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的愿望也没什么,就是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消除歧视,无论男女,无论肤色,无论爱情。 .... 下午上课,岑易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把铅笔刀,见手里的2B铅笔削的差不多,便在纸上随手涂画了几笔,让笔锋可以稍润一些。 她不再懒散,腰身嫌少有这么直挺的时候,几乎半边身子都是侧着的,脸上漫不经心的态度消退,低垂的眉眼此刻十分认真。 知茗耳边是沙沙不断地笔头摩擦纸张的声音,与不时就朝自己投来的视线,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却被她笔挺的后背挡住。 “你在干嘛——” “别动。” 岑易手上的速度明显加快,又是抬头一眼—— “笑笑,把酒窝露出来。” “啊?” “快点儿~~” 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最刺激,知茗跟岑易做同桌时间长了,胆子都练大不少,人家都是同桌互补,她觉得从始至终就自己再补,至于岑易...该干嘛还干嘛... 露酒窝,那就要笑的灿烂,知茗不敢不从,脸都快笑抽了,刚想问一句:好了吗? 就跟历史老师来了个四目相对... 女孩快速低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鸦雀无声的课堂,只要跟老师的眼神撞在一起,那就别指望能再逃掉... “知茗——” 完了... 知茗慢慢吞吞站起来,刚才讲的什么来着?讲到哪了?惨了惨了...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中国近代民族工业兴起的时间,回答一下。”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左右。”呼了口气,幸好温书的时候多翻了一页。 “嗯,坐下吧,上课认真点,别老张嘴笑。” 话音一落,班里就传出窸窸窣窣偷笑的声音... 知茗赶忙坐下,好丢人呀~~ 再看看一旁的岑易,仍旧低着头,小臂不停的晃动。 她到底在干什么? 憋到下课,知茗终于忍不住了,神神秘秘了整节课—— “你在——” “呼——大功告成。”说着就把纸从历史书里抽了出来,给旁边的人递去“好久没画了,手有点生,别介意啊~~” 知茗看着纸上的素描整个人呆住,所以她忙了一节课,是在画自己?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你画我干嘛?” “生日礼物啊,我不能白吃你蛋糕。”岑易正过身子,抻了几下胳膊“怎么样,像你吗?” “你、你还会画画?” “小时候学过点。” 不止学过点吧...知茗虽然自己没学过画画,但审美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少女倚在靠背上,慵懒的状态又回来了,窗外的夕阳铺洒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知茗好像被吸进了光圈里,莫名的起了些计较—— “那你...还给谁画过?”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矫情,人家的手,人家的纸,爱给谁画就给谁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用得着来报备? 可自己就是想知道,这份贴心,是不是只对自己独有。 “还给谁画过?”彼时的岑易并不能懂问题背后的藏匿的心意,只把这当做普通对话,歪头细想着“哦!还给金刚画过。” 知茗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金刚...金刚是只猫啊。 心里想的全在脸上,她笑了...心情仿佛坐过山车,由高到低再到高。 “岑易...我——” “嗯?” “谢、谢谢...我、我特别喜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礼物。” 岑易见她这么激动,先是愣了下,随后才连忙道:“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何止喜欢,简直如获至宝,喜欢的要命。 —— 大人常说,女孩子到一定年龄有些心思就藏不住了。 知茗觉得这话有偏见,为什么一定是女孩子藏不住,男孩子就藏的住了? 再说,早恋这种事,一个巴掌拍的响吗? 步入高三,大家好像都变了...青涩的脸上初显大人的轮廓,男女生间似乎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 下课的教室门口,大课间的操场,放学之后谁慢一拍的脚步,以及总是经过的课桌,甚至每次不经意的回眸,似乎都存在某种特殊的巧合。 知茗的眼睛被镜子的反光闪了下,急忙伸手阖上窗帘。 屋子里的光线霎时变暗,目光再次投向镜子—— 其实何止大家变了,自己又何尝没变? 才不过一个暑假,原本平坦的地方,就有了起伏。 那天洗澡前,知茗在抽屉里翻着她的小内衣,是那种不戴钢圈的,说是内衣,不过是有个样子,实际上跟半截儿小背心没区别,她本来就瘦,身上都没肉,更别说那里,冬天衣服厚看不出什么,夏天就露了怯,短袖往身上一套,你要不看脸,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前胸,哪个是后背。 可能就是仗着小,所以知茗几乎在内衣上从没在意过,小胸衣跟半截儿小背心更是随便换着穿,怎么舒服怎么来,但...这种事情,变化总在不经意间,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等你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小内衣没找到,倒是翻出两件新内衣,带钢圈,内有海绵垫儿,一件黑色,一件纯白。 