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拿起手里的精致盒子,另一只手提着书包追上前面少女的步伐。 司机:“小姐慢点。” 顾云月用力关上车门,她看出来这小姑娘一直在躲着自己。 “虞槐,”顾云月轻轻从后面牵住虞槐的袖子,“你早饭还没吃,我让家里厨师特意从你以前喜欢的酒楼订了菜。” 虞槐侧头看向顾云月手上拎着的,一看就很贵的礼袋,“我不用,我吃过了,真的。” 秋风萧瑟,脸皮薄的虞槐低着头脸上烧起了红云。 她想过这辈子都不要和顾云月联系,即使两人一起玩了十几年。 顾云月:“你吃什么?” 虞槐缓慢从兜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鸡蛋,“煮鸡蛋就水喝。” 顾云月:“。” 虞槐梗着脖子说,“我真的能吃饱。” 顾云月:“行行行,你说能吃饱就行。” 虞槐脸羞得更红。 以前那些关系好的同学在得知她家境破落后,捧高踩低,见到她都在阴阳怪气。 只有顾云月真心对她好。 顾云月把热腾腾的早餐礼盒放在虞槐手里,“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吧。” 虞槐:“我说了,我吃过。” 顾云月:“不,你没吃饱。” 虞槐:“。” 虞槐气的咬牙切齿,“我不接受你的施舍。” 她刚想要把手里沉甸甸有香喷喷的袋子还给顾云月就见人已经不见了。 整个空旷的操场只有落叶被风吹了,滚了两圈。 那么大一个顾云月呢? 虞槐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感受到了同桌说的所谓的霸道总裁的霸气。 虞槐:“。” 好香,嘤。 虞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到一碗像样的早餐了。 …… 顾云月在实验班里转笔,作为学霸老师从来都不管。 也管不了。 别问,问就是金钱的力量。 顾云月说:“有个姑娘总是在躲着我,我该怎么追?” 后桌:“大小姐您直接砸钱撒币就行,再考虑别的就是对钱不礼貌。” 顾云月不满意的啧了一声,手里的笔转出残影。 后桌嘀咕了一声,“大小姐你别用钢笔转啊,洒的我一身都是墨水。” 台上英语老师掰了一截粉笔用力扔到顾云月后桌同学脑壳上, “你数数还有几天高考!还在这不专心背单词!看衣服干什么?衣服上有答案吗?” 后桌:“……” 您管管顾云月啊。 老师对学霸总是很宽容,下课铃一打响顾云月就从后门溜走,快速下楼梯站到了虞槐班级门口。 虞槐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把沉重的课本合上,塞到破破烂烂的书包里。 她的桌肚内还放着顾云月早上给自己的早餐。 是个没吃完的蛋挞,晚上热热还能吃。 虞槐小心翼翼把蛋挞的包装用透明胶带封好,双手托着放在书包的空余地方。 虞槐一抬头,突然看到顾云月在窗前盯着自己。 顾云月:“晚上去吃宵夜吗?” 虞槐转过头拎起书包就走,“谢谢你今天早上送我的早餐,我晚上还有事。” 顾云月:“是忙着煮青菜,还是忙着在你那破屋子里捉蟑螂?” 没有经过世事疾苦的大小姐口无遮拦,霸道的把虞槐挡在教室后门口。 虞槐脸憋得更红,“顾云月!” 顾云月耸耸肩:“明天放假,我要去城郊的别墅住两天,你和我一起?” 虞槐:“。” 顾云月想起了后桌的话,“昨天在国外的父亲刚叫人送来了三亿多拍的古董,也放在那栋别墅里,今天晚上管家送了新鲜的松茸和黑松露,晚上咱们吃和牛火锅,帝王蟹海胆和鹅肝应有尽有。” 整个教室的人都围观了这一幕。 和公开处刑没啥区别。 换一个脸皮薄的,早就社恐的要晕过去。 偏偏顾云月面不改色,眼镜框后的眸子里只有虞槐的倒影。 顾云月说:“你成绩好,帮我补课吧,一个小时给你五百块。” 顾云月全身都散发着有钱人特有的铜臭味。 虞槐被气的双脸憋红,“我不去!” 虞槐杏仁眼气的快哭出来,从顾云月身边硬撞开,“我谢谢你今天早上送我早餐,但是你不能用钱来侮辱我。” 虞槐如果曾经还是那有钱人家的小姐,一定会欣然答应,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顾云月这个蠢东西竟然在她面前夸耀金钱,简直是往心窝子里扎刀。 都说少年少女的感情最为真挚热烈,但也最容易不得要领。 顾云月叫了一声,想把虞槐给喊住,“大晚上你没吃饭,上哪找吃的啊?” 来我家吃海鲜不好吗? 你以前最喜欢吃海鲜…… 虞槐被气哭了,头也不回的背着书包跑下楼梯。 顾云月太会欺负人了QAQ 虞槐吸吸鼻子,脑海中止不住的回响刚刚的邀请, 越想越心疼,自己越想越委屈,走在夜路上,喉咙里发出了“……嘤” 顾云月怎么能那么不懂她的心思,她身无分文哪有脸去应那邀请。 顾云月站在嘈杂的走廊原地,手上拎着并不算沉的书包。 她无奈的手扶额,从小被家人捧成掌上明珠的她,没意识到少女的傲骨。 “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用金钱去腐蚀小学霸的纯洁。” 顾云月的后桌和顾云月住在同一片小区里,她马不停蹄的小跑到这位大小姐身后。 后桌暗搓搓说:“那位小姑娘有被金钱折服吗?” 顾云月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被撞红的胳膊,“你个蠢货。” 后桌:“不应该啊,哪有人不为金钱折腰?” 顾云月凉凉的看着她,“你浑身都是铜臭味,离我远一点。” 后桌:“?” 你吸烟刻肺,骨子里都是铜臭味。 后桌敢怒不敢言, 这所学校在市中心,距离不到两百米,有家私房菜馆,她们开了个低消一万二的包间写作业。 准确来说是顾云月转笔后桌写作业。 学霸已经在课上把作业写完了。 