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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林亦言冲她笑，揉揉眉心，轻叹道：“就是有点累。” 程诺瞥见她眼底的红血丝，猜她昨晚应该没怎么睡，又想起她坐在沙发上睡得昏沉的疲惫模样，心底一软，晃了晃她手臂，说：“那你再睡会儿吧，等你醒了我们再去吃饭。” 林亦言不太想睡，因为不舍得，想每分每秒这么看着她，奈何力不从心。 认真想了一下后，林亦言妥协地点了头：“那我再睡会儿。”吃饭也好，约会也好，总得先补足了精神才能做这些。 刚刚就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林亦言屁-股刚坐回去，不想又被程诺拉了起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程诺。 程诺清澈的眼眸里揉杂着心疼，手指点了点卧室方向，说：“你去里面睡床吧，这沙发太小了。” 林亦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能睡床谁还睡这腿都伸不开的小沙发，林亦言也没有矫情，跟她进了房间。 小小的房间布置简单，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大床和一个梳妆台。 赵越那位朋友走之前就把床收拾过了，现在床上铺的是程诺自己的被褥，一进来林亦言就闻到了独属于程诺的让她熟悉的味道，所以这样陌生的环境也没有让她感到不适。她脱掉外套，脱了鞋袜，钻进被子，一股暖烘烘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林亦言闻着被子上熟悉的淡香，冲程诺笑说：“这里面还有你的体温。” 程诺俯身帮她整理被子，努努嘴，说：“要不是你催命似的敲门，我这会儿还在睡呢。” 林亦言面露尴尬:“抱歉。” 程诺也不是真的怪她。被子四个角被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程诺伸手要去光床头灯，却被林亦言抓住了手腕。 “别走。”暖黄灯光下，林亦言脸上的憔悴被淡化了许多，望着她的一双眼眸温柔如水。 程诺弓着腰，看着她迷人的脸，声音不自觉放轻：“我不走，我就在外面。” 林亦言却紧抓她不放，还将她身体往下拉了拉，说：“一起睡吧。” 程诺险些倒在她身上，两只手撑着床边，脸唰地通红起来，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大白天的，你想干嘛啊……” 林亦言被她的反应搞得一愣，愣过之后，很快便明白过来，哭笑不得。 距离拉近些，发现小姑娘耳朵根都染上了粉色，林亦言心里突然痒痒的，手指捏捏她可爱的小耳朵，忍着笑意，轻声：“我只是担心你还没睡够，想让你上来一起补个觉，没别的意思。” 程诺听完她解释，才意识到思想不纯洁的是自己，脸顿时臊得不行，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了。 “来。”林亦言往旁边挪了挪，掀开被子示意她上来。 程诺红着脸扭扭捏捏。她确实是没有睡够，通宵加班对身体的消耗太好了，要不是林亦言敲门，她也是要睡个昏天暗地到自然醒的。 沙发也能睡，只是她们都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了，分这么清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况且也只是单纯盖被子睡觉不做别的…… 心里纠结了几秒钟，程诺最后败在林亦言坦然真诚的目光下，她脱了鞋子小心翼翼地躺下去。 林亦言把被子盖到她身上。 虽然林亦言没有别的意思，但当林亦言从后面将她抱住时，程诺身体还是僵了一下。 “睡吧。”林亦言轻缓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在程诺脖子裸-露的皮肤上。 程诺打了个激灵，含糊地“唔”了声，伸手关灯，闭上眼睛。 黑暗中感官被放大，看不见，却无法忽视来自背后人的体温和呼吸声，无声无息地搅乱她的思绪。程诺有些紧张。 浑浑噩噩间，程诺听到林亦言如同呓语般在自己耳边说：“好香。” “什、什么？”程诺紧张得舌头打结。 林亦言在她发间细细嗅着，声音低低地说：“你身上好香。” “……”程诺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头发蹭着脖子痒痒的，心跳也被她撩拨得错乱起来，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懊恼地说：“你再这样我不陪你睡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暧昧至极，程诺脸涨红，身体也热了起来。她咬了咬唇瓣，庆幸关了灯不会被发现。 威胁果然有用，林亦言停住了在她发间轻嗅的动作。 其实林亦言也没有动任何歪念头，她只是单纯觉得程诺的洗发水味道很香，下意识说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把人给惹恼了。 温香软玉在怀，还能让人跑了？ “不要走。”林亦言规规矩矩躺好，两只手仍圈着程诺的细腰，小声道：“我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越说越暧昧了。 程诺不想理她，林亦言也不再说话了。 房间静了下来。 这不是第一次相拥而眠，以前也是这样，林亦言从背后抱着她。程诺对于这样的姿势并陌生，只是这种感觉太久违了，让她有一些恍惚。 林亦言手搭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力道并不会让她感觉到束缚，程诺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却不敢乱动，因为一动就会碰到身后某些柔软的地方…… 不清楚林亦言是什么感受，程诺只觉得被窝越来越热了。 这样真的能睡着吗？