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正想要换,却瞥见一道目光,直勾勾的从斜上角盯下来。 岑易已经换过衣服了,是件白色的大,就说怎么找不到,原来被她扒在身上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知茗看的破,偏偏不肯如她的愿,拿起要换衬衫,扭头就进了卫生间。 下一刻,岑易便向后仰去,靠在栏杆上撇嘴,这是防谁呢? 衣服换完,刚从里面出来,寝室门紧跟着嘭的两声一开一合,宋垚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看见知茗顿了愣了下—— “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立马又抬头朝铺上看去,就说她们两个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的,哪可能只出现一个,果然岑易也在。 知茗庆幸自己只换了衬衫,裤子跟内衣都还没换,或许跟自己在网上搜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关,导致在面对宋垚时不能像对郑希或是于丹丹那么坦然,总觉得不大合适“哦,图书馆人太多,我想住校的话,可以早点去占座。” 宋垚扯过搭在护栏上的毛巾,一脸疑惑“在家复习不就得了,干嘛非去图书馆。” 知茗语塞...是啊,在家复习不好吗?为什么非去图书馆? 她也想问问某人,为什么? “氛围吧,家里没有氛围。” 宋垚挑了下眉毛,就去了卫生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流出,床铺上的那位儿,眼神越发幽怨——所以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 想到前几天在家复习的状况,知茗气的牙根儿痒—— “我这里有点不懂,你再给我讲一下呗~” “哪里啊?” 女孩扎着丸子头,毛绒绒的碎发又蓬又软,穿着宽松的圆领T,白嫩嫩的脸蛋亮到发光,像是泡过牛奶浴的洋娃娃,一阵一阵的奶香沁过来。 知茗的注意力全在题目上,拿着笔读题审题,下一秒却又歪头看向岑易“你不会吗?这个很简单啊。” “我不会,你再给我讲讲...” 岑易盘坐在地毯上,长手一揽,瞬间拉进两人的距离,奶香味比刚刚更让人上头。 “那我再给你讲一遍,你认真听。” 知茗的身子向前,因为要讲题,所以又歪过一些,认真专注的动作,无意间的出卖了怀里藏的奶黄包,刚出锅的奶黄包,还点了两颗甜甜的小枸杞... 晃啊晃的...荡啊荡... 岑易眼神渐暗,还学什么习啊!手里的笔往后一扔,捏着两颗小包子一通揉搓。 乖孩子还在认真讲题,猝不及防被来了这么一手,滚烫的手指仿佛掐住了她的心尖儿,浑身颤栗,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的起。 室内的温度计热的要炸开了—— 好一会儿,知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趁着理智还在,伸手就去推她。 “别动...” 岑易的声音低哑,轻飘飘的吐着热气—— “你是不是长大了...” “我没有...你快松开...” “不怪我,谁让你不穿的。” 知茗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明明是她说在家不用穿,自己才没穿的... 其实穿不穿都一样,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照样逃不掉。 “你根本就不是不会....你骗人...” “你才知道啊...” 岑易坏心的捻了一下,然后就全剩知茗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一连三天,一个字儿都没看,昨天晚上睡觉前,知茗突然醒悟,再这样下去要挂科的!!! ...... 啪一声,宿舍熄灯,知茗思绪回笼。 幽幽的荧光从手机屏幕亮起,一左一右各照在两人的脸庞。 岑易勾着唇,盯着她眼中噙笑。 知茗闭着眼,不想理她。 不就是少读几天书嘛,瞧把小姑娘气的都不理人了,岑易凑过脸,在她脸上讨好的亲了亲—— “晚安。” 刚摁灭手机,还不等自己躺正,胳膊就被拉住,软乎乎的小奶人钻进了怀,蹭蹭锁骨跟脖颈—— “晚安。” .... 有了图书馆的加持,头两门考的十分顺利。 为奖励岑易这几天的表现,知茗打算去买食材,趁着往后几天不考试,回家给她做水煮鱼。 谁知两人刚走到寝室楼,就见一辆120跟一辆110停在底下,楼门口围满了人,就连楼上没下来,都站在窗子前,探头往外伸着看。 两个医护人员拎着担架急匆匆的进去,然后又急匆匆的出来,担架上躺的人捂着头,整个手臂跟脸全是血,哎呦哎呦不停叫唤—— 岑易忙将知茗的眼睛捂住“别看。” 知茗别过头,飞快的闭上眼,心里不由一惊,以前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满屏幕的血到处四溅,她都可以目不转睛,但现在却连人都没有看清,就紧张的不敢睁眼,假的跟真的,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是谁啊?”手指绞着岑易的衣摆轻轻地扯了扯。 “那个宿管。”岑易说道。 寝室楼的门再度被推开,两个身着警服的民警一前一后领着个女生走出来。 宿舍楼一共六层,都上到大三了,即便不认识,也都能混个眼熟。 “是她...” “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我在水房见过。” 女生上了警车后,120跟110便陆续开走。