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经常听她讲题吗?”祝白果问。 祝锦城摇头:“也没有啦,每回考试之前都拉着我讲几题吧。我听谁讲都不能会做啊,我就做做样子嘛,然后送个木雕刷一下。” 当初祝锦城为了刷及格,大人开玩笑让好成绩的姐姐帮帮弟弟的时候,他一般不会拒绝。发展到后面一到考试,大人就要祝锦心带他学习。说实话,祝锦城跟谁都学不会,没学得多走心,也没觉得祝锦心有多走心教自己。两个人过场一样,在考前随便讲几题就完了,这也算是他们的默契了。反正不管讲多少,回头考不及格了是祝锦城的错,考及格了是祝锦心干得好。像昨天那种一套套的卷子,一讲一整天,那是没有过的。估计是祝白果回来之后改变待遇了。 要从前,祝锦城对祝锦心回不回来讲题真的很无所谓,甚至会觉得昨天一天已经讲完今年一年的量了。不过现在还是有点儿不一样,他昨天还真听懂了一些。 哪个傻子在黑洞洞的地方呆久了,看着点儿光不想奔过去呢。 祝白果觉得祝锦城这人也真有点意思,之前还对送礼物得及格的事情讳莫如深呢,哭了一场之后就完全放飞了自己,用词也是“刷”来“刷”去的。又不是游戏里的BOSS,还刷…… 只是祝白果也没急着纠正这个,倒是在听完祝锦城类似自贬的调侃后,说起了早晨在楼梯相遇时便想说的事情:“我之前在镇上念书的时候,也总是学不进去学不会。但是昨天我觉得听讲错题的时候效果还好。所以昨晚订正完卷子,我去网上搜了两节网课听,感觉好像学习效果也挺不错的,有不少能听懂的地方。” “哈哈哈,所以还有更多听不懂的地方是吗?”祝锦城笑着无情插话。 祝白果一噎,没办法,学渣不就是这样么,多吃少化。 笑着笑着,祝锦城突然笑意一凝,啪地一拍腿,盯紧祝白果:“所以其实东施效颦的颦字你也不会写吧?” 祝白果:“……” 这弟弟要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怕是已经被打成一个窝瓜。 祝锦城最终没有变成窝瓜,他订的首饰救了他。 送首饰来的是常年有往来的商家,祝锦城接了东西随便看了一眼没问题就让人走了。 三个打开的首饰盒在客厅茶几上一字摆开。 左边的盒里是一枚粉玉托虎头的戒指,右边的盒里盛着一个虎头金镶粉玉的挂坠。两件东西,无论是从虎头虎脑的小老虎造型还是那粉玉的质地,都极其相近,仿佛一套。 精致,梦幻,堪称完美。 戒指是送钱清的,挂坠是给祝锦心的。 祝锦城买来送祝白果的两大金镯子盛在中间最大的首饰盒里,生生地将那两件母女套装隔了开来。 “那个,你别看这金镯子造型比较简单啊,其实……”祝锦城看着祝白果拿起镯子,心里有些紧张,赶紧解释。 “很好,我很喜欢。”祝白果点头表扬。 祝锦城自己选的东西他还能不知道。一对镯子款式简单,就通体流畅地刻了几条线,一看就是年轻姑娘没兴趣,绝对不会带的东西。喜欢啥喜欢。 “你别委屈自己说喜欢啊。你先听我给你解释。”祝锦城有些着急地拿起了左右两边盒子里的首饰,托到祝白果面前,又道,“你看哈,这两件首饰,金子的部分是硬金,克数轻,价钱都在造型上。玉这个东西,遇到喜欢的人,价格自然托起,但是到后面卖的时候,还能不能有买进来的价,就不一定。你那镯子……” “我这镯子,是足金的,一个就有五两了吧,两个加起来都一斤了。样式简单没有被坑手工费,足金保值,无论是直接卖还是融了卖都合算方便。”祝白果颠了颠镯子笑道。这分量,正常人要往手上戴,手没多久就得折。 “诶……”祝锦城的话被抢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祝白果生出了些兴趣问道:“所以,为什么你送别人东西,还要考虑到好不好卖呢?我们家要破产了吗?” “?呸呸呸……”祝锦城没好气,“好端端的破什么产。这不是万一有什么我们自己要用钱的时候,金子也是硬通么……” “我们?”祝白果抓住重点,“为什么……” “好了好了,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你知道我不是为了省事给你乱买的就行!”祝锦城像是听烦了发脾气一般把首饰都放回盒子里啪啪啪盖上,又把祝白果的那个递给了她,“收好,盒子里还有发.票。” “嗯,有发.票卖的时候才……” “啊啊啊……你喜欢就行嗷。”祝锦城打断了祝白果继续分析的话语,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去做题吧!” 说罢,祝锦城一溜烟地上楼去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还说先要去吃早饭的事情。 金子…… 祝白果又颠了颠手里的盒子。 平时日常不太会说起的东西,今天已经被提到了两次。 所以……祝锦城是有想要买还是想要充电的修仙遗物吗? 或许他觉得,她也是需要的? 虽然今天这三人带来的修仙遗物给祝白果的体验感很差,但是之前楼子民也说过石母山修仙遗迹的事情,祝白果对这从未真正接触过的世界还是有些兴趣的。 只是熊弟弟脆弱敏感又反反复复,那些个小秘密一个个地串成串,半天解不开一个,实在靠不大住。 不过还好,还有学校,虽然修仙史是选修课,但是好像也弄得挺正规。 祝白果开始期待开学。 可是别说学渣了,就是成绩正常的学生,也少有希望能开学的。 至少,正开车驶出栖元山别墅区的殷尧就特别不希望开学。 距离祝家摆酒庆祝三胞胎十八岁生日,还有五日。距离开学,还有六日……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阻止两家在生日宴上放出他与祝白果订婚的消息,那么第二天祝锦心就要去学校面对那些风风雨雨了。 毕竟,他们之前恋爱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低调。 