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喝酒逃课样样不落,这些小事都不算什么,她甚至还曾经跟同学动手,把人弄进医院去过,后来记了个大处分,高中都险些没念完。 和楚安缔发生冲突之后,林思甚至还幼稚地在**空间扬言,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当然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当事人已经不在意了,作为旁观者的褚晴漾可是记忆犹新,一向正义凛然的她对林思当然没有好印象。 慢悠悠的纯音乐从房间的印象里传来,钢琴声一响起就足以唤起入眠的想法。 楚安缔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趴在软床上,任凭按摩师大力按着自己紧张的后背肌肉,昏昏欲睡。 其中还伴随着轻声的产品介绍:“这是我们这里主打的产品玫瑰精油,客人您如果不喜欢这一款,也有其他味道可供选择……” 楚安缔的声音很快变得和她一样轻:“没事,就这个吧。” 玫瑰,又是玫瑰,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玫瑰? 她在濒临睡着的边界,眼皮一合,突然又看见了那朵永生花。 不论自己如何贬低,又或是冷静叙述它的不足,都仍然在那里独自盛放的永生花,像火一样炽热,也像烙铁一样烫。 为什么啊。楚安缔忽然下意识地有些恼怒,为什么听了这么多冷嘲热讽,也不肯枯萎凋谢呢。 放弃是多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做到,可同样是两个字,名为坚持的东西却需要花数万倍的时间精力才能完成,把这点时间花在别的事情上,不好吗。 为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楚远熙,她真的好想面对面地叫出她的名字,冷静质问。 为什么总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啊?比烈火烧灼的感觉还要强烈,浇了再多盆冷水都死不悔改。 不是风元素复苏者吗,为什么火燃得这么旺?拜托用龙卷风将这簇火苗彻底吹熄吧。 可那张漂亮的脸像小鹿一样稚嫩,又像小狗一样乖顺,她又怎么能开得了口。 眼前的花瓣在顷刻之间舒展开来,又香又柔软,而楚安缔整个人倏然坠落进花朵的包围之中,怎么挣扎也脱身不出。 就像是永生花在用无声的方式告诉她,看,我明明已经长大了。 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一点? 看得她几乎都要心软了。 不过幸好,下一秒楚安缔就从梦的边缘被一脚踢了回来,复又清醒了些,肢体下意识地一动,才反应过来,方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怎么了?”按摩师赶忙询问,“是我按得太重了吗?” “不是,没事。”她顿了顿,再次埋下头,“抱歉,继续就好。” “那就好,您刚才忽然说话了,还以为是哪里弄痛您了。” “啊?我说了梦话吗?” “嗯,不过没有听清。” 楚安缔舒了口气,没听清就好,她也没有兴趣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都是丢人的事情。 隔壁的褚晴漾脑子里没有想这么多事情,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楚安缔也努力摒弃一切,开始安心地享受这次按摩。 永生花、小鹿、小狗什么的……就先丢到一边吧。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业务能力是真不错,既按摩到位了,也成功地没把楚安缔弄醒,只是在醒来时身上参与着些酸痛感。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都黑了,周遭空无一人。 按摩师和美容师自然早已退场,转头一瞧,褚晴漾却也不在,估计是吃东西去了。 肌肉被揉捏的舒适感让楚安缔根本不想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 这么长一段时间没看手机,未读留言不少,有褚晴漾、褚素素、甚至是研究生导师……可就是没有楚远熙的,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这样也好。 果然如她所料,褚晴漾在二十分钟前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吃晚饭了,给她发了地址,说醒了就直接过来,没醒的话就给她打包回去。 最后还贴心地附了句:“不用理会林思。” 床上那么舒服,她才不要起来:“我就不去了,懒,麻烦热心警察同志给我带一份。” “……就知道。” 其中,有个加好友的消息分外明显,头像是简洁的白色,名字一个“-”符号,验证消息就写了两个字:林思。 楚安缔突然有点头疼,她就知道老同学聚会准没好事。 刘子欣请褚晴漾来,还情有可原,毕竟俩人以前坐过同桌;可她跟楚安缔是完全不熟,就算有钱烧得慌也不该一直张罗着聚会。 果然天下没有白做的SPA,一切都是事出有因,显然是林思撺掇着刘子欣,又借了褚晴漾的面子把自己叫来的。 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她也没磨叽,坐起身来,干脆利落地按了通过:“什么事?” 林思:“我没去吃晚饭。” “?”所以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安缔又躺了回去,欣赏着窗外的夜色。她的床和窗户一米之遥,这个距离刚刚好,能看到夜空中漂浮的云,还有天边最后一丝未尽的晚霞。 林思:“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不必,有什么直接说吧。” 而后林思就没回话了,楚安缔便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感觉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等到褚晴漾回来投喂。 不过按摩师有拿来一些水果,可以暂时垫垫肚子。 