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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天待在家，有了更多的时间,肖郁菡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段时间林知燃应该去京市了吧？比赛如何？ 她想发微信问问林知燃，但是打了长长的一排字也没有发出去。 最后还是把这些关心都删除了。她和林知燃只是校友,这种关心不在“校友”关系范围内。 于是她只能在网上各种搜索关于比赛的消息,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去了解。 直到她翻到林知燃的一张黑色晚礼服的照片。 肖郁菡猛地回想起来,这是她初赛时候穿的黑色礼服。 真的很美,可是那次她来不及对林知燃说,没想到后来也没有机会了。 肖郁菡把图片保存下来,想林知燃的时候就看一看。 时间不会停滞，一天一天地也终于迎来除夕。 肖郁菡自懂事起,过年都是在林市的家中,隔着几年外婆会从乡下过来一趟，三人一起过年。 听见肖雨说今年外婆会过来一起过年，她还是很开心的。 上一次见到外婆还是在她高二的时候，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件红色的羽绒服,穿起来衬得脸白白的，还十分喜庆。 只是隐约记得当时外婆是抹着眼泪走的，似乎和肖雨有了什么矛盾。 接着几年的除夕,外婆没再来，都是她们母女两人一起过的。 今年外婆要来，肖雨心情似乎很好，带着肖郁菡天天都在逛街买年货，还有给老人的保暖衣服…… 在除夕当天,肖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外婆年龄大了,今年一个人来林市不方便,于是舅舅也来了，在这吃年夜饭，明天初一再和外婆回去。 其实肖郁菡心里隐约觉得长辈们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的，但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她也不好多问。 “菡菡都长那么大了啊！还是在A大读的书，很了不起啊。”舅舅进了屋后，看着肖郁菡说道。 “没有的事……”肖郁菡对舅舅不熟悉，感觉也挺尴尬的，给长辈倒了茶后便去厨房帮忙。 一桌子的菜很快就摆齐了，虽然只有四人，但有电视机播放着春晚当背景音乐，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家常。 “郁菡在大学谈男朋友没有啊？”舅舅吃着吃着对肖郁菡问了句。 肖郁菡摇摇头，夹着菜说：“学习比较重要。” “哎，也不能死读书了。郁菡那么漂亮，肯定有男生追的，大学谈谈男朋友也不错的嘛。” “哥，孩子还小，你这是瞎操什么心。”肖郁菡轻敲桌子说道。 “不小了，现在谈谈恋爱不也挺好的么，别到时候和你一样……”舅舅的话戛然而止，他愣了愣接着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堆成好几层。 “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外婆倒是没什么表情，继续吃饭，然后和肖雨说说老家谁结婚了谁离婚了，谁二胎了谁抱孙子了。 饭后，肖郁菡主动承包了洗碗和清扫的工作，让肖雨去陪外婆和舅舅说话。 肖雨揉了揉肖郁菡的脑袋，女儿不是一般的懂事。 她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厨房，放在茶几上，在一旁的沙发坐下陪着家人看春晚。 “怎么样？最近有对象吗？” 肖雨转头，看着自己母亲和哥哥一脸关切的神情，心里不由叹气，“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打算找了。而且我还有郁菡呢，她很听话。” “……以前你不找说是怕女儿有抵触心理，现在她都那么大了，而且很懂事。你就算找了一个重新组成家庭，我相信孩子也不会反对的。” 舅舅在一旁也点着头：“对的对的！我朋友他表哥，就在林市上班，是个铁饭碗的工作……” “哥！”肖雨不悦地看他：“是不是你怂恿老妈过来当说客的？” “当然不是！大家都是关心你。” 坐在正坐的妇人沉默了许久，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许久才开口：“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人？” 肖雨身体一顿，没回答。 她这个反应，妇人家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看不出来？“那个人早就结婚了抛弃你了，你怎么还……” 妇人的话没说完，就见肖郁菡出来了，有些事她还是知道要避开孩子的。 肖郁菡发现气氛不太对，正想说她先回房间了，肖雨站起身：“菡菡，去看看楼下便利店开门没有，买些牛奶回来。” “好……”肖郁菡点头，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听见了关门声后，肖雨才坐下，深呼吸后开口：“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我是不打算再找了的，你们就算拿几年前断绝关系那一套，我也不会再找了。” “你怎么这么倔！”老人气急了，老人猛地起身：“随你随你！我去睡觉了！” 肖雨扯上嘴角，只要老人没说现在要回去就好。她笑了笑，“我去给你烧热水洗漱。” 肖郁菡手上拎着小塑料袋，里面是买好的牛奶。她早就买好了，但一想到可能家里还有事要说，就在楼下走来走去的。 她看了下手机时间，心里默默想着，再等十分钟然后再上去。要是妈妈问起来，她就说楼下的便利店没开门，她去远的地方买到的。 现在正是晚上九点，家家都已经吃了年夜饭，寂静的巷子里偶尔传来麻将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在门口玩闹的声音。 