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缔只能认为是别人送的。 关思园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 “说正事。”楚安缔快步跟在她身后往病房走,也没气恼,“肖阿姨怎么突然醒了?” “说真正地清醒,倒也不算。”关思园道,“只是睁开了眼睛。” 这番描述令楚安缔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为什么。 关思园领她上楼找到了地方,找了个值班医生把她带进去,便将交流的空间留给了她们,自己在走廊里坐着。 一进去,楚安缔便看到了在病床上躺着的中年女人。 因着半年的昏迷,面容略略有些苍白憔悴,不过仍能看出来平时保养得当。 她目睹值班医生和楚安缔进来,惊惧地缩了缩,随后眯着眼睛辨认眼前人的长相,有几分熟悉,不太确定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安缔?” 却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口型。 不过楚安缔看懂了,她礼貌地笑了下:“阿姨好。” 毕竟是她父亲后来的结婚对象,二十多年来,她们也是见过寥寥几面的,不算完全陌生。 肖芝兰浑身一颤,刚等人坐在她旁边,便急切地用指尖攥住了她的手臂,嘴巴微张,想要倾诉什么一样。 楚安缔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见肖芝兰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随后,值班的医生解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说是病人大病初愈,现在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连起身都比较吃力,还比较虚弱,伴随着一些交流障碍。 医生还有别的病人,叮嘱完一些诸如不能刺激病人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楚安缔盯着肖芝兰的眸子,试图从里面看出些情绪。 却只看到了惊惧与害怕。 “阿姨,您怎么了?要我叫医生么?”她不太确定,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会这种反应呢?还是说,怕的对象并非自己。 她这么说,肖芝兰却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楚安缔拍了拍她的手臂,低声道:“阿姨,我是楚安缔,楚远熙这半年都和我住在一起。” 话音未落,肖芝兰的抖动减弱了些许。果然,母亲最关心的还是女儿。 楚安缔便知道自己的方向算是找对了,于是又轻声细语地说了些关于楚远熙的事: “她转学来帝都了,现在读高三,成绩不错。我接到消息赶来见您,她还在补课,抽不开身……您看,这是我们的照片。” 当然,这只是个拙劣的借口,根本原因是怕楚远熙的能量波动引起肖芝兰的二次创伤。 她接着又说了许许多多楚远熙的事,说她在学校里挺受老师喜欢,又说她交到了好朋友…… 在这样的安抚之下,得知女儿过得还好,肖芝兰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不再抗拒,也不再发颤,只是犹自狠狠咬了下嘴唇。 楚安缔也停下了劝慰,过了一会儿,又道:“您……” 却见肖芝兰费力地张着口,仍旧没放弃想要同她交流什么的想法。 她凑近去听,可什么也没有听见,可见医生说的是对的,肖芝兰目前是真的发不出声。 楚安缔灵机一动,瞅见肖芝兰的指尖还能稍微使上点劲儿,便把手机放在她手边,又切换至手写输入法,让她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这个方法是奏效的,只是每动一下,肖芝兰都紧张得不行。 很快,她的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以至于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肖芝兰才把那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写完。 楚安缔拿起来一看,却登时皱起了眉。 因为,她写的是她分明不该知道两个字—— “复苏。” “您知道什么?”楚安缔立即减小了音量。 可肖芝兰的力气已然被抽空,没有余力再回答她的问题。 “您稍等一下。” 她旋即扭头,把外头的关思园叫了进来,而后锁上了病房门。 关思园正不明所以,只见楚安缔将手机屏幕放在她眼前,又瞥了眼床上的肖芝兰。 “她不是普通人吗?”楚安缔轻声问,“怎么会知道?” 【作话】 今天,我让基友给元元安安两个人取CP名 基友起了两个阴间名字:冤案CP、安息CP 然后基友给我推了一个CP名生成器,试了一下: 天高皇缔远。 …… 我真的当场把我家小区方圆百里所有人笑成聋子,笑不活了,今夜上至黄浦江西湖水下至珠江南海全都是我笑出的眼泪
