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在书上一遍一遍写那个名字。 一节课上完,书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她的书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一点笔记也没有的那种干净。 还没到高考,禾谨舟就已经申请到国际顶尖的大学,上学去了。 少女叹口气,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好好学习呢?自己那点成绩能申请到什么好大学啊?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 富一代工程技术,积累资本; 富二代律师金融,拓展人脉; 到了富三代,就可以跳舞画画,搞搞艺术。 画画能让好学生记住她吗? 岳宴溪腾一下坐起来,好好高考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雄心壮志立下了,满书满页还都是禾谨舟。 学渣进阶,总是需要个准备过程的。 往后。 禾谨舟演讲比赛获奖了。 禾谨舟又拿到奖学金了。 禾谨舟已经在权威周刊上发表10篇论文了。 …… 她听到很多关于她的消息。 真是个很优秀的好学生。 -2013年,8月。 六年,岳宴溪从只喜欢画画的小学渣,变成了执掌着万人企业的集团总裁。 总裁办公室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禾氏集团的大楼。 同在城市中心办公区,连大楼高度都较着劲。 禾氏集团的大楼是后起来的,恰好就比月辉的大楼高那么一层。 岳宴溪看着窗玻璃上职业精干的自己,在上面哈了口气,指尖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禾谨舟。 “你现在能记住我了吧?好学生。” …… -时间的河,流到现在。 岳宴溪对着窗玻璃照照镜子,是不是这病号服衬得,怎么好像面容憔悴了呢。 还是被禾谨舟气的啊? 说曹操,曹操到。 人来了。 岳宴溪:“今天这么早?”像是找不到什么话,只能问问诸如——“吃了吗?”“今天天气是不挺好的?”之类的。 “忙完了。”禾谨舟回答。 “那是不是只有你不忙的时候才能记起我啊?”岳宴溪又问了。 禾谨舟没说话,默认一般。 “推我出去转转吧,总待在房子里怪闷的。”岳宴溪说。 “岳总真把我当护工了?” “我也不会拿刀架在谨舟脖子上。”这句话出口的同时,轮椅已经被推着走了。 岳宴溪笑笑:“还算你没那么无情。” 禾谨舟:“在岳总心里,我是不是铁石心肠?” “总叫我岳总,多生疏。” “快一个月了。”禾谨舟说。她本来想问,什么时候回公司,但想想,也知道岳宴溪的答案。 着什么急啊? 岳宴溪:“你看,树上的花都开了。 禾谨舟:“嗯。” “谨舟知不知道铁树开花是什么样?” “董事都很计较集团的名字,岳总觉得呢?” “我真想见见,可惜全世界没有一处能看到的。” 哪怕都答非所问,也不影响对话。 人是多么有趣的生物。 轮椅很慢,路便很长。 一切都被按下慢放键。 要是能常常这样,一辈子断着腿也没什么不可以。 岳宴溪倏然仰头,自下而上,去寻禾谨舟的视线,寻到了,却不说话。 禾谨舟下意识伸手托住那颗头:“岳总小心半瘫变全瘫。” 岳宴溪笑的跟孩子似的:“以前没发现,谨舟这张嘴挺毒的。” “起风了。”禾谨舟推着轮椅往回走。 帝都春天的风啊,有时候张张嘴就能吃一口沙子。 “可惜了,今天天挺蓝的。”岳宴溪指指天上的云,“你看那一朵像不像你,跟乌龟一样,又冷又硬,戳一下才会伸出脑袋咬人。” “风都堵不住你的嘴。” 岳宴溪被骂了还挺乐呵,像极了小学生千方百计吸引同桌的注意,成功之后暗自窃喜。 多幼稚啊。 *** 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得不到的时候,还耐得住寂寞,一旦尝到点浇头,就开始不餍足。 哪怕一辈子连个手都牵不到,禾谨舟能不能也别是别人的啊。 岳宴溪提不起唇角了。 她躺着,她擦着,安安静静。 澡堂搓澡也比这样热闹享受吧。 “今天很干净。”禾谨舟不禁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内裤干干净净的本应该是很正常的事,但反常惯了,正常也就变成了反常。 “在别人的老婆面前那样,不下流啊?又不是失禁,有什么不能控制的。”岳宴溪看起来不太想多说话,“我累了,禾总慢走。” 无望惯了,总也要让她有个伤春悲秋的时间。 “你心里,我是谁的所有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5-14 18:08:41~2021-05-1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zzzzzz.x 20瓶;阿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岳总,一个好消息!◎ 是谁的所有物? 她从来没当她是谁的所有物。 禾谨舟就是禾谨舟。 岳宴溪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也想闹闹脾气。 禾谨舟说:“你休息吧。”问她问题也不是为追个究竟。 闹脾气也是为了有人哄不是? 达不成目的,还闹个什么劲啊。 “集团的名字,你随意吧,爱叫什么叫什么,我早就说过,我对当总裁没什么兴趣。”