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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言笑道：“你别在这儿胡说，小心被人听见，坐实了你们魔教杀人不眨眼的名头。” 叶寒鸦也跟着笑了：“别人怎么看我才不管呢，只要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不就成了？” 李无言感慨果然在外头呆久了，就算再怎么呆呆傻傻的人，也会学会油嘴滑舌：“那你也管管我，我现在还拿着一把断剑在外头晃悠呢。” 叶寒鸦连忙站起来，拽着李无言就往外头走：“走走，我现在就带着你去买一把绝世好剑！” 两人还真走遍了这花月城的兵器坊，又转头去了铁匠铺。只是花月城并不是江湖人聚集的地方，现在又出了闹到公堂上的事儿，更是连江湖人的影子都见不着了。整个城里，别说什么绝世好剑，就连个像样一点儿的兵器都没有。 李无言眼光不算挑剔，只是：“那些铁匠铺里的材料连你那两把刀的一星半点儿都不及，这要是拿出去，肯定还没动手呢，自己就碎了。” 叶寒鸦道：“那我用我的刀再给你打一把剑吧？” 李无言瞥了她一眼，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有些开心什么的，也是要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叶寒鸦领着李无言从早逛到晚，最后却只能无功而返。叶寒鸦觉得过意不去，就说：“等哪天我一定给你找把好剑！” 李无言则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无妨，我这剑鞘也挺好用的。” 这也是实话，镌刻着齐阳派弟子纹样的剑鞘，在这江湖上，走到哪里都能当做是通行令牌了。当然，这是在关于沈长老的流言传出来之前的事儿。 李无言本以为寻剑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可没想到有天早上她一醒来，就瞧见桌上放了个精致的木匣，打开一看，木匣里居然是一把与她那断掉的剑如出一辙的好剑。不管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 她抚摸着冰凉的剑身，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灵光一闪，就抱着这把剑找叶寒鸦去了。 李无言开门见山地问：“昨晚是谁进去我房里的？”她晚上一向是会锁好门的，怎么房里一觉醒来会多出东西。 “别着急别着急，昨个儿是我翻窗进去……”叶寒鸦觉得越说越理亏，“不是想让你一睁眼就能见着它吗？” 李无言挑眉：“你很喜欢翻窗啊？你都翻过谁家得窗啊，啊？” 叶寒鸦心虚地低下头：“我不是小时候回家晚，门禁到了，翻窗翻习惯了嘛，我保证我就翻过自家的窗。哦，还有你屋的。真的就只有这两扇窗户啊。” 李无言被她着反应逗笑了：“行了，我又没有要拿你怎么样？听着，以后只许翻我的窗户啊，不然被别人抓到就直接把你送到官府了。” “记住了。”叶寒鸦赶忙点头，“那……我以后去你房间还可以走门吗？” 李无言：“……”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李无言伸出指头敲了敲叶寒鸦的脑门儿，什么话也没说。 她在叶寒鸦屋里打量一番，果然看到叶寒鸦平时放在床头的双刀少了一把，心里也有了数，故意问道：“你另一把刀呢？” 叶寒鸦指了指她手中抱着的木匣：“在这儿。” 李无言又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把你的兵器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啊？” “一把刀足够了，我练的武功使刀，几把都是一样的。”叶寒鸦道，“就算你再给我三把五把刀，我也全都能耍起来。” 李无言：“……” 李无言道：“挺不错的，你以后要是不在魔教呆了，还可以表演杂技为生。” 叶寒鸦正要辩驳两句，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外面是小师妹的声音：“叶姑娘，我是思思啊。师姐在你这里吗？” 李无言闻声就打开了门，只见在门外的小师妹一脸焦急。李无言问：“怎么了？” 小师妹一见到自家师姐，眼圈儿一红，只接就哭了出来：“师姐，沈长老出事儿了。” 花月城这边儿刚才收到的消息，说是齐阳派的沈长老为了快些到这边儿就走了水路，可没想到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船难，跟他同行的十来个人连着那船一起沉在了江里。
第17章 暗流涌动·贰 谁都知道沈长老一行凶多吉少，恐怕是没了说明真相的机会，李无言师姐妹心情沉重，不仅是因为失去了个长辈，还是因为这位长辈恐怕就连死后都要背负骂名了。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消息，刘姑娘的态度转变地极快。她说什么既然人都死了，那就是大仇得报，也不怨什么了。 听她这话，府衙的人也有意放李无言几人走，这事儿就此般不了了之了。 叶寒鸦一行一商量，决定还是尽快去赶路，不再掺和。而杨珏那边好像也有意同行，说是都要去齐阳派，路上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出发的当天上午，李无言领着叶寒鸦去找了刘姑娘一趟。刘姑娘说，自己也算是沉冤得雪，并且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叶寒鸦道：“可万一你的姐姐，真就在那位沈长老手里，现在沈长老生死不明，也就没人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了呀？” 李无言用手指在叶寒鸦的腰上戳了一下，叶寒鸦转头对她笑了笑。李无言听这话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她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刘姑娘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这……”刘姑娘低着头，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已隔数年，已不知姐姐现在身在何方，所以……” “所以你到底确不确定，那个抢人的齐阳派弟子就是沈长老啊？”