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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士与众[重生]

时间:2023-08-31 04:00:40  状态:完结  作者:楚有风

  扫来的长/枪渺无影踪,令人无从预判它的轨迹,可递出的剑却总能在枪落之时正好赶到,不偏不倚地挡下攻来的每一招。

  并非是因为岑朝夕洞悉了陆焉的招式,能够提前作出防备,而是因为她也足够快,快到枪风方至时就已持剑刺了出去。

  她使的是清秋剑,所用身法却是世人罕知的踏清秋。

  黛色的衣裙被细雨染湿,衣角沉沉地垂坠着,可执剑的身影却如一道飘忽不定的轻风,风过之处没有带起一丝涟漪,连溟濛的雨雾也只是微微斜了斜,好似当真是被风轻轻吹了吹。

  陆焉快的是枪,而她快的是人。

  兵刃碰撞发出的丁零声响越来越急促,金石相击擦起的火光也逐渐连成了片,两道身影缠斗于一处,让人渐渐分不出彼此,可愈发沉浑的威势却好似将连绵的雨幕都斩破,令世间万物都为之颤抖。

  沉冷的长/枪倏然一滞,而后直直向前刺出。

  最后一枪!

  枪出如龙!

  陆焉的最后一枪中,藏着一条真正的龙,这条龙不是他的枪势,而是与枪合二为一的他。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唯有置之死地之勇,方有死而后生之幸。

  劈山破浪般的威势迎面袭来,岑朝夕手中青锋一荡。

  剑声长啸,霍然四溢的寒气瞬时冻结住了四周所有雨珠,如极地寒冰一般冷峭的剑锋骤然直上,以凛然姿态毫不迟疑地朝那条游龙击去。

  冰晶缓慢坠下,两点寒芒转瞬相接。

  “轰——”

  一阵掀天揭地的气劲于长街当中猛然爆开,道路两旁的屋舍瞬间坍塌碎裂,掀出的气浪令高楼之上的众人都抬手掩了掩面。

  滚滚尘烟将其中两道身影包裹得严严实实,楼上群人挥手散了散眼前尘土后,便匆忙定睛往浓雾中看去。

  片刻后,尘烟在雨水的冲刷下缓缓散去,两道身影重新暴露在众人眼中。

  陆焉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握着枪的手仍旧很稳,看起来似乎毫发无伤。

  慢慢的,他嘴角忽然溢出了一缕鲜血,随即血流得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了线,滴答不绝地滴落在地,与雨水融为一片。

  持枪的身影微微晃了晃,而后如山岳倾塌一般倒了下去,跌入尘埃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响起,踢踏的声响在寂静的长街上显得尤为明晰,穿着青衣的女子仓皇匆促地朝站在路中的黛色身影奔去,带着血丝的眼中亮起一道光。

  下一瞬,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响,持剑的人亦倒了下去。

  林箊目光一滞。

  “师父!”

  她自马上飞身而起,急掠到黛衣女子身后,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躯。

  岑朝夕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口鼻中不断淌出淋漓鲜血,涣散的目光迟缓地动了动后,低弱的话语声呢喃般地散逸出。

  “我……胜了……”

  林箊双眼通红,紧咬的牙无法控制地发着颤。

  “师父,你撑住……徒儿为你疗伤……”

  她掌间凝聚起内力,不管不顾地往身前人体内传入,可灌入体内的内力宛若一团无力的雾,甫一进入其中便悄无声息地消散,未能起到丝毫作用。

  她却好似浑然不知,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同样的动作,浑噩地如同一个人偶。

  丁零的驼铃声在耳旁响起,岑朝夕意识逐渐消散,眼前的画面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惝恍迷离的灰白。

  恍惚之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戴着红色纱巾的明丽女子在落日余晖间朝她笑,笑颜恣意明快,美得像是一场梦。

  她的眉眼慢慢弯起来,手一点点向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伸过去。

  “郁华……”

  而指尖尚未触碰到那场朦胧的梦,就悄然无力地垂了下去,微弯的双目失了神采,永恒地凝定在了一处。

  清灵的驼铃声仍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有人曾笑着说:“落日还会升起,太阳永不凋零。”

  可垣北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了。

  雨势渐大,大到将世间万物尽都掩住,密密蒙蒙的烟雨朝夕不停地下着,好似氤氲成了一场永不会醒的梦。


第184章

  已近立冬,又到了一年的末尾,民间百姓都在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年节,而江湖中却因为两件事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一是彼苍榜再度换榜。可此次换榜却并未出现极大变动,仅有一人名次发生了变更。

  ——名列彼苍榜榜首十九载之久的绝影枪陆焉从榜首之位落到了榜二,而榜首之名却空悬无人。

  其二是为不少人所深恶痛绝的魔头岑朝夕逝世了,她在死前于长缙与陆焉进行了最后一战。

  将这两件事放在一块看,一切便都不言而明。

  彼苍榜上不会列已故之人,陆焉也不会在战败后再以榜首自居。

  时隔十九年,止戈大会的最终一战终于决出了胜负,清秋剑岑朝夕胜过了陆焉,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虽然她的名字并未登上彼苍榜,可所有人都知晓她并不在乎。

  她只是想胜过陆焉,而她也当真胜了,这便已经足够。

  北地的风愈发肃杀,路旁尚未凋零的草叶表面结起了一层薄霜,霜白而冷,泛着丝丝缕缕的寒,让人想到清秋剑的剑气。

  林箊站在尚未封棺的棺木前,额前与左臂皆绑了一块白布,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安静躺在棺中的身影,以往明亮的双眼暗淡得失了神。