她刚没吃两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这家店的位置就是刘子欣和林思定的,稍一打听,当然能知道楚安缔在哪。 房间里没开灯,楚安缔干脆赤着脚走了过去,想赶紧把林思打发走,于是没吭声,径自拉开门,表情淡漠如许: “有什么就——” 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嘴里。 面前的人身形纤瘦,比自己隐隐高了一些,散下的柔顺长发泛着黑亮的光泽。 灯光之下乌发红唇,分明没怎么打扮,却无端平添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调的艳。 楚安缔还没来得及扶正被压得歪歪扭扭扭的睡衣,就见刘海之下的那双眼睛,眨也没眨,似要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最终,楚远熙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她骤然凝滞弧度的嘴角上,然后平静地说: “姐姐。” 【作话】 文!案!来!了!猝不及防
第90章 第九十行诗 几乎是下意识袭来的危机感,让楚安缔想将门一把关上,可扶在门框上的手却倏然被另一只手覆上。 十月的天气转凉,她的皮肤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可楚远熙的手却像一只黑暗中的打火机,不屈不挠,兀自燃烧。 “你干什么?” 楚安缔低声斥道,想要甩开,却转眼被抓得更紧。在她面前,楚远熙很少这么放肆。 一般都是乖乖听话的。 身前的少女垂下眉眼,道:“让我先进去,好不好?” 她虽然语气平缓,但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低气压。 这个点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了,走廊里空空荡荡,连按摩师的身影都看不见。 楚安缔抓住她没用力的空档,狠狠甩开:“你又和褚素素合起伙来跟踪我?” 语气并非质疑,而是笃定。 少女忽然歪了下头:“你不清楚么?” 即便对方如此抵触她的触碰,楚远熙也没露出过多神情,只是再次轻轻地握住了楚安缔的手腕。 “清楚什么?” “你自己明白。” 这个意味不明的目光,令楚安缔无来由地失了些底气。 可她终究是一贯从容冷静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先让我进去。” 两方争执不下,谁也不能说服谁。 这次楚远熙没有再给她挣脱开的机会,手腕被握得死死的,被钳制的感觉令楚安缔登时皱了眉,口气冷淡至极,耐着性子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滚回家,二是……” 可少年人的耐心永远是率先耗尽的,那一刻,少女的眸中失去了最后一点温度。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拽着楚安缔的手腕,意图直接闯进去。 “你……” 身边的门不是酒店那种厚重的款式,只有薄薄一扇,被楚远熙用肘一顶,便肆意敞开。 楚安缔见状不对,另一只手抵住她的身体,警示般地冷声道:“别逼我揍你。” 公平的状态下,她未必真的能揍过楚远熙,可她是楚远熙的引领者,有天然的能量压制,让她吃点苦头还是不难的。 却只见少女闻言笑了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动手?在这里?” 细细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听鞋跟的独特声音,是店里的按摩师。 她们这里的动静不小,一旦等人靠近,肯定会引起注意。 “被普通人发现也无所谓?” “……” “你过教我要遵守规则。走廊里到处都是监控,想赖都赖不掉。” 温热的气息略略凑近。 “要这么欠考虑吗?姐姐。” 楚安缔长这么大,一直伶牙俐齿,被呛声到红了脸还是头一次。 倒不是想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数月前楚远熙惹祸的那次,黑夜中用来教训少女的话语,如今被尽数返还给了她自己,境况完全逆转。 真是没想到。 在按摩师的身影出现之前,楚安缔做出了权衡,吸了口气,反扯着少女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屋内,随后重重关上了门。 两人终于松开了对彼此的掣肘。 楚安缔摸索着想要开灯,伸手之际,睡衣宽松的袖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半截手臂。 熟悉指尖再次不经同意地,悄然覆上。 “你别碰我。”她竭力冷着脸,哑声说,不明白小孩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也说不听。 抛开复苏能力带来的身体改变不谈,如果纯拼力气,她倒还真比不过,毕竟楚远熙从小就学跆拳道。 少女倾身,不顾拒绝地将楚安缔抵在了墙上。 “你疯了?” 这不是在幻想空间里,她想动用能力,也得考虑实际情况。 角落里摆了不少柜子,上头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如果真的动手,势必会闹出大动静,还会伤到楚远熙。 可是两相对弈,不顾一切者赢。 顾虑多的人,已然败了这局。 少女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只是两只手环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了右边的肩上。 然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夜色已深,黑暗中,楚远熙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闻到她发梢的淡淡香气,大抵是家里洗发露的味道。 超市里卖二十块钱一瓶,对前十六年都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来说,真的真的很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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