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要去找她。”林知燃哽咽着说。 许姚和方芳均是一愣,许姚先开口了:“你疯了?你去找她?你后天一早的飞机你不知道吗?” 林知燃点头,目光却十分坚定:“但我不可能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我要去找菡菡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说你喜欢她吗?”方芳突然开口,冷言冷语:“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你不用去了。肖肖已经知道你喜欢她这件事了,不过她已经选择放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林知燃愣住,接着立刻看向许姚,“她知道了……就我不知道?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如果她知道肖郁菡喜欢她,又怎么会做这些…… “为什么?”方芳向前一步:“林知燃,你真的太自私了。在你对肖肖冷言冷语,说有女朋友的时候,你在乎过她的感受吗?你决定出国的时候有想过肖肖会有多难过吗?” “你在乎的,只有尽快从这段痛苦的关系中摆脱出来,你从没想过肖肖会不会跟你一样痛苦!” 林知燃摇摇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哽咽着说:“不是的,我以为她喜欢男生,她不喜欢我。” “就算她喜欢男生,只把你当朋友,可你疏远她的方式太过分了,作为朋友也会很寒心的!” “不过肖肖对你是真的好。她就算知道了一切,也求我们不要告诉你,怕耽误你出国。还说,祝你一路顺风,保重好自己。” 方芳的话说完,像是又在林知燃心上扎了两刀。 林知燃闭上眼睛,鼻子忍不住地抽动,好一会才缓过来。“方芳,我求你,你给我地址,我要去见她。” 方芳愣住,好一会才问:“你是认真的?” 林知燃点头,就算肖郁菡真的放下了,那她也希望亲自听肖郁菡说出来。 方芳犹豫两秒,别过脸去后说:“我把定位发给你。肖肖去的地方很偏,我担心她有什么意外,所以有她那边的定位。” 她虽然很讨厌林知燃之前对肖郁菡做的那些,可是这是她们的感情,她没办法插手的。 “谢谢。” 林知燃抹了抹眼泪,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就要走。 “等等!你现在就过去?”许姚站起身问。 林知燃点头,看向许姚:“欢送会的那些朋友,麻烦你帮忙招待了。” 林知燃走出KTV,就立刻打车去火车站。 上车后她就根据方芳发来的位置,锁定了城市,然后又去买票软件上看最近发车的时间表。 好在三小时后有一趟火车会临停,她可以上这趟。五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然后再转车过去。 林知燃颤抖着手指买好了票,心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她很害怕,要是去了见不到肖郁菡怎么办?如果见到了,可肖郁菡不肯原谅她又怎么办? 次日中午十一点。 太阳高高挂起,肖郁菡戴着遮阳帽站在操场上,带着几个学生放风筝。 这是她从林市过来的时候给孩子带的礼物,有风筝、图书、球拍…… “今天好热啊,感觉抹了防晒也白抹。”休息时间,肖郁菡拿出纸巾擦着汗,对旁边的苏彤雪说。 苏彤雪笑着点头:“没事,你就算晒黑了也好看的。”说完她给肖郁菡递水。 “谢谢夸奖啊哈哈哈。” “肖老师,有个美女老师找您!”一个男孩跑着过来,小脸晒得黑黑的,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 “美女老师?”肖郁菡皱皱眉,又笑道:“难道我们这几个老师你还记不全?见谁都是美女老师,帅哥老师?” 男孩摇头:“不是的!这个老师我没见过,美女老师是第一次见!” 美女老师?肖郁菡实在想不起来会是谁,她便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操场出口那边,出现了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染着亚麻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荡漾。 同时也荡漾到了肖郁菡的心田。 肖郁菡眨了眨眼,她没看错?林知燃怎么会来这里? 没等她多想,林知燃也看到了她。 紧接着林知燃似乎是拼尽所有的力气一样,毫不犹豫地向她奔跑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 肖郁菡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了一条睡裤给林知燃,也不知道她怎么来的,裤腿上全是泥。 “谢谢菡菡。” 林知燃拿着裤子,见肖郁菡走了出去,“你换好我们再说。” “好。”林知燃快速地换好了裤子,然后开门让肖郁菡进来。她四处打量着房间,说不上有多好,只能说可以睡,窗户只能打开半截,也不知道通不通风,说不定晚上还会很闷热。 “你怎么来了?”肖郁菡看着林知燃,还是觉得不真实,要去留学的人怎么突然来这了。 而且态度和之前的冷漠也完全不一样了。 林知燃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看向肖郁菡时满眼的愧疚。“菡菡,我……我看到邮件了。” 邮件? 肖郁菡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什……什么邮件?” “就是以前广播站的邮件。你写的那些话,我全部都看完了。”林知燃认真地说着,看向肖郁菡的眼睛柔情似水。 从昨晚到现在,坐火车然后找网约车开过来,一路上林知燃就是靠着这些邮件,肖郁菡的文字熬过来的。 一字一句,倾述着肖郁菡对她的爱意。她想,只要好好和肖郁菡说,那她们就可以在一起,之前的那些事,就都忘掉吧。 可再次看向肖郁菡时,林知燃却发现肖郁菡红了眼。 “怎么了菡菡?”林知燃连忙上前,“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有友情,昨晚看到那些邮件,我才懂你对我的心意。” “林知燃,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打开那些邮件!”肖郁菡颤抖着声音问她。这些邮件……被林知燃全部看完了。 