后桌喝了口参鸡汤,“既然钱不行,就多来点感情,不如大小姐试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搞点骚操作。” 顾云月转笔的手顿了一下,一不留神把一道钢笔墨水洒在后桌正在喝的鸡汤碗里。 后桌妹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仅仅是一种可能,除了钢笔,任何笔都可以用来转? 顾云月慢悠悠把钢笔放下,用眼神示意旁边妹子说该怎么追人。 后桌妹子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军师献策。 …… 虞槐回到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里,把书包里奶香四溢的小蛋挞拿出来。 晚上,家里只有几棵小白菜,用水煮煮放一点辣酱,可以凑合着吃。 虞槐小时候锦衣玉石,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可以在每日的贫寒生活中习惯了。 虞槐珍惜地把小蛋挞展开,借用隔壁老奶奶家里的微波炉转了三十秒。 顿时小蛋挞的奶香味弥漫了整个房子,就连老奶奶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年轻人就该吃点好的,小女娃你平时太节省了。” 虞槐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晓得。” 虞槐珍惜地用牙齿咬下蛋挞边缘,不敢一次性吃太多。 又甜又滑的蛋挞破碎在唇齿间,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寒冷的屋子。 顾云月那样明艳美丽的女孩,身边应该环绕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唯独没有她的位置。 一个蛋挞吃完,虞槐擦擦眼角的泪水。 顺便再擦擦嘴角的泪水。 虞槐躲在墙边emo,肚子里咕嘟咕嘟,心里想着要不为五斗米折腰,打电话给顾云月一起去郊区别墅做个假算了。 她从前太要脸了。 在真实的生活面前,还是顾云月最香。 虞虞小时候哪受过这种委屈。 虞槐在角落里当个嘤嘤怪,在寒冷和饥饿中缓缓进入睡眠。 在坚硬寒冷的床板上,虞槐听到了窗外轿车驶过的声音。 少女睁开眼,揉揉揉一头,从小到大都是浅蓝色的蓬松长发。 是谁? 虞槐睡眼朦胧地撑在窗边往下看。 在狭窄的巷子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老奶奶正在门口的白炽灯下面给孙女织毛衣,带着老花镜,疑惑地看着顾云月, “您找谁?”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穿着名牌的顾云月,全身都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朝气和独有的贵气。 顾云月扶了扶眼镜,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找虞槐,我是她的同学。” 少年人的感情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算计,即使有也单纯的可爱。 老奶奶在那黑色轿车面前有点局促不安,一看到顾云月亲切的笑,心脏落回了谷底。 “这样啊,这个点虞槐应该睡觉了。” 顾云月不嫌弃的坐在老奶奶旁边,笑容多了一抹落寞, “最近虞虞总是躲着我,想来是生气了,我想给她赔一个不是,在老师那里打听到了虞虞现在的住址。” 顾云月看了一眼四周,心脏跟着疼起来。 “我就来这里坐坐看看虞虞生活的地方,不打扰她。” 卑微又单纯的感情。 顾云月从车里提来一盒特意去市中心老字号糕点铺买的点心,“麻烦奶奶替我把这盒点心交给虞虞,是我给她赔一个不是。” 顾云月脸上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 “如果虞虞不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她随便扔掉就行。” 老年人哪能听得了这种话。 老奶奶看顾云月一脸的真心诚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同学之间就该像你们这样有善有爱,虞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性子,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太内向了,我一定要去好好说说她。” 虞槐目瞪口呆里,在窗台看着顾云月和老奶奶胡说八道。 十句话里只有半句话是真。 虞槐捂着嘴,心想,难道有钱人都那么信口雌黄吗? 虞槐肚子咕咕直叫,手掌按在腹部听不得,顾云月继续忽悠老奶奶。 她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咚咚咚下楼,又气又急: “顾云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云月勾起唇角,她早就看到了这小丫头伸个蓝色的小脑壳从窗外探出来。 不出所料,果然下楼。 可爱的就像家里的布偶猫似的。 月光下少女洗的发白的睡衣,外头披着校服外套,长长的浅蓝色头发落在肩头,身上散发着不知是沐浴露还是体香的美妙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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