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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又不是死人堆，哪有那么多鬼可以成型，这年代当鬼都需要机缘巧合的。” 萧灵蕴点头明白了，合着当鬼和投胎一样都是门靠运气的技术活啊。 “那你帮我举着手机？”萧灵蕴眨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殷切地看着她。 李惊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然后萧灵蕴就背着她的小包裹，开始直播了，直播间的粉丝们好奇问她，怎么今天手那么稳了，以前都抖得跟什么似的，看她的直播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萧灵蕴得瑟地笑了笑：“找了个漂亮姐姐当员工。” 她这时候已经忘记那位漂亮姐姐就在自己面前了，一门心思都在回复评论上。 “对，就是中饱私囊，留着漂亮姐姐过眼瘾的。” 吹完牛萧灵蕴就觉得不对了，她抬眼一看，就对上了李惊棠漠然的眸子。 “漂亮姐姐，我吗？” 萧灵蕴没说话，直播间却直接炸锅了，都在说那么好听的声音肯定是个大美女，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又飒又美的漂亮姐姐。 让萧灵蕴给她们看看美女养养眼，她们看腻了萧灵蕴，要看别的美女。 是的，萧灵蕴的粉丝大多都是女孩子，男粉没有几个，但一个个都非常皮，经常评论一些不穿裤子的话，搞得萧灵蕴以为被别人发现了自己是个老色坯的秘密，后来才明白单纯是这些人变态罢了。 直播间里骚话连篇，什么“听音识美人”，“老衲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个是漂亮姐姐”，“姐姐我是你的小猫咪，踩我”，“姐姐超市我”…… 画风逐渐离谱，好好的直播间整的跟无人区似的。 萧灵蕴转圈看了看，阴森恐怖的废弃校园，好像下一秒就会窜出来一个跳楼而死的女鬼，或者面色惨白血肉模糊的老师。 所以这群人在这破路上是怎么开起来的？真的就是天赋异禀吧！ 萧灵蕴悄咪咪看了看李惊棠，好在是前置摄像头，李惊棠看不到，要不然她估计不能活着回去了。 “对，漂亮姐姐就是你。”萧灵蕴拿着手电筒，照亮满是灰尘和青苔的走廊，目光旷远，“废弃校园之探险之旅正式开始，请流着哈喇子的各位收收自己的表情，要是真有鬼，都能被你们冒犯得重活一遍。” 李惊棠在手机后看了看她，很快收回视线，良久摇头无声轻笑。 一人一鬼播了两个多小时，把这个六层教学楼大致逛了一下，找到了什么东西，成绩单，课程表，值日表，黑板擦，还有女孩写给男孩的情书…… 下了播，李惊棠说道：“看得出来，你们的学堂生活一定很好。” 萧灵蕴郑重折起那封情书放进盒子里，她总是喜欢收集这些不贵重却有着意义的东西，闻言抬头笑言，“那是他们不是我，我小的时候老头子养我已经很吃力了，上到初中以后我发现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高中没有去上就出来混社会了。” 李惊棠一阵沉默。 萧灵蕴怕气氛被她搞得那么压抑，于是拿起手机当话筒，用怪里怪气的播音腔说道：“上学不积极，亲人两行泪，在这里反面教材提醒广大学子，把书读烂，这个年代文盲可能比该溜子还可怕。” 李惊棠弯了弯眉眼：“德行。” “读书好读书妙，看着这封情书我都能感受到当时躁动的青春气息，可惜我的青春只有我爹那个老头子和一群符纸……嗯，还有被我爹骗的大爷大妈们。” “唉，大爷馋我爹一把年纪还如此老当益壮的原因，大妈们馋我爹的身子，互相利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富婆用金钱侮辱我的人格呢。” 李惊棠本想安慰的话一下子咽了下去，是她高估萧灵蕴了，这道士心里就没有颓废二字，只有得过且过和没心没肺。 不过也是这样的性格才养成了这样的萧灵蕴，李惊棠倒是觉得这样的萧灵蕴没什么不好的，很活泼。 “明天晚上再把食堂，宿舍楼和操场逛一逛，我就又可以歇三四个月了。”萧灵蕴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萧灵蕴一直不火的原因，时不时就要奖励自己一下，发个视频奖励自己瘫一天，直播一次奖励自己歇一个月，她要能火才奇怪了。 萧灵蕴还振振有词，她是道士，这只是在顺其自然而已，拼搏不适合她。 “唉，这里真的没有鬼鬼吗？”萧灵蕴忽然扯住李惊棠的袖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没有。”李惊棠再和她解释一遍，“不会有那种不长眼的小鬼凑到本王面前，就算有，也不会伤害你，因为你身上有我打下的烙印。” 萧灵蕴：“没有就好。” 然后她脚步放轻，悄咪咪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一个东西，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只猫，我说大晚上的什么东西亮得放光。” 黑猫自从被萧灵蕴抱起就凄厉地叫着，全身炸毛，瑟瑟发抖。 萧灵蕴又把它放下了，黑猫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她指着自己问李惊棠，“我长的很吓猫吗？” 李惊棠无奈地说道：“我怎么也算是鬼王级别的厉鬼，你让一只猫如何面对我？它不是怕你，而是怕我。” 事实上，若不是李惊棠收着自己浑身的气势，那只黑猫早就因为惊吓而死了。 萧灵蕴嬉皮笑脸地凑近她，拉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地说好话，“才不是呢，我们将军貌美如花，人美心善，温柔可亲，是世间第一等的好人。” 李惊棠抽出自己的袖子，才不信萧灵蕴的甜言蜜语，这些天她对萧灵蕴最大的感官就是满嘴跑火车，没句实话，真要是信了她的，那离倒霉也不远了。 