羞耻感一下子冒了出来,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那些邮件里,有自己对林知燃的幻想,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全部被摊开来。 林知燃身体僵住,“是意外……”她赶紧说了学妹的事情,是阴差阳错才看到邮件的。 肖郁菡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林知燃。 “菡菡……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才做出这些荒唐事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肖郁菡扯了扯嘴角,眼神带着不解和悲伤。 “原谅?林知燃,以前我围着你转,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好,你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都可以轻轻放下,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现在连喜欢你这件事情也已经放下了,所以就更别说什么原谅了,我也没怪过你,当初都是我自愿的……” “但你为什么现在要来找我?为什么要看邮件?为什么看了邮件还要告诉我?”肖郁菡眼泪从眼角流出,突然质问她。 “喜欢你已经很难了,为什么你还要把我的不堪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这样做,你很快乐吗?” 林知燃僵在原处,呆呆地摇着头。 她嘴唇颤抖着说:“不是的!我没有拿着这些邮件耀武扬威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就是个大笨蛋,大傻子。都是我,如果我能勇敢一点,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菡菡我也喜欢你呀,我从高中就偷偷喜欢你,那个项链你喜欢吗?其实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项链里有……” “所以呢?”肖郁菡看向她,“你就要出国了,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知燃呆呆地看着她:“我……我可以不去留学的。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更重要。” 肖郁菡愣住,立刻退了一步,“我不要。” “为什么?” 肖郁菡严肃起来:“林知燃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幼稚?关乎未来的事情说不去就不去。难道你还要我来替你承担这份风险吗?万一你哪天后悔了,你怪我,那我怎么办?” 林知燃上前拉着肖郁菡的手,“我不会的。我最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后悔的。” 肖郁菡眼神坚决,“林知燃,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要承担你的未来,你走吧!” 林知燃彻底心慌,抱着肖郁菡哭道:“不会的不会的,菡菡你不会不要我的。” “这不就是如你所愿吗?当初你也是这样不要我的,不是么?”肖郁菡推开了她,“我很忙,待会还有事要做,你回去吧。” 肖郁菡不敢再看林知燃,开门快速离开。她怕林知燃再说什么,自己的心就软了。 林知燃看着肖郁菡走出房间,接着是破旧的木门紧紧关闭。 她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像提线木偶一下子断了线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 肖郁菡说得没错,现在的结局,都是当初她想要的。现在只是肖郁菡遵守了,而她却想反悔。 ----- 肖郁菡走到附近的小河边,坐在石头上看流水缓缓淌过。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肖郁菡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泪流满面。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你还好吗?”苏彤雪问她。 肖郁菡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存在好不好。” 苏彤雪在她身边坐下,想了想说:“你喜欢林知燃,可是她来找你了,你又不开心。” 肖郁菡死死地捏着纸巾,没有否认。如何开心?林知燃的未来,亦或是她们的感情,孰轻孰重肖郁菡很清楚。 “她走了。”苏彤雪又说。 肖郁菡抬头,“走了吗?” “嗯。状态不太好,上了辆车离开的。你要不去送送?”苏彤雪问道。 肖郁菡摇头:“不送了。” 走了好,林知燃有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而她,也会有自己的小小世界。 ----- 林知燃来的时候心情复杂,有后悔,激动,惊喜。回去的时候却如同一滩死水,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林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刚到家,韩莞就给了她一巴掌。 “玩够了吗?” 许姚在一旁震惊了,“阿姨……她不是回来了吗?您消消气。知燃你快跟你妈妈道歉,你一晚上不接电话,她担心坏了。” 韩莞恨铁不成钢地说:“明天就要出国了,今晚要和家里的长辈们吃饭,你倒好,人都找不着了!林知燃啊林知燃,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做事情一点章法都没有?” “一会说出国,一会又说不去。一会想这个一会想那个,你到底想干嘛!” 林知燃抬头看着韩莞,动了动嘴皮,轻声说道:“对不起,妈妈。” 她犹犹豫豫,做事瞻前顾后,对不起家里人,更对不起肖郁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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