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听完眼皮一跳。 根本顾不上喻白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案子,赶紧叫人往南城区赶。 孟法医和南城分局的法医初步尸检完毕。 周徽问:“怎么样?” 孟连素摘了口罩,“和之前一样,死因是窒息,凶器应该是尼龙绳一类的绳索,哪都能买到,从这方面展开调查恐怕有些困难,前几起案子我给出的也是这个看法。”她语气一顿:“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周徽神色一怔,问:“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孟连素:“是死者身上的伤痕。很奇怪,这个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是最少的,几乎不存在生前虐待行为。” “比之前的都要少?” “对!你来看——”孟连素蹲下去,把尸体翻了个面,指着几处切口说:“除了手脚根部的切口外,背部、胸前,一直到胯骨处,都没有非常严重的虐待伤。” 周徽跟着一路看过去,顺着往下分析:“按理来说,一个连环杀手作案手法应该在不断进化,残忍程度呈直线式上升,但这个凶手似乎在……退化!这不符合一个连环杀手的心理模式。” 孟连素摊摊手:“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我只能提供技术上的帮助。” 周徽点点头,“辛苦你了。” 孟连素叹了口气,继续去看尸体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搜证工作进行的更加困难。临近中午十二点,才做完基本取证。 回到警局的时候,周徽看到警局院里停着一辆黑色的SUV,车身旁还站了两个类似保镖的人物,大雨天一人戴一副墨镜,站在雨里纹丝不动,像极了电视剧里hei社会老大出场前夕的场景。 周徽第一次见警察局门口摆拍的“hei社会”,正纳闷是谁,一抬头正好看到喻白从警局大楼出来。 她的律师刚来警局给她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提前把她保了出来。 喻白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过去,两人目光相碰的瞬间,喻白从嘴角到眉梢牵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撑着伞走到周徽面前。她披着一件黑色西装,右手夹着烟,就这么直勾勾的盯了周徽半分钟,然后说:“周警官,听说南城区又捞上来一具尸体,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周徽两手插在裤兜里,朝她皱了皱眉头,“想知道案情进展,回家看新闻去,警局不提供私人服务。” 喻白夹着烟的手在鼻梁上一压,恍然大悟的说:“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们警局是个连一杯豆浆都买不起的地方。” 周徽冷笑,“那你最好别再进来,到时候保证你连这个都吃不上。” “多谢周警官的提醒,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肯定遵纪守法。”喻白说话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底盛着两捧若有若无的笑,像是摇曳灯光下闪烁的水晶,周徽看得一怔。 她不得不承认,喻白从长相到身材都非常优越。瓷白的皮肤,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一双装满故事的眼睛。垂在耳边的碎发轻轻勾住下巴,露出优美的颈部线条,不管是正颜还是侧颜,都是女神级别的颜值。 说完这句话之后,喻白好像也没打算离开,她低头深吸一口烟,然后弹弹烟灰,眯起眼睛不知道是看周徽,还是在看她身后的雨帘。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气场,站在那里哪怕一句话不说,也不会减弱分毫。 周徽没兴趣看她在警局门口扮演老大,抬腿要走。刚走没两步,喻白从身后叫住她,“周警官。” 周徽停下脚步,回过头冲她一挑眉,“有事?” 喻白掐灭烟头,从西装外套里取出一张名片,送到周徽眼前,“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可以随时联络我。” 紧接着留给周徽一个妩媚的笑容,转身钻进了那辆SUV,对司机说了句:“走!” 周徽拿着那张名片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喻白最后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好像笃定警察一定还会找上她,所以主动先给了联系方式。 周徽觉得,喻白对这个案子或多或少是知道些什么的,至少不是一无所知。 刑侦队办公室。 正值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吵吵嚷嚷,几天来为了案子连轴转,这帮人好像不觉累,闹得比平时更欢脱。 孙也那个大嗓门站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只保温杯,扯着嗓子唱《死了都要爱》,神情陶醉且忘我,还时不时的活跃气氛,“来,这边的观众,掌声响起来。” 一个同事用筷子一敲碗边,说:“孙子,别只唱这一首啊!哥几个对象都没谈过,唱什么《死了都要爱》,换一首,换一首!” 孙也说:“就是没谈过,才给你们冲冲喜,不然以后天天给你们唱《分手快乐》?” 所有人异口同声朝他吼出一个字:“滚!” 孙也痛心疾首,“哥要不是当了警察,现在已经是当红||歌星了。现在出场费不要,免费给你们唱,你们还……真是暴殄天物。”摇摇头坐下来,抱着桌上已经泡好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吸溜吸溜的吃起来。