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听谁说的?” “蒋悦啊。” 知茗愣了下,难怪胡婷婷怕岑易呢,原来是这样。 “你可别说出去啊,蒋悦也是偷着告诉我的。” “嗯,我不说。” 回到教室,岑易靠在椅子上打哈欠,看见知茗立马合上嘴,把手里的卷子推过去自证清白—— “我做完了,我没偷懒。” 知茗看了眼卷子,又看了眼岑易,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原来那么早她就已经护着自己了?可当时她们都还不熟啊?护着自己为什么不说呢?是怕给自己造成负担吗?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转个不停,偏过头去,嫩绿的枝丫早已冒出花苞。 “你跟张斌熟吗?” 知茗整理着笔袋,拿出用惯的中性笔,跟换里面用完的笔芯。 “张斌?”岑易支着脑袋点了点“打过几次球,不太熟,怎么了?” 那就是不熟。 “没怎么,随便问问。” 知茗将手伸进桌兜儿,偷偷把团在袖子里的信塞进书包,转过头,视线落在岑易脸上,浑身散着的慵懒,勾的人心痒,莫名生出些绮念。 卷起袖管,借着手里做完的卷子为由,抬手摸了摸岑易的头—— “乖。” 摸头杀来的太突然,岑易的哈欠都被她摸没了,睁大眼睛直看她—— “你揉我那么多次,我摸你一次怎么了?” 这么理直气壮,岑易懵了,不过...好像说的也没错。 .... 整个下午,知茗都没在碰过自己的书包,也不敢离开自己的座位。 直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她才把手伸进桌兜,将书包拎了出来。 岑易收拾的一向都比她快,见她装好背在肩上,开玩笑的说了句:“慢吞吞的,你蜗牛是转世吧。” 知茗捏着书包带子,鼓着嘴瞪了她一眼“每次那么快,哪次不是丢三落四,再忘写作业,当心我明天去办公室告状。” “好啊,你去告啊~~到时候我就说,之前都是你给我抄的作业。”岑易挑着眉毛,完全不害怕。 知茗真心觉得这人坏透了,给她抄作业,她还拉自己下水。 “你就坏吧~~” 挤开她,人就往前走,没两步却又被拽回来。 知茗感觉到自己的书包被提起,吓得她急忙躲开。 “你背了多少书?”岑易纳罕这人书包的重量,难怪觉得她的肩都是往下坠的,这么沉,不压塌都不错了。 “没...没多少。”知茗心虚,怕她翻自己的书包,信还在里面呢。 “岑易——”知茗叫她,主动挽住她,催促着“快走吧,我赶不上车了。” 或许是做贼心虚,知茗今天的书包格外沉重... 小区垃圾房在最后一栋楼的拐角处,知茗一直走到跟前,才从书包里掏出那张被子揉的皱巴巴的情书。 女孩一改往日恬静的面孔,目光深沉,面色严峻,凝视半晌后,将那封信丢进了垃圾堆里—— “高三了要学习,大家都好好学习吧。” 知茗找了一个反驳不了的理由,她是为了岑易好。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 终于写到了~~
第32章 穿堂风,引山洪 ◎今年夏天的蝉疯了◎ 高考进入最后倒计时—— 知茗陷入题海战术无法自拔,外面的蝉像疯了似的乱叫,突然就从窗子里弹进一只,不偏不倚砸在知茗手里的试卷上。 “啊!” “怎么了?!” 岑易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从卫生间跑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只蝉。 “别怕,是蝉。” 她快速抽了几纸巾,把蝉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好了,现在没有了。” 刚才跑的急,脚上的鞋都跑掉一只,这会儿左脚光着,脚趾头不听话的乱动。 知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但就是忍不住红了眼,一下扑进岑易的怀里,不管不顾的揪着她的衣服,急促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 岑易怔了下,女孩独有的清香飘进鼻腔,是那种淡淡的怡人—— “吓到了?” 知茗不答她,抱着她的手却紧紧不放。 忽然间,岑易感觉自己心好像跳的有点乱,她看着自己放下又抬起的手,无措片刻后,最终还是落在了知茗的肩上,轻轻地以相同的姿势回抱住她—— 侧过脸颊,碰了碰知茗的耳朵,声音清润明朗—— “今年夏天的蝉疯了。” 知茗想告诉岑易,疯的不是蝉,而是她。 许久之后,知茗才松了手,气氛莫名都有些尴尬—— 岑易起身关窗户,听见知茗问她—— “你大学想考去哪儿?” “京北,我家在那里,你呢?” “应该就在云城,我妈不想让我离家太远。” 岑易的手僵在半空,一瞬间清明的目光黯淡下来—— “那...那我以后来云城找你。” “找我干嘛?” “找你...玩啊。” .... 高考那天两公里内不准施工,不准鸣笛,附近道路分时段封路。 说来也怪,一直酷热了那么多天,七号八号却出奇的凉快。 辛苦了三年,就为两天。 一出考场,大家就跟疯了似的,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学生们撕心裂肺的呐喊。 “毕业了!” “老子终于毕业了!” “去他妈的数理化!” “去他妈的复习题!” 