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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顾小姐不要惧怕海洋。” 虞槐声音又软又绵，半躺在水床上，身上裹着一层半透明的鲛纱。 灯光昏暗，外头的蓝色朦朦胧胧地照在卧室里。 顾云月点头，担忧地揉了揉小鱼的腿，“是不是疼了？” 虞槐哼唧一声，撇过脸，眉眼中闪过一抹忍耐。 她迅速摇摇头，杏仁眼湿漉漉的明媚蕴含邀请，“不疼，要和顾小姐抱抱。” 顾云月的心早就软成一片，哪里还会拒绝虞槐的邀请。 她将视线转移到放在卧室里的含苞欲放的山茶花，不知为何那红艳鲜妍的山茶花开得格外茂盛。 虞槐的小尖牙一口咬住顾云月肩膀，引得人类轻呼了一声。 她发丝中冒着冷汗，大口喘气几声，腿部疼的快要麻木，她小心一点将牙齿松开，把猩红的舌头舔在刚刚已经冒血的伤口上。 她腿太疼了， 鱼哪里受过这份委屈，疼的眼泪水直掉。 尾巴伤口火烧火燎的疼，旧伤复发，若是这时腿变成尾巴，必然没法见人。 她想要给人的一个小惊喜，悄悄服食了长在深海中的药，想要赶紧愈合伤口。 药性猛烈，伤口略有痒意，估摸着是在长新肉。 她的表情顾云月看不清楚，只以为是少女羞涩撒娇，动作越发轻柔。 “娇气。” 顾云月笑了一下。 虞槐娇嗔地拍了顾云月一下，昏昏欲睡靠在心爱的人怀里。 顾云月把人抱得很紧，在夜色中只觉怀里女子身上汗津津的，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凉的，她把人洗干净后塞到了柔软干燥的被褥里。 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少女睫毛翕动，委屈的靠在她身上。 顾云月小声试探了一句，“槐槐？” 虞槐没醒，喉咙里嗯了一声。 顾云月微微蹙眉，感受到怀中少女身体，一阵热一阵凉，喉咙里一吸发出痛呼声，仔细一听好像是错觉。 顾云月轻轻安抚着少女的后背，直到快到黎明虞槐才睡得略微安稳了一些。 …… 次日大中午， 虞槐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旁边的床已经没人了。 助理倩倩推门进来，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手里端着餐盘， “姐，醒了吗？” 虞槐喉咙里哼哼唧唧地撒了一个娇，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沾满了顾云月香味的被褥里。 助理倩倩捂着脸笑了，“姐和顾总待在一起，身上都染上了顾总的香水味。” 虞槐脸倏然一红，“才没有。” 虞槐呐呐补充了一句，“明明是顾小姐染上了我的，我的……我的体香。” 她们鱼，都很香。 助理倩倩笑的前仰后合，把银色的餐盘放在床上桌，拿了一杯柠檬水给自家姐漱口。 虞槐尾巴隐隐作疼，难受的手轻轻的在被子里面扣鳞片。 助理倩倩保温度合适的鱼片粥推到自家姐面前，“这是顾总大早上亲自替你熬的。” 助理倩倩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没想到像顾总那么霸道总裁的人居然会洗手做羹汤。” 虞槐抿了一口不带刺的鱼片，非常鲜甜，用的正是今天一大早捕捞上的食材，顺滑宣软，鱼肉的胶质混合在米粒中，让整个粥水更加粘稠好吞咽。 虞槐耳朵尖发红，“顾小姐总是替我做饭。” 助理倩倩总算是体验到了总助的那种羡慕，“今日听顾总说姐的胃口不好，大约是这几日累到了，让我把姐的行程往后推推。” 虞槐放下勺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助理倩倩. “我的身体没事啊。” 虞槐的声音很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顾云月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的身体不好？ 虞槐紧张地手心起汗，迅速把一大碗粥吃下肚，顺便再吃了几口炸小鱼。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忧愁地往玻璃幕墙外面的大海看。 是昨天晚上和人类交尾时，被人类发现了吗？ 虞槐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人类应当不会发现鱼身体不好。 虞槐低垂下眸子，杏仁眼里满满都是委屈和忍痛，“麻烦转告一下顾总，我最近身体很好。” 人鱼不该让自家人类担心。 虞槐手指不不自觉扣了扣被褥，她的人类身体已经够脆弱，鱼不该不懂事给人那一天麻烦。 更何况昨日是顾云月的生日。 助理倩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卧，下楼便见到顾云月正在桌前看屏幕上的书上统计图。 顾云月双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碗，“虞槐身体怎样？” 助理倩倩摇摇头说，“和平日里一样，需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吗？” 顾云月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不用。” 顾云月一时不知道应该挺正常的医生还是应该请一个兽医，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屏幕上的统计图上面。 助理倩倩去忙别的工作，总助坐在书房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办公，整个宅子都安静极了。 顾云月工作告一段落，点开微博，看到虞槐的超话里出现了一碗熟悉的粥。 “不要那么虐狗好不好QAQ这个鱼片粥和我昨天在店里吃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倩倩发了顾总的制作视频，我以为是草人设。” “为什么比我有钱的人，做饭还比我好吃？” “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 顾云月嘴角微微勾起，点了个赞，她下意识的手轻轻磨搓着那浅蓝色的鳞片。 