萧灵蕴耸耸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明明是个道士，结果鬼都不信她说的话，这有天理吗？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萧灵蕴锲而不舍地骚扰李惊棠，“干完这一票，我就给你买新手机。” 新手机的诱惑比较大，直接让李惊棠停住了脚步，“真的？” 她还以为买新手机是萧灵蕴把她骗过来的借口呢没想到小道士真的要大出血，有点不可思议。 萧灵蕴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淡然说道：“钱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够花够用就行，我又不是那种吝啬的守财奴，咱们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几张银行卡凑不齐一辆车的钱，给李惊棠又怎么了，还能刷刷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 李惊棠：“那我不要二手手机了，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 今日的鬼王绝非以前被萧灵蕴忽悠的鬼王了，虽然知道的时候差点想把萧灵蕴给掐死，好在天道誓言拦住了她，要不然萧灵蕴现在早就成了她的同类。 萧灵蕴忍笑，堂堂鬼王，要求已经低到这个地步了，不要求灭世，不会黑化，不要杀人被汲取力量，单单要求一部新手机，怎么有种寒酸的可爱感。 当然，寒酸是因为她，如果是别人养着李惊棠，绝对不会连一部新手机都买不起，说到底穷是她的问题，而不是李惊棠的问题。 这个小世界的任务没有那么难，大概是因为李惊棠自身的道德感很高，就像手机这事，她完全可以隐身去拿别人店里的，活人世界的法律并不适用于鬼王身上，但她没有，她只是继续压榨萧灵蕴。 欺负萧灵蕴一个人，总比欺负其他人强。 “走吧，咱们回酒店，我好困。”萧灵蕴反手把包拎在肩上，像只横行霸道的螃蟹一样走路，“唉，我本来想养只猫的，可惜了，我没有小动物缘。” “为什么想养猫？” 萧灵蕴偏头看她：“因为之前我自己一个人住，虽然东西都堆满了家里，但还是觉得空旷，想着有个闹腾的小动物陪着我也挺不错的，不过我现在不寂寞了，有棠姐姐在，哪里还需要小动物。” 李惊棠不走了，改为飘回去了，之前她是不在意萧灵蕴对她的称呼，所以萧灵蕴想喊什么喊什么变再多她也没当回事。 现在她是觉得腻歪，这声棠姐姐能恶心得把她喝的蔬菜汁都能吐出来。 这家伙是真不害臊，完全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等萧灵蕴回到酒店的时候，李惊棠已经和对家辩论一个回合了，见她回来，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萧灵蕴一个咸鱼入海的姿势扑腾到沙发上，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惊棠，见她手指翻飞就知道她在干嘛了，好奇地问出声，“棠姐姐，你就不能开发一个新爱好吗？” 李惊棠不理人，誓要把孤独症鬼王的人设贯彻到底，主要是萧灵蕴这人忒烦鬼了，只要起个话头，她就能巴拉巴拉一直说，不带停的。 “不是有很多排兵布阵的策略性游戏么，你可以玩游戏啊。”萧灵蕴苦口婆心地劝慰道，“你不能一个人……一只鬼老那么安静地待着，不利于身心健康，容易得自闭症，你要多和人相处，保持愉悦的心情，这样你做鬼也开心。” 李惊棠眯起眼睛，素手一挥，一道法力打向萧灵蕴的嘴上。 萧灵蕴心底一惊，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自己一张嘴就是“唔唔唔唔唔”，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震惊地看着李惊棠，果不其然在这位恶劣的鬼王眼里看到了戏谑和笑意。 萧灵蕴跳起来大声“唔唔唔”，企图让李惊棠给她解开这种禁言，玛德，真就物理禁言啊！ 但李惊棠只是嘴角带着笑意地继续玩手机，没有给萧灵蕴一个眼神，任由她在那里唔唔叫个不停。 “唔唔唔唔唔唔！”你有毛病撒！有病去你们鬼界的医院赶紧治病去！ “唔～～”赶紧给姐们解开，麻溜的，就现在，我数三个数。 萧灵蕴找到了新的乐趣，虽然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了，但她唔的东西李惊棠听不懂啊，这不就能发泄心中的怨气了吗！ 鬼需要注意心理健康，难道活人就不需要了吗？ 萧灵蕴两手比划着让李惊棠给她解开封印，嘴上跟个小火车似的“唔唔唔”，实际上说的却是：“李惊棠，我才不是铲屎官，明明是主人才对！” “唔唔唔！” “李惊棠，你持美行凶，你仗着自己好看而已，凶的要死，温柔点能怎么了！”萧灵蕴顿了顿，听着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咋能说话了呢？ 咦惹，什么时候解开禁言的，也不和人说一声！ 李惊棠饶有兴趣地注视她：“持美行凶？仗着好看？凶的要死？” 萧灵蕴小学生坐姿，手搭在膝盖上，目光诚恳地看着李惊棠，“我在夸你好看你信不？” 李惊棠美目湛然生辉，放下手机，清凌凌的目光落在萧灵蕴脸上，语气轻柔地问道：“我很凶吗？” 萧灵蕴求生欲爆表，竖起自己右手的三根手指，发誓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其他鬼和鬼王，但也知道我们李将军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的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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