岳宴溪说,“明天禾总不用来了,我被谁看光,都不想被你看个精光。” 是真的生气了。 “没什么下不下流,我不会这样想,你也不必在意。” 说完,离开病房,没说明天还会不会来。 人走后,岳宴溪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侧了身,气哼哼的,跟个葫芦似的。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或许是因为现在一天天都能见到禾谨舟,就想一辈子都能见着。 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想,多讨厌呢。 *** “禾总,今天还是去医院?”开车的是个很稳重的中年男人。 “不了,回家。”禾谨舟说。 和岳宴溪昨天算是不欢而散。 也不是个小孩子,怎么越发孩子气了?还是说岳宴溪一直都这样。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2011年,5月。 “小禾主管,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禾谨舟知道这是在找茬。 “那你想吃点什么?这家烤肉店可是我发现的宝藏。”邀功似的。 “岳总决定就好。” “你想不想吃我啊?”小岳总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眼廓弯弯。 “当然很想。”禾谨舟丝毫不加掩饰。 抢了禾氏的项目,还约她吃饭,是想耀武扬威? “你可够直接的。” 岳宴溪跟服务生点完菜就开始一个劲喝水,人都恬静了许多。 禾谨舟不动声色地盯着岳宴溪看了一会儿,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禾主管,你喜不喜欢吃牛肉?” “还好。” “那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牛肉啊?” “还好。” “那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羊肉?” “还……”禾谨舟顿了顿,把后面的“好”字收了回去。 “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五花肉?” “怎么连还好都不说了。” “小禾主管,你这样出去跟人谈生意的话,是拉不到生意的。” 小岳总自己一个人也说得很起劲。 “岳总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事?”禾谨舟问。 岳宴溪就像是没听到这个声音,往烤盘里放了几片白菜,滚上油汁,“小白菜,洗澡澡,快快乐乐长高高。”嘴里念念有词。 在油锅里洗澡会快乐吗?也许挺快乐的吧。 反正岳宴溪笑得跟个小孩儿一样。 这时,禾谨舟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 “我在外面吃,不回去了……嗯。” 刚刚还跟盘子里的肉肉菜菜玩得很开心的岳宴溪,唇角瞬间垮下来。 她控制不住啊。 后半程,岳宴溪再没怎么说过话。 一顿饭吃完,禾谨舟也不知道她约她吃饭的用意。 临分别时岳宴溪才说:“今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小禾主管遇到挫折垂头丧气的模样。” - 那时候应该很生气吧? 时间过得太久,禾谨舟有点忘了。 可岳宴溪昨天的话,让她生气。 既然对公司那么无所谓,当初还跟她针锋相对做什么? 禾谨舟捏着电话,稍一冲动,说不定就要打电话将岳宴溪臭骂一顿。 *** 一天,两天,三天了。 禾谨舟真的没出现过。 岳宴溪拿着铅笔在画纸赫拉上一通乱涂,已经完稿的那张背影被铅笔线裹成了粽子。 早知道禾谨舟没有心,当初就不该……前两天就不该说让她别再来的气话。 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么! 禾总没准高兴着呢,工作不比给她擦身子有意思啊? 孙特助刚从南方一个工厂回来,人还灰头土脸的,家都没回就直奔医院,可别提多敬业了。 “岳总,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你听了都得给我双倍年终奖的那种!” 岳宴溪扭头看他,眼中明显是:有话快说。 “禾总跟顾先生已经在分——” ——“xx社独家报道,据悉,禾氏集团长公主禾谨舟已搬离原来住所,疑似与丈夫分居。”病房里的电视不甘寂寞,横插一脚。 ——“虽然二人在公开场合仍有合体和互动,但坊间猜测,二人已感情破裂。10年模范夫妻走到如今的境地,令人倍感唏嘘。” 孙特助感觉遭到一记生活的重拳。 他已经能想象到岳总对他说:媒体都报道了,要你有什么用? 岳宴溪云淡风轻地关掉电视。 奇了怪了,岳总也忒淡定点儿! 他不在的时候,岳总悟出什么道了? 无欲无求也就无波无澜? 孙特助觉得自己分析很到位。 岳宴溪站起来,眼睛烁烁有神,没了之前那股厌世劲儿,“给我办出院手续。” 孙特助说:“腿上不还得针灸吗?” 虽然不至于真的不能走路,但毕竟是受了冻,膝盖会偶尔刺痛,需要调养。 岳宴溪忍疼忍惯了,才看起来真跟没事一样。 她反问:“针灸哪里不能做?” 这倒也是,让医生去家里还舒服点。 孙特助:“那我通知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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