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肆意地尖叫了起来,可就算如此,却依旧没有将心里的那份恐惧驱逐。 李国阳的笑声透过衣柜的缝隙传进了秦思思的耳朵里,那笑声带着无尽的讽刺与爽快,又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在了她的心上。 她越听越觉得害怕。 为什么?明明在她无数次刺激治疗中已经完全麻木了这种感觉,为什么当她再次见到李国阳的时候,她就又扛不住了? 为什么? 正在此时,她脖子上的那个脖套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她又吓了好一跳。 才过了几秒钟,衣柜再一次晃动了起来,这一回比刚刚更加厉害。 秦思思又一次惊叫出了声。 这好像击中了李国阳的兴奋点,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将这衣柜在他手里晃散架的架势。 突然,他又停下了。 周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有一个嘶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手臂上也无缘无故地划过了一股子十分冰凉的感觉。 她浑身一震。 是蛇。 她能感觉到那条蛇正顺着她的手臂钻进她的腰腹,冰冷鳞片的触感,就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着她此刻紊乱的心。 救命! 她想呼喊救命! 可她不敢,她怕惊动那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国阳再也没了动静,可秦思思却依旧无法放松,因为黑暗里,还有另外一个危险存在。 砰地一声,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虽然没有涉及衣柜,可还是让秦思思吓得浑身战栗了一下。 而此刻缠在她身上的那东西似乎也感到了害怕,更是紧了紧。 那吐信的嘶嘶声愈发频繁了。 衣柜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稍微晃了晃,秦思思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正当她差点再次尖叫起来时,突然一股光亮从外面照了进来。 门好像开了。 有人将她的头套摘了去,一股刺眼的光射了进来,她险些睁不开眼。 “思思。” 直到听到付媛那温柔的声音,秦思思这才感觉自己找回了灵魂,双目也开始一点点聚焦。 “媛,”秦思思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往付媛怀里倒去,“小心,有蛇。”说完她晕了过去。 看着怀里被凶徒折磨成不成人形的秦思思,付媛又自责又愤怒,要是她再快一点,再早来一分钟,她就不会遭受这些。 “小付,让我来吧!” 刘全看着付媛受伤的手脚,有些担心她行动不便,想要过来将秦思思抱出来。 付媛摆了摆手,“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嘶嘶声,吓得众人心里一紧。 这声音是个人都知道是蛇。 白老大处理好抓捕的事,打算过来看看,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五步蛇,毒牙被去了,没事。”白老大嘴里叼着烟,信步过来,左手食指拇指一块儿发力,轻轻那么一捏,就把那条蛇捏了起来。 捏在手里,他还啧啧几声,“是条病蛇。” 全程刘全几乎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下来,知道白老大将那条蛇处理了,才默默举起大拇指,对着白老大一阵猛夸,“老大!你不愧是我们老大!” 白老大瞥了他一眼,“还不快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是!” 说完他扭头便溜了。 这会儿付媛正好将秦思思从里面扶了出来,那张美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泪痕,可想而知刚刚她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和委屈。 付媛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挖了一角。 白老大也没什么好给的,直接从屋子里的冰箱里顺了一瓶水给她递过去,“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说。” 付媛木木地接过水,只哦了一声。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白老大叹了口气,扭身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其实秦小姐在十五年前被李国阳绑过。” 付媛神色突然凝住,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惊诧地看着他。 白老大继续,“李国阳十五年前就已经被送进去了,但介于他在里面表现良好,所以提前了五年被放出来。” 付媛猛地一愣,“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思思有可能会被李国阳盯上?” 白老大还想讲些什么,但面对她的质问,他还是暗中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下这唯一一朵猕猴桃警花,浑身上下都带着刺,都不知道怎么哄才能好。 “那什么,”白老大干咳了一声,“就是说,我也是昨天才刚接到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秦小姐因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叫什么创伤后遗症,虽然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努力配合治疗,但我接到她主治医生的电话,说是不能排除有复发的可能,不过!” 他道,“那位医生也说过了,如果再经历一遍从前的事,她兴许能靠自己这么多年通过模拟训练积累的意志力,冲破心里的那一道难关。” “老大!” 白老大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烟给甩出去,刘全去又复返,站在门前欲言又止,傻傻地冲着白老大笑了笑,“那什么,秦家来人了。” “谁?” “说是秦家的管家。” “行,我去会会他。”白老大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老大。”