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被他们折腾了大约小半天,最后医生给她留了一些药并嘱咐她按时吃后,就跟着那几个人一块儿走了。 屋子里这才空旷了许多。 秦思思有模有样地端了一碗粥过来,“先起来喝点粥吧。” 看着她这个样子,付媛是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她成了个哭笑不得,“其实那些事我会做。” “我知道。”秦思思将粥喂了过去,“可我就想对你好。” 付媛心尖微微一颤,像是什么东西被她撕开了一样,隐约有一些苦又有一些甜。 “是吗?”付媛淡淡一笑,故作轻松却又小心试探:“为什么?为了报恩吗?” 秦思思差点就要翻白眼了,她是木头吗?已经对她这么好了,她是看不出来啊? 但一想起她现在病着,秦思思的心又再一次软了下来。 为了哄她喝粥,她附和道:“是是是,为了谢谢你收留可怜兮兮的我!快吃。” “哦。”心底那一抹蠢蠢欲动的苦味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付媛扯开一丝苦笑,将粥接了过来,猛地喝了一大口。 原来真的只是感谢啊。 大约是因为药里的镇定作用,付媛刚喝完粥就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秦思思心思一动。 她深深地看着睡着的付媛,呢喃道:“当然是喜欢你啊,不然谁还会这么做?傻不傻哦?” 付媛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低头一看,小公主依旧乖巧得睡在她的怀里。 肚子也不疼了,她感觉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直到她看见被收拾得锃光瓦亮的屋子。 哦,不是梦。 秦思思感觉到她醒了,动了动,微微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突然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竟莫名地带了点呆萌气质。 付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好多了,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呢!”秦思思撇了撇嘴,“医生说你体质偏寒,所以每回生理期的时候才会很疼,你以后不许饮食不规律了知道吗?” 说完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像付媛这样的工作,怎么可能做到饮食规律作息规律啊? 谁想付媛却嗯了一声:“我尽量。” 秦思思心里一甜:“我让人把画具带过来了,今天我守着你。” “嗯?”付媛再次不好意思:“我没事。” 秦思思才不听她的,直接从被窝里钻了出去,“那我去给你煮点粥。” “等会儿。”付媛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干嘛去?” 秦思思道:“煮粥啊。” 付媛不可思议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她怀疑自己幻听了,秦思思对谁都挺和善的,唯独对厨房仿佛有什么大仇。 犹记得从前她生日,秦思思特地做了一道糖醋排骨给她庆生,结果差点没给她吃成食物中毒,自那以后秦思思虽然也有努力尝试在厨房争取一席之地,可最终无疑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坏了锅就是弄坏灶台,伤害值最小的,也就是打碎几个锅碗瓢盆了。 秦思思知道她担心什么,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昨天跟那几个厨师学了几招,保证能煮成!” 付媛抽了抽嘴角,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以前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不如我们叫外……” 一个卖字还没说出口,付媛的电话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杨思晴女士。 付媛眸色一凝,接了起来。 “喂?” “媛儿,你爸掉水里了!” 付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你说什么?” 杨思晴道,“你爸为了救一个孩子,掉水里去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杨思晴几乎是大声吼着的,屋子里又这么安静,秦思思就这样全部听了去。 她不解:“出什么事了吗?” 付媛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爸在当政治老师之前,当了一段时间的体育老师和语文老师,几乎什么都会一点。 怎么就掉水里了呢? “我想我可能要回老家看看了。” 秦思思道,“要不要我也叫几个人跟过去看看?” “不用了,”付媛边说着边换衣服,“我去老家一趟也就两个多小时,晚上就回来了,你好好呆在家里。” 不知怎么得,秦思思觉得她最后一句特别地暖,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直到付媛走出门,秦思思那副乖巧的样子突然变了样。 她其实很不愿意付媛出去的。 这里的房子虽然比她的小,可处处透着温馨,住着两个人则是刚刚好,可付媛这么一走,她突然感觉房子空旷了起来。 秦思思暗自叹了口气,支起画架,打算开始边作画边等付媛回来。 反正她说晚上会回来的,只是她这么一等,却等到了晚上十二点。 而付媛还没回来。 她有些担心,正打算要打电话时,付媛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秦思思接起电话,却听那边付媛道,“思思,这边出了点事,今天可能没办法回去了,你早点睡。” “什么事啊?要不要紧?” 付媛回答地有些含糊:“不是什么大事,我能解决。” 秦思思总觉得她有什么事,但为了不给她造成困扰,只好回道:“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 秦思思正要挂电话,付媛突然叫住她:“思思。” 秦思思微微一愣,“怎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没事,你早点休息,晚安。” 第38章 挂完电话,秦思思彻底睡不着了,在她面前,付媛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可就在刚刚,付媛明显话里有话。 