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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冷冷的，看着不太好相处。” 米来心里警铃大作，她拼死拼活的来德育就是为了见路婳浓的。 路婳浓小时候可爱又热心，怎么可能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第2章 德育的食堂，三栋楼，各三层。一楼最便宜，三楼最贵，可以充分满足各阶层学生们的味蕾与消费欲望。 从一楼的煎饼果子，板面，米线等一溜走过去，终于看到卖豆浆油条的摊位。 她看了眼标价，放心了。学校果然财大气粗，连食堂价格都是童叟无欺的，算下来比她家胡同口那辆早餐车还便宜。 给周州买好了早点，拎着豆浆油条回宿舍的路上，正碰见穿军训服的新生被穿校服的学长嬉皮笑脸的围住要联系方式。 她特意绕路往宿舍走，待走到很远了以后，才看热闹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打紧，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过神。因为被围着的那两个新生，其中一个很明显就是路婳浓。 和小时候带她玩儿的小公主一模一样，简直是等比例放大的。 米来咬着唇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要去「英雄救美」，又看见热心的游宁学姐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就像天神下凡一样，几句话就赶跑了那几个不着调的学长。 她顿住脚，不知道该不该向前相认。 游宁却站在原地激动的招呼她，“诶，米来！快过来。” 米来从小就不爱看书，所以眼神儿特好。 捕捉到小公主那看过来稍微有些惊恐的眼神，立刻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如何摆。 路婳浓已经长大了，还没长大的大概只剩下自己。她努力了三年，临到头却有些怀疑自己来德育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想法很多，但路程很短。 她站在社交安全距离以外，手蹭在军训裤上，硬着头皮和路婳浓打了声相当不熟的招呼：“同学你好，我是十六班的米来。” 路婳浓后退一步，眼里没有重逢的惊喜，只冷冷清清的回她：“不熟的话可以不打招呼。” 果然是个不好相处的性格，她当时就该相信旁观者清的判断。 米来视角无处可放，只能转头看路婳浓身边的人。匀称的身材，比路婳浓高一点点，马尾辫戴透明框眼镜。看着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读书的料。 路婳浓身边的曾晓宇也意味深长的看向米来。 路婳浓在她们初中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父母还都是大学教授。 她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性格了，对谁都不咸不淡的，她还从没见过路婳浓对人或物有明显的喜好厌恶。 直到她和路婳浓混熟了才知道她讨厌海鲜，讨厌牛奶，讨厌初见的自来熟。 初中三年每顿午餐的学生牛奶，路婳浓依然能眼都不眨的喝下去。 在她以为没人能扰乱路婳浓修炼境界的时候，这个神奇的女同学出现了。 曾晓宇看着此刻散发着奇怪氛围的两人，心里想要八卦路婳浓的分子在不住的沸腾。 米来越看曾晓宇求知若渴的眼神越害怕，只能尴尬的先和人道别。 “那，那我先走了。” 没出息就没出息，地球离了谁都会转。 游宁学姐看着和她一样尴尬，大概是以为做了件好事，没成想换来了个这。米来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也只能做不义小人把她无情抛下了。 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叫醒周州后，让她紧着狼吞虎咽，两人还是在第一天的军训迟到了。 到了大操场，发现迟到的不止她们俩，操场边陆陆续续的站了二十多人。 六百多新生被分成八个方阵，一班和十六班一起合成一队，二班和十五班一起合成二队，依次组合。 听总教官说是因为怕前几个班的学生体力太弱，被后几个班的学渣碾压，所以才这么组合。 等分完了阵队，就轮到总教官收拾这二十几个「藐视王法」的「新兵蛋子」。 当着六百多人的面，总教官笑着要她们排成队，依次鸭子跳到自己的队伍前，数哪个队的「鸭子」最多，就罚负责那个阵队的教官做俯卧撑。 米来有些不好意思，她长得太高，躲在一米八几的男生后边才能挡住脸。 结果毋庸置疑，十六班的学渣「鸭子」最多，一队的教官脸都绿了。 他站在一排蹲着的迟到学生后，从女生开始，狠拍女生的头； 到了男生，则更加过分，挨个狠踢男学生的屁ꔷ股。因为米来蹲在男生身后，个子还高，教官一个不察，脚顺势踢过去就来不及撤。 米来被踢了个四脚朝天。 站在对面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路婳浓却「嗖」一下冲出阵队，当路婳浓站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自己有事没事的时候，米来又觉得这学校来得值。 教官转身拍了下米来的肩膀，还斜眼看她：“体育生？” 米来下意识点头：“练跳高的。” 什么眼神，真是的。看见路婳浓就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到自己就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教官又转过身叫路婳浓归队。 路婳浓不动，竭力主张自己的立场：“教官要向她道歉。” 刚才还和她不熟，现在就开始维护同学了。果然路婳浓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还和小时候一样。 