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焰!”容夙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被她吻住,险些沉浸在那股浓郁好闻的酒香里。 半晌,她反应过来后忙丢了手里的黑刀,翻身将南宫焰压住,同时抓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手钳在她胸口。 南宫焰动弹不得,呜咽几声,眼睛里就浮起了泪光。 容夙微微心虚,手一松,南宫焰就继续摸她,还想翻身来亲她。 容夙:“……”她怀疑南宫焰是不是假装醉酒的。 她就道:“南宫焰,你真醉酒了?”莫不是假装的,来诓她的吧? 她心里微凛。 南宫焰没有回答,她怔怔看着容夙的眼睛,似乎很清醒的样子,然后含着哭腔问道:“容夙,你有没有心的?” 容夙就放心了。 她现在相信南宫焰是真的喝醉酒了。 因为清醒的南宫焰是绝对不会这样质问她的。 她是世族大小姐,该有的骄傲不比任何人少。 容夙没有回答,只深深看着南宫焰。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很温柔,比天上月光还要温柔清亮。 当然知道也无所谓。 南宫焰醉酒了,不会记得,所以无所谓。 容夙看南宫焰很久,也不再阻止南宫焰摸她的动作了。许久后,南宫焰停了动作,躺在她怀里沉沉睡去了。 容夙就低叹一声,回答道:“你就当我没有心吧。” 她没有心。 所以不管南宫焰如何,就都能不为所动。 容夙说完,俯身抱起南宫焰往星月居的方向走。 她没有想过醉酒的南宫焰怎么能到观澜亭来。 因为这根本就不用想。 观澜亭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对南宫焰来说应该也是。 她也没有想青山紫田那些近卫怎么会放任南宫焰一个人醉酒后到处跑。 因为星月殿是很安全的。 而且,说不准是南宫焰醉酒后的命令呢? 她只是抱着南宫焰,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莫名希望到星月居的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长到永远到达不了。 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容夙知道迟则生变,她也怕自己刚刚坚定的意志因为南宫焰而轰然倒塌,起码现在她似乎就不那么坚定了。 她于是用上了修为,几步踏进星月居。 再推屋而进,将南宫焰放到床上,就如那夜在南明峰一样,盖上被子后就打算离开。 只是后面的酒香味实在浓郁醇厚。 容夙不禁想,这酒她似乎没有尝过,刚才在观澜亭不算,时间太短了。 然后她坐回到南宫焰的床边,低眸看着闭眸沉睡的南宫焰,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戳戳她的脸蛋。 南宫焰没有动,足见是睡得很沉。 容夙就想,要不就尝一尝? 反正南宫焰醉酒了,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而且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南宫焰清醒后知道自己的反应,大概就会真的相信只是利用,她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容夙就低了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南宫焰饮了酒后微润的唇,第一次任由情绪支配,覆上南宫焰的唇。 她没有看到南宫焰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容夙此时正沉浸在酒香清冽而微甜的感觉里,她不自觉加深了这个吻,并且吻回后无法控制地缓缓移着唇往下。 于是等她回神后,看着南宫焰颈上一片吻痕,难得地沉默了很久。 要是南宫焰问起,她说是她自己摔的,南宫焰会信吗? 容夙就有些手忙脚乱地系好南宫焰的衣服,并且做贼心虚地把被子给她盖到最上面,脚步有些慌张地回了水榭。 星月居内,南宫焰靠坐在床上,摸着自己颈上的痕迹,再想到容夙刚才离开时急匆匆的脚步声,脸微红。 观澜亭内,风微吹拂,某柄黑刀正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第76章 水榭内, 容夙静坐到天亮,情绪才能恢复到无事发生的地步。 然后她想去摸摸自己的黑刀,却摸了个空。 容夙:“……” 她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几步掠到观澜亭外,看着那柄极少离身、此刻被几片叶子覆盖着的黑刀,后知后觉自己昨夜竟然把黑刀丢在了这里。 她就走过去拾起黑刀,抬手摸着黑刀的刀柄, 一直往下摸到刀鞘。 黑刀的刀鞘是二十年前凡俗的铁匠随意挑了块劣质的铁打造出来的。 经历多年生死厮杀、杀意碰撞, 此时早已经锈迹斑斑、坑坑洼洼, 让人怀疑一用力就能毁掉。 而且这刀鞘的外形很笨拙沉重,和黑刀出鞘后的锋利肃杀完全不搭, 却是容夙许多次情绪不稳时看到、碰到就能冷静下来的东西,仿佛是一种支撑。 昨夜,她却因为南宫焰忘记、丢掉了自己多年来唯一的支撑。 容夙就摩挲着黑刀刀柄, 低叹一声, 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很陌生。 她很想变回一开始的自己, 却怎么也做不到。 容夙想着,踏出观澜亭,抽刀出鞘继续舞刀,肃杀萧瑟的秋刀将近大成, 万籁俱寂的冬刀也是。 