几年前还会有小孩子在巷子里放炮竹，现在城市管控得严，不允许了。 越来越没有过年的感觉了……肖郁菡伤春悲秋地想着。 肖郁菡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平时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十分安静。她坐在秋千上，无聊着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下一秒却看到了林知燃更新了动态。 距离上一次林知燃更新动态，已经很久很久了。 【新年快乐。】林知燃就发了短短四个字。 “新年快乐。”肖郁菡看着朋友圈说道。 --- 外婆和舅舅难得待到了初三再走。不知道和肖雨说了什么，肖雨居然同意趁着肖郁菡去支教的空隙，回一趟老家。 支教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里没有机场，只能坐火车过去后，再换一趟巴士。 肖雨本是不放心的，想亲自把肖郁菡送到支教地点再走，但肖郁菡坚持不要她这么麻烦，最后还是算了。 想了想这也算是女儿的成长。 “那你到了后一定要发定位给我，晚上不能在外面闲逛，把我的手机号设置成紧急联系人，知道吗？” “知道啦~” “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打电话给我。” “嗯嗯。” 支教的地点很偏，坐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了巴士才到达地点。 这次支教的人不多，就四五个，大家都还不太熟悉，点点头也算是认识一下。 肖郁菡把行李放在住宿的地方后，跟着一起去了学校，看到的学生只有十来个而已。 “已经不错了。”负责人跟在她旁边说道：“现在是年后，很多孩子都回家过年了，这里的十多个，有一半是父母不回来过年，家里只有老人。” 肖郁菡点点头，看着那些脸上对她们充满好奇又带有一丝戒备心的孩子，心软的不行。 白天肖郁菡忙着教孩子们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以及带她们做手工，晚上就待在房间里。 一周下来她也算稍微习惯了些这个环境。 这晚，肖郁菡依旧按照惯例和肖雨打电话，问问她去外婆家好不好玩。 挂了电话后，肖正准备睡了，才发现小腹隐隐作痛。 生理期居然提前了两天。 还是在这大晚上。 肖郁菡纠结了一分钟，还是从行李箱里拿出粉红小塑料包装，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 她住的地方其实很不方便，洗澡的地方在二十分钟路程的一个澡堂，上厕所的地方在附近五分钟路程的一个公共厕所。 肖郁菡到公共厕所后，快速进去快速出来，然后手机打着手电筒往回走。 附近安静得厉害，还很黑。但好处就是天气好的时候，抬头就是星空。 肖郁菡停住脚，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就想到了林知燃。 她低头打开手机，看着之前保存的林知燃的图片，穿黑色晚礼服的，还有去年参加迎新晚会的…… 其实肖郁菡的手机里有很多林知燃的照片，但大多都是两人的合照。 如果看以前的照片，就会让她想起曾经两个人快乐的时光。 反而在网上保存的这些照片，可以提醒着肖郁菡，林知燃离她很远。 突然，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肖郁菡呼吸突然停住了，以为是小猫小狗却发现了脚步声。 大脑里突然想起之前很多女孩子深夜遇害的新闻。 肖郁菡心里毛毛的，也不敢再逗留，继续打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向住宿的地方走去。 而身后那个人似乎一直跟着，肖郁菡不敢回头看，只得加快脚步，甚至带着些小跑。 而后面的那个人也因为肖郁菡加速而加速。 “啊！！！”肖郁菡终于忍不住，尖叫着跑回了房间，快速锁门。 到房间后，她四处看了看，只有方便教学用的尺子。肖郁菡拿着半米长的尺子，看着门外。 门外似乎没有动静了，难道是刚刚她的叫上引来了别人的注意，所以那个人没有跟来了？ 肖郁菡松了口气，尺子也落在地上，她人也坐在了地上。 外面安静一片，好一会后，负责人打来电话。 是附近的一个男孩子，天生声带就坏掉了，说不出话。 在路上看到肖郁菡站着以为她迷路了，本想给她指路却发现反而把她吓着了、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肖郁菡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万一…… 各种各样少女恐怖案件涌入大脑，在今夜她都把自己想象成了其中的主角。 肖郁菡害怕地流下了眼泪。 她还是很惜命的，如果出了事，妈妈怎么办？ 而且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林知燃了。 林知燃……要是知燃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了，她胆子那么大，肯定不会害怕的。 不对不对，她才不要知燃被吓到。 肖郁菡抱着自己带来的小熊娃娃，在被窝里哭泣。 她真的很依赖林知燃，尽管绝交了，可是一有点开心、难过、害怕，她还是希望林知燃在她身边。 肖郁菡开始后悔。 如果那天吃饭，她表现得不那么坚决，说话不那么强硬，非要问个东西的话，那她是不是还可以和林知燃做朋友？ 那现在她是不是就能像和朋友倾诉一样，和林知燃说说自己的刚刚的经历寻求安慰？ 眼泪湿了半边枕头。 肖郁菡看着手机许久，鼓起勇气，给林知燃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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