付媛叫住他,“我能跟你请个长假吗?” 白老大将烟头丢在地上,然后猛地踩了一下,“这回你立了大功,好好休息,等到状态好点了再回来也不迟。” “谢谢老大。” 白老大摇了摇头,扭身搭上刘全的肩膀,“那边孩子多么?” 刘全啊了一声,突然想到老大这孩子见了就会哭的神秘气质,连连道,“我马上叫人把那些围观的孩子给拎走。” 宿舍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付媛从茶几上拿来了湿纸巾,给秦思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汗渍。 她其实早就有猜测,当年秦思思的不告而别其实另有原因,可她不敢再往深处想,她怕最终的真相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秦思思和她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连做她的骑士都不配,所以她只能把想法好好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大约是在柜子里惊吓过度了,秦思思的嘴唇也有些干涸,付媛细心地将水倒在干纸巾上,给她润了润。 当年的事,监控视频里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是邱燕自己找人绑了秦思思,只是她在绑人的过程中,不小心被迎面而来的车给撞了,这和秦思思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满是愤怒, 秦思思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大概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正好是那天付媛住过的医院病房里。 她试图动了动,手背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思思,你醒了?” 秦思思有些懵,但手里的温度让她渐渐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她试探地问了一声,“媛?” 付媛倾身近前,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你的私人医生在隔壁,我叫他们过来。” “不用了,先让我缓缓。”秦思思死死抓住付媛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生怕她消失。 虽然力气不是很大。 “我们安全了吗?那个人……” “已经被抓了。”付媛咬牙,“这回他休想再出来了。” “那岑院长……” “她涉险组织买卖人口、包庇犯罪人员,也已经被捕了。”付媛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们安全了,都没事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了,刘全将他那大大的脑袋探了进来,生怕吵醒里面的人,掐着嗓子道,“小付,福利院的孩子们说是要来看秦小姐,就在门口了。” 他说完,见着床上醒着的秦思思,惊得险些跳起来,他连忙跑了进来,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洪亮,“哎呀!秦小姐!你终于醒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小付啊,她……” “思思她刚醒,你就别在这里聒噪了。”付媛一个回旋,将刘全赶了出去。 刘全这一点倒是学乖了,为了避免打扰秦思思休息,他一溜烟地就又回到了门口,“那啥,孩子们还在外面呢。” 付媛想拒绝,却听秦思思道,“让他们进来吧。” “你都还没恢复呢。”付媛道,“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好。”秦思思这回没反对,甚至又对她展颜一笑。 看着她这张笑脸,付媛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明明受创伤的是她,可她却一直在尽她所能,装作若无其事。 这么多年,她难道就是这么过的吗? 病房门被打开,刘大姐带着几个孩子跑了进来,为了避免医院里发生孩子乱走事件,这回来的是几个已经上学的孩子。 他们在刘大姐的带领下,十分乖巧懂事得在病房里排成了一排。 他们各自手中都拿着一些东西,有贺卡,有蛋糕,有书籍,还有一些小玩具——大概都是孩子们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快,都见着秦老师了,打算跟秦老师说些什么啊?”刘大姐拍了拍那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孩子,“杨舒淇,你带个头。” 杨舒淇将手里的贺卡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秦思思的床头柜上,“秦老师,我们希望你能赶快好起来,再教我们画画。” 第二个孩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秦老师,我不想跟顾老师学拳,我也只想跟你学画画。” 第三个孩子接着道,“老师,你要乖乖吃药打针,小一姐姐说,只要乖乖吃药打针,病就好了。” 刘大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和蔼地笑了笑:“好了,杨舒淇,你带他们在外面玩一会儿。” 杨舒淇点点头,乖巧地将他们都带了下去,病房里只剩下了秦思思和刘大姐。 刘大姐在一旁坐了下来,“院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她这么不愿意将福利院交给别人,就连位置都不肯挪。” 秦思思深呼吸一口气,“福利院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冯镇长带着一些人过来勘查场地,跟我们说,一个月后,福利院要正式搬到北面那个废弃小学里,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刘大姐无奈道,“可惜就是苦了那些已经读书的孩子们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交通方便的地方可以上下学,搬去那边之后,他们上下学可就太不方便了。” 她字里行间都在替孩子们喊苦,秦思思突然嗤笑一声,“刘大姐,岑院长做的这些事,院里的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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