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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宛鸢握住门把手，数秒之后，关紧了房门。 沈阑言轻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意识沉入无尽的虚空。 走到玄关的闻宛鸢又回到了卧室门口，她背负着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有种一旦离开就是对不起沈阑言的错觉。 无论对身还是对心，家都是最安全的地方，沈阑言在自己家里不会出意外。 可万一呢？ 万一自己走了之后，沈阑言不小心磕桌角上破了相甚至不小心磕到后脑勺身故，作为最后一个见沈阑言的人，将要承担多大的罪？ 闻宛鸢让自己不要乱想，可越是不让自己乱想，大脑就越喜欢想象，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可能的景象。 闻宛鸢去厨房中岛台接了杯水，冰冷的直饮水不适合给沈阑言，她倒掉水找到烧水壶烧了一壶。 趁着烧水，去楼上找宁久微。 这是她第一次来宁久微的新家，想到房子的业主是苏憬澜，心里有些不安。 “闻小姐。”来开门的是苏憬澜，闻宛鸢往里瞟了瞟，家太大，完全看不见宁久微的身影，她正想开口，苏憬澜说：“久微在洗澡。” “你们不一起洗吗？”脱口而出的疑惑让闻宛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苏憬澜轻笑了一声，问她，“你找她有事？” “找你也行。”闻宛鸢赶紧道明来意，“你这儿有解酒药吗？没有的话我叫外卖。” “有。”苏憬澜言简意赅，拿了一整盒醒酒药给闻宛鸢。 等人走了，苏憬澜反锁好门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 墙壁上超大尺寸的电视播放着新闻，苏憬澜的心思全在浴室里，对面前的画面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缓慢，会所包厢里发生的一幕幕印刻在苏憬澜脑海里，她忍不住去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宁久微还在洗澡，苏憬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目光落在琥珀色液体上，渐渐失去焦距。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敛眉沉思的苏憬澜回过神来，过去拿手机。 林风眠联系到了精神科专家，随时随地可以对个人的精神状况进行评估。 苏憬澜回了一个嗯，随即删掉聊天记录。 宁久微终于洗完澡出来，外面裹着真丝睡袍，里面一件同样质地的真丝吊带睡裙，散乱的发丝弥散着淡雅好闻的蓝风铃香。 是苏憬澜喜欢的香氛。 “喝酒了？”宁久微被苏憬澜揽入怀中，敏锐的闻到了她呼吸里夹杂着的酒精气味。 苏憬澜按着她后腰，微仰着头凝视，“要尝尝吗？” 宁久微浅尝了一口，抚苏憬澜唇瓣，“很淡，喝了酒之后又喝了水。去洗澡吧。” 她从苏憬澜身上起来，苏憬澜按了一把，让她坐回到腿上，“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以最亲密的姿势面对着面，任何细小的反应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睛，宁久微扬起唇温和浅笑，指尖沿着眉骨轻轻滑到耳鬓，捧住苏憬澜的脸。 灯光从上落下，苏憬澜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浅显可见的情愫，宁久微问她，“你只能接受现在的我吗？” 苏憬澜没回答，眼里的温柔褪去了几分。 宁久微低下头贴到苏憬澜耳边，冷声道：“被你看出来了。” 刚刚只是怀疑，现在宁久微的话问出口，苏憬澜心里一个咯噔，立时推开了宁久微，如惊弓之鸟，一点异常的动静就害怕。 “我没办法动手。”见苏憬澜警惕地看着自己，宁久微只能坦诚回答，“当时站在你身后，我想你既然要玩，不如装作换了一个人，说是人格分裂也行，被人夺舍也行，以截然不同的态度对待你。” 苏憬澜思索宁久微的话，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改变的样子很明显，你会第一时间察觉，这时候做出企图隐瞒的样子，试探你我的关系，以苏总缜密多虑的性格，就更加相信我不是我。”宁久微抚托苏憬澜后脑勺，指尖揉入发丝，温声细语，“憬澜，即使那鞭子是特制的，打在你身上不会很疼，但我还是没办法对你动手。” “捏我下巴不算动手吗？”苏憬澜记得当时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力道都重，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为了让你相信我变了个人，不得不这样。”和鞭子抽相比，用手捏下巴堪称温柔，宁久微直视苏憬澜的眼睛，“刚刚也是故意逗你的，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苏憬澜张开手臂索要拥抱，把宁久微抱回怀里，“你演得太好，我真的相信了。” 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苏憬澜收紧臂弯，汲取宁久微的温度，“我很害怕，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我更害怕你被其他人格占据，不再喜欢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宁久微抚她后背，“即使换一个人格，也会喜欢上你。” 