米来自小就是路婳浓的向阳花，得了她一点儿好，又立刻臣服。 教官却不大乐意，大概是想要维系自己的教官威信，他轻推了一下路婳浓的肩膀，用特威严的口吻说道：“你是教官我是教官？赶紧归队！” 米来原还傻兮兮的拍自己身上的草屑，看到教官推路婳浓，立刻挡在路婳浓身前，转身示意她先回去。 路婳浓不领情，她推开米来，继续一字一顿的开口：“总教官马上就数过来了，你现在就向她道歉，不然我就找总教官要个说法。” 眼看总教官就快过来，他没看路婳浓，直接对着米来玩笑性的说了声： “抱歉啊，看背影，还以为你是男的呢。小丫头，别整这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他掐着腰，笑嘻嘻的半路转向路婳浓。 路婳浓愤恨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米来不想在刚开学就惹事，也默默站回了迟到队列。 大家都以为路婳浓妥协了，教官笑嘻嘻的和总教官求饶那二十个俯卧撑的时候，路婳浓却突然大声向总教官说道： “报告！我们这队可以申请换教官吗？这个教官眼神儿不太好，分不出来男女，我怕他领我们撞树。” 此话一出，学生们都低头「痴痴」的笑。
第3章 诺大的操场，校领导还坐在看台上没走，总教官神情不耐的看向一队教官，“你去找李冰华，你俩换一下。” 一队教官走之前对着路婳浓指了指，才去换了二队的教官来。 这么一换，本来不应该罚俯卧撑的李冰华，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休息的时候，教官们被总教官叫去开会。 周州偷偷挪到最后一排看米来的脸，“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假？” 米来耸肩，“没事。” “说到这个，我第一次见状元真人，她有点儿那个啊，一点儿也不像书呆子。” “哪个？”米来也看向周州。 两人闲谈期间，都没注意路婳浓从前排走过来。 她别别扭扭的用自己的鞋碰米来的胶鞋问：“你刚摔的疼不疼啊？” 周州惊讶的看向米来，似乎很诧异状元关心差生的行为。 米来则是红着脸摇头：“不疼，这算啥，我都摔惯了。倒是你，你咋这么…激进？” 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个词。 路婳浓抬手还像小时候那样随意胡噜了一把米来的头，“你别狗咬吕洞宾啊。” 周州在一边迎合：“是是，对对。” 米来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朝路婳浓傻笑。 李冰华开会回来，大概是挨了骂。他不耐烦的操着破锣嗓子喊集合，让学生们边正步走边唱军歌。 有人顺拐；左右不分；敬礼的手型不规范，都被李冰华单拎到众人面前人格羞辱。 有些社牛的男同学还好，被羞辱也只是跟着干巴巴的陪笑几声，再耍宝般的化解尴尬。 脸皮薄的女同学听了几句不着调的话，忍着委屈嘴唇都要咬破了。 路婳浓想要张嘴，被曾晓宇一把扯了一个趔趄。 李冰华看过来，曾晓宇顺势报告：“教官，这位同学刚才快晕倒了，我扶她去后面休息一下。” 说完就不容分说的拽着路婳浓往队列后面走。 米来盯着自己的脚尖，强制控制自己不要回头看路婳浓。 熬过了还算凉爽的早上，下午则更是难捱。晌午的大太阳还挂着，整队都被教官要求站军姿两小时。 一班本就是德育冲清北的重点班，一个个身娇体弱，哪受得了大太阳底下这么搓磨。一个接一个的举手报告，要求休息一会儿。 李冰华起先还挨个允许休息，后来直接就是一片一片的命令原地休息，却唯独掠过路婳浓一个人。 嘴还不停，一直叨叨自己有几个手机，买了多新的机型，玩儿游戏有多么厉害。 他还在路婳浓身边意有所指的说：“受不了的，一定要提前打报告啊！可别背后骂我没人性。你说说你们啊，这就站不住了？ 我十五岁辍学，当年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三个多小时我师父才肯收我，再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就知道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吧。”又来了，读书无用论。 说好的两个小时，因为路婳浓没服软，到了点，李冰华也没吭声。 米来坐在地上的时候看了眼路婳浓的侧脸，她像在忍耐又像是在玩123木头人的游戏，没有得到跑动的指令，她就不会动一般。 米来立刻站起身陪着，站得久了，脚连着大腿根儿都是麻的，下半身仿佛凭空消失不存在了一般。 她整个人都吊着一口气儿，不禁更加担心路婳浓。她从小娇生惯养，单咳嗽一声，她妈妈都恨不得把她拉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怎么这个时候就不能服服软呢？ 在米来想东想西的时候，李冰华开始说些不入流的脏话，来批判所谓学生们的「娇弱」。 周州突然从地上站起身，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扔在李冰华身上，梗着脖子问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和一个学生小肚鸡肠的，恶心不恶心？” 李冰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立刻指着周州朝她喊：“你给我好好站着！自己去把帽子捡起来，别跟我在这耍性子，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 周州站在原地，没去捡帽子也没动，只是据理力争：“把人中考状元站坏了，你够赔吗？再说了，总吹你那个破手机真出息了，谁稀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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