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锦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大恩不敢言谢,将来……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必然会全力相助。”辛婷说完又惨然一笑,“只是以你和两个弟子的身份,想来也不可能遇到我能帮忙的事,我这话倒是说得很没有诚意了。” 乐锦已经不在意被出卖的事情。“辛婷,你我相知多年,我知你为人。既然你把初雪和如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那么就好好带着两个丫头。她们和我那两个不同,没人护着是不成的。”她的目光看着一旁和闻弦歌,公冶音谈论乐器的姚初雪和岳如心,“过去你把她们保护得太好,如今却是害了她们。” 辛婷点头,“你说得对。今后我会试着让她们多接触外人,总要有自保的能力。” 六个人各自别过,闻弦歌最是感性,抱着姚初雪和岳如心哭了个稀里哗啦,约定了今后还要再聚首,各自珍重。 少年人多是不重离别,总觉得聚散都是寻常事,即便似闻弦歌这样珍重离别的,日后也未必就能再见。 六个人都不知道,今日这一别,日后再见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她们更不知道的是,几个姑娘之间的缘分还远不止于此。 送走了辛婷师徒三人,乐锦对公冶音道:“你杀了彭升王世子,这件事不可能善了。如今你应该尽快回京向国公和太后坦白此事,他们自然会想办法为你脱罪。” 公冶音低着头不说话,她当然知道乐锦说的是对的,可是她不想离开闻弦歌,难得和师妹独自相处,还没有殷盼柳那根黑心竹子,她觉得此时回京好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乐锦毕竟是当师父的, 看到公冶音闯下如此大祸还不在乎的样子,忧心忡忡。 “我们回京城吧。” “师父!”公冶音和闻弦歌同时出声。 公冶音是不赞同,闻弦歌则是不解。 “但愿还来得及。”乐锦叹了口气。 马车转头,奔着京城的方向。 马车上三人都沉默不语。闻弦歌看看师父, 又看看师姐, 心中满是担心。 “师父, 您和弦歌继续游历吧,我自己回去处理。”公冶音还是很孝顺的,乐锦为了这次游历已经计划了很多年,这次能够有时间出来非常不容易,就此作罢, 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乐锦了解公冶音, 天赋, 容貌,家世都是上乘, 唯独这遇强更强,宁折不弯的性子,不能说不好, 但是有些时候会伤到自己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师父您放心,我有姑祖母护着,没事的。”公冶音说着给闻弦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闻弦歌也帮着自己劝劝师父。 没想到闻弦歌却道:“师姐, 我也很担心你。” 公冶音拍着闻弦歌的手, “别帮倒忙!” 闻弦歌委屈地揉着自己的手, 噘嘴道:“人家真的很担心你嘛。” “乖,师姐没事的。你陪着师父继续游历, 记得写信回来,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就去找你们。” 到底是公冶音脾气拗,乐锦和闻弦歌两人都没有说过她,只能任由她一个人回了京城。 “师父……”闻弦歌可怜巴巴地看着乐锦,“我好担心师姐。她脾气那么直,如果被人算计了怎么办?”公冶家可是有人等着除掉她这个大小姐呢。 乐锦摇头,“这件事你我都说不上话,好在太后娘娘和国公爷都是真心疼音儿的。”她顿了一下,“如果这两人肯帮音儿,如果承云公主在宫里,这件事就没什么大问题。” 闻弦歌也只能点头。两人继续游历,完成剩下的出行计划。这一次的游历持续了半年之久,期间闻弦歌每到一地就会写信回去,一方面向国乐坊报平安,另一方面告知公冶音她们到了哪里,方便公冶音追过来。然而几个月过去,始终没有公冶音的消息。 “还在担心你师姐?”乐锦看到闻弦歌一直在溜号,忍不住问。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真的很担心师姐。”闻弦歌捏着自己的手,焦虑不安。 乐锦微笑,“我们明天就回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闻弦歌立刻跑出去雇马车去了。 乐锦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这反应……其实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恰恰说明这件事恐怕要糟糕。她一直带着闻弦歌不回京城,就是不想把自己和闻弦歌搅进去。是她自私吗?是她要抛弃公冶音吗?都不是。就像她之前和闻弦歌说的,在这件事上,她和闻弦歌的身份都不够,根本说不上话,搞不好还会给公冶音拖后腿。 她也担心公冶音,但是她始终笃定,在京城有靖国公和太后在,无论如何保住公冶音应该没有问题。最多就是重罚公冶音,一个国公大小姐能怎么罚,禁足?跪祠堂?还是抄经?在她看来,这都不算什么大事,相反,给公冶音一个教训也好。 师徒两人一路回到京城。时隔半年,国乐坊依旧,但是两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 闻弦歌一回来就打听起公冶音的事情。她们回京公冶音没有来迎接本身就不对劲。 国乐坊的其他人告诉两人,公冶音半年前杀死彭升王世子彭熙,彭升王亲自上京殿前告状。治和帝殷雪枫派人捉拿公冶音回京。公冶音及时回到京城,避过捉她的官兵,偷偷潜入皇宫对太后说了实情。太后自然是要保她的,不过要保人也需要技巧,明着保人肯定不行,毕竟对面死的是个藩王世子。 公冶音又回到国公府和靖国公夫妇说了实情,靖国公夫妇都心疼这个孙女,自然也要保她。