自从吃小虞槐是条鱼后，那鳞片便一直贴身放着，就连洗澡都很少拿下来。 用一根不打眼的绳子挂在脖子上，贴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顾云月刚想关掉微博，便见到热搜上写了 # 殷水儿新曲发布 # 殷水儿一向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顾云月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格外动人心弦的歌声给吸引到，在知晓殷水儿是条人鱼后，就多注意了几分。 顾云月大致浏览了一番，就把微博关掉，她将电脑合上准备去楼上看看自家爱撒娇的少女。 刚准备上楼，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顾云月站在台阶上打开屏幕。 殷水儿：“听说顾总和虞虞去了海边，我也要来这里拍节目。” 殷水儿补充一句，“听说昨日是顾总的生日，祝顾总生日快乐。” “替我向虞虞问好。” 顾云月：“。”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想来这里看看自己的族人。 顾云月无奈地笑了笑把手机关掉，她安静地走上楼梯，见整个二楼都一片静悄悄的，哪有平日里虞槐在的闹腾。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留的一条小缝，顾云月从门缝中看到虞槐尾巴垂落在地，身上病怏怏的靠在床上，昏昏欲睡。 顾云月立刻推开门，“虞槐？” 虞槐下意识的动了动耳鳍，回应伴侣的呼唤。 顾云月见此情况，脸上哪还有刚刚的笑意，全部化成了焦急，手指缓缓放在虞槐垂落于地的尾巴上。 “好烫”顾云月立刻抽回手，而虞槐似乎感受到了尾巴上那一抹冰凉，想往人类怀里磨蹭磨蹭。 耳鳍也是滚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尾巴上的伤口让顾云月感觉刺眼极了。 里面长出了一层粉色的鲜肉，但对整个严重的伤口来说却杯水车薪。 若放在人类身上，不在医院躺几个月，怕是完全没法下地。 虞槐下意识倒吸凉气，“顾小姐我好疼，好疼。” 人鱼素来娇气，虞槐的痛呼听了让人心肝颤。 意识模糊的虞槐把顾云月整个人都按在了床上，耳鳍和尾巴全部放到冰凉凉的顾云月的手上。 顾云月用手帕擦去生病小鱼脸上的冷汗，担忧，“宝宝你哪里难受？” 顾云月担忧的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尾巴受伤的人是自己。 虞槐哼唧了两声，一味的想把滚烫的额头贴在顾云月的手背上。 顾云月不忍心将鱼推开，摸索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电话立刻被接通，对面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顾总不好好陪虞虞，大中午给我打什么电话？” 殷水儿在片场的遮阳伞下让助理涂防晒，淡紫色的眸子高挑又骄傲。 顾云月心急如焚：“虞槐生病了，一直在发高热。” “把你的拍摄进度往后推几天，造成的损失我付给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顾云月的声音不小，从殷水儿的手机内发出来，让周围的助理和导演分分侧目。 那声音分明是顾总的！ 她们见到的顾总从来都是优雅淡定，从容不迫，哪来那么急躁过？ 殷水儿不是个被人命令的性子，被顾云月一通电话直接打乱了拍摄进程，面色不会好。 她刚要反驳，立刻注意到了顾云月话里的细节。 “虞槐生病了？”殷水儿立刻从躺椅上站起来，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准备离开片场， 她把电话挂掉，对一众工作人员说，“先拍没有我的戏份，剩下的我过几天来补。” 在场大半人都听到了顾云月的电话，顶头上次发话没有人不会遵守。 殷水儿对导演弯腰鞠了个躬，“抱歉，我有急事要离开。” 殷水儿着急忙慌开车离开拍摄场地，这里距离顾云月的私人沙滩只需要半个小时。 …… 顾云月垂眸紧紧抱住虞槐，拿了一杯凉水给少女喝下。 顾云月冰凉的手触碰到虞槐滚烫的鳞片，伤口骇人，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会让鱼疼的部位。 虞槐口齿不清，降智寻求母兽庇护的幼兽钻到人类的怀里， “顾小姐我好疼，特别疼。” 顾云月轻声安慰：“乖，乖，手别动。” 顾云月把虞槐想要扣啊鳞片的手给拿走，任由小鱼尖尖的爪子戳破她的皮肤。 虞槐语气含糊，“顾小姐……生日过得开心吗？” 鱼每天看到自家人类，忙来忙去，心里不是滋味。 鱼想让人类开心一点。 平心而论，顾云月几乎很少有过得开心的生日。 就连这次，若少女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能笑得出来？ 虞槐湿漉漉的眸子睁开一条缝，“顾小姐？” 顾云月扯出一抹，算得上温馨的笑容，“我很开心。” “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虞槐听到满意的回答，总算是松了口气，把闪烁光泽的尾把绕在顾云月的脚踝上，尾巴尖欢快的动来动去。 这一幕越发刺痛顾云月的眸子。 她的小鱼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殷水儿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殷水儿：“……” 人和鱼纠缠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狡诈的人类趁着人鱼虚弱做那档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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