叶寒鸦问。 刘姑娘别过头去，不再答话。 李无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刚想追问下去，却被忽然进门来的杨珏打断了。杨珏道：“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李无言听见是杨珏的声音，头也没回：“师兄，我觉得刘姑娘这件事儿并不简单，若不查个明白，怎么还她的家人、还有沈长老一个公道？” “可现在沈长老出事，线索也断了。”杨珏道，“不如先回门派里去，相信到时候掌门自然会查明真相的。” 叶寒鸦提议：“既然如此，不如让刘姑娘与咱们同行吧，也让她去齐掌门那里把话说明白。” 刘姑娘不知怎么脚下一软险些倒下，站稳后她连连摆手，说是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不便去齐阳派打扰。杨珏也帮腔道：“刘姑娘可能不太喜欢江湖人，还是不要让她为难了。” “那好。”李无言见刘姑娘害怕地瑟瑟发抖，又想到此人是被江湖人害得家破人亡，也不强求让她去齐阳派指正了。“我们这就走。” 平岚城往南的路都是平坦的大道，到了花月城又有水路，还真是节省了很多在路上的时间。此去东莱城，他们也会顺着桃杨江一路南下，应该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到目的地了。 一行四人跟着艘傍晚时分出发的船上路了，这船上都是商人和货物，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带着兵器的江湖人，但他们也都是被雇佣来看守货物的。 等过了花月城的地界，每到一个新的沿江城镇，都会接连上来数十个江湖人，而且越上越多，船都快坐不下了，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叶寒鸦问道：“怎么有这么多江湖人啊，大家都挑着这季节游船吗？” 严牧给她解释：“这些都是去东莱城参加武林大会的。” “武林大会？”李无言也很惊讶，“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见着花月城不怎么欢迎江湖人吗，这事儿没传到花月城也不是没可能的。”严牧道，“好像这次是江湖老一辈们一块儿商量要举办的，聚集了大江南北的江湖人，要在他们之中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有武林，自然就有武林盟主。 只是，这武林盟主就是个名头而已，没有人觉得身为盟主可以有什么实权。再加上现在各个门派和世家都各自聚在一起，不是很喜欢与其他门派的人交流，于是，大家也都不是很想当这个盟主。 上一任武林盟主在二十多年前去世了，在这二十来年里，一直都没有新的武林盟主，大家也不在意这事儿。 可不知怎么，现在又要选出个新的盟主来，而在平静中休养生息多年的门派和世家们，也看准了这个机会，想要在比武场上扬名立万。 其实，要举办武林大会选拔新的武林盟主的事儿，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只不过当时人们想的都是随便打打就好了。然后，推选出个德高望重的门派掌门来出任武林萌主就成。 可是隔了几年后，没想到最有可能成为新任盟主的齐阳派掌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主动宣部自己不参与这一场武林大会。 江湖上的人得知此事后炸了锅，倒不是人们都想像推脱丹砂蛊一样丢掉这个烫手山芋，而是人们都看准了这个时机。 在齐阳派主动冒头的时候，他们倒是都愿意选择配合着附庸，可这一次人人都有了机会，就算没实权又怎么样，只要是谁当了盟主，还是可以庇佑自己的门派和家族啊。 所以，这一次所有的武林人都跃跃欲试，冲着盟主的宝座而去了。 叶寒鸦又问：“为什么武林大会要在东莱城举办？” 严牧回答：“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感念齐阳掌门主动放弃盟主之位，所以特地把地点选在了齐阳掌门能看得见的地方吧。” 叶寒鸦道：“这怎么像是在欺负人啊？”就如同小孩子闹别扭，一定要在没有糖人儿的小伙伴面前吃糖人儿一样。 “可不是吗。”李无言喃喃自语。 桃杨江水奔腾而过，一位浑身湿透年迈老者趴在岸边儿，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块浮木。 林临好不容易将老者拽上了岸，然后又跑去浅水里捞其他还有口气儿的人。 将人救上岸，林临又忙着把他们拖到岸边的木屋中，木屋是林临的，这里常备着各种市面上常见的、亦或稀缺的草药，这时候那些药材也总算派上了用场。她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救活了几个人。 那老者也在第二天早晨恢复了些神志。虽说他是这帮人中年纪最大的，但也是身体最好的，经历了那番恶斗、又落了水，居然比那帮小年轻清醒的还快。 “醒了？”林临走过去，递了个硬邦邦的大饼给他，“还记得自己是谁吧？” 老者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老了，他费了多大力气都没能做起来，还是林临帮他坐起身靠在了床头。又过了半晌，老者才说出话来：“老夫……我是齐阳派……沈逢春。” “还行，看来我是用对了药，之前见你们昏睡这么久，还以为我开错了药呢。”林临到，“是映雪姐让我在船上看着你们，没想到还真出了事儿。” 听到了那个名字，老者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青筋暴起，挺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下床，被林临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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