她将自己生死厮杀间悟出的道道至简刀法跟秋刀和冬刀融合在一起,来回挥舞着。 许久后,她的刀尖再向上指时, 终是循着本能,劈出了夏刀的刀意。 灼热滚烫、炽烈胜火。 正面承受了这一刀的那颗大树就燃烧了起来, 树随风摇,树叶熔在红光里。 容夙看着那道红光, 立在原地很久,终是上前一步,举着手指伸了出去。那火就缠上了她的指尖,一点都不烫,而是温暖的。 因为那火本来就是因她而生的,是焰火。 原来修出来夏刀后,她的心境纵然还有秋的肃杀萧瑟、冬的万籁俱寂,却也已经变化了很多。 那如果她修出了春刀呢? 春是万物复苏。 她该怎么做才能修出春刀呢? 容夙心里有一种直觉,修出春刀的那一刻,她将彻底掌控四季刀法,也大概会知道许多跟四季刀法有关的东西。 那应该也是和宿柏溪有关的东西。 她想着,看星月居的方向一眼,收了黑刀走回水榭内盘膝而坐,开始修行。 如此几日过去,南宫焰没有再出现过,容夙便知道她应该是没有察觉到什么的。 南宫焰一向是很忙的,她要处理南宫族的相关事务,要应对那些族老,要和南宫煌过招,还要修行、融合凤凰血脉,忙到一醒来直接就穿上衣服,然后去星月殿前殿也很正常。 而且以南宫焰清醒后的性格,知道醉酒后是自己送她回星月居的,还送完就直接离开,多半也不会想要见她的。 容夙就闭上眼睛继续认真修行。 她现在距离踏霄境只有一步之遥,但那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踏过去的。 * 上煌宫。 从地牢出来后换上干净衣服的巫谐盘膝坐在地面上,四周立着很多面灰扑扑的旗帜,旗帜上只有一个繁复古朴的文字,是容夙看到也看不懂的古文字。 那个字是巫字。 巫谐挥手操控着那些旗帜。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看向主座上坐着的南宫煌,最后问了一遍:“煌公子,以我现在的修为,此术只能用一次,你确定要用在容夙身上吗?” “本公子很确定。”南宫煌唇角含笑:“按照巫少主先前所说,南宫焰和容夙之间应该是结了生死结。” 只有这样,一切才解释得通。 南宫焰那般在意容夙,就跟容夙的安危胜过她的性命一样,只能是因为容夙死了,她也会死。 所以才会不惜放弃那么多优势和唾手可得的少主之位,也要硬抗段族副族主护住容夙。 “但生死结结法复杂,已经多年不曾现世,我也只是——”巫谐神情迟疑。 他是不相信来自正阳宗的容夙会他都不会的生死结的,所以他还有些不甘心,不愿将如此无双的手段施展在容夙身上,而且施展完还会受天道反噬。 在他看来,就算此术对南宫焰无用,那也能留作底牌。他只想帮南宫煌成为少主,再借助南宫族的力量回到南疆。 “巫少主尽管施展此术,若是到时容夙死了南宫焰却没死,追查起来也无妨,自有本公子在。”南宫煌说。 他当然不在意那是不是巫谐的底牌,只在意自己的推断能不能得到证明。 如果他想的是真的,那么容夙死了,南宫焰也死了。严族老回头查到他这里,他大可说只是看容夙不顺眼,不知道生死结的存在,再将巫谐交出去。 到时他是板上钉钉的南宫族少主,严族老再不满,也不能如何。 若是失败了,容夙死了南宫焰却没死,南宫焰震怒,他也不在意,反正自南宫焰觉醒凤凰血脉开始,他就注定和她为敌。 至于南宫焰联合族内施压,他直接装作不知情,把巫谐推出去就行。到时他再派人去南疆散布消息,南宫焰就多出南疆一族为仇。 南宫煌想着,眼神得意,看巫谐的目光温和含笑,心里却只笑他的愚蠢,竟然送上门来让他利用。 巫谐无奈,只能答应,手指微动,声音严肃了很多:“既然煌公子如此说,我就开始施法了。” “那本公子就静待巫少主的好消息。”南宫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四周无风自飘扬的灰旗帜,颇感兴趣。 这就是南疆一族的古怪神秘么?静坐屋中,只以巫旗为助力,就能万里之外取人性命? 虽然对他们这些世族嫡系子弟无用,但也算不凡。如此不凡,怎么南疆一族却是默默无闻呢? 星月殿内。 南宫焰正在前殿看玉简。 自九幽山海境后,她要看的玉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几倍,那都是关乎世族利益分配、结盟之类的事情,不能松懈。 所以她只能压着情绪先做事,做完后才能去看容夙。 而且再加上段族副族主那一出,现在南宫族跟段族的往来也要重新定义。 她当时跟那些族老保证,说舍了段族的利益,她也能用别的补上,现在自然要再想办法。 还有就是,南宫焰见了容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容夙以为她醉酒偷亲她的事来看,容夙先前说的话显然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但容夙却还是要说,以及段佑的死,南宫焰就大概知道容夙心里有很多顾忌的东西了。 她不知道怎么让容夙说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只能先缓一缓,想好后再去见容夙。 绿水坐在旁边整理着玉简,再时不时跟她汇报一些相关的事情。 紫田不在,被南宫焰派去中州做任务。当然,也有不想让紫田知道太多的意思。 以紫田的性格,如果知道容夙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一怒之下会直接拿鞭子抽容夙,那样容夙脸上只怕会多出来很多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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