这么想的时候，程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她咬着手指，等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叫了声：“林亦言？” 林亦言没有回应。 应该是睡着了。 程诺又有些心疼了。 这是多累，才能这样一秒入睡？ 满脑子想着林亦言这一路赶回来的艰辛，程诺思维有些活跃，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睡意。 没有睡多久，大概两个小时后，程诺自然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面对面朝着林亦言的姿势，林亦言的手还在她腰上，而她的一条腿已经习惯性地缠上林亦言的腰，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 还好林亦言没有醒来，不然这也太尴尬了…… 被窝里暖烘烘的让人舍不得离开，程诺没了睡意，不想打扰林亦言休息，她轻轻摆脱了林亦言的怀抱。 林亦言依旧没有醒来，睡得很沉。 摸黑下床，程诺找到手机和数据线，悄悄走出房间。 刚充了一格电就迫不及待开机了，手机“叮叮咚咚”一通响，数不清的未读消息跳出来，程诺忙关了静音。 二十几条消息，一部分来自陈冉，两条分别来自工作群和班级群，剩下的十几条全是林亦言。 程诺手指来来回回划拉着那十几条消息，光从文字，都能感觉到当时林亦言联系不上她的着急和不安。 她叹了口气，手指将要关闭窗口时顿了一下，点开右上角的三个小点，在置顶聊天那里点亮绿色按钮。以后不管有多少条消息，她总能第一眼看到林亦言的。 工作群和班级群的消息被她直接点了忽略，程诺不紧不慢地点开陈冉的消息。 【陈冉：通宵加班有加班费吗？】 【陈冉：那你今晚别回学校了，在那边宿舍睡吧。】 【陈冉：我看完了，睡了。】 【陈冉：你不会还在加班吧？？？】 陈冉最后给她发消息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睡到现在应该也醒了吧？ 程诺给陈冉发了消息，陈冉很快就回复了。 陈冉说她刚醒没多久，在等外卖。 说到外卖，程诺也感觉到饿了。不知道林亦言什么时候醒，家里又没吃的，她就只能喝水充饥。 结果越吃越饿。 “诺诺？” 程诺正准备去洗手间，经过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她把门推开一条缝，借着客厅漏进去的光，看到林亦言睁着眼睛表情呆呆地侧躺着，小声道：“你醒啦？” 林亦言手还在身侧摸索，循声望过来，发现了程诺，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哑着嗓子说：“刚醒，发现你不见了。” 程诺把灯打开。 “你怎么不叫我？”林亦言被灯光晃得眯了眯眼，刚睡醒身体还有点软，她一边手肘撑在床面上想要起来，“嘶——” 程诺刚走到床边，就看到她身体摇摇晃晃要倒下去，皱着眉好像在隐忍什么，伸手扶了一把：“怎么了？” 林亦言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闪，说：“手睡麻了。” 程诺不疑有他，抓着她一边胳膊想扶她起来。 “啊——”林亦言突然尖叫一声。 程诺手势一顿，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地方，林亦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手麻的样子，倒像是在忍受疼痛。 程诺隐约觉得不对劲：“让我看看。” 看什么？ 没等林亦言反应过来，程诺已经开始翻她衣袖。 程诺卷起她那条毛衣袖子，把她的手臂翻过来，赫然发现她右手手肘那里一片淤青。 “你受伤了！” “……” “你不是说你没事吗？那这是什么？？？你怎么能骗我？！” 白皙皮肤上多了这么一块淤青，想让人忽视都难。林亦言盯着那块淤青沉默了片刻，抬眸，对上程诺满是心疼和指责的眼神，顿了顿，说：“我也是刚刚撑了一下才感觉到疼……没骗你，真的。” 要不是程诺撸她衣袖，林亦言自己也不知道这块地方是什么时候伤的，手肘部位那么隐秘，大冷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谁瞧得见？她看了看那块地方，发现皮肤没有破，也没有肿起来，但皮下淤青很明显，应该是磕到了。至于什么时候磕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之前可能疼过，只是她急着要见程诺，后面又高兴过了头，才忽略了这些细节。 程诺把她的手捧起来，皱着眉看着那片淤青：“疼死了。” “不疼。”林亦言不以为意地说。 程诺瞪她：“不疼你刚刚叫什么？” “……”林亦言一时语塞，扯了扯唇，用哄人的口吻说：“不碰就不疼。” “皮肤都黑了，得擦药才行。”程诺眉头紧锁，“你等我一下，我下去买药。” “不急。”林亦言拉住转身欲走的她，“一会儿出门再买吧，跑来跑去麻烦。” 程诺想着等下也要出门吃东西，只好打消了念头。她看看林亦言手肘那块淤青，又看向其他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林亦言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右手手肘的位置，没有感觉任何不适，笑着说：“没有了。” 程诺一脸“我不信”的严肃状，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透过紧身毛衣给她做个X光。 林亦言被她看得都有些不自在，揶揄道：“要不，我脱了衣服让你好好检查？” 程诺脸皮薄，林亦言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以后程诺会害羞说不用。不料程诺却一反常态，揪着她毛衣下摆，声音慷锵有力：“好，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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