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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深，沈琏才又醉醺醺的被人架回来，这次倒不是郗贤迎接，而是柳燕贺。柳燕贺和沈玉人一边一人扛着沈琏，好不容易才把喝醉的沈琏弄进自己睡房。 霍璟歌早就被吵醒，看着沈琏喝成那样，这绝对不是个刚会喝酒的人，酒品甚至算不上好。 柳燕贺没多久就气匆匆拉着沈玉人出来，要她去睡觉，沈玉人不肯，又在郗贤屋内呆了许久，看着郗贤醒来能用点粥，沈玉人这才回屋去睡了。 看不到沈玉人，霍璟歌心里也安静了，她悄悄从屋顶上落下，想从院外窗子看看郗贤可好，若是大好了，她也就回去睡了。 因要通风所以窗户没关严实，屋内星火微亮，照不到窗外，她微微屈身躲在窗下，里面也看不到她。看到郗贤苍白着小脸，柳燕贺坐在她身边端着粥，慢慢喂她，两人都没言语。 半碗粥没花多久，柳燕贺喂完起身，将碗放到旁边，郗贤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燕贺，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霍璟歌因在窗外，无论谁的表情她都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听两人声音不大的说话。 柳燕贺猛地转身面对郗贤，声音低沉“你当真爱沈琏？” 郗贤闻言轻笑“你该明白，自我出生他便在身边..他又是我启蒙之师，又是我爹定下的婚约者..” “月牙儿！我只是问你，你爱他么！你真的爱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柳燕贺激动不已跨步靠近郗贤。 郗贤却纹丝不动靠在床边望着她“燕贺..很多事已成定数，无法更改！”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已定难再扭转。可我看着沈琏待你，十岁..十岁开始！是..是他是收留你，他是教你读书写字！可你受的罪还少？沈琏病发，你为救他受多少罪！你爹留给你唯一的宅子你卖了！你看看你家！你看看你以前的家，你卖了它，它被多少人来来往往的践踏，改建！你本是大小姐，现在住在自己家里却只能有这方寸之地！一切因谁而起！是你心爱的琏哥！是你的夫君把你逼得走投无路变卖家产！”柳燕贺却激动不已在郗贤床前来回踱步。 “够了！燕贺！够了！我已不是郗家大小姐，这也不是郗家！这是书院！你我都是夫子！过去的事我不想想起！我只要眼前，只要以后！”郗贤颤抖着唇阻止柳燕贺再说。 “以后！好，那我就跟你谈以后！我就直接问了，月牙儿，沈琏碰过你没！你还是（）（）么！”柳燕贺突然俯身一把握住郗贤的手腕，逼迫郗贤看向她。 “这是我沈家私事，柳燕贺，你怎么能问！”郗贤一直苍白的脸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突然红了。无力逃开只好避开脸。 “你已二十有四，至虎狼之年不远。月牙儿，你是女人，你就算再怎么蠢你也该知道，沈琏是个能力不及快要老年的人，他给不了你幸福！他给不了你满足！月牙儿...”柳燕贺还在声声急促的说着。 郗贤越听越气，猛地扇了柳燕贺一巴掌，一巴掌下去两人都愣住了，郗贤眼眶含泪看着她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 “郗贤，我待你怎样，我不信你没有感觉！我不是男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站在我身边..可沈琏就配了么..”柳燕贺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展开，拎在郗贤眼前让她看。 郗贤看着纸上内容，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第81章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他已在想着那档子事..（）（）（）（）..我看到这张药方我觉得恶心！想到他（）（）（）（）..月牙儿..月牙儿，快十五年了，快十五年了，就算他养你长大，可你为他付出多少，已经够了！已经够了！你不用用自己做赌注，赌能跟他一生一世。他有绝症又年老，让他不吃荤腥他却不听，他活不了太久，难道你真的想要做寡妇么！”柳燕贺一直冷静自持，此刻却掉了泪，那张纸飘落在郗贤手中。 郗贤看着却冷静下来，望向柳燕贺“燕贺啊....我知道，今生，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你对不起！你说出生伊始他便在，你可曾想过，那时我也在！只因我是女孩，所以你爹没有把你托付给我家..如果是我男孩该多好..月牙儿我们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柳燕贺俯身按住郗贤双肩，狠狠握着，想要摇醒郗贤。 郗贤还想着为沈琏开脱“此生我父已将我托付沈家，是我自己同意的..所以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琏哥他是个好人..我明白他不控饮食是为了什么..当年他就是因为想要地位，陪各种人吃喝，想要更攀高楼。却因这酒肉而犯病。如今他有好转便忘了疼，又想要地位..你知道他为什么恨安总院么？就因为安总院是女人，是总书院长..所以琏哥才觉不公..我..我能理解..” “你理解?你理解什么！不就是他学识不够又想有权有势却爬不上去么！你说他是好人！好人他为什么不放过你！他年纪够做你爹，当年他为何不收你为义女反要娶你为妻！他酒色财气样样都想要，现在更是买了壮阳药方！以你对他的心..只怕这药草买来你会真的熬给他喝吧！！