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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昏君妖妃42 南疆局势很快恶化,忙得飞起的萧灵蕴甚至没有时间去处理谢家,丘林休屠亲征、镇国公年纪大了受不住南疆的天气和风沙,现在昏迷了、前线士兵冻伤得越来越多…… 整个皇宫和上京都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氛,除了那些前朝余孽和乱臣贼子,没人希望大燕输掉这场战争。 萧灵蕴刚登基和古姜的战事造成的损失,大燕休养生息好些年才缓过来,存的那么点家底现在全投进去了。 大燕到了皇朝中期,重文轻武,朝堂上文官话语权远远大于武官,再加上承平已久,还真没什么惊才艳艳的名将,镇国公或许能撑住整个场子,可他都七十多了,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对军心重重一击。 名将迟暮,不许人间见白头,不说镇国公的身体问题,如果这场仗他打输了,那就成了辉煌人生尽头的污点,死都不能瞑目,后世史书写什么屁话都能猜到了。 萧灵蕴自然不想老岳父临了临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就算现在霍姒不想去南疆了也不行,因为已经有人小心翼翼试着提了一句霍四将军还能不能为国征战。 问的人是兵部侍郎,军功累积上来的,毕竟大燕内玩笑似的村庄造反和土匪还是有的,所以这人就是典型的二愣子,但二愣子也知道害怕,他都做好了陛下大发雷霆,甚至被训斥贬低的准备了。 没想到萧灵蕴只是沉默,半晌,说了句此事稍后再议。 稍后再议这句话在大燕朝堂基本上意味着这事关联太大,你们这群小喽喽参与不了,只能皇帝和政事堂的阁老进行商讨。 霍四将军在江湖上属于赫赫有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存在,得镇国公真传;被霍大将军亲口承认“远不如家妹”;和古姜的那场仗,要不是中途出了意外,说不定还真能让她打到古姜京都。 当时霍姒带着一支奇兵深入战场腹地,行军极快,古姜的斥候根本发现不了,连夺古姜三城,打得古姜当时就要议和,结果在大胜归来,回到大燕边城的时候,一支冷箭飞了过来。 古姜也在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个消息,瞬间反扑,连带着边城陷入围困,要不是霍大赶去的及时,霍姒的眼睛可能真的就来不及治疗了。 现在看来古姜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件事很值得怀疑,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古姜和前朝余孽计划好的。 早朝之后,萧灵蕴和阁老们齐聚皇极殿,小童被萧灵蕴派去叫霍姒了。 就像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一般,霍姒穿上了封尘许久的盔甲,甚至还戴上了面罩,遮住了那张姝丽姣容的脸,黑眸锐利,盔甲鲜明,她走进来时,透着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殿内众人仿佛感觉到了刀锋逼近的刺痛感……真不愧是霍家人。 萧灵蕴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诗,“眼前不见尘沙起,将军俏影红灯里”,如今她的将军将要走出她编织的温柔乡,用智谋刀剑来守卫她了。 她捂住自己嘴边的苦笑,让霍姒坐下,淡淡说道:“朕能以女子之身当了那么多的皇帝而不被人所察觉,自爆以后也无人能动摇朕的皇位,朕的贵妃自然也可以继续扛起大燕军旗,女子才能不需要任何人。若不是南疆局势危险,朕可舍不得放贵妃去南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同意,而且南疆真的需要一个扛大旗的,来抵住战事的节节败退,霍大可以列入当世名将,但还丘林休屠这种天生的战争奇才来说,差的还是有点远。 至于镇国公,所有人都怕他在南疆一睡不醒了! 霍姒此去南疆,何尝不是想把自己的老父亲换回来。 镇国公这个年纪的人在民间都可以算作长寿老人了,正是享福的时候,萧灵蕴也不忍心自己的老岳父和武学老师在战场上受苦受难。 可另一边是阿姒,她怎么可能会放心。 于是,她提了个建议,“朕欲御驾亲征,振奋军心,鼓舞士气,势如破竹,一举反攻西夷,太子可以监国,他在政事上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没有朕也能处理得不错,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真是足智多谋、思虑周全……个鬼啊! 大燕就是名将再贫瘠,士兵再羸弱,前线一直溃败,都用不着陛下亲征!! 林丞相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萧灵蕴说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鬼话,年岁已经快六十的林丞相差点没给她跪下,“陛下三思,您乃九五至尊,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 很快,林丞相就用引经据典大法念叨得萧灵蕴头皮发麻,林丞相说完其他人跟上,甚至拿出了舌战群雄的架势,但她还是坚持想去。 霍姒自来了皇极殿以后一句话都没说,存在感薄弱,再加上熟悉的议政环境让萧灵蕴有所放松,等她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被那种不冷不热的目光看了一会,萧灵蕴莫名有些瑟瑟发抖,气短心虚,眼神游移,也不像刚才那样振振有词地说自己必须去南疆的理由了。 