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辅导员,边拍手边喊道:“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赶紧全都回去!” 围观的人群这才作鸟兽散的离开。 一楼的宿管室被砸了,通知事情的小黑板也从中间裂开,就连那张看起来十分牢固的长方木桌都被掀翻在地,四条桌腿分崩离析。 各种玻璃碎片溅的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拐角,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差不多也能猜到战况惨烈。 “我觉得这事真的不怪那个女生,换做是我肯定也动手。” “端着那么烫的热水,看都不看就往门外泼,幸好是冬天穿的厚,不然一层皮都得给她烫掉,本来就不占理儿,歉也不道,还非嘴欠的骂人家不长眼。” “可不是嘛,人家跟她理论,她还威胁人,嘴脏的要命,什么脏字儿都往外蹦,知道的是宿管,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什么大领导呢,牛气完了!” “而且凭什么只抓那个女生,明明是宿管先动的手!要我说早就该打她了!什么玩意,晚上不到时间就锁寝,让她开门还骂骂咧咧,今天不被打,明天也得被打!” 几个女生义愤填膺的从身后走过。 岑易想起之前有一次知茗也曾经跟那个宿管闹过不愉快—— “看来大家积怨已久。” 知茗蹙着眉,眸色深深—— “那个女生不会有事吧?” “要是宿管先动的手,那性质属于互殴,女生顶多防卫过当,赔点钱调解一下,应该不会揪着不放。” 知茗叹了口气“但愿那个宿管能做次好人。” 都说做事不能冲动,凡是三思后行,可要不是被逼急了,谁会愿意冲动? 其中的量就变得格外重要,一旦过量,事情的演变就会从正当变成过当,而一开始的受害方变成加害方,加害方则变成受害方,可这真的就是对的吗? 不见得。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 “知茗....” “嗯?” 岑易伸手探向她的眉间,轻轻抚平上面的皱纹—— “我觉得你深刻了。” “我...” “咱们去超市吧,不是说做水煮鱼嘛,买条三斤。” “会不会太大了,三斤鱼再加上配菜,吃不完吧...” “不一定,我最近的胃口很大。” 等收拾完书包再从楼上下来,糟乱的一楼已经被清理了大半。 岑易拉着知茗走出寝室楼,正逢一片晴空暖阳,灿然的暖意照拂大地,也照的人心明媚—— “我知道世界上或许没有绝对公平,但一定有绝对幸运,就像现在,我们在一起,我牵着你手,晒太阳也好,去超市也好,你说是不是?” 知茗怔楞片刻,粗神经的反应慢,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人在开解自己。 “岑易....” “嗯?” “抱抱。” 岑易施然一笑“好,抱抱。”拥佳人入怀。 第一次,她们在宿舍楼前拥抱阳光。 ..... 恋爱千般好,最恨假期到。 知茗对着日历发愁,等大后天最后一门考完就得回家了,之前那么难抢的票,这回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自己蹲到? 手指停在付款页面,就是下不去手—— 怎么办....一点都不想回家啊... 一直等到页面超时,知茗的都没有提交。 忽然,脑袋被砸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块榛子巧克力。 “不用谢我昂,郑希送的,吃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知茗捡起巧克力,揉了揉被砸的后脑勺“你能不能好好给我,疼死了。” “你发呆的时候回来的。”宋垚吃着巧克力,两手揣进兜儿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干嘛?不想回家啊。” “你偷看我手机!” “谁偷看了,是你自己在哪儿举半天,嘀嘀嘀的都提醒你超时了。” “我...我...没举,我就是....”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不就是不想回家嘛,我还以为天要塌了。“ 知茗服了,难怪郑希每天都想揍她,就她这张嘴,不揍都对不起自己。 闷闷的吃着巧克力,垂头不语。 “我说...你别丧啊。”宋垚翘着二郎腿,跟小区门口的大爷似的“要不,我给你出出主意儿。” “你有办法?” “办法有的是,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知茗眉眼一转“说来听听——” “编瞎话不会啊。” “那不是说谎嘛——” 宋垚乐了“你别告诉我说你没说过谎。” “....”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说你胆子小吧,喜欢同性这种勇敢追爱的事情都敢做,可要说你胆子大?和父母编个瞎话还大惊小怪的。”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妈。” “天下妈妈都一样,就看瞎话真不真~” “你——” 不等知茗再辩驳,岑易回来了,手里提着外卖,刚推门的时候听见了知茗的声音—— “什么你?你怎么了?” “我....” “她说寒假不回去,要陪你。” 宋垚从护栏上翻下来,笑嘻嘻的“去拿饭喽~” 门一关,宿舍就剩知茗跟岑易—— “你要陪我?”岑易低头去找知茗的眼睛,柔柔的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 “好啊。”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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