她总觉得付媛有事,于是半个小时后,她打通了顾显的电话。 顾显早就睡了,没想到被她一个电话给轰醒了,他揉了揉睡眼,带着哭腔,“大表姐,什么事呀?” “我要去郊区写生,你帮我准备准备。” “哦,什么时候呀?” “一会儿就去。” 这话就如同一个炸|弹,把他仅剩的睡意全都炸没了。 “你,你说什么?”顾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听力了,“这大晚上的,大表姐你清醒着吗?不会在梦游吧?” 秦思思白了一眼,“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在楼下看到你的车。”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顾显虽然不理解大表姐的这一出,但艺术家总有自己的小脾气和小习惯,于是挂断电话他就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顾显准时来到了付媛的小区楼下。 好在顾显还有点脑子,没有开他的五颜六色过来,只两辆清爽的白色SUV。 秦思思将画架重新收了起来,钻上了车,“走吧。” 顾显那开车的“大表姐,咱这是去哪个郊区呀?” “福园镇。” 付媛说的没错,走高架市区到福园镇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只是由于出发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所以到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两点多了。 好在福园镇也不小,他们先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这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从她房间里的那块巨大落地窗看出去,可以隐约看到对面层峦叠嶂,以及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条河流是宁江的上游,福园江。 秦思思睡不着,就索性在窗旁坐了下来,定定地望着外面几乎罩了一层黑雾的景色。 她此刻的心情也像被蒙上一团黑雾。 搞创作的人一般心思都非常敏感,几乎别人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细微的语态变化,他们都能从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然则付媛那通电话的语态可不止是一丝的变化,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直到窗外景色慢慢从黑雾中显现出来,她还没想明白。 与其干坐着,还不如去看看呢! 于是早上五点半,她穿上了一身运动装,戴上了墨镜口罩,从酒店大门走了出去。 付媛也没想到回到家时,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七大姑八大姨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待售的商品一样等着她,直到她出现,她们又仿佛评估商品一样围了上来,对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的。 付媛想拒绝,可碍于杨思晴女士和付敬国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她们评估完。 付敬国确实是掉水里了,只不过不是掉进了福园江,而是儿童福利院附近那个钓鱼的小池塘。 当时他在钓鱼,从福利院里逃出来几个小孩儿大约是因为贪玩,不小心掉水里了,于是他就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大约是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运动,把孩子们都救上来后,他由于抽筋,两条腿都麻木了。 好在问题也不大,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 付媛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赞美的话,从前所有被鄙夷摒弃的点,在她们嘴里居然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优点。 比如,个子高好呀,基因好,将来孩子的个子肯定不矮。 再比如,性格冷好呀,性格冷话少,还少了些家庭矛盾纠纷呢! 再再比如,警员好呀,来年换个文职,坐坐办公室,吃着官粮,是谁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呢! 付媛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们舌灿莲花,她还记得前年过年,她们还就她这三个特点数落她,还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她找不到老公。 原本她以为只要忍受完她们的表演,就能当天晚上回去的,可没想到杨思晴女士早就打听到她休假一周,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走,还说第二天家里会来客人,让她好好招待。 就算是蠢货都能猜出她话里的意思,更何况是见过人生百态的付媛呢? 只是她也知道,如果她不答应留下,他们或许还会想其他的办法一直纠缠着,倒不如先应付应付算了。 凌晨五点半,付媛也没睡着,依靠着窗望着夜色中的福园江,迎着隐约而来的江风,出了神。 关于未来的打算,她其实一点都没底。 她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并不是大众眼里的那种普通女生,她这样的另类,要不是有一份警察工作做挡箭牌,怕是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吧。 早上八点,付家就来了客人。 果不其然,上门的是一个带着母亲的青年人。 他戴着一副眼镜,梳着一头大光明,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几根头发被厚重的发蜡抹的油光发亮。 自进门的第一刻起,镜片后面的那双锐利的小眼睛就在打量着付家的环境。 付媛从楼上走了下来,照着杨思晴的意思给上门的娘儿俩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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