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曼僵着身体,一时间忘了反应,陆秋然身上有很好闻的青草香,她的怀抱不冷不热,舒适宜人,渐渐地,茵曼放松了身子,静静靠着陆秋然。 而另外一边,历炎睿被拒绝了还是厚着脸皮把茶叶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告别商黎后便好心情地回了幽水阁,却看见扬艳冷着脸站在门口。 历炎睿赶忙上前行礼:“师尊。” 扬艳问:“你去别院作何?” “额,就是去给韶华真君送了点茶叶。”历炎睿察觉到扬艳心情不佳,顿时连说话声都小了很多,他知道这边看得见别院情况,也不敢隐瞒。 “只是如此?” “是的。” 扬艳说:“明日你回天剑派,在这里你也帮不上忙。” “可我还想历练啊!” “历练也不必待在道玄宗。” “我想留在师尊身边。” 扬艳听言,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叱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留在道玄宗想作何?” “我不明白师尊是何意?” “历炎睿,你是江幼贻的未婚夫,黎儿是她师尊,你若还要脸,就该懂得适可而止。” 历炎睿双手捏拳,咬牙说:“可我对江幼贻无意,我只是想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有何错?” “是没错,你与江幼贻之间如何我不管,你想追别的女子我也都随你,但商黎不可,以她自傲的性子是绝不可能看上徒弟的未婚夫,莫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扬艳说的这番话他岂能不懂,可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了的,他光是看一眼商黎,心里就抑制不住喜悦,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奢望,可是不试一试就放弃可不是他的性格,他能在别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修炼到凝神期,可不仅仅只是凭际遇,更多的还是靠自身毅力。 别人睡觉他炼体,不知多少个日夜弄得浑身血淋淋,别人不敢去太凶险的地方历练,他哪里危险往哪里去,几次都差点没命,即便如此,他依然敢往前冲,如今面对心仪之人,他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冒犯,却也绝不可能放弃的。 “师尊,我不想放弃,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我是真的喜欢韶华真君。” “莫要多言,明日你若不肯离开道玄宗,我便将你丢出去。”扬艳甩袖离开,不给他任何反驳机会。 历炎睿红着眼,不明白扬艳为何要阻止他,他没有用下作手段去对待商黎,也不曾害过别人,为何要如此待他? 是因为他还没和江幼贻解除婚约吗,若是如此,他可以立马回人界,求父亲解了婚约。? ? 第41章 江幼贻出关之时,破损的院子和房屋已经全部修葺好,就连之前划成猫脸的外墙也重新粉刷好,刻上了四四方方的符文,抬头一看,别院四周有一层霞光笼罩,甚为梦幻。 “江幼贻,你出关啦!”陆秋然刚踏入别院就看见了江幼贻,霞光晃动,给她开辟一条通道后缓缓闭合。 “恩,刚出关。”江幼贻指了指天空,“商黎布置了什么阵法,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就是一层简单的禁制,你师尊说,近些年来,有些人太过放肆,随意进出别院,便布下阵法,谨防别人再来别院烦她。” “这别人是不是历炎睿?” “是的,在你刚闭关的时候,历炎睿就来过一次别院,不过你师尊不怎么待见他,之后他便离开了道玄宗。” 这么容易就走了? 江幼贻闭关之时还时常在想,万一等自己出关后,见到历炎睿和商黎相谈甚欢情景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历炎睿轻易就离开了道玄宗。 她虽和历炎睿不熟,但他既然能靠毅力修炼到凝神期,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许是之后还会有动作,不得不防。 “对了,茵曼呢?” “我也不知道。” 陆秋然叹息,她这些年时常往别院跑,只不过茵曼最近老躲着她,也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好,她只能每天打理完灵植就来这里堵人,却没想到碰到出关的江幼贻。 “怎么,你们两人吵架了?” “没有,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喜欢嘴巴逗一下茵曼,她要真生气,我肯定会让着,哪里敢和她吵,也不知道最近几个月怎么回事,她一直躲着我不见,我还有好多皮毛等着她缝制呢!” “茵曼很少生气,就算真气得想打死你,第二天她就能自己气消,肯定是你把人当牛马使唤,她才避着你的,回头你见着她,记得态度诚恳点道歉,她自然就不气了。” “哦!”陆秋然挠了挠后脑,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人给当作了牛马呼来喝去。 之后,江幼贻和陆秋然交谈了一下午,都是有关灵植的事,江幼贻需要炼制高阶丹药,那些低等级的灵植便用得少了,需要陆秋然多种一些二阶的灵植。 陆秋然的神元也是成长型,加之她有特殊的体质,气血恢复得比常人快,恰好用气血辅助灵植成长的同时也能提升修为,而陆秋然的修为卡在炼神七阶好几年,就是因为低阶灵植已经满足不了陆秋然修炼的要求。 重新定则好种植需求后,天色已近黄昏,陆秋然久久不见茵曼归来,只好告辞离去,江幼贻看着陆秋然的背影陷入沉思。 方才和陆秋然谈论之时,江幼贻能明显察觉对方有点心不在焉,弄得江幼贻也没心情询问商黎近几年的状况。 