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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望着她闪动的双眸，颠了颠手里的鱼，问她：“要不要多买几条？” 林亦言意识到老奶奶是想趁机推销，无奈道：“鱼我就要这条，我再买两盆花吧。”她随手指了指货架上的两盆绿植。 “行，一共55块。”老奶奶见好就好，帮她把鱼装进塑料袋，又拿下那两盆花，边忙活边说：“那小姑娘啊长得真讨喜，漂亮大方，嘴巴甜性格又好，谁要是能娶到她真是有福气了。好久没看到她了，她跟她男朋友还好吧？” “……”林亦言如鲠在喉，回答不上来。 所有人都知道程诺好，只有她被蒙了心。 二十多分钟后，程诺安全地把苏菀送到电视台。 松开方向盘她手心都湿了，不着痕迹地将冷汗蹭到衣服上，扭头对坐在旁边看手机的苏菀说：“苏姐，到了。” 苏菀含糊地“嗯”了声，收起手机，侧身解安全带时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开得还不错。” 程诺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拔-出钥匙还给她。 俩人下了车，苏菀隔着车顶对她说：“今天辛苦你了，明天允许你晚到一个小时。” 程诺没觉得有什么辛苦的，就开了会儿车苏菀什么也没让她干。她赧然地笑笑，说：“那我回去了。苏姐再见。” “诶——”苏菀目光将她上下扫视一遍，回到她那张清丽干净的漂亮脸蛋上，不放心地说：“打车回去吧，到时候你跟小雯报销。” 程诺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心里一阵感动，眼睛微弯，说：“谢谢苏姐。” 苏菀目送她出了停车场，才转身走向电梯。 时间还不算太晚，外面灯火通明，街上车来人往很热闹，程诺没觉得哪里不安全。电视台门口就是地铁站，她最后选择坐地铁。倒不是怕苏菀事后忘了不给她报销，只是觉得打车太麻烦还不如地铁方便快捷。 坐了八站就到传媒大学了，程诺出了地铁站，进了校园去坐校车，用微信付钱时才看到有几条未读消息。 【邹睿：你下班了吗？】 【邹睿：不好意思啊我们组今天要加班，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陈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程诺分别回复了俩人，回到宿舍时已经是筋疲力尽。 “我回来了。”她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打招呼。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陈冉探出个脑袋看她：“怎么这么晚。” 程诺瘫软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七点就下班了，结果碰到我们领导，被她临时抓壮丁让我陪她去应酬，忙到现在。” 陈冉翻身坐起来：“你们领导男的女的？” “女的。”程诺眨眨眼，说：“三十出头，长得很御姐，人挺好的。” “那还好。”陈冉松了口气，撇撇嘴说：“要是个男领导，第一天上班就带你去应酬，这种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也有不好的。”程诺抿了抿湿润的嘴唇，迎着陈冉不解的目光，轻叹道：“请我们吃饭的人是林亦言。” “……什么？！”陈冉手里的手机险些甩出去，手脚并用爬下来询问她细节。 程诺简单跟她说了林亦言找苏菀谈合作的事。 陈冉听完后疑惑道：“这也太巧了吧？” 程诺没有告诉她赵越昨晚跟邹睿打听自己实习的情况，因为不想自作多情，沉默地又喝了口水。 “那以后录制了你不就经常会碰到林亦言？”陈冉连听到自己“老公”沈嘉文要参加《浪漫满屋》录制都不激动了，挺为程诺操心的，眼珠子转了转，说：“要不你跟人事部的说说，把你调到其他组吧。” 这个问题程诺回来的时候也想过，她不想见林亦言，但是如果录制了不见面是不可能的。能换组是最好的，至于行不行得通就不知道了。 她觉得好累，放下杯子站起来，拍拍为她出谋划策的陈冉肩膀，故作轻松地说：“不想了，明天再说吧，我先去洗澡。”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喘口气，程诺洗完澡后爬上床，几乎是脑袋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新的一天是周一，只有下午最后两节课。 邹睿今天没有跟程诺一起出发，因为他们组昨晚加班太晚直接在电视台睡了——这是邹睿一大早给她发消息告诉她的。 邹睿还问了她昨天上班的情况，程诺趁坐地铁的空档回了他，顺便问他转组的事。 【邹睿：这个可能不好弄，因为人数分配够了，除非有人愿意跟你换。为什么要转？苏菀那个组是大项目机会很多啊，难道他们欺负你？】 程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人欺负她，她只是想避开林亦言。 可这是私人原因，领导怎么可能为了照顾她个人情绪随随便便给她换组？ 到了电视台，见到苏菀时，程诺酝酿了一肚子的换组说辞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管能不能换，要是她跟苏菀提出那样的请求，苏菀肯定觉得她工作态度有问题，到时候怕是连这份实习都给搞砸了。 理智回归大脑，程诺慢慢也想通了。她早就死心了，为什么要逃避？搞得她好像很怕林亦言一样。 逃避总归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坦然面对。而且录制的时候身边都有工作人员，林亦言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 程诺快速调整好心情，冲迎面走来的苏菀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苏姐，早上好。” 苏姐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脚步生风，看到她有些意外：“不是让你多休息一小时，你怎么这个点就来了？” “啊？我忘了。”昨晚程诺倒头就睡着了，忘记调闹钟，醒来时感觉精神抖擞也没想太多，依旧像昨天那样准时准点赶过来。 