知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她妈买回来放这儿的。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好像比以前确实大了点。 唐琪华抱着要换洗的脏衣服往卫生间走,路过小卧室门口歪头撇了眼,瞧见知茗正对内衣发呆,随即步子一转,跨进门里“我已经洗干净过了,尺寸应该没问题。”语气带笑,少有的温柔“你都多大了,不能再穿背心了,以前的给你扔了,往后就穿这个。” 知茗脸颊一红,急忙把内衣揉成团一把捂在怀里“哦——知道了。” 唐琪华的性格和行为时常让知茗很矛盾,多数情况时冷漠的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爱,但偶尔也会有像现在这样…知茗偷偷往客厅瞄了眼,要是她妈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 关上卫生间的门,淋浴头的水声盖过一切,温热的水流打湿发顶,暖意蔓延四肢百骸,青春期的少女最爱遐想,尤其是在水的引导下…各种混乱的思绪都能演变成一台大戏,知茗也不能免俗…… 浴花擦过胳膊,划过胸前,异样的触感传过大脑,下一瞬奇奇怪怪的问题便呼之欲出—岑易穿这种内衣吗?她的好像也很平,要是她穿的话,会穿什么样子的?会和自己的一样吗? 水雾缭绕,女孩的脸被热气蒸的通红,像树上熟透的果子,一戳就会滴血。 加了钢圈的内衣,头一次穿感觉十分不舒服,像被松紧带勒着,而且还特别突出,这让当惯了洗衣板的人,别扭的厉害。 其实照她这个大小,就算还穿原来的小内衣也不要紧,可惜全让她妈给扔了... 知茗扯了扯衣服下摆...突然就悟了—— 这就是长大吗?所以长大是要从不习惯开始? ... 第二天上学,知茗全是缩在校服里,趴在桌上,眼睛却到处乱瞟,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家发育的都能挺好,相较之下自己的好像还只是小儿科。 知茗换了个方向,垂着的眼睑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瞄…她好像也有点小鼓… 浴室里的胡思乱想又冒出了头—— 也不知道她穿的什么内衣?岑易这种性格应该不会喜欢蕾丝花边吧?估计是黑色或白色...等等...那岂不是跟自己的一样?! 跟自己一样?同款内衣比同款情侣装更叫人激动。 知茗像是踩了电门,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脸颊沿着脖子根,通红了一路。 不等她平稳心情,就被飞来的笔帽砸中额头— “啊—” “你没事吧~” 岑易转笔转习惯了,但出现技术型失误还是第一次。 “我给你揉揉~~都红了…” 手指碰上的一瞬间,知茗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忙不迭的歪头躲开“不用了…我、我不疼…” 紧忙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笔帽“你…你接着玩。” “还让我玩,当心我再砸你。”岑易蹙着眉手又伸过去“你这皮肤也太嫩了,就砸了一下,红成这样?” 眼瞧着手就要落在脸上,知茗蹭的从椅子上猛站起来“肚子疼,我去厕所。” 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走廊被阳光照的明亮,知茗捂着胸口,急促的喘着气...心里像有只发狂的小鹿,用力敲了敲脑袋,大白天就发疯啊!!! 另一边的岑易一脸纳闷,但就算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知茗的心思。 滔天巨浪都留在了外面,再进来的知茗云淡风轻,似乎刚才逃跑的不是她。 脸上能装,心里装不了,尤其闻到这人身上的薄荷味…那只不安分的小鹿又开始摩拳擦掌… “你单词背了吗?” 问的突然,岑易顿了下,才回道:“没有。” “快背吧,上课要默写。” “是吗?” “嗯。” 不让她再多问,知茗就把英语书抽了出来,又补了句“快背吧。” 岑易真不记得上课要默写单词的事,但自己一向丢三落四,漏听了也有可能,便不再多问,认真开始温书,可她哪里知道,乖巧的女孩也有说谎的一天。 … 大课间刚从操场回班,椅子都没坐热,一阵花香就飘进了鼻子里,抬头看去是个面容清秀的女生,知茗不认识她,刚想问你找谁,就见清秀的女同学目光越过她,百灵鸟般的声线开了腔—— “你是岑易吧?我是六班的杨艺,郑老师说你的作文写的特别好,让我们下课找你借阅一下,可以吗?” 她的笑容跟她的名字一样,灿烂洋溢。 知茗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想起语文老师上课的夸奖,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借阅了。 “可以。”岑易抽出作文本,大方递了去。 “谢谢。”杨艺低头看了眼,随后又抬头“那晚一点还给你。” “好。” 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知茗觉得杨艺的笑有点太过洋溢,好像不单单是借阅作文这么简单。 人走后,知茗问岑易——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啊,怎么了?” “没怎么。”知茗摇摇头,随后又笑道:“你出名了,郑老师带了三个文科班,她肯定在每个班都夸过你了。” 岑易听后不以为意“你也太看的起我,肯定就这一次,图新鲜罢了。” 是吗?我看不像。 “岑同学淡泊名利,值得表扬。” 知茗心口不一,在自己的书上画了一朵小红花“送你啦~” “送我?”岑易撇了眼“送我你应该画在我的书上。” 说完,把自己的书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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