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 看到南宫焰牵住她的手,然后和她并肩行着,看她不动后, 眼睛里浮出疑惑,“怎么了?” 容夙就看向南宫焰, 看到她唇角上勾,便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没什么。”她重复了一遍, 唇角微微往上扬。 于是问心境外的一众南宫卫就看到自家小姐和容夙大人手牵手走了出来,而且看那满面春风的模样,显然心情很好。 青山和紫田就交换了个眼神,一副“果然如此”的意味。 先前没接触过容夙的南宫卫也很郑重地在心里喊了一声“容夙大人”,都知道在小姐心里,容夙大人地位很高很高。 南宫炯那些人早在问心境震动后就离去。 最后是绿水面容复杂,对着走来的容夙微微低头,声音恭敬:“容夙大人。” 容夙微怔,回头看南宫焰,就看到她眼神澄澈含着笑意。 她于是轻轻应声。 然后容夙就回了星月居。 南宫焰没有跟她一起回来,因为问心境里耽误的时间太多,现在冰原试炼就要开始,那是和青州所有世族子弟的比赛。 而那冰原据说在青州极地,虽万里广阔,但所刮的风却无比寒凉刺骨,修为太低无法进到深处。 南宫焰和容夙说了一声,就带着青山和南九、程老去了。 绿水依然执掌星月殿。 紫田还跟着容夙。 容夙便继续在星月居内修行,或者去看看藏书阁的藏书,如此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 但冰原大比还没有结束。 南宫焰也还没有回来。 容夙低头看着窗外日光,第一次深刻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感觉。 白色储物袋里有一枚玉佩刚好在此时亮起,容夙拿起那玉佩,听到王小虎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思绪翻涌。 她在南宫族待了将近一年,都快忘了她是正阳宗弟子。 王小虎说正阳宗即将开始真传弟子试炼,并且会选出排名前十的弟子。 按照规则来看,这十位排名前十的弟子还会和现任的十大真传弟子再展开较量,最后很有可能选出新的十大真传。 参加试炼的条件是知微境五重以上。 王小虎不知道自家老大有没有突破到知微境五重,但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一声。 同时他还说正阳宗规定,所有有意参加试炼的弟子都要亲自去报名,很好地杜绝了容夙想让王小虎先去报名的想法。 看来她只能回正阳宗一趟了。 对南宫焰动心前,容夙就想在正阳宗内往上爬。 对南宫焰动心后,她更想。她要爬得很高很高,高到成为正阳宗的少宗主。 容夙就去跟紫田说,紫田有些为难,毕竟容夙的性命很重要。 她于是去和绿水商量,最后的结果是让那两个登天境修为的女修跟着容夙,容夙便带着紫田回了正阳宗。 正阳宗南明峰上还有一部分没有回族的南宫卫,跟往常一样在南明大殿外巡视。 容夙此时站在南明大殿前,迎着十几个南宫卫看来颇为恭敬的目光,再看看日光照耀里壮观而辉煌的宫殿,心里竟然难得地生出一种家的归属感。 紫田去安排南宫卫的任务,同时还打算跟正阳宗宗主通信说明一些情况。 容夙就一个人去凌云峰。当然,还有暗处跟着的登天境修士。 她要去报名参加真传弟子的试炼。 据王小虎所说,报名地点在正阳宗主峰一座侧殿,由几位内门长老负责。 容夙踏进殿门后,就发现其中一名内门长老还有些熟悉,是当初她还是外门第一时,在藏书阁打死外门第二后,被执法队抓走,护住她的那内门长老。 当时他还说以后她进了内门,会收她为弟子。 他会那么说,不过是看中她做事不择手段、打起来不要命的狠劲,想培养她当一柄锋利的刀,替他办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这柄刀想来是没有谁再敢操控的。 容夙想着,就面无表情走了上去。 她没有什么感触,而且真说起来,她是该谢这位内门长老当年护住她性命的。 那内门长老看她一眼,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如对别的真传弟子那样检查修为、核实身份,然后将名字登记好,容夙就算报名完成。 她就往殿外走去。 那内门长老眼神就有些感慨。 当年小小的外门第一,穿黑衣眼神阴森无比,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持刀少女,现在也能走到有望少宗主位置的地步。 而且现在的容夙,似乎有温度了很多。 殿外。 容夙正打算去正阳宗内最高层次的天书阁去看看,就听到远处响起一道不屑的声音:“容夙,给本少宗主站住。” 她回头,就看到两张很熟悉的面孔。 一个穿锦绣白衣,看着是位面容俊朗的玉面郎君,正是正阳宗少宗主。 还有一个眼含怨恨,目光阴鸷,是先前曾出手伤了容夙的关俊才。 看来是来挑事的。 容夙就很听话地站住了。 她现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修为提高到知微境六重后,她能清楚地看出这两个人的修为,正阳宗少宗主是知微境五重,比她还低了一重的修为。 容夙就有些感慨。 上一次见到这位少宗主还是约莫两年多前在南明峰的高台上。 彼时青年拾阶而上,对当时的自己来说高不可攀,现在却已经不值一提。 她再看向关俊才,此时也大概能感应到他的修为,是踏霄境二重。 