苏菀见她一副懵逼模样，抱着胳膊，又问：“你昨晚怎么回去的？” “坐地铁。”程诺坦言。 苏菀一听就乐了，突然伸手捏捏她脸颊上的软肉，说：“你怎么那么实诚啊，傻乎乎还怪可爱的。” 虽然捏一下苏菀就收手，但程诺还是因她这个亲昵的举动愣住了，呆呆地张着嘴。 苏菀显然没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程诺，你来给我当助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我给你当助理？小雯姐她辞职了吗？”程诺惊讶地看着苏菀，一时间不知道苏菀是在跟她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辞职？那倒没有。节目下个月就要开拍了，前期准备工作很多，小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身边也不能没有人。”苏菀目光探索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青春灵动的小姑娘，越看越满意，勾了勾唇，说：“昨天我观察了一天，发现你做事很有耐心，不管别人丢给你什么活儿你都认真完成，还挺谦虚礼貌，挺难得的。我就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助理，怎么样，愿不愿意？” 虽然苏菀用的是问句，但态度却不容置疑。 能给领导当助理当然是很好锻炼机会，程诺心里一阵窃喜，下意识想说好，可是又想到自己是个没毕业的实习生，有课的时候还是得回学校。苏菀想要的助理应该是那种随叫随到吧？她只怕自己不能胜任，把顾虑说了。 苏菀听完不以为意：“还有小雯呢，这个不用你操心。” 程诺忙不迭点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有些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那……我要做什么？” 苏菀把手里那沓资料递给她，说：“这份策划案你拿去复印一份，等会儿拿到小会议室。” 程诺抱着资料去了复印室，弄好后走到小会议室门口，见只有苏菀一个人在里面，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才进去：“苏姐，复制好了。” 苏菀大概扫了眼，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抬眸看着她说：“林小姐她们应该快到了，你去门口等，把她们带过来吧。” 林小姐？程诺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心里明明有答案了，但还是想要进一步确认：“是昨晚请约你吃饭的那个林小姐吗？” “嗯，她们今天过来签合同，顺便看看节目录制策划。”苏菀见她迟疑，审视地看着她，表情耐人寻味，“有问题吗？” “……没有。”程诺借着整理资料的动作掩盖住了眸底的情绪，……把资料放下，低眉顺目地退出去了。 昨天晚上林亦言和苏菀才达成口头上的合作，今天来电视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程诺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碰面了，搞得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电视台大门，远远地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宾利停下，接着林亦言和小岳走了下来，程诺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主动迎上去。 林亦言看到她心头一热，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早晨的阳光没那么热烈，柔柔地洒在程诺身上，如玉的面庞被照得白皙清透。她还是喜欢素面朝天，穿着简单宽松的背带牛仔裤，扎着高马尾，清爽利落，稚嫩又乖顺。 林亦言忍不住想喊她“诺诺”，张嘴还未出声，就被程诺抢先一步打断了。 “林小姐，早上好。”提前预知，程诺此时不像昨晚那样失态了，但要让她在林亦言面前做到泰然自若还是有点难，只能尽量挤出一个不算太僵硬的笑容，像对待普通客人那样对林亦言客气礼貌地说：“苏姐让我在这等你们，请跟我来。” 林亦言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微怔。记不清程诺多久没有对她笑了，林亦言多么怀念她干净美好的笑颜，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嘴角含笑，眸底却没有往日的神采，只有勉强和虚假。 她的诺诺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亦言眉心微蹙，她一点都不喜欢程诺这样笑，也不喜欢程诺喊她“林小姐”，显得她们那样陌生。 不顾旁边还有个小岳，林亦言就这样旁若无人，一瞬不眨地盯着程诺。 程诺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僵硬地转过身，对小岳说：“两位这边请。” 小岳随后跟上。 林亦言不疾不徐地迈开腿，看着程诺两米开外单薄的背影，心里微酸。 这个曾经与她最亲密的女孩，一次次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 不知不觉走到了小会议室门口。 苏菀听到动静站起来迎接：“林小姐。” 林亦言注意力从程诺一直背对着她的背影上收回，看向笑脸相迎的苏菀，默了默，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冷不热地打招呼：“苏小姐。” “坐吧。”苏菀指着对面的空椅子，扭头吩咐程诺，“你去拿点喝的过来。” 程诺点头说好，去茶水间泡了一壶茶，回来时，林亦言和苏菀已经在谈论策划案。 看她们聊得那么认真，程诺没有出声打扰，拿着茶壶和茶杯先去招待客人。倒好第一杯，她轻轻放到林亦言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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