时间已经不多,殷尧迫切地希望孙修竹再给他想出点办法,周正再给他弄回点好东西。 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商量,去完善计划,去准备。 然而…… 殷尧偏头看了一眼紧紧捏着手机的祝锦心。 他善良的,可怜又可爱的小女朋友啊,正在为她的朋友担心不已,完全不知道她才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个人。 挪去了车后座的孙修竹,自是没错过前头殷尧那温柔无奈的一眼。 之前车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们三个吓了好大一跳,结果不过是祝锦心坐家里的车出来,发现了殷尧的车还在,转而要殷尧送她去医院看朋友。 真是傻姑娘,只想着朋友,只想着和男朋友多相处一会儿,完全不知她现在浪费掉的可能是自己的机会。 不……她不会浪费掉的。 孙修竹低下头,双眸渐染狠色。 五日后的清晨,或焦躁不已,或阴沉不定,或紧张不安,殷尧开着车,三人再次来到了祝家别墅门前。 在这四五天的时间里,他们安排了修仙遗物展,名师讲堂一对一,图书馆博物馆科技馆一日游等诸多活动,用祝锦心需要陪伴,在户外授课更有效等各种名头诓祝白果出来,甚至不惜带上祝锦城这么个拖油瓶。 然而,皆失败。 明明他们已经将活动搞得高大上,安全可靠,且符合祝白果的需求。但是人就是约不出来…… 问就是学习,约就是拒绝,没了祝锦心讲课就自己去看网课……反正四五天的,别说祝白果了,就是祝锦城也没给他们个搭理。 约到后面,就连祝锦心都开始有些怀疑了。他们才不得不停手。 过程复杂,曲折,挫败。 他们准备好的工具,药,人,都没用的上,制定好的一个个计划都被迫废除。 而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 殷尧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被父亲叫住教训了一顿,并且确定了父亲已经和祝老爷子商量好,就等祝白果她们下午去老宅时通知她们一声,晚上晚宴就把婚约的事情公开。 真是悲哀。 明明两家人已经有用不完的钱,却还在想什么强强联合,还非得讲究个亲生血脉。 他和祝锦心的想法完全不重要。 至于祝白果……哈,她怕是现在都还没能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有未婚夫了。而且她的未婚夫正想着搅黄这场订婚,用彻底破坏她名誉的方式。 是的,彻底破坏。 殷尧很清楚祝白果在这件事上是全然无辜的,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在见到真人后,他也曾有那么一瞬间可惜过这般好相貌的女孩就要成为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者。 只是……自来胜者的宝座下,从不缺无辜者的鲜血。 当初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让孙修竹给她找一个身体好一点,模样周正一些的男人。 至于其他,他就只有抱歉了。 然而,祝白果不识时务,不肯出来。 如果早早出来,被他们早早控制,说不得大家还有能坐下来谈一谈的机会。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自找的。 父亲越发强硬的态度,祝家完全通知式的订婚,已经让殷尧很清楚,就算他找人提前夺走了祝白果的身心,就算她愿意拼命抵抗这场订婚,结果无非和自己一样罢了。都是徒劳。 只有彻底破坏掉祝白果的名誉,让她的不堪摆在殷祝两家人面前,那些人才会停下逼迫的脚步。 殷家,总不能娶个破鞋当夫人吧? “修竹,一会儿就都交给你了。”殷尧说着,缓缓转头,压低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威胁,“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 孙修竹沉默着没说话。 “听到了吗?东西都带好了吗?昨天发给你的那些视频看过了吗?”殷尧松开方向盘,伸手拍了孙修竹一下。 “我还是觉得周正最合适。”孙修竹缓缓开口,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儒雅,每一个字都像是带了冰渣,冷而尖锐。 “靠!”殷尧简直要爆粗口,“我们昨天不就商量好了吗?他不行!” 他有什么不行的! 孙修竹向后看去,周正在后座缩着,难得的安静如鸡。 一边是殷尧的暴怒,一边是周正的沉默,孙修竹突然有些疲惫。 祝白果一直约不出来,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计划。 按计划,人约不出来,就只能他们进去。但是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祝家这边……祝叔本来就很少去公司,时常很晚出门,很早就回家。祝婶也是,最近几乎天天在家。祝正轩倒是要去上班,但是正月里事情不多,这几天也是经常下午三点多就带着下午茶回去了。祝锦城更别提了,完全一只跟屁虫,天天都要和祝白果一起学习,最烦的就是他。加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照顾别墅的佣人还有好几个,几乎一别墅的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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