她本意是安抚苏憬澜，苏憬澜听了，又怀疑起来，惴惴不安。 宁久微意识到，苏憬澜的心理存在问题，想起之前苏憬澜找自己心理疏导，宁久微托起苏憬澜脸让她看着自己，“憬澜，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有。不喜欢冷漠的，那我给你展示一个妩媚妖娆的？” 苏憬澜眸光绽亮，“宁老师会妖娆？” “不会。”宁久微勾起苏憬澜下巴，“但我可以任苏总摆布操纵，苏总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第168章 深夜，宁久微揉着右手腕从卧室里出来，苏憬澜趴睡着，薄被半盖，长发披散在肩背枕头上，露出来的面容满是愉快和餍足。 宁久微带上门，爱意盈动的眸光在渐渐狭窄的缝隙里慢慢收回。 收拾了客厅里的满地狼藉，宁久微倒了杯水立在落地窗边，望着星火璀璨的城市，眉心轻蹙。 她将水杯放一旁茶几上，给时晚煦发消息。 “时医生，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凌晨二点二十五分，正常人的作息已经进入深睡眠，宁久微估计时晚煦醒来才会回复自己，没想到消息发过去几秒钟，时晚煦回复了她。 “现在能接电话吗？” 宁久微回头看了眼卧室方向，主动发起了语音通话。 “打扰了时医生。”宁久微的语气在电话里温和平静，听不出半点问题，时晚煦笑着回应她，“不打扰，我正好睡不着。你呢，这么晚不睡，妻子不在身边？” 从第一句话开始，时晚煦就在分析宁久微的状况，言为心声，即使看不见对方的状态和表情，说话的语气和使用的言辞也能透露内心的情绪。 “我在客厅，她在卧室睡着。” 三更半夜不睡觉，背着妻子联系自己，时晚煦引导宁久微说出想见自己的原因，“心里有事？” “算是吧，有件事想要请教你。”宁久微喝了口水，在阒然无声的客厅里道出心事，“一个人的心理状况，会影响到另一个人吗，引发一个正常人心理失常？” “心理失常这个词有些严重，属于心理病理学范畴。”时晚煦从专业角度回答宁久微的问题，“正常人偶发性的心理障碍和心理失常是两回事，现代人心理精神状况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大部分人没到去医院治疗的程度。不过，情绪会传染，长期和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待一起，比和一个正常人待一起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宁久微沉吟片刻，问时晚煦，“和一个已经痊愈的人待一起呢？” 这么问等同于说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产生了问题。 “不好判断，要看另一个人的性格和心志。”回想和苏憬澜接触的感觉，时晚煦说，“如果你想要确定的答案，带她去医院诊断。” “谢谢时医生。晚安。” “久微。”时晚煦温柔的叫了她一声，问她，“如果她因你出问题，你会离开她吗？” 时晚煦不想这么快结束电话，宁久微听了她的问题，陷入沉默。 呼吸声微不可闻，时晚煦屏住自己的呼吸，认真听对面的情况。 宁久微的呼吸控制得很好，她向来如此，周围竖立着坚实的防御墙，想看到她内心的想法比任何一个病患都艰难。 “时医生，你违反伦理守则了。” 时晚煦的呼吸声瞬间加重，她勾起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说：“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问你这个问题。” 宁久微轻声笑了笑，“很晚了，早点休息。” “还要见面吗？” “有时间再见面，我联系你。” “好。”时晚煦说，“晚安。” 主动权被宁久微掌控在手里，她结束语音通话，望向广袤无垠的灰暗夜空。 苏憬澜睡得很沉，她手把手教导宁久微，尝遍了所有设想过的姿势，太过舒爽连梦都是热忱甜美的，没发现枕边人离开了。 在客厅待了很久，宁久微带着一身凉意回卧室，昏暗的壁灯照着松软的床榻，苏憬澜的睡姿和她离开时有些不同，看得出来，她把被子当成了自己，搂抱在怀里填补温暖。 宁久微关掉壁灯，等自己的体温恢复了，取代被子睡入苏憬澜怀中。 苏憬澜的体温无可比拟，宁久微厮|磨她的心口，纵情吮吻。 “久微~”苏憬澜醒了过来，拖长的尾音撩拨人心，宁久微仰头应了一声，苏憬澜圈揽她肩，抵着耳鬓梦呓，“想要。” 宁久微令行禁止，受苏憬澜操纵摆布，苏憬澜双手轻挼宁久微后脑勺，分开膝盖，“宁老师，亲这里。” 这是苏憬澜最早教会她的事，宁久微听话的俯下了身。 享受了整晚，苏憬澜到第二天那地方还跳个不停，完全没有工作的状态，脑子里全是宁久微乖巧听话的样子。 谁都没见过的宁久微，独属于她的宁老师。 “苏总，宁设计师到公司了。”宁久微要在家里补觉，早上没和苏憬澜一起来公司，现在才来。 苏憬澜精神起来，手里签过字的几份文件给林助理，“剩下这些没签字的你送到我楼下办公室。” 楼下办公室，指宁久微对面的设计事业部总裁室。 “宁设计师应该不会在公司里待太久。”林风眠整理手里的文件，叠得整整齐齐，“两点半她要见客户。” 苏憬澜看了眼时间，改吩咐，“那放着吧，等我回来再签。” 苏憬澜去楼下设计部，宁久微前脚进办公室，她后脚到了门口。 “苏总，注意一下地点。”宁久微被苏憬澜抱在了怀里，说好了注意场合，居然敞着门举止亲近。 苏憬澜搂得更紧了些，沉迷于宁久微身上的雪松白麝香，“你是我妻子，我想抱就抱。” 合法合情，谁都管不了她们。 “咳咳。”一来就听到这么霸道的话，怕接下来发生的画面腻瞎眼，谭助理硬着头皮出了个声。 苏憬澜睨了一眼，松开宁久微，凌人的气势压得谭助理心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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