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见地没跟郁兰渚计较,眼见快到宿舍门口了,她拆开包装,从里面抓了一把递给郁兰渚。 郁兰渚:“我不吃糖。” 盛菏:“你付的钱。” 郁兰渚:“哥哥买给妹妹,应该的。” 盛菏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沾沾喜气。” 说完不等对方回复,直接把糖塞进郁兰渚口袋里。 这样都没动怒,郁兰渚这回是真的觉得盛菏有点大病。他想了一圈,不可置信地问:“你是不是又在我姐面前吹什么风,现在觉得对不起我了?” 盛菏:“嘻嘻。” 吹风是没有吹风的,顶多把龙帐收入麾下罢了。 郁兰渚头疼地挥手:“行吧,糖收下了,拜拜拜拜。” 女生宿舍离超市要更近一点,盛菏站上台阶,手里还捧着一袋糖,笑嘻嘻地说:“那我们下午见。糖要吃呀,真的有喜气的!” 她这一嗓子把过路的眼光全吸引过来,其中不乏有郁兰渚的,打趣问郁兰渚:“什么喜气啊,让我也沾沾。” 郁兰渚咬牙切齿:“盛明明你又坑我!” 盛菏早都冲进女生宿舍了。 下午的体育课依旧是篮球,学了点新内容宣布解散后还有一节半课,然而老师已经不见人了。顾盈熟门熟路地跑去郁兰渚提前占好的球场那边1V1,盛菏也熟门熟路地去买了瓶水,站在场边给他俩挨个加油。 离下课还剩下十来分钟的时候,在场上跟别人打了一个半场的两个都体力不支,纷纷撤下来回归到盛菏场边蹲的行列中。 顾盈正跟盛菏激情商量周五晚上要吃什么、周末怎么放肆时,郁兰渚咦了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他拿着手机:“我姐给我发消息,说她在我们学校附近办事。” 随后看盛菏:“问我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盛菏凑过去,郁兰渚大大方方把消息记录给她看。郁兰汀发过来的最后一句已经是半小时之前了,然而盛菏没有接到丝毫信息。 正看着,聊天栏里又弹出一条: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顾盈立刻:“去啊肯定去啊!” 有一个人表态,郁兰渚就立刻打字:去。我们现在还在上体育课,你要过来吗? 看得出来,郁兰渚确实挺想去的。 顾盈也看清楚消息了,问:“咱姐知道运动场在哪吗?” 盛菏想到郁兰汀跟她说过的大学混迹球场事:“她对球场可能比对图书馆都熟悉吧。” 顾盈:“哈哈哈那咱姐还挺野的。” 郁兰渚顺便问了一句顾盈能不能一起去,很快得到当然可以的回复。 顾盈此刻正在和盛菏微信小窗:你说兰渚知道你跟咱姐的事了不? 盛菏:知道吧,我中午碰到他都给他喜糖了。 盛菏:但是我不确定,反正我还没告诉他。 顾盈:我看他那二百五的样就知道他不知道。 顾盈:你看这货,还对着手机傻笑呢。 顾盈:咱姐先找他没找你,他是不是觉得这波又是他赢了? 盛菏离郁兰渚最近,眼睛一偏就能看见郁兰渚的屏幕。他确实在笑,但是手机屏幕上却是NBA实时比分。 盛菏:倒也不至于。 顾盈埋汰了一阵郁兰渚,又忽然发问:我还是很好奇,咱姐为什么没给你发消息? 她的司马昭之心盛菏可太清楚了,如果盛菏现在抬头,肯定还能看见她眼中闪动的不怀好意又诡异的目光,这种目光可以简称为:打起来。 盛菏:要不我现在跟兰渚打一架? 盛菏:还是待会儿等你姐来了,你亲自问问她? 盛菏按灭手机,偏头问顾盈:“你知道现在你最适合什么台词吗?” 她一开口,郁兰渚也跟着抬头看她两。 顾盈憋着笑:“什么?” 盛菏尖着声音矫揉造作:“姐姐姐姐,姐姐约我一起吃饭,姐姐不会生气吧?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盛菏:“请问这里的姐姐姐姐和姐姐和我分别指谁?” 顾盈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郁兰渚又默默把头转回去了。 很正常,女生之间的突然发疯,就像是男生的空气投篮一样正常。 三个人各怀鬼胎地等到集合,点完名后又返回球场蹲着。 郁兰汀没让他们久等,就在三个人纷纷低头玩手机时,面前洒下了一片阴影。 盛菏知道是她,一路上郁兰汀都跟她微信报备呢。 十五分钟前刚走到翼然湖,十分钟前抄了一条近路过来,五分钟前走到运动场门口。 盛菏抬起头,对郁兰汀笑了一下。 另外两个人也反应过来,郁兰渚喊了声“姐”,顾盈不知道怎么憋话,支吾半天说了声“郁姐姐好”。 也不知道是谁在宿舍里一口一个郁总,又是谁在郁兰渚面前一口一个咱姐攀亲戚。 盛菏没拆穿顾盈。 郁兰汀笑了笑,挨个打了声招呼,扫一眼三个人灰扑扑的裤子后问:“打球了?” 郁兰渚:“嗯。” “谁赢?” 顾盈垂头丧气:“兰渚多一个三分。” “那你呢,你做了什么?”郁兰汀顺手摸摸盛菏在阳光底下毛绒绒的脑袋,她比另外两个一看就刚打完球的要干净多了。 盛菏抬起头,仰着脸看郁兰汀:“在场边加油。” “没打球?” 盛菏:“不会。” 她拿下巴指着郁兰渚:“他们的局都太高端了。” 郁兰渚小声嘀咕:“你又告状。” 郁兰汀摸了摸他脑袋,权当是安慰。