渐渐地还有哭声传来,知茗捏着手里的文具袋,眼眶也跟着湿润,高三承载了太多,每个人都爱荣誉,但荣誉的背后,是无数辛苦铸成的,学习到深夜,第二天干吃咖啡强打精神,一包不够就两包,两包不够就三包,苦涩的滋味从一睁眼就开始,这些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现在...终于逃出牢笼了。 岑易站在不远处看着立在过道的知茗,竟然有些踯躅,不敢上前。 冥冥之中心有灵犀,知茗扭过头,两双眼睛就撞在了一起,隔着那么多的人,隔着满天飞舞的纸屑。 “考的好吗?” “还行,你呢?” “也还行。” 那天两个人话都不多,直到走出校门,不约而同的回头,才惊觉这一条走了无数遍的路,以后都不会再走了。 岑易陪着她,一直走到公交站台。 车还没来,她们还有时间。 知茗踩着台阶,点了点脚,嘴边笑容漾开,一如既往地温柔—— “毕业快乐。” “嗯?”岑易揪着文具袋,视线落向她凹陷的酒窝“毕业,这么高兴?” “嗯。”知茗两手背在身后,踩着脚掌宽的路沿石“你不高兴?” 岑易见她动摇西晃,胳膊虚托在她的身后,防止她摔下,舔了舔唇角,哼了声—— “还行,就那样吧。” ... 考完无事一身轻,客厅里的那张小桌子被搬去了地下室,知茗窝在沙发里,享受高考结束后,应有的轻松。 她总想起岑易那天说话的语气—— 为什么是还行?难道毕业,她不高兴? “我让你提前估分,你估了没?” 唐琪华蓦的一声,将知茗的思绪打断。 摇摇头,说:“没。”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提前先预估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不当回事。”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知利军,从报纸里抬起头“行了行,那么多题,她哪记得住?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估分?” “我这不是着急嘛。” 其实也不能怪唐琪华,知茗从考完回来,就很沉默,别人家的孩子兴奋的恨不得到处跑,她呢,就窝在家里,哪也不去,唐琪华是怕她考砸了。 “急什么,是你的也跑不掉,反正我对茗茗有信心。” “你少来吧,就会嘴上说好听的。” 唐琪华瞪了眼知利军,又看向知茗—— “我告诉你,考不上云城大学,你就给我复读去,别想的胡乱塞个学校了事。” 云城云城,又是云城。 知茗问她妈“要是我考了个比云城大学好的呢?” “那得看有多好。”唐琪华吸了口气,慢慢吐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 再见到岑易的时候,是谢师宴。 那天知茗穿着裙子,站在饭店门前,青色的裙摆被风吹的轻扬,岑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她,连忙加快步子跑上前去。 “我来晚了。” “没有,我也刚到。” 开席后,众人先敬恩师。 “你们这些皮猴子,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给老师起外号?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在课堂上严肃惯了,毕业了才发现老葛是个性情中人,他抹了把脸,眼眶泛红“真不喜欢这种时候,沙眼都犯了。” 老葛哭的一塌糊涂,最后是由几个男生搀着扶回去的。 岑易也喝了不少,其中大半都是为知茗挡的,结束的时候,两条腿都打颤。 “慢点儿。” 知茗急忙挽着她的胳膊,将人扶住。 “你以为我醉了?”岑易摆着手,脸色红了大片“这才哪到哪儿?我告诉你,初中我就会喝酒了。” 还说没醉呢,都说胡话了。 “你不信?” “我信我信,你看着点路。” 跟喝醉酒的人说不了话,你越让她看路,她越是兴奋。 还好车子就在饭店外面,一路开回家,倒也没费太多力气。 王阿姨今天不在,偌大的房子里,冷清的厉害。 知茗扶着她回卧室躺下,凉水洗了把毛巾,给她擦脸—— “我去冲点蜂蜜水,喝一点就舒服了。” 正要转身,手腕却被拉住,岑易吐着热气,另只手扯了扯领子,眼中是醉酒后的迷离—— “你说,要是上大学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我不在,谁给你出头?” “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知茗不可置信的看着岑易,心血涌动,无法平静,她在说什么? 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想要再仔细问问清楚,岑易却睡过去了。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周围的声音消失殆尽,只留女孩难以抑制的心跳,岑易把所有的难题都留给了知茗,女孩咬着唇,细白的手指绞着裙摆—— 友情跟爱情,就像生存与毁灭。 知茗站在边缘,她不敢越界,但经不起撩拨,岑易的话,如同细密的针,一寸一寸扎进灵魂最深的地方。 ... 岑易醒来的时候,知茗已经走了,空荡的屋子透着说不出的清冷,要不是桌上的蜂蜜水,岑易差点儿以为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捞过手机,拨去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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