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和瓷砖的磕碰,听的人一阵牙酸。 因为幽闭恐惧症而导致的强烈头疼,使病人额头青筋蹦起,没有涂口红的双唇苍白的抿起。 顾云月有五年多头疼发作的,经历引起这样的角色来毫不费力比一般演员演得更加入木三分。 所有的在场工作人员都并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浴室里的病人抬头看着花洒,任由水躺在脸上,眼里是不甘脆弱和自我厌恶。 她紧紧握住手机,期盼心理医生能够打电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连外头的阳光都不再眷顾这可怜的病人,慢慢被夕阳取代,最后一抹被阳光亲吻过的发丝,被染上的黑夜的浓稠。 病人的黑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高挑的身体摇摇欲坠,精致的锁骨上是不知从哪弄来的红色伤害。 病人产生了耳鸣。 长着奇怪蓝色长发的心理医生如同心有灵犀般出现在了房子外面,眼中急切地从猫眼往里面看。 “病人您在里面吗?”医生用力敲门,把整个门砸的哐哐响,“病人?” 医生焦虑的喃喃自语,“我上回就察觉到她病情又加重,今日没来诊室,肯定出问题了……” 大半夜的外面正下着雨,医生拨打贴在外头的小广告, “喂,开锁公司吗?我加钱。” 医生搜寻每一个房间,最终在主卧的门口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浴室中的人脆弱的躺在,因为怕冷身体,下意识的远离花洒,靠在相对干燥的门边。 身上的黑色衬衫已经乱七八糟大片雪白色涌入眼中。 医生心脏砰砰直跳,小声的喊了一句患者的名字。 房间里无人应答。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花洒关掉。 病人意识恍惚只察觉到了身边飘来的熟悉的味道,医生悦耳的呼唤声在头顶响起。 病人朦胧睁开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张一翕。 苍白的唇上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 虞槐差点出戏了。 医生费力的把人抱到床上,用毯子裹好。 脆弱又一身不整的病人躺在床上,循着热量缠在医生身边。 蓝色长发的医生眼眸中晦暗丛生,那浅蓝色的眸子此刻如同酝酿着风暴似的幽暗不见底。 病人只觉双唇被人不轻不重的按压,她没了往日的防备乖巧不反抗。 这一动作,显然是取悦了心思并不纯洁的医生。 一直到这一幕戏结束,导演都忘记喊卡了。 “一条过,太棒了!” 导演看着屏幕,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挪开。 他没想到顾总的演技那么好。 他从前拍过差不多类型的人物和片段,相比于之前合作过的影帝影后,顾云月的表现要更加深刻。 导演甚至一瞬间想,要不让顾总别去经商了来当演员吧,吓得他赶紧拍了一下脑袋,停止了危险的想法。 直到身边人提醒才赶紧叫停。 但虞槐已经入戏了,长发如同一道幕布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让刚生产完想要一心黏着伴侣的鱼,身上散发着希望和伴侣缠绵的好闻气味。 虞槐手轻轻抚摸,在顾云月因为化妆而变得脆弱的脸颊上,呼吸急促。 顾云月睁开眸子,“你在想什么?” 因为刚刚淋过雨水,顾云月嗓音特别沙哑。 虞槐柔和,“如果没有我在顾小姐身边,顾小姐一个人会出现刚刚电影里演的情况吗?” 顾云月从床上站起来,在身边人的帮助下,脱下湿淋淋的衣服,裹上了一层干燥的奶白色的长毛巾。 导演很识趣的,没有打扰顾云月和虞槐说悄悄话,只好奇的把目光挪在了两个互相动来动去的鸵鸟蛋上。 导演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活灵活现的装置。 就在导演想要再看一眼时,殷水儿笑着把两颗蛋抱起来,遮挡住麻瓜的目光。 顾云月睫毛动了两下,“什么情况?” 虞槐:“就是在浴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云月背对过虞槐,去试衣间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始终低垂着目光,让人分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虞槐站在试衣间外面隔着一层飘摇不定的布。 昏暗的试衣间内,顾云月用沾了虞槐身上去味的奶白色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长发一缕一缕的披在肩膀上。 身上只有耳边的珍珠耳环在璀璨闪耀。 顾云月一件一件换上干燥舒适的衣物,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虞槐身上的气息。 套在身上非常安心。 顾云月嗓音烫哑,“有过,不仅在浴室里。” 顾云月的声音很小,但凭借着虞槐敏锐的听力,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云月坐在试衣间里,窄窄的椅子上,望着手臂因为曾经磕碰而留下的疤痕,在药物的治愈下,现在只有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不出来。 “雷雨夜里,在办公室,会议室,卧室,书房……”甚至在父母的墓碑前。 顾云月因为惊恐而发过的疯只多不少。 顾云月眼中阴霾逐渐散去,现在想从记忆中挖掘出曾经阴暗的过往,已经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 人有自我保护机制,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会忘却细节。 