏锘看着游昭仍未查看卡牌的问题，对方却皱起了眉。她听到游昭对她说：你真没事？吱一声看看。” “吱。”苏锘听自己的声音像正处于变声期似的，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公鸭嗓。 游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乌黑的眼眸被半垂的眼皮微微遮挡，平时总弯起一点弧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冷淡又带着愤怒。 游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放下卡牌，用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脸上又出现了那漫不经心的笑意。 “晚上出去转转？”游昭望向苏锘，询问道。 “行。”苏锘的声音仍哑着。 听到苏锘的哑音，游昭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随后回了自己的位置，将收在抽屉的天使牌拿出，回了上铺。这样既可以注意到苏锘，也给了苏锘足够的隐私。 苏锘现在的情况，属实很令她担忧。 晚上游昭带着苏锘去了那条“不夜巷”，但这次没有之前那人来人往的画面了。街道上为了应景挂上了许多红色的灯笼，很少见摆摊的小贩了，大抵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游昭进了家便利店，随后苏锘看着她拎了一个小灯笼出来。与街道上的小灯笼不同的是，游昭手上的灯笼亮着明晃晃的白光，可以照到很远的地方。 自从上次苏锘讲了车祸的事，游昭就猜到了苏锘在楼道害怕的东西--黑。 楼道里的灯久年失修，从一楼到二楼的灯光很暗淡，确实会让苏锘有些怕黑。 游昭之后偷偷找过陆女士，请求她帮忙把修理电灯这件事上报给学校。陆女士帮忙给她拿了份申请表，游昭填的很快，但原因那一栏她想了很久。 最后教上去的表格原因那一栏写着：本人怕黑。 楼道灯修理的审批很快就通过了，游昭在那天下午修灯时旷了课，看着修理的师傅修灯。当头上的灯突然亮起来时，她想起了和苏锘交易时对方伸过来的手。 从此，她的世界豁然开朗。 游昭将刚买的灯递给了苏锘，她们无言地走到了河边。苏锘一直盯着手中的灯看，看到眼眶生疼，也忘了挪开视线。 到了河边后，她同上次一样将灯放在两人中间，看着不停流动的河水。她说：“游昭，杀了我吧。” 语气很平和又带着未褪去的哑，仿佛早已深思熟虑过。 “苏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游昭深吸了一口气，无视苏锘的那句话，继续道，“我喜欢你。” 苏锘一直看向灯的目光顿住了，她抬头看向游昭。大抵是因为一直看着强光，她的眼底一片红。 “这件事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也想过原因，可能是你拎着一堆行李撞到我的那一次，也是你打电话找我交易的那一次。听起来很唐突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可偏偏我喜欢的是你，所以又让我觉得很合理。 “我不喜欢当那些默默的暗恋者，所以我将这件事交给你定夺。你的选择我不干涉。” 游昭终砸碎了那面单面镜，等待最后的回应。 苏锘在原地站着，最后她落荒而逃。 天使爱上了一个胆小的魔鬼。 游昭对于苏锘任何的表现都有过预测，她猜过苏锘会拒绝，会气愤地打她，也臆想过苏锘会答应她。而不是胆小地跑开。 游昭没有追上去，她和苏锘都需要时间。她刚买的小灯苏锘没有带走，不知道她会不会怕黑。 游昭在河边站了许久，看着树叶落入河中慢慢随河流走，直到看不到落叶的影子。 苏锘对于自己的跑开并不意外，她是将死的魔鬼，又怎么能奢求天使的爱呢？ 可偏偏她就是爱上了那个干干净净的天使。 苏锘回到了寝室，方瑀她们应该是出去玩了，寝室中空旷旷的。 苏锘将手机解锁后打了几个字，随后关了机。 游昭坐在河边，下意识地伸手拿出了手机，拇指触碰解锁键，她拨出微信，却看到被置顶的人多了一条状态。 她写道：对不起。 ---- 乱乱乱
第11章 新年 苏锘是被热闹的爆竹声吵醒的。她本想看下时间，所以按了按开锁键，才想起手机被她关机了。 “咔嚓”寝室门开了，苏锘下意识用被子捂住脸。那进来的脚步声却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人似的。 “方瑀？”苏锘躲在被窝里，闷闷地叫了一声。 “我的大宝贝，你醒了，感觉还好吗？”方大戏精听闻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 “我昨晚没说梦话吧？” “你没说梦话，但你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你之前有类似的情况吗？”方瑀突然严肃了起来，认真地问道，“就是你昨天晚上突然说被子很重这样子。” 苏锘听罢半垂下了眼眸，乌黑繁密的睫毛将她浅棕色的眼瞳挡住了，看不到她此时的心情。 苏锘在父母离世后几乎天天晚上都不得好眠，她会在将睡之时突然感觉自己被东西压住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人在你身上多压了几床被子，让你难以呼吸。 苏锘发现这种情况时第一反应是想哭，但她突然想起哭已经无济于事了，她再也没有会对她嘘寒问暖的父母了。 之后每次苏锘感到“鬼压床”的时候，她都会安安静静地等它结束，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睁得大大的，一声不吭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这种情况是在现实和幻觉之间的，苏锘会尝试将被子移开，可手却没有力气。 