吃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举着叉子说:“要不以后你们一人给我一桶泡面,就算是出场费,你们这帮人,只有花了钱的东西才知道珍惜。” 韩尉抬起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孙子,别傻了。你问问这间办公室的每个人,只要有一个肯花钱听你唱歌的,我柜子里这一,二,三,四……五桶泡面全送给你。” “韩副,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孙子倒贴我一桶,我都不想在我宝贵的午休时间里听到这么折磨人的声音。” 此话一出,办公室爆发出一阵狂笑。 韩尉拍着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检讨,对案情危害程度估计不足。” 孙也:“……你们……算了,跟一群不懂艺术的生物简直无法交流,我去找孟法医。” 此话一经说出,所有人向他投来一连串的问号脸。 孟连素,性别女,刑侦队内勤法医,年龄号称三十有一,长得还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单身。然而,刑侦队无人敢追。 只因几年前晚上值班的同事传出法医室闹鬼,一到深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这一“重大案件”引起刑侦队的重视。某天深夜,刑侦队五名警员做好充分准备前去抓鬼。 推开法医室的门一看,原来鬼是孟连素,大半夜不回家睡觉,跑来和尸体聊天。据说,两人聊的还挺投机,要不是被打断,甚至可以彻谈到天明。 一夕之间,这个刑侦队有众多暗恋对象,撑起市局门面的女警花,令所有男同志望而却步,只敢抱拳告辞。 从此以后,刑侦队只有兄弟,没有女人。一帮老爷们叫苦连天,直呼入错了行。 孙也居然能认为孟连素能欣赏他的“艺术”,韩尉吐槽道:“你进了法医室,孟法医估计能让一具新鲜的尸体陪着一起欣赏,没准还能让尸体给你鼓个掌。” 孙也咽了咽口水,瞬间作罢,刚才真是被气到脑子抽风,才能想到这个馊主意。 走到门口的脚收了回来,瞬间收获一屋子鄙视的目光。 刚从张裕南办公室出来的周徽,推门进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孙也,“吃完饭了?吃完跟我出外勤。” 孙也盯着刚吃了几口的面:“……”
第5章 跟周徽出外勤的孙也非常郁闷,饭没吃饱,还得工作。 周徽是队里出了名的工作狂,一有案子到手,可以连着十天半月不回家,天天住局里。 坐在副驾的孙也摇下窗户想透透气,一阵夹着冷风的雨刮进来让他瞬间清醒。才想起来今天下雨,他问周徽:“周队,我们现在去哪?” 韩尉从后座爬起来,幽幽开口:“吴国江家。” 孙也吓得一个激灵,头差点撞到车顶,“卧槽……韩副,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在你借口上厕所,蹲在里面偷吃香肠的时候我就已经上来了。” 孙也:“……我没有。” 周徽笑着摇摇头,一路朝吴国江家里开过去。昨天时间有限,只粗略摸清他的社会关系,早上又出现新案子,整个市局手忙脚乱。到现在才来得及联系房东去吴国江家里。 四十分钟后,警车稳稳停在沽洱区吴国江家楼下。附近民工房,几十年寿龄的危房众多,乱七八糟占了半条街,老房东大多都搬出去住了,这就成了工地民工,买不起房的务工人士的聚集地。有的一个人住,大多还是合租。本来就没几平米的地方,三四个人一分,也就勉强有个放床的位置。虽说环境差了点,但是便宜。 吴国江一个人住一间,在这里算是个“有钱人”。 周徽抬腕一看手表,距离和房东约的时间还差十分钟,几个人就坐车里等。 孙也突然问:“周队,这吴国江家里有没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突破口。” 周徽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你看看附近住了多少人,这种民工房临时搭建,隔音效果很差,随便吵个架都能闹出不小动静。凶手的整个施虐过程都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进行的,即使被害人不能发声,拼死挣扎的动静也足够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了。 而且,凶手把尸体运走,必然要穿过这个楼道,如果碰到一个目击者,他就暴露了。” 孙也泄气似的瘫软下去,“我还以为能找到突破口呢!” 大老远房东朝这边走过来,周徽示意他们下车,边开车门边给孙也说:“未必不能,说不定……等等,二楼吴国江家里有人!” “孙也,看着房东,别让上来。”周徽说完,继而转向韩尉,指了指屋后,韩尉心照不宣的冲她点点头。 周徽打开车门直冲二楼,来到吴国江家门口一脚踹开房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正半跪在沙发旁边的柜子前,努力翻找什么东西。见有人进来也是一惊,转身就往后窗跑,显然是打算从窗户跳下去,刚跑到窗口就被楼下的韩尉堵个正着。 “妈的,还有帮手。”小年轻也不跳窗了,腰里拔出一把水果刀就朝周徽捅去。 周徽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小年轻左捅右捅愣是一下没刺着,周徽巧妙的转到他身后,两三下就夺了他的刀,把他双手反绞,压在了水泥地上。 小年轻脸贴着地,挣扎着破口大骂:“我X你妈的,哪来的臭娘们……卧槽,放手……” 由于外勤不要求每天穿警服,周徽经常都是黑色T恤配深蓝色警裤,进门的时候她也没掏枪,难怪小年轻认不出她是警察。 这会儿她掏出手铐给他一铐,提溜着把他拽起来。 “周队!你没事……”韩尉听到声音赶紧从屋后绕了上来,扒在门框上气喘吁吁,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对周徽竖起来大拇指。 周徽朝脑后捋了捋短发,问:“叫什么名字?来吴国江家里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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