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年的生日已经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过去了,还要等上十个月才到。 她又想起那个砸在了自己脸上的蛋糕,还没吃就全都浪费了,心头又是气恼,又是遗憾。 要是能好好尝一尝味道就好了。 忽然,楚远熙脑内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连忙翻身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赤足踩在地板上,一路来到了厨房。 如她所料,冰箱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好几个包着锡纸的蛋糕坯,也不知道做出这些究竟花了多久。 有抹了奶油的,有没抹奶油的,有抹茶的,有巧克力的,还有芝士的……… 冰箱照明灯微弱的光芒映着女孩怔忡的脸,将她眼中的阴霾尽数击碎,乌云散去,转瞬放晴。 楚远熙忽然忍不住咧着嘴笑了,又意识到这副模样一定很傻,随即紧紧将唇抿着;可她根本绷不住表情,很快,再次露出同样的笑容。 其实这几个月,楚远熙每天都在偷偷想妈妈,想永远不缺的零花钱,想家里的厨师和保姆,想以前那种永远都不需要为任何事担忧的生活。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好像也…… 挺不错的。 实习结束之后,楚安缔也不用早起出门上班了,而是专心准备起毕业论文来。 她的成绩一向优秀得没话说,从开题到初稿一直都很顺利;不过导师给她提出了几点反馈,所以还需要继续根据意见,进行修改。 这段时间,楚安缔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大脑几乎都要麻木了,以至于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关思园的名字时,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喂。” 楚安缔很快回神,压低声音,快步离开了这间自习室,站在走廊上接电话,“在写论文:怎么了?” 关思园听出了她的疲惫,微微讶异:“很累?不应该啊。本科论文对你来说,应该游刃有余。” 女人面无表情:“不是累,是困,以至于效率很低。如果不是每晚给小屁孩特训的话,早就搞定了。有话快说。” “安安,女孩子太凶了也不好。” “别废话。” “好吧,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楚安缔靠在墙上,垂下眸子。 她知道关思园不是有空找她闲聊的人,估计确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上次让你帮忙做的材料,报酬已经打你卡上了。” 奇怪。 这种小事,她们之间都是从来不曾提起的,除非这是关思园的话术,想让后面一个消息显得没那么差。 楚安缔皱起眉头,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坏的呢?” “本季度体检的日期提前了。” “多久?” “下周。” “下周?” 她皱起眉头,禁不住扬高声调,自习室里旋即有人透过玻璃朝她这边看来。 楚安缔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走远了些,再次压下声音:“不是下个月吗?” “所以说,是个坏消息啊……”关思园叹道,“楚远熙同学那边怎么样了?” “还行,但是最好能再多一些时间来准备。”女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小孩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她们才开始训练没多久,在控制能量方面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假以时日,一定能达到让所有人都吃惊的程度。 可问题是,现在体检的日期改了,于是情况就变得很紧张。现在的楚远熙,离骗过TT那些人的眼睛,还差得远。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关思园问,语气平缓,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事态的严重性。 楚安缔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反问她:“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什么叫我打算怎么办?这难道不是咱俩的事儿么,你不出一份力?” 胸前的口袋里挂着一根笔,她将它抽出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关思园的口吻不是问询,而是肯定:“你会有应对的方法。”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果然,楚安缔气定神闲:“有啊,但是确实需要你出点力。” “你说。” “把你的悲惨故事贡献出来讲给小孩儿听,说不定能赚一波同情心,再给她点压力,到时候超常发挥呢。” 关思园沉下声来:“……安安,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 楚安缔眼神淡漠得不似寻常。 体检的日期突如其来地更改了,而楚远熙现在又是觉醒初期,一切都是未知数;谁敢保证,到时候她一定能隐藏住自己的能力,且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就算能,又能藏住多少? 但楚远熙的潜能或许可以。 普通人之所以能成为复苏者,就是因为他们体内蕴藏着比自己想象中要多了不知多少的潜力,在特定的时间被特定的东西激发出来,从而完成觉醒。 她不是当事人,能做的,其实也就这些,关键还是得看小孩儿的造化。 “行,随你。”关思园投降,同时继续嘱咐,“我那点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你随意。只是,别忘了我们要做的事。” “……放心,我又不是白痴,不会莫名其妙地记忆错乱。” “安安,我是在提醒你,要跟楚远熙保持距离。” 女人的语气仍是没个正形:“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我们住在一起,睡一张床,能保持什么距离?” “楚安缔!” 破天荒地,关思园字正腔圆地叫了她的名字,清冷的声音格外严肃,可以想象电话的那一头,是如何蹙起眉头,警戒般地斥责她: “我知道你免不了要告诉她一些事情,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如果你把握不好分寸……” 女人低下头,回答得不以为然,目光中却明显浮上了一层难辨的神色: “……她只是个小孩,而且还是我妹妹,不用这么防着。” “看起来你很信任她。但正因为楚远熙还是个孩子,这份信任无疑是不明智的。” “关思园小姐,你今天话好多啊。好了,我会看着办的。” 放在耳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原来是又进来了一通电话,备注是—— 小屁孩。 “不说了啊。” 楚安缔扔下这句话,干净利落地挂断了和关思园的通话,然后再次按下了接听键。 真是耽误事,大周末的,打电话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 虽然她如此作想,却仍是在接通后,懒洋洋地耐心发问: “怎么,找我干嘛?你不是出去给褚素素过生日了吗。” 没成想,对面响起的并非是小屁孩熟悉的低哑嗓音,而是另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 “姐姐,我是褚素素,楚远熙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这边出事了!你过来一趟可以吗,好像有人报警了!我不敢打电话给我姐,不然我就死定了……” 楚安缔心中一紧,紧张感再次涌上心头: “什么?”