他要你，你也不会拒绝不是么！！”柳燕贺愤恨不已，直起身来冷冷的看向郗贤。 郗贤靠在床边，对柳燕贺的歇斯底里没有太大感触，这个事实她认了快十五年，绝不可能有所改变，就算是柳燕贺，也不行。 她没说话，可她的神情早就肯定，柳燕贺气得脸都涨红了，拉开门就想走，可又回头给郗贤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小凳上，然后才扭身就走。 郗贤没有叫她，只是轻轻说道“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燕贺..” 柳燕贺顿了一顿，头也没回，僵直着身体冷笑起来“记事以来，我想做的就不是朋友..可我知道你厌恶这样的感情，就算说透你也当我开玩笑，我柳燕贺啊，活至今日心中只有一人！我不知是对是错，也分不清真心假意，如有来生，只愿不复相见便好..” 话声未落，柳燕贺就冲出门，一路擦着眼泪跑回屋去了。 她走了，郗贤一个人窝在床上，许久没有动弹，眼泪不停的掉，却没有声音。 霍璟歌在窗外看了许久，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 郗贤对她而言，是魔障是劫数。在最不安时相遇，她的心没有伦理道德，没有恩情爱恨，和郗贤肉体交融，不过是她原始本能，作为禽兽的本能罢了。 此刻看着柳燕贺和郗贤的泪，万分难以割弃却不得不放手的那种滋味，她体会不到，只是一直坚硬如磐石的心，隐隐有了一丝裂缝。 人活于世，也许不能都似她一般像野兽般野蛮生存，既在群居生活之中，就要懂得是非道理，就要明白人伦纲常还有承诺。 霍璟歌还是不懂这些，可知道此刻不该打扰郗贤，更不该在郗贤心里满是心事的时候，去强取豪夺。 一直在窗外站着，看着郗贤哭，看着她昏昏欲睡，看着星火慢慢熄灭，她才将窗户关好，起身走到郗贤屋内，将歪在床沿的郗贤抱到床中央，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许久。 睡梦里，郗贤珠泪隐隐，霍璟歌就坐在旁边看着，用手轻拍着郗贤，想让她睡得更安稳点。 （）（此处省略100字） 霍璟歌不知道理一味蛮横，可此刻看着郗贤睡颜，心中却觉得柔情万千，舍不得伤其半分。 俯身，粗糙双手捧着郗贤的脸，小心（）（）。缓解郗贤的头疼不适。感觉到那双唇干涩，便取水含温一口口（）（）（）（）（）（）。 一直守到快天明，摸摸郗贤的脑袋已经不烫了，霍璟歌这才缓口气，关好门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第82章 你这么好奇我家的事 ==== 因为昨晚沈玉人没找到霍璟歌，所以一大早就跑来拽霍璟歌去上学，霍璟歌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大学堂门口挂着个公示栏，上面挂着注意事项，通知，还有贴着几张宣纸。 “这是什么？”霍璟歌指着宣纸问沈玉人。 沈玉人看了眼才笑道“旬考嘛，每月三次。宣纸上写的累积的奖赏，头名会有一两银子，没有榜首就继续往下累计，现在经义斋已经累计到十五两，治事斋各课不同，唯独讲武现在最高是十七两。” “考什么内容啊，怎么这么多期没有头榜。”霍璟歌一边说一边陪沈玉人往里走。 “经义斋还好考得其实都是书上内容，每次考五篇，或诗或词，每次给的提示不同，所以能五篇全部写出的很少，我上次写了四篇都是对的，可是时间到了啊！考试只有半个时辰！唉！差一点就能拿到了..”沈玉人遗憾不已。 “那讲武，不是要跟夫子对打吧？”霍璟歌问她。 “打赢不可能，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倒下还在场地就算赢了。可霍总武每次都很不耐烦一脚把人家踹出来了。”沈玉人说说又笑了笑。 如此可爱的玉人儿，再想想她爹，霍璟歌忍不住侧首一直看着她。沈玉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些羞涩的撇开头不看她，霍璟歌就一直盯着她后脑勺。 “我这次旬考一定要拿到十六两，累计到二十两这钱就会被总院收回从头开始，不行，我得赢，给贤姐分担分担..”沈玉人侧着脑袋自顾自说着。 “分担什么，你家收入又不低..”霍璟歌还在看着她，顺嘴说道。 “贤姐差了一笔外债很难补齐..我家又没有闲钱，所以贤姐总是想要多做点工来弥补。”沈玉人低着头，似乎感觉到霍璟歌的目光可始终没有抬头。 “她已经这么忙，还要做什么其他工？”霍璟歌没有发现自己言语中的一丝紧张。 “不知道，反正贤姐每几天出去买菜时就会接点散工来做，平日我也不见她忙这些，估计是我睡了之后才忙的吧。”沈玉人也是实话实说。 “你刚说她有外债？她干什么了怎么还有外债？”霍璟歌似是好奇不已，沈玉人猛地抬头看她，两两相望，反而是霍璟歌先扭开了头。 “你这么好奇我家的事..”沈玉人捏捏她的手臂，霍璟歌赶紧拿开手，怕又被掐紫了。 头也不回就往学堂里跑，沈玉人腿比她短跑不过她，等她跑进学堂，霍璟歌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屋子都是人，沈玉人想抓她都不行，只好鼓着嘴坐下了。 这堂是个老夫子教什么道理，摇头晃脑讲着各种历史故事，霍璟歌被他晃得都要睡着了，但是故事很动听，她相当喜欢听故事，所以一直捧着头打着瞌睡在听。 午间回去，离老远就听院内撕心裂肺的喊声，两人都是一惊拔腿往院里跑，郗贤撑着身体正在做饭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出来看看。扭身便看到霍璟歌向她跑来，就像只狼一样都要扑到她身上了，郗贤腿一软差点倒了，即时被霍璟歌一把抓住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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