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收费的。” “给我来杯水就好。” “好嘞,师姐稍等。”杂役弟子是看出来了什么,他也没多问,拿上菜单就回后厨给她端了一杯水来。 江幼贻喝水降火,一杯水咕噜噜就见底了,她更加坚定要“叛逃”师门的决心,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旁桌的弟子在讨论商黎的事。 “韶华真君昨日收了弟子,此人据说是个下品神元的废物,当初攀登崖测试的时候,她是踩着同门的肩膀爬上去的。”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此人叫江幼贻,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蛇蝎女人,不但踩同门肩膀爬上崖顶,还收买另外一名弟子,阻止了别人爬上去。” “此人如此恶毒,恐日后生事污了韶华真君清风淡雅的名头,若真有这一天,我定将此人抽筋剥皮。” “对,谁也不能坏了真君名头……” 江幼贻皱眉,这昨天才刚比试完,今天就传得沸沸扬扬,若说背后没有人故意曲解,恶意散播,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件事也只有陈兰欣会这么干,可她是如何做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收买内门弟子传播谣言的? “对了,你们可还曾听说江幼贻其实是个弃妇,他的未婚夫不要她了……” 江幼贻捏碎茶杯,手里的碎片朝那帮人掷去,忽然被偷袭,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茶杯碎片或割坏白袍、或刺入手臂、或令其破相。 “你这是何意?” 这边的动静让四周的弟子纷纷站起身观看,江幼贻拍了拍手,看着这帮嘴碎的人笑道:“意思不是很明确了吗,就是看你们不顺眼。” 别人怎么说江幼贻,她就算在意也能忍受,可若是用“弃妇”二字来形容她,那无疑是说她不检点,还未成婚便和未婚夫有染,是江家没有教导好她,这是在打江家脸,这是她绝不容许的。 “你找死!” 几人刚想动手,就被身边的同伴制止,他指了指门口刚进膳堂的男子说:“是执法堂的弟子,莫要惹事。” “我们走。”几人沉默了一会说。 他们恶狠狠瞪了一眼江幼贻,看着挺恶挺牛,却在走的时候变得灰溜溜,低着头弯着腰。江幼贻不禁一笑,既然对方罢手,她也懒得挑事,摇头离开这里前去执法堂登记身份。 执法堂位于内门和外门之间,门庭森严,光是听名字都知道是一处庄严的地方,门口有数名弟子执勤,一个个都和商黎一样没有表情,令人倍感压力,就像江家祠堂一样,每次进去都不能多说半句话,祭拜之时条规也多,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登记处还有好几人安安静静排着队,都是和江幼贻同一天入门的世家子弟,以前和他们不熟,但见面都会打声招呼,现在仿佛见了仇人一般,谁也不理谁。 “江幼贻,你的师尊难道没给你登记身份吗,怎么还让你自己跑来执法堂?”?
第8章 陈兰欣和江幼贻前后一脚到执法堂,她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长得和陈兰欣有几分相似,勾眼厚唇,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修为在炼神大圆满。 陈兰欣挽着男子手腕,说:“陈伯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江家天才,攀登崖测试,仅有她一人在半个时辰内上了崖顶。” 原来是陈家人,难怪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江幼贻被四周的人打量,略感不适说:“陈兰欣,就你如此的心胸跟度量,输给我不冤吧?” 陈家大伯皱眉说:“小儿莫要狂妄,一时间的胜负不能代表什么。” “可从我出生起,她就没赢过我啊!”江幼贻眨眨眼,神情相当无辜。 “你……”陈兰欣脸色铁青,“你不要太得意,要不是昨日仅有你一人去主殿,凭你的资质还不一定能拜师,韶华真君不过是没得选罢了。” 江幼贻觉得有道理,如果昨天她拉一把陈兰欣,指不定她的师尊就换了个人,真是可惜了。 “行了,不必同人争口舌之辩,以你的资质好生修炼,日后成就不可估量。”陈家大伯看似打断二人针锋相对,实则暗踩江幼贻的神元是只鸡。 “知道啦,陈伯伯。” 陈家大伯领着陈兰欣直接走到最前面,让执法堂弟子优先给陈兰欣登记,陈兰欣回头看了一眼江幼贻,脸上的笑容非常趾高气昂、得意洋洋,却在一瞬间莫名其妙变了脸色,痴痴呆呆地望着大门口。 江幼贻疑惑,顺着陈兰欣的目光回头,冷不丁瞧见商黎站在门口着实吓了她一跳,徐徐微风吹来,乳白的裙摆和乌黑的发丝一同荡开,飘来一丝清淡的梨花香,一双碧海的眸子毫无温度可言,加之冷淡的面色,颇有杀神的味道,叫人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 执法堂弟子擦了擦额头上前,将袖口里的腰牌与一叠宗门服饰递给她,说:“拜见韶华真君,这是昨日您来登记的身份腰牌,刚刚刻好,还有宗门服饰,都是按照真君的要求裁剪的。” 商黎接过腰牌和衣裳,当着众人的面折腰,先是认认真真为江幼贻佩戴腰牌,而那一身冷冽的梨花香在这一瞬变得甘甜又温柔。 “衣裳不知是否合身,你且拿回去试试,若是不合适,我自会命人重做。”商黎给她佩戴好腰牌,便把手里几套衣裳递给她。 陈兰欣咬唇,目光很是妒忌。 江幼贻接过服饰,面色不自然地退了半步,可偏偏在这种紧要的时刻,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响了又响,似乎是怕商黎听不见,响声还一次比一次大,捂都捂不住。 “饿了?”商黎问。 江幼贻红着脸不说话,太丢脸了。 “随我去膳堂一起用膳。” 江幼贻没有储物袋,拿着衣裳不方便,便先交给商黎保管,在离开前,商黎同旁边的执法堂弟子说了句话,那弟子转头就让陈兰欣去后面排队,惹得众人一阵憋笑。 陈兰欣脸色难看得滴血:“陈伯伯……” 陈家大伯一甩袖,言语之中透着怒意,说:“真是没眼力劲的东西,让你去排队就乖乖去排。” 陈兰欣咬着下唇,双手紧拽着裙摆走到后方去排队,而那些家族子弟其实也不怎么待见她,便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 江幼贻可是为了做好自己又懒又贪便宜的人设,故意挑了最贵的菜点,光是几样菜就能花光江幼贻所有积蓄,但商黎是面不改色地点了壶茶水喝,桌子上的菜可都是江幼贻吃掉的,商黎一筷未动。 江幼贻怀疑商黎其实很穷,打肿脸充胖子,所以只喝茶,这不免令她心里有愧,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可到付款的时候她才知道是自己多虑。 商黎光是给杂役弟子的小费就三个灵石,这女人也太大方了点,估计都没把江幼贻这点小贪放在眼里。 江幼贻就这么浑浑噩噩回了别院,拿上衣裳回房去换,可能是因为没见到茵曼回来,她有点心不在焉地脱衣穿衣。 “她的眼光还挺准,衣裳挺合身。” 不过合身归合身,如今外头的天色渐暗,茵曼却还未回来,江幼贻很担心,走到别院门口眺望,二人初来修仙界,人生地不熟,若是茵曼遇上坏人可毫无生还的希望。 好在,茵曼太阳落山前回来了。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小姐宽心,我只是向人打听道玄宗附近的城镇,明日我便出发去永辉城买家具。”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些许小事罢了,小姐让我自己去便可。”茵曼知道江幼贻脾气倔,赶忙有说,“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小姐的做的事。” 江幼贻一愣,没有说话。 她明白茵曼的意思,作为侍女,本就该替江幼贻做这些琐碎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侍女侍童可以同家族子弟一同来修仙界的原因,修士踏入凝神期之后,这些事情做起来就没那么麻烦了,在这之前,侍女侍童的命就是用来做杂活的。 可江幼贻并没有把茵曼当作侍女,而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正因为如此,茵曼更加坚定要一人去做这些事,说什么也不让江幼贻同行。 无奈之下,江幼贻只能打消了念头。 永辉城飞过去需半日,第二日一早,茵曼便出发离开了,江幼贻无聊地逛起院子,梨花树的花香过于浓郁,让她的目光不得不放在梨子上,又大又圆,瞧颜色应该是熟了。 江幼贻环顾四周,商黎不在,便自顾自摘梨吃,还别说,挺甜的,梨子里的水分还含有一丝丝的灵力,好奇之下,她还摘了一瓣花朵放在嘴里嚼两口,也具有一丝的灵力。 难怪商黎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玄神期,若江幼贻从小生在修仙界,到了这般年纪,成就定不会比商黎差。 不知不觉,江幼贻又拿自己和商黎作比较,越比,她心里越不服,不就是比她早出生,不就是修炼环境比她好,她若有这些…… 想着想着,江幼贻察觉出一丝异样,赶紧拍了拍脸蛋,把自己拍醒,方才这般妒忌又不甘的念头实在是危险,稍有不慎,她岂不是要因妒引来杀身之祸。 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后背都是冷的。 本来,她还不信自己会因为妒忌堕入魔道,现在却信了,若是这辈子只能屈居人下,以她自傲的性子又怎能甘心,定会在不断尝试中试被打击,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这像极了陈兰欣和江幼贻。 她稍微有点理解陈兰欣的心情了:“以后……干脆让着点她好了。”前提是对方别来惹她。 …… 茵曼这几日来来回回跑,最后累到趴在院中石桌上不愿起身,江幼贻顺手摘了梨给她,说:“这梨很甜,吃一个。” “最近几日怎么不见小姐修炼啊?”茵曼接过梨,见到江幼贻坐下,即使再累,她也站了起来,“以前在江家,小姐对于修炼可不曾如此懈怠过。” 江幼贻叹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我师尊是韶华真君。” “啊,她就是韶华真君,那不是小姐的情……”茵曼瞪大眼睛,赶紧捂着嘴,又改口问,“小姐怎会拜她为师?” “阴差阳错,算了不说她了,你是不是置办家具遇上困难了,为何比我还愁眉不展的?” “我在永辉城跑了好多家商铺,他们都不接受金银交易,别说买木床了,连个床角都买不到。”茵曼顿时泄气,她跑前跑后几天,全都白忙活,还收到一堆白眼。 江幼贻指着梨说:“在修真界,不管是何物都具有微弱的灵气,那自然是需要灵石来交易,我们从人界带过来的凡物自然没多少人要。” “那该如何是好啊?” “当然是置换。”江幼贻笑弯了眉眼,“房间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卖,价格都不会低,置换的话……兴许还能换到不少灵石。” “啊……”茵曼惊呆了,“小姐……这样不太好吧,毕竟那些东西都是韶华真君的,万一她要是追问……我们也没灵石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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