萧灵蕴小声嘀咕:“不去就不去,那么凶干嘛,吓唬人啊?” 她嘟囔的声音小,除了坐在她下首的霍姒,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霍姒颇感无奈,克制住自己看向萧灵蕴的目光,对着几位阁老拱手,神情严肃庄重,声音坚定有力,很容易感染着其他人一同坚信她能带来荣耀,“霍四愿请战,带领王师,御敌在大燕之外!古姜、西夷者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陛下高居上京,士兵沐浴陛下荣光,必将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为陛下带来胜利!” 萧灵蕴认命地靠着龙椅,直视那双琥珀眸,眼里的执着似是要淹没她,连连叹息,“罢罢罢,愿将军为朕为大燕带来胜利和荣光。” 这场议政结果还是好的,当然没人高兴得起来,阁老们吃了一嘴狗粮,心情复杂,飘向林丞相的眼神也很微妙,老丈人巴拉那么多,也不如人家一句话管用,都是把女儿嫁给陛下,待遇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萧灵蕴自是不用说,她的目的没达到,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觉得自己想得很美……想得很完美啊,萧烨嘉那小子应该锻炼锻炼,太子监国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又不是和阿姒去私奔,至于那么严防死守的吗!? 霍姒呢,纯粹是觉得萧灵蕴胡闹,一直忍着气,等阁老们都走了也没给萧灵蕴一个好脸。 萧灵蕴不明所以,但她不敢吭声,只能怯怯的目光看着霍姒,但她一身明黄龙袍,戴着冕旒,因为刚下了早朝,一身气势还没有收回来,看着像择人而噬的猛虎,露出这样小兔子的眼神,只会让人以为她在布下陷阱,躲在草丛里静待猎物上门。 但霍姒很少见到这样的萧灵蕴,萧灵蕴去找她的时候也都是把奏折处理完了,换了身常服,加上她在霍姒前面又没个正形,所以霍姒基本没见过那么威严的萧灵蕴,其实霍姒在心里对萧灵蕴正经起来上早朝的形象还是打了个问号的。 没想到会那么挺拔俊秀,眼神冷冷撇过来,帝王之威迎面而来,也怪不得别人不敢猜好好的大燕天子竟会是女扮男装。 萧灵蕴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全副武装的霍姒了,见她眼神柔和了些,当即让她拿掉面罩,围着她转圈圈,意动道:“等你回来,咱们就扮演被囚禁在暗室的将军和暴虐的皇帝怎么样?” 霍姒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地点,终究还是没忍住,“闭嘴!” …… 当天圣旨就出来了,由小童公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兹特授尔为一品昭武将军,锡之敕命于戏,威振西夷……敕命,太熙十五年十二月九日,之宝。” 萧灵蕴注目着接过圣旨的霍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心中满是激荡,如此也好,她的阿姒本该属于战场,是她强求把人禁锢在身边,如今该让西夷和丘林休屠那帮野蛮人知道她有个怎样的好老婆了,羡慕死他们! 与其把阿姒藏在后宫里,不如让她去战场一展其才,让世人知道她萧灵蕴这些年到底有了一个怎样的贵妃! 省得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乱喊妖妃,不事生产、于国无益,除了一张破嘴只会叽叽歪歪之外,一点好事、正事都做不成,也有胆子编排她的贵妃! 萧灵蕴以外自己女子身份曝光以后霍姒收到的诋毁能少一些,可事实不是,又有新的、离谱的流言出来了,说姝贵妃惑主,将原本可以做女帝娶皇夫的陛下魅惑成这样,至少人家古姜女帝还留了子嗣出来呢。 现在,就好好让那些人看看她的贵妃有多英姿飒爽,举世无双吧! 霍姒对上天子含笑的凤眸,此去经年,让她恍惚回到了十五年前,彼时还没她高的少年天子热泪盈眶,委屈地像她在宫外疯玩了十几天,不带着她一样。 现在她的君上已经能很从容地面对离别了,因为她们知道重逢的那一日,荣耀会为她们加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三章,第一个世界就完结了!!
第43章 昏君妖妃43 霍姒走后,萧灵蕴很快陷入了孤枕难眠的境地,原本她觉得自己可以忍受的,毕竟之前她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的,有时候白天根本见不到。 可人去了南疆,萧灵蕴才发觉大燕皇宫有多么的宽阔,又有多么的空荡了。 太宗当年看前朝皇宫除了值钱的都被拿走以外,就没有什么缺点了,刚打完仗建立大燕,并一穷二白的太宗立马决定把前朝后宫改良一下,作为大燕皇宫。 所谓的改良也就是修修补补,经过历代大燕皇帝的扩建、修缮,现在的大燕皇宫已经比前朝占地还要宽广了。 而以皇宫为家的萧灵蕴第一次发觉平日里见惯的景象那么难以忍受,心上像长了草一样,痒的厉害,她想疏解这种绵绵无绝期的思念,可不得其法。 霍姒给她写的信又太官方正经,说的都是正事,都是关于兵力部署、粮草供给……唯有信的最后才有几句对她的关怀,萧灵蕴满足之余,又觉得巨大的空虚向她袭来。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为了缓解那种空荡烧心的感觉,萧灵蕴选择折腾别人,比如某位苦逼太子爷,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晚上回东宫的时候腿都在打摆子,偶然还得照顾萧灵蕴的猫,还得被她用道经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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