她瞧了一眼茵曼住所,门窗紧闭,也不知人去了哪里,庭院里冷冷清清,冷风萧萧,她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房间布局还是和以前一样,木质的桌椅换成新的。 她又推开炼丹房,房间中央有个半人高的丹鼎,地上有符文,只围绕丹鼎刻画,不用猜想,江幼贻知道符文的作用是预防丹鼎再一次炸开。 “都弄好了啊!” 可能是过于专注炼丹,只觉得破房还是昨日之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在认认真真思考还要不要住在商黎那边,最后还是觉得一直霸占别人的床不好,江幼贻就搬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日早晨,茵曼好像丢了魂一般回到了别院,就连江幼贻和她打招呼都没什么反应,江幼贻还是第一次见到茵曼如此失魂落魄。 “茵曼,你怎么了?”江幼贻拉住她。 茵曼回过神,见到江幼贻后笑道:“我没什么,小姐何时出关的?” “昨日出关,你是不是和陆秋然吵架了?”江幼贻觉得茵曼笑容很勉强,以前她都不这样的。 “我为何会和她吵架?”茵曼拉着江幼贻说,“她这人整天没个正形,我和她吵架还不得气死自己,小姐就不必担心我了。” 江幼贻从小和茵曼一起长大,说没说谎一眼就看出来,不过茵曼不想说,她也不便追问,将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说:“行,我不担心你,若你和陆秋然有误会,记得说开,朋友之间无需计较太多,这里面是气元丹,我知你无法汇聚灵气,特意为你炼制此丹,你每次纳气前服用一枚,应能助你感知灵气。” 茵曼接过丹药的瞬间,眼睛红了,她以为自己像历炎睿一样努力,早晚也能修炼,可是这几年,她日日夜夜手握灵石,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在周身摆满灵石,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纳气,她不是历炎睿,做不到心平气和接受这一切。 前几个月,她洗漱之时照镜子,看见眼角出现几道鱼尾纹,心里慌得不行,更不想让陆秋然见到她垂垂老矣的样子,所以就一直避开她。 江幼贻送的丹药,无疑是一道光,一道让茵曼看见希望的光,一道让她展望未来的光,眼底聚集的泪在此刻落下来,她说:“谢谢。”此刻唯有二字能表达她的感恩之心。 “和我客气什么,不过在你纳气修炼之前,你写一份药材价目给我。”江幼贻说。 “小姐要这个做什么?”茵曼用指腹轻轻擦了眼角快要落下泪。 “我之前向商黎借了灵石买药材,打算估算一下我这次炼丹的成本,然后卖掉一部分丹药还债。” “原来如此,小姐且等候一会。” 茵曼回到房间,拿出纸墨笔砚,认认真真把记住的每一种药材价格和种子价格都写了上去,江幼贻按照价目表初略一算,自己炼成丹的几率可是比别的丹药师高了两倍,细算一番,她若要卖丹药,完全可以走低价多销路子先博取名声。 “小姐,家里前几年送来一封家书,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小姐。”茵曼又把枕头下的纸张拿出来给江幼贻。 茵曼神色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对江幼贻撒谎了,递过去信件的手一直在发抖,心里甚至不断怀疑这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江幼贻,可她真的是无意的。 江幼贻被信件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没有注意到茵曼和以前比,话也少了很多,她只是迫不及待打开信件阅读。 茵曼一直揪着衣袖,她希望这封信带来的是好消息,这样也能减轻心理的罪恶,好在江幼贻笑了,说:“姐姐生娃了,只可惜信里未曾言明是男娃还是女娃。” 茵曼听言,松了口气:“时光荏苒,没想到大小姐都为人母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江幼贻还是原来的江幼贻,还是像个孩子一般,回过头却发现,曾经的亲人都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仿佛过了很久,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对了,我昨日未曾见到商黎,你可知她人在哪里?”江幼贻想家了,如今看了这封信,越发想回人界和亲人见面,她打算死皮赖脸求着商黎帮忙,心里好像已经认定商黎会同意似的。 “宗门来了一批新弟子,韶华真君此刻应在北山兽林观察那帮新弟子吧!” 江幼贻听言,便让茵曼回房休息,自己则一整夜都在盘算丹药卖什么价格合适,又该怎么卖。 她炼制的丹药有一部分是上品,中下品最多,这些丹药也只有凝元丹稍微值钱,可卖给药铺,药铺一定会压价,路子太窄,拿去拍卖行也不够资格,思来想去,这天不知不觉已亮。 江幼贻便收了思绪,腾空飞向北山兽林,见到曾经所去之地,不经想起陈兰欣的尸体至今未寻到,其侍女也死在陆秋然手里,陈家恐怕是要恨死江家了。 其实,若不是自己总在陈兰欣面前挑衅,若不是陈兰欣争强好胜,说不定二人也能成为好友,只可惜,她和陈兰欣八字不合,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成不了朋友。 江幼贻甩头,她又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日不知为何会同情起陈兰欣,定是太想家了。 来到攀登崖处,这里的弟子已经开始比试,有一半的人爬到半山腰,江幼贻飞在高处,能把比赛情况尽收眼底,自然也一眼就瞧见站在崖顶上的商黎。 商黎还和以前一样,出门就戴面纱,白衣上绣着的缂丝金光闪闪,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佼佼者,站在人堆里也一样是独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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