第29章 第二九行诗 事情回到晚上六点钟,也就是两个小时前,褚素素、楚远熙以及一干同学刚踏进这家KTV的时候。 高中生的学习生活还是很繁忙的,好不容易今年的生日刚好赶上在周末,可给褚素素开心坏了:“今天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 她这回月考有所进步,她姐给了点奖励,生日跟同学出去玩的费用可以全部报销,所以褚素素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楚远熙则垂下眸子,将眼中的不耐稍稍掩藏些许。 她不常来KTV,主要是嫌这里吵得慌——闪着五光十色灯光的走廊里回荡着各个包间客人的歌声余音,有小部分还算能听,剩下的大部分则都不堪入耳,交织在一起,无异于五十只鸭子一起嘎嘎叫。 这次要不是看在褚素素过生日的份上,是绝对不肯来的。 他们总共十几个人,所以订了个极大的包厢;沙发上滚落着七八个麦克风,有人抓起一个,递给褚素素,让请客的人先来一首。 而今天的小寿星也没推辞,兴冲冲地点了一首《好运来》。 她的大嗓门加上高亢的调子,最终效果惨不忍睹,以至于楚远熙面无表情地缩在沙发角落里,捂上了耳朵。 很快一曲完毕,褚素素瞥见独自呆在角落里的女孩,凑过去:“哟,除了本小姐,根本没人搭理你。” “滚。” 褚素素调笑道:“你想啥呢,这么深沉的样子?” “你管我。” 其他人很快开始唱歌,整个包间内吵得不行,褚素素必须得凑得很近,才能听到楚远熙在说什么:“诶,上次不是发现那人是个海王了吗,你姐知道了什么反应?” 楚远熙瞥了她一眼,含着几分诧异,因为褚素素提到的,其实就是她正在想的事情。 ……那女人上次虽然并没有责怪她们跟踪,但她知道,楚安缔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摔蛋糕已经是在隐晦地暗示,她并不喜欢跟踪这种行为。 并且,她说完之后,女人的反应也很平淡,似是根本不以为意。 说了等于没说。 再加上期中完了又是月考,月考完了很快又是期末考试,每天晚上还要进行专项训练,楚远熙即便想关心女人和沈听雨的进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何况楚安缔每次都只会笑眯眯地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告诉她。 甚至有时候,还会轻飘飘扔来一句: “你这么关心,是对沈听雨有意思,还是对我有意思?” 然后看着楚远熙气得涨红的脸,笑得乐不可支。 “没什么反应。”她转头,“她很淡定,大概意思是自有判断,不会让别人的说法影响她对一个人的评价。” 褚素素挠头:“你姐这么高尚的吗,怕不是个圣人。” 楚远熙突然有了种想法,被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与其说是圣人,倒不如说是本质过于冷漠。 不过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因为她对沈听雨的态度并不冷漠。那大概是真的相处得很不错,所以不在乎别人的说法了吧。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褚素素回头管别人要了个麦克风,扔给楚远熙,“来,唱首歌,让本寿星感受一下你的歌喉。” 见她这样,其他同学也跟着拍手起哄,离点歌机器近的人兴奋地问她要唱什么。 楚远熙拗不过,也不好不给褚素素面子,只好答应了。 她走过去在机器面前停留了一会儿,选了一首英文歌。 曲风有点老,但是旋律很好听。原唱是男声,调子比较低,配上她略哑的嗓音,却也很合适。 “All the places you have been Trying to find a love supreme A love supr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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