  她并非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在她八岁时父亲便因病逝去,那时她还不知宓羲逆脉之事,对生死尚有些懵懂,知晓再见不到父亲了也未曾哭闹,只是在看着一贯意气高昂的母亲显露出了憔悴悲伤的神情时感到有些茫然不安,于是日夜缠着母亲,想叫她分出心神再对自己笑一笑,或者骂一句也好,好像这样就能够平息心中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

  如今她自然知晓死为何意,也不会再依赖他人平复心中的不安悲伤,只不过仍旧会感到些许难以避免的惘然。

  死是魂归星海,水入江河,一切重归平静,看起来宁和美好。

  可当你再看向星海江河时,星辰不会应你,江河也回以沉默,他们仍旧不曾离开,只是你的思念困惑再无法得到任何回音。

  于是惘然,于是悲伤。然而这份惘然悲伤也再不会有回应。

  淡淡的异香从身后传来,一道身影停在林箊身旁。

  向来玩世不羁的女子面上少见的没有一丝轻佻神色,她望着眼前人茫然索寞的神情,垂于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在岑朝夕受伏的那处城外东十里的树林中找到了埋伏她的那些人的尸首,全都被人灭口了,死于中毒,身上没有任何可供辨认身份的标记。”

  凝滞的目光缓慢动了动,林箊好似才听清她说了些什么,被抽离的神思徐徐回到脑海中。

  “可知晓死于什么毒?”

  青岚摇了摇头,“他们所中之毒较为罕见,我于毒术一道所知寥寥,只能看出并非寻常毒物,若要详查此毒,恐怕要将他们的尸首带回泗阳,让十二兽中擅长毒术之人查验。”

  林箊点了点头,视线再扫回棺中的遗体时,似是忽然想到什么,神色陡变,凝眉仔细思忖一阵后,转头看向身旁人,语气几分急促。

  “你可有方法辨别一人是否中毒?”

  见她神色急切,青岚便也不多言,从袖中唤出金蛇蛊,道:“金蛇蛊对毒物十分敏感,只要取来中毒之人的血让它嗅闻,它自能分辨。”

  闻言,林箊快步走到棺木边,牵起岑朝夕的手,指尖在她掌中轻轻一划,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道血口,只是因着人死去已久,血已在身体中凝固无法再流出。

  意识到她此举意图,青岚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随即在她目光中走上前去,把金蛇蛊递到了那道血口跟前。

  自上回取了金蛇蛊的蛇毒给林箊治伤后,金蛇躯体的颜色就褪回了一片莹净的白,此刻乍然嗅到血腥气,它不免兴奋异常,吐着信子便朝透着血气的伤口探了过去。

  然而在它将舔舐上那道血痕时,却似嗅到了什么,暗红的竖瞳一缩,立即转回身头也不回地蜿蜒着缩回了青岚的衣袖中。

  见到如此情形,青岚微微眯起了眸,肯定道:“是毒,且是剧毒。”

  林箊眉心紧皱,伸手把上了岑朝夕的腕脉,再渡了一道内息进她体内,片刻后,她放下了手,话语声沉缓凝重。

  “除却与陆焉交手时留下的内伤与清秋剑的寒毒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便是最大的异常。

  师父并非因内伤而亡,而是死于中毒,可从她死状来看却分明与重伤而亡一模一样。

  林箊眼中透出了几许冷意,“师父体内之毒应当与当年岑老爷子所中之毒是同一种毒。”

  如此诡异莫测的毒绝非寻常人能拥有,当年岑老爷子之死果然与虞家有关。

  莫怪虞家从十余年前就开始追杀师父,他们并非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是为了杀人灭口。

  可虞家为何要参与岑家之事?此事是虞家上下尽都知晓,还是其中一人所为?

  正当她攒眉沉思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两道身影自外走进。

  林箊见到来人,怔了一会儿,眸光渐渐暗弱下去。

  “……阿娘。”

  沈郁华看着不远处的棺木,匆促行来的脚步忽然顿了住,须臾后,她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棺木边,视线触及棺中躺着的女子,呼吸凝滞般停了停,伸出的手带着些微颤抖抚摸上了沉眠之人冰冷的侧脸。

  眼前人仍旧穿着一身与漠北花海一样的黛色衣裙,仍旧安静无声地躺在她眼前,一切都与十八年前一样,好似下一刻她便会睁开眼,拿起她的剑欲将靠近的人斩于剑下。

  可沈郁华等了许久,却依然没有等到那双充满戒备的眼睛再向她睁开,手心触及的温度太过冰冷,冷得仿佛迦莲山顶的积雪,将她的心都快要冻结。

  看着母亲怔然失神的模样,林箊闭了闭眼,把那些即将漫溢而出的酸涩悲楚压回眼底。

  十八载未见,再见却是阴阳相隔,幽明异路,阿娘该比她更加难过吧……

  戴着红巾的女子沉默了许久,慢慢揽过眼前人的身躯,如十八年前一般将她抱进自己怀中,低缓的嗓音是未曾迟疑的坚定。

  “我带她回漠北。”

  林箊吸了一口气,漾着些微泪光的眼中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

  “师父若知晓,定然会很开心。”

  即便深埋于心底的情感再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可师父从未后悔遇见过阿娘,能够回到曾让她最眷恋难舍的地方长眠,于师父来说,也该是欣悦的吧。

  她从佩囊中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黄铜铃铛,放在沉眠之人怀中,随即轻声道:“阿娘,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办,就不能陪你一同送师父回漠北了,你路上当心,到了后记得与我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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