又问:“不回去换衣服吗?” 郁兰渚和顾盈在球场滚了一下午,身上土里土气的,闻言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宿舍。 盛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她说:“我不回去了。” 郁兰汀嗯一声,目送着郁兰渚和顾盈离开,对盛菏说:“转转?” 盛菏本来想应好,低下头时扫到郁兰汀今天竟然穿着匡威过来,心念一动:“你想打球吗?” 随着下课,球场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离她们最近的这个球框就空着。盛菏说:“我去帮你借球!” 郁兰汀一把抓住盛菏的帽兜阻止她飞奔出去:“你先说清楚,为什么忽然问我打不打球?” 郁兰汀可太了解盛菏了。盛菏知道不能像糊弄郁兰渚一样糊弄郁兰汀,就羞涩一笑:“想看看郁学姐当年在篮球场上的风范,刚好你今天穿帆布鞋。” 她软着声音:“好不好啊,郁总。” 郁兰汀点点盛菏的脑袋,哭笑不得:“好好说话,别怪里怪气的。”继而松开手,默认了,“去吧。” 于是盛菏跑地犹如一匹脱缰野马。 借到篮球再回来后,郁兰汀已经简单地做完拉伸。她示意盛菏把篮球扔过来,盛菏的准星很离谱,郁兰汀跑了几步才接到,随后习惯性地拍了几下球,站到三分线以内,“我都好久没打过球了。” 她这样说着,篮球从手底下投出去,在盛菏眼中一副轻松派头,姿势比郁兰渚还轻盈。 进了。 郁兰汀小跑去拿回球,盛菏在边上鼓掌外加彩虹屁。 她看了盛菏几秒,忽然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力度把篮球朝盛菏扔过去。盛菏手忙脚乱地接住,听见郁兰汀说:“你试试。” 盛菏:“我很菜的。” 郁兰汀:“体育课不是还有期末考?就当提前练习。” 盛菏盛情难却,运着球一路小跑越过郁兰汀到篮筐底下,瞅了瞅距离,然后端尿盆扔进去。 郁兰汀笑了一声。 盛菏尴尬挠头:“说了我很菜的。” “没有在笑你的姿势,巴里也这么罚。就是你投球的时候……”郁兰汀想了一下,措辞谨慎,“挺可爱的。” 盛菏:“巴里是谁?” 郁兰汀沉默了一下,重新拾回球,朝着盛菏招招手:“过来,我教你。” 盛菏觉得这么美好的下午不能浪费在自己身上,主要是她实在太好奇郁兰汀打篮球时的样子了,想亲眼看看所听闻的校队郁兰汀选手三步上篮挽救整个球队于水火之中。 她摇摇头坚决拒绝:“我不学我不学,你玩!” 郁兰汀没有强求。小时候她让盛明明感觉到最舒服的一点就是从来都不会强迫盛明明做一件事,当盛明明坚决拒绝后,她连好声哄劝都会消止。 这边只有郁兰汀一个人,外加球场上有土,她也只是运运球投个篮之类的简单玩玩。 盛菏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叫一声:“郁兰汀。” 郁兰汀回头,发尾自空中飞扬,看见盛菏在拍她后对着镜头一笑。 盛菏:“现在31号郁兰汀选手看向镜头,她仿佛对接下来的这一球很有自信。比赛已经快到尾声,我们可以看到裁判在倒数。来自帛禹大学经管学院的郁兰汀选手持球,她冲破人文学院的包围,连过五人,这一球能不能进代表着郁兰汀选手是否能杀死比赛——” 可能是解说词太中二了,盛菏能明显看见已经回过头的郁兰汀闷笑了一声,却很配合,运着球往三分线跑,中间左闪右躲彩虹过人,仿佛真的在比赛场上。 盛菏:“郁兰汀选手站在三分线上,高高跃起,篮球飞离了她的手掌——球进啦!关键时刻郁兰汀选手三分进球,挽救经管学院队于水火之中!她,杀死了比赛!” 篮球落在地上发出闷响,郁兰汀站在几步之外笑着等待盛菏关掉录像后才笑出来。 “盛明明。”盛菏喜欢的人小跑过来,眉眼弯弯地带着娇意,“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盛菏这时候除了傻兮兮地嘿嘿笑外,还会主动把自己的脑袋凑上去。 郁兰汀躲了一下:“我手脏。”她示意篮筐底下没有被捡起的篮球,“回吗?” 盛菏:“好。” 盛菏一路小跑过去把篮球拿起来,起身发现郁兰汀也过来了。 “一起去还。” 盛菏:“好。” 她们肩并肩去器材室还篮球,路上经过一群一群聊天运动的学生们。盛菏小声感慨:“要是能跟你一起上学就好了。” 没想到郁兰汀笑一声:“你努力努力,或许可以跟我一起上班。” 盛菏想了想社畜的辛苦,一阵恶寒:“还是算了!” 两个人还完器材后去附近教学楼的水房洗手,现在又是上课时间,楼道里没什么人,水房和旁边的露天阳台更是空荡荡的。 郁兰汀问:“这里有监控吗?” 水房过去是洗手间与卫生间,在这里装监控也太变态了点。学校还不至于变态到这种程度。盛菏摇摇头,指着水房木门外边的楼道,“那里才有监控。” 郁兰汀也抬头看了一眼,盛菏的形容和她上学时的装潢一模一样。她把盛菏拉去水房与阳台相连的角落里,自己靠在玻璃上,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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