好在，小时候几乎天天晚上的挣扎。长大后这种症状差不多就消失了，以至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病早已痊愈。 “游昭呢？”苏锘有意将话题转移，小声地问道。 “她早上和林萩一起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方姐不担心？” “担心什么？都对自己的女朋友互不信任，那我们就应该好好审视下自己的感情了，不是吗？” 苏锘开了手机的关机，已经九点多了。这是她第一次睡懒觉。她打开被置顶的聊天框，一晚上过去了，游昭没有给她发信息。 苏锘重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说着跟林萩有事出去的游昭却三句话不离苏锘，游昭对于苏锘的情况有些焦急，她并不知道苏锘为什么突然哑了。游昭尝试过猜想苏锘这样的原因，但她的脑袋里像装了一堆浆糊。 虽然苏锘现在会讨厌她，但苏锘昨晚发的状态看起来只有抱歉。不管怎么样，她对苏锘的情感不会改变。 “你可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吗？不过我可能只会给你一个建议，毕竟我才刚学些理论。” 游昭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全讲给林萩听。 “所以，你是想知道苏锘对你的态度？” “不是，我只是希望苏锘可以健健康康的，所以她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至于苏锘对我唐突表白的态度，我还是会等待苏锘的回应。” 这个骨子里带着褪不去疯劲的人，偏偏为苏锘而收起锋芒，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苏锘是不是有些不稳定？”林萩找了个长椅坐下后问道。 “是有点，不过她总是将那些情绪藏起来，我只能窥见一二。”游昭回忆了下发现倒计时的那天，明明苏锘情绪都已经藏不住了，自己还要向对方丢出那么棘手的问题。 “我再次提醒，我的话只有一个参考作用，最好别当真。苏锘的情绪变化应该就是她声音变化的原因 。”林萩摆弄了下长椅边的枫树枝，回答道。 “那麻烦萩姐这几天帮我照顾一下苏锘了。” “去麻烦方瑀。”林萩想了想，决定把锅丢给方瑀。 “不方便吗？” “我一关心她，她不就知道你找过我了？” 这几天苏锘没怎么见到游昭，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而倒是方瑀林萩她们天天拉着苏锘到处玩。 新年终是来临了，苏锘起了个大早，却发现其实方瑀早就起来了。这几天寝室楼没什么人，舍管也没心思查电器。方瑀便放飞了自己，常买些吃的自己煮。 游昭虽不在苏锘身边，苏锘却经常在自己的桌上发现游昭写的小便签。 “少吃冰的” “开开心心” 苏锘一连发现了五六张便签，真想不明白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便签，还都避开了红色和粉色。 苏锘知道游昭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是怕苏锘尴尬。 她们都太像彼此了，所以总能猜透对方的想法。 找到最后一张便签的时候，苏锘楞住了。游昭的字清瘦好看，像是一种行楷。 便签里写着：我爱你。 大年三十的晚上是很热闹的，不仅是窗外的烟花一直放个不停，寝室内连“失踪人口”游昭都回来了。 方瑀大抵是怕苏锘会尴尬，基本上抓着苏锘聊天，林萩则和游昭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事。方瑀带来的电脑放着春晚，里面的人热热闹闹地表演着，食物的热气散在每个人眼里。 苏锘忽然想起，十一二岁的自己曾在过年时没来由地想过：自己未来如果有一个家，一定要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餐年夜饭。 听起来荒谬无比，她们在苏锘眼中，就是过去对“家”的无限幻想。 苏锘仿佛一个孑然一身走了许久的旅人，在这一刻终找到了家。 当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苏锘许了个愿。 祝她最爱的人游昭平平安安，有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祝她的“家人”方瑀林萩白头到老。 懦弱的魔鬼向天使给予最好的祝愿，将心中的爱意偷偷藏匿。 她希望所有人幸福快乐，偏偏漏了自己。 ---- 游昭苏锘是真爱
第12章 遗物 新年过完后有些不爱待在家里的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返校了。对于他们来说，在家过年只不过走个片场。家长们炫耀完自己的孩子，也基本没孩子们什么事了。 这个年龄的少年人总带着一股傲气，与那些被旧规矩束缚的家长们格格不入。他们浑身发着光。 于是乎，几乎天天都有学生结伴回校，安静许久的学校终于有了人语声。 而学生的归校对于302寝室来说没什么特别，但她们在几天后收到了陆女士的信息，这位敬业的女士也会提前回校。 听到这事的方瑀“高兴”的一个没扶稳，她的手机就壮烈牺牲了。 距离倒计时清零还有10左右。 匆忙回校的陆女士也给她们带来了惊天大消息：她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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