靖国公让公冶音先躲起来,他要进宫和太后商量一个对策来。结果话音未落,外面就有官兵上门了。 公冶音的耳力好,出门就逮了个一直在院子边偷听的小丫鬟,却是她继母刘氏院里的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被公冶音抓着,整个人抖得如风中落叶。“大小姐饶命!我只是路过,只是路过!” 公冶音才不信,刚要说话,刘氏已经带着人过来了。看到公冶音她大惊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 这一嗓子又尖又高,听着倒像是给外面的官兵送信的。靖国公怒道:“大喊大叫的,成什么体统?” 刘氏赶紧给靖国公见礼,“国公爷息怒,是儿媳的错。儿媳只是没想到大小姐会在家里。皇上可是派了人去捉拿大小姐的,如今大小姐在此,咱们国公府岂不是成了窝藏罪犯了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陛下还没定罪,音儿怎么就成了罪犯了?”国公爷被气得不轻。国公夫人赶紧给老爷子顺气,指着刘氏道:“外面的官兵是不是你去报信引来的?” 刘氏赶紧大呼冤枉,拿着帕子抹着眼睛,“婆婆这话可是要冤死儿媳了!儿媳刚见到大小姐,如何能去通知官兵?再说大小姐是咱们公冶家的人,儿媳怎么能干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 “不是你最好!如果被我查出是你,我就让术儿休了你!”靖国公从来都看不上这个儿媳,觉得和前儿媳商阳郡主天差地别,当年若不是儿子苦求,他根本不会同意。这些年虽然一府居住,但是刘氏也知趣,并不会经常到二老面前来晃悠,倒也相安无事。唯一的矛盾就是公冶音。 公冶音是个暴脾气,闹起来不管不顾,谁都拦不住。刘氏吃了几次亏后也老实了很多。或者说不会公开和公冶音闹矛盾,只是在背后使些手段。对付直脾气的公冶音,这种背后阴人的手段还是很管用的。至少公冶音的生父公冶术就很不待见这个长女。 刘氏不敢说什么,外面的官兵却一直在敲门。靖国公看着公冶音,“音儿你先走,别被他们抓到了。” 公冶音很担心靖国公,“祖父,你们会不会有麻烦?” 靖国公笑得十分骄傲,“音儿,你也太小看我了。快走,注意安全。” 公冶音转头剜了刘氏一眼,一跺脚上了屋顶,小心隐藏起自己的身形,离开了国公府。 刘氏一直垂眸,却暗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竟然又被这丫头逃了了。 官兵进门,自然不敢造次。在靖国公坚称府中没有公冶音后,他们连搜府的权利都没有,只好离开。 官兵走后,靖国公立刻换了朝服,进宫去拜见太后了。两人见了面商量了许久,觉得这件事公冶音杀人无疑,却是被逼的,情有可原。真要追究起来,公冶音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要保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目前是要能够确保公冶音的话直接传到皇帝的耳中,这样就要让公冶音见皇上。 “要保护好音儿,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太后一双眼突然清澈起来,眸子里都是精明。 “臣知道。”靖国公离宫,调动了自己手里的关系,要确保公冶音露面后不会被人暗算,能在皇帝面前说出实情。 深夜,延寿宫里,太后对着蜡烛独自沉思。 “太后,您都担心好几天了,仔细着身体啊。”太后的贴身宫女江吟姑姑道。 太后叹了口气,“可惜承云不在宫里,要不然哀家也不用这么操心。” 江吟姑姑劝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承云公主很快就会回来了,您放心。” “是啊,她就快回来了。” 翌日,皇帝退朝不久就有人来禀告,公冶音主动投案,目前人已经被关押起来。 “找人看好,别为难了她。这件事朕要个真相。”皇帝交代。 公冶音坐在大牢里,这里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牢房,条件比寻常牢房要好很多。可是再好也是牢房,这让她感到很烦躁。 夜里,牢房里沉静无声。公冶音极好的听力让她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尽管很轻微。她站起身,走到牢房门口,却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是煤油的味道。 公冶音眯起了眼睛,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一切又变得十分安静。她没有丝毫睡意,靠在木栅栏上想着心事。杀死彭熙她从来不后悔,但是闹到如今的地步,让太后和祖父一把年纪还为她操心,她觉得自己很不孝。她可以承担自己的罪责,但是她不想被人冤枉,让亲者痛仇者快。 殷盼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种关键的时候不在京城,实在很麻烦。两人从小都是在太后跟前生活,她十分了解殷盼柳的能力。这人看似不问世事,醉心画画,其实是个十分有心机的人。想算计殷盼柳的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公冶音知道自己的性子太直,耍心眼不是旁人的对手,她需要殷盼柳的心机,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一点火光亮起。一直没睡的公冶音靠着木栅栏冷笑,果然烧起来了。 由于地上倒了煤油,火苗一下子疯狂起来,热浪袭来,叫嚣着要收割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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