比她高,却似乎不再如一年前在真传藏书阁前那般遥不可及。毕竟现在真打起来,容夙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表情淡淡,声音微凉:“少宗主有事?” 那少宗主就有些愤怒:“你这是对本少宗主说话的态度?” 哦,要态度啊。 容夙面无表情,只道:“容夙对谁说话都是如此,关师兄以为呢?” 关俊才就面容微变,看看四周,回答得颇为谨慎:“少宗主,此人无礼,对谁都如此,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他在看四周有没有苏明雁的身影,毕竟上次那一剑真的很疼;同时也看南宫焰有没有出现,毕竟日月山境的名额没了后,他的心也很疼。 但都没有看见后,关俊才瞬间抬起了头,声音不屑到极致:“既然容师妹不知天高地厚,我就奉少宗主的命令,教训教训你。” 因为宗规,他不能再对容夙出手。但如果有少宗主在,自然大有不同。 不管宗主和上面那些人怎么想着要换掉少宗主,但只要眼前的青年一日还是少宗主,就享有少宗主的地位和权力。 他是有资格处置正阳宗的弟子和一般长老的,以不知天高地厚为由打容夙一顿,自然也没有问题。而且到时出了事,也是少宗主扛着。 关俊才想到能名正言顺收拾容夙,就有些兴奋。 他看向少宗主,打算少宗主一点头就拔剑,怎么都要在容夙肩膀上刺几个血窟窿出来。 少宗主不知道关俊才的算计,他心里此时却有别的想法。 他想到高台上和南宫焰的对话,想到美人当时一笑,满台如生花的盛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先关俊才一步就拔/出了手里的剑,口里还道:“小小容夙,哪里用你出手,本少宗主来就行!” 他面上满是自信。 虽然宗主那些人一直看不上他,不爽他是因为上任宗主遗言才上位的,但这位少宗主却一直很自信,坚信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 比如此时他就没有把容夙知微境六重的修为放在心上,他认为天才都是能越阶而战的,他自然也可以。 还有就是,南宫焰曾经说他可以和容夙多多切磋。只是后来他忙着别的事情,就没时间完成。 现在就正好,收拾完容夙,他再去南明峰一趟,再邀南宫焰去望月洞,南宫焰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到时候洞中美景如画,美人似花,他再温言几句,何愁不能亲近美人? 少宗主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刺激到了,手里的剑就越来越快,直刺容夙面门。 容夙无语。 她看关俊才一眼,看到那位目光阴鸷的青年此时看少宗主跟看一个蠢货一样,便知道不是她的错觉,这位少宗主真就比她想象里还要蠢一些。 而且还很自信。 比如此时他刺来的剑法,在容夙眼里就全是破绽,比那位死了的姚子远还要不如。 这样的心性和天赋,也能当正阳宗的少宗主? 容夙不由有些嫉妒。 她刀都不用拔,只是举着刀鞘挡了挡,接着看准时机抬脚,直接一脚踹上少宗主心口,余力不绝,直踹得那位少宗主倒飞而出,在地面上翻滚几圈,口中喷出血雾。 “少宗主!”关俊才一惊,忙看过去。 同时心里想着等下他就以容夙无端出手伤害少宗主为名,教训教训她,既能讨好少宗主,还能报仇,简直一举两得。 少宗主艰难从地面上坐了起来,唇角有血迹,他看向容夙,眼神很难以置信。 关俊才一喜,正要说话,就听到少宗主高昂且无比激动的声音:“你竟然能打败本少宗主,莫非你才是真正不世出的天才?” 关俊才:“……” 容夙:“……” 她有些怀疑少宗主脑袋是不是被她踹坏了,不然打败他就是不世出的天才,那正阳宗岂不是直接成九州第一宗门了? 关俊才揉揉眉心,组织着语言想要少宗主清醒一点,当务之急是教训容夙重要一些,“少宗主——” 他的话被少宗主直接打断。 青年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嘴里喊着“本少宗主不听,本少宗主不信”,从地上捡起来刚才脱手的长剑,直接就跑开。 关俊才:“……”哪里来的蠢货,还知道捡剑! 他目送少宗主的身影消失不见,再次无奈地揉揉眉心,看容夙的眼神颇不甘心。 但他没有办法。 蠢货少宗主跑了,他现在师出无名,不能再对容夙出手,只能目光怨恨,就打算离开。 容夙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闪,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就出声喊住关俊才:“关师兄。” 关俊才停步,回头看她,眼神不解,听到容夙说:“按照正阳宗宗规,低境界弟子首次挑战位列十大真传的弟子,该弟子不能拒绝,对么?” 挑战? 关俊才微怔,反应过来后不由笑出声音:“你知微境六重的修为,赢少宗主是轻轻松松,但你难道以为还能胜我?” 他怀疑容夙的脑子是不是坏了,难道少宗主说她是不世出的天才,她便真以为自己是了?简直荒谬! “能不能胜,打过才知道。”容夙沉声,“一个月后,正阳大擂台,我容夙以真传弟子的身份,向关师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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