顾云月絮絮叨叨的说着记忆碎片,身后一凉,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虞槐重重的抱住了脆弱人类的后背。 顾云月亮枪一下,稳住脚步,“怎么了?” 虞槐额头贴在顾云月的肩胛骨上,“我心疼你。” 顾云月拍了拍虞槐的手,听到耳边珍珠砸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我说过,不用心疼我。” 虞槐看到自家人类受伤比自己尾巴受伤还要心疼, “我可以向风暴之神祈求,让顾小姐在海里呼吸,就像鱼一样,” 虞槐喋喋不休, “可以让顾小姐长出尾巴,我也很好奇顾小姐能长出什么样的尾巴!” 顾云月只是刚刚入戏,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得益于那段至暗时刻她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强。 现在已经不悲伤了。 狭□□仄的更衣室内,好闻的花香混合着海洋味道,让人神志不清。 虞槐喃喃自语说:“或许顾小姐的尾巴是漂亮的黑金色,也可能是红宝石色,不管是什么颜色我都喜欢。” 顾云月心想越来越荒唐,“我才不要。” 顾云月从更衣室内出来,虞槐追上来说,“顾小姐真的不想在海里呼吸吗?” 顾云月扶额。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再也不会被深海恐惧给困扰,想过重获新生,身体和灵魂都不再压抑。 但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能在海里呼吸的方式,来克服头疼。 真他妈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顾云月嘴角抽抽,“倒也不必。” 顾云月换好衣服,擦干头发,坐在导演旁边,拿起了剧本认真研读。 导演小声问:“那个……顾总?” 顾云月:“您说。” 导演用手指戳了戳,旁边空无一物的鱼缸,眼神恍惚, “您和殷小姐带来的那个圆滚滚的鸵鸟蛋是个什么东西?”导演语气微颤,“刚刚我眼睁睁看着,它们裂开一个口,把鱼缸里的三条金鱼给吞了。” 顾云月:“?!” 导演:“那是……珍稀动物吗?能合法养吗?” 顾云月:“。” 作者有话说:
正文部分七十章完结,番外更新到月底,无缝开下篇钓系小魅魔abo的文~ 评论区老婆们可以点番外啦(猫猫笔芯~ 感谢在2022-10-13 17:12:47~2022-10-14 14:4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殤夏叁月 13瓶;御坂00143 10瓶;生吃西红柿? 5瓶;阿谢爱吃肉丸子、4303727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68章 顾云月和虞槐拍了几个月的戏,眼看着怀里的蛋壳越来越薄。 顾云月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去杀青宴,抱着蛋在外地开会。 王总开玩笑说:“顾总抱着这玩意儿,就像个老母鸡在孵蛋似的。” 顾云月翻阅文件,脑子里带着浅浅的笑。 “说不定呢。” 王总刚刚扯出的轻快笑容,僵硬在嘴角,“啊?” 说不定什么? 你说话怎么只说一半? 顾云月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主持会议的人,手里的激光笔点了一下,屏幕上的一串数字, “这里写错了。” 主持会议的男子立刻看向屏幕,顿时目光慌乱, 顾总在工作上一向要求苛刻,高工资高压力,所有员工都格外小心翼,生怕做事出了疏漏。 主持会议的人冷汗从发丝流到耳边,这一项数值错就代表整个页面的图表都画错了。 那么愚蠢的错误在集团内,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顾云月看眼前,男子胆战心惊,嘴巴张张合合道歉。 顾云月笑了一下,“正确数值大家都知道,跳过这一页继续说吧。” 在座的不只有公司的高层管理,还有王总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有几个供应商的人。 主持会议的西装男子,战战兢兢,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却不料顾总声音柔和,没有把这个失误放在心上。 会议照常进行。 员工像看菩萨一样看着自家老板。 顾云月和王总在下面小声聊天,后者说:“这半年来顾总心情不错?” 顾云月抚摸着怀里,蛋壳变得越发经营剔透的小东西, “孩子快要出生了,总要积一点福。” 王总惊讶说:“真有孩子啊?” 王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王总只好赶紧闭上嘴,喝了一口茶来缓解尴尬, “提前恭喜顾总。” 王总心里有点奇怪,明明半年前就传出虞槐怀孕的消息,怎么虞槐又去接了戏? 不过谁家没点私人事情呢? 回到下榻酒店。 总助说:“顾总和夫人的作品提名了奖项。” 顾云月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手指又摸了摸,蛋壳逐渐松动的小鱼蛋。 她把人鱼蛋放在了酒店房间的鱼缸里, 顾云月的身体遮挡住挡住的视线,看着鱼蛋强势又奶凶奶凶的吞掉了鱼缸里的小红鱼。 吞掉了一条小鱼后,鱼蛋变得更加透明。 顾云月面含喜色,“明天会提名影后?” 总助点头,“我拿了邀请函,届时顾总可以一起去。” 顾云月轻轻抚摸着带有浮雕和烫金的邀请函,上面若有若无缠绕着虞槐身上特有的香味,上面的邀请词是虞槐的笔迹,在最末尾画上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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