第102章 第一零二行诗 那一刻,楚安缔清晰地瞥见了关思园的瞳孔震了震,显然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件事。 床上的肖芝兰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她急得满头都是汗,死命地用指甲扣着病床的护栏,发出“叮”的声响,示意她们注意自己这边。 “阿姨别急。” 关思园皱眉,对此毫无头绪,拿过楚安缔的手机,快步走向她:“您还知道什么,慢慢在这里写,不着急。” 楚安缔也在一旁补充道:“阿姨,这是我和元元的朋友,可以信任。” 根据之前的资料,肖芝兰明显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女性,和复苏者压根儿扯不上关系。 不然,当时她就不会被楚远熙的能量弄得昏迷,TT也没必要把她转至普通医院来掩人耳目。 不过说起来,车祸的疑点是有目共睹的,把楚远熙接回家的时候,她们就聊过这个问题。 楚父是个工作狂魔,却突然临时起意带着她们母女俩自驾来帝都,原因至今未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津沽呆得好好的,却像逃亡似的一大早跑来帝都,为什么? 心念一转,楚安缔拉着肖芝兰的手,放在手机屏幕旁,随后轻声道: “阿姨,2月份你们为什么要来帝都?真的是旅游吗?” 闻言,肖芝兰秀气的双眼倏然放大,眉毛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楚安缔能感受到,在听到这个问题之时,对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重新出现了一丝裂痕,在一动不能动的情况下,都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比方才还要怕,还要恐惧。 楚安缔便知道自己问对方向了。 她和关思园一人一边,用手掌来回抚着肖芝兰的手臂,随即轻声细语地哄着,告诉对方千万不要着急。 “别担心。”关思园道,“这周围没有别人监视,阿姨,你是安全的。”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肖芝兰才再次平静下来。 楚安缔从病房里找了块毛巾,给她拭去额上的水珠;但那汗就像源源不断一样,擦了又出,再擦还出。 到底是什么让肖芝兰如此紧张? 她的手颤颤悠悠得不成样子,在关思园的搀扶下,才极为勉强地在屏幕上写出了一个字。 “陈。” 陈?姓氏的陈?是系统识别错误了么? 关思园立即问道:“阿姨,我问您答。是耳东陈吗?如果不是的话,您就点一下屏幕,是就点两下。” “叮、叮。”两下。 看来肖芝兰的确说的是一个姓陈的人没错。 “是您那边的亲戚吗?” “叮。”一下。 楚孟祥是独生子,楚安缔没有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也早就去世了,她敢肯定她这边的亲戚里也没有姓陈的人。 关思园以朋友、同事等身份询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干脆换了思路:“这个人是男是女?” 肖芝兰依旧通过指尖敲击屏幕的方式告诉她,这是个姓陈的男人。 “男人……” 楚安缔若有所思,那些早就被压下去的想法忽然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她凑近些许,将声音放柔、放轻:“是楚远熙的爸爸吗?” 肖芝兰顷刻汗流如注。 “叮、叮。”两下。 还真被她猜对了,两人对视一眼,心头大震。 “楚远熙的父亲姓陈?”关思园沉吟片刻,“既然阿姨最开始写了‘复苏’两个字,难道这个人也是复苏者?” “叮、叮!” 这次指甲和钢化膜撞击的声音无比剧烈,可见这就是肖芝兰最想传递的信息。 “难道是很关注楚远熙的那位?”关思园凝眸,可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理由和楚远熙本人如出一辙,“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认亲?” 楚安缔的心跳如鼓,她没有回答关思园的话,只是咽了口口水,再次向肖芝兰提问: “阿姨,她的父亲,是不是……” 眉如剑锋,沉稳却气势逼人,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她细细地回忆,把自己那日所记下的外貌特征一一描述给肖芝兰听。 “……是不是有和楚远熙一模一样的一双眼睛?” 听到这里,肖芝兰忽然开始全身抽搐起来,如同癫痫发作,连带着眉毛眼睛一块儿不住地翻! 这反应将两人吓了一大跳。 楚安缔下意识想叫医生,却被关思园按住了手:“算了,她是被能量刺激成这样的,叫普通医生也没用。” 关思园一向有随身携带能量镇静剂的习惯,但她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对普通人起作用。 眼看着肖芝兰的状态越来越差,眼皮也几乎要阖上,她心一横,在肖芝兰苍白的手臂上找到了血管,很快注射了进去。 就在她将液体缓缓推完的那一刹那,抽搐停止了。 两人俱都松了一口气,万幸如此,肖芝兰重归平静,大口喘气。 看她目前的状态,估计她们无法再对她提问了。楚安缔道:“抱歉阿姨,你刚刚醒来,我们今天不该耗费你这么多精神……” 话音未落,只见肖芝兰蓦然抬起了一只手,随后用力咬了一口自己泛紫的嘴唇,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叮……叮!” 她狠狠、狠狠地在屏幕上敲了敲。 肖芝兰这是在告诉楚安缔,是的,她说的那个男人…… 就是楚远熙的父亲。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肖芝兰即便身体已经勉强成这样了,也要将这个陈姓男人的信息透露给二人?是无计可施,出此下策了么。 楚安缔骤然对上肖芝兰浑浊的目光,她在里面看到了孤注一掷的求助,还有决绝与愤怒。 她刚想张口继续问下去,就听值班医生在外头敲了敲门:“病人家属怎么回事?怎么把门锁上了?” 关思园去开了门。 值班医生的笔夹在白大褂口袋上,皱眉,把俩人训了一顿:“哪有你们这么探视的?还把门锁上,要是病人出事怎么办?还探视这么久……” 核心内容就是,她们该离开了。 关思园听了几句,随即在医生面前打了个响指,很快,那人便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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