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贻听见此话,对历炎睿的好印象又降了许多,这几年难怪看不见历炎睿,原来是为了商黎寻金钨去了,真是好一个多情男儿。 江幼贻咬牙切齿看着他,而他却一直盯着商黎,目光灼灼,叫人看了很不舒服,她便挡在商黎面前,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不叫这人看。 历炎睿瞧见神色不悦的江幼贻,这才回过神,只好尴尬地收了金钨,说:“真君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要回金钨。” 商黎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历炎睿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她的面庞已经褪去稚气,长得亭亭玉立,他心中是感慨万千,不知该说些什么。二人之间本无情意,不过是利益的捆绑,但他对江幼贻还是充满了感激,毕竟前几年的他是没有神元的废物,修仙家族无人会把女儿嫁给他,也只有江幼贻不会嫌弃,可感激不是爱情,他不爱江幼贻是事实。 他说:“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江幼贻皱眉,她记得书中男主的设定是没有神元的废物,因有了际遇,遇上神秘人而获得特殊的修炼功法,这才开启逆袭之路,如今历炎睿的修为她看不透,难道历炎睿已经遇上那位神秘人了? “你说呢?”江幼贻淡淡反问。 历炎睿只是瞥了一眼商黎,然后才和江幼贻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江幼贻知道历炎睿是不想让商黎听见太多,她也不想把自己和商黎之间的师徒关系弄得太复杂,便同意了,和历炎睿去了别院外头谈话。 别院外同样是遍地盛开的梨花,历炎睿抬手建立一道谈话的屏障,江幼贻顿时惊住了,她是未曾想到历炎睿能如此熟练运用神元之力,想必他的修为是在凝神中期左右。 江幼贻可是记得前几年见他的时候,他想修为只在炼神三阶,没想到气运之子会如此逆天,短短几年便远远反超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江幼贻不但没有被打击到信心,反而有一股逆天而为的蠢蠢欲动,热血沸腾,况且天道让她觉醒,已是送了极大的机缘,说不定她的气运会追上历炎睿。 “这些年,我明面上在找金钨,实则暗中调查这些流言蜚语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历炎睿面对江幼贻相当和颜悦色,“陈家素来和江家不对头,我便重点查了陈家,这些流言果然是他们背后推动,我已让历家针对陈家的商铺进行一番打砸,算给你出了一口气,同时也澄清了那些流言,等你回家之时,自然不会再听见这些扎心窝子的话。” 历炎睿讲话文质彬彬,慢条斯理同江幼贻解释,看起来很有诚意,可目光却透着漫不经心,似乎是迫于无奈才同江幼贻说那么多。 “果然是陈家。”江幼贻也有所预感,只是事情到了如今,她也不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了,更是无意再将事情闹大去追究,“既然你已经施以惩戒,此事就此作罢。” “也好,待我回去后,自会让父亲撤离人手。”历炎睿瞧着江幼贻的神色挺平静,他有些吞吞/吐吐地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闯荡,倒是有点小机遇,侥幸突破到凝神中期,我听闻……听闻你的神元是下品,你也别灰心,待你修为到了凝神期,出去闯闯,或许也能和我一样遇上机遇。” 历炎睿轻轻叹息,他本来是想提婚约一事,可想到自己曾经没落之时,江幼贻没有嫌弃他,如今他也不好做背刺之事,只能鼓励鼓励她,日后有机会再提,免得让人误会他是势利小人。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江幼贻很有信心,脸上都张扬着明媚的神采,只不过她见历炎睿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往别院那边望去,心里顿时感觉闷得慌,转眼又拉着脸说,“你若无事,就请回吧!” “那好,劳烦你待我向韶华真君告别,日后若有需要,这块金钨可以随时来取。” 忽然收到逐客令,历炎睿一怔,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来道玄宗,他心里不舍,可他毕竟不是道玄宗弟子,不能在此久留,他只好又提起一遍金钨,这才潇洒和江幼贻道别离去。 江幼贻如释重负,只是今日未曾将原石山一事言明,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讲。 她心事重重回了院子,商黎似乎在等她,依旧站在那古梨树下赏花,江幼贻慢吞吞走过去,行礼说:“方才那是我朋友,人已经走了,倒是未来得及同师尊介绍。” 商黎听言,便用指尖轻轻拖起江幼贻的下巴,潋滟的蓝眸盯着她的面庞瞧,说:“为何你扯谎能面不改色?” 下巴上清凉的触感让江幼贻的呼吸都漏了一拍,心神更是被那双碧海般的眼眸摄去了,哪里能思考自己的谎言是如何被识破,只能结巴反驳:“我……我没有扯谎啊!” 江幼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就像失去了控制,使不上劲,整个人轻飘飘,若不是脸颊的烫度提醒她很健康,她都以为自己要魂归西天了,等商黎松开手,江幼贻才恢复正常,但心跳还久久不能平复。 “我虽与你朋友不熟,可江家和历家联姻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你为何不愿讲明他与你的关系?” 江幼贻本以为商黎不知道这些事,可她却忘了修仙世家和修仙界多多少少保持了一点联系,联姻这件事又怎么可能瞒住商黎,她只能笑说:“我和他……其实也不是很熟,没什么好介绍的。” 江幼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去看商黎,毕竟借口漏洞百出,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给商黎多说历炎睿的事情。 “可你在骗我,这是欺师。” 江幼贻一愣:“没那么严重吧?” “不严重,不过该罚还是得罚……”商黎甩袖,招来一根断枝,“你刚出关,正好练剑活动筋骨。” “……”? ? 第23章 今日天空密布乌云,霸气的雷声滚滚,蓝色骇人的光芒如同一条冲天的飞龙,在黑色的云层里来回游走,直到没去了身影。 磅礴的大雨哗啦啦下着,江幼贻揉着酸疼的肩膀和腰肢坐在窗口前看着雨,气道:“若非这场及时雨,都不知道这个坏人该怎么虐死我呢!” 这几天一直在练剑,商黎使的剑法是越来越变化莫测,难以捕捉,江幼贻的手臂和手背全是被树枝抽打出来的青紫痕迹,纵使江幼贻热爱修炼,也有点吃不消商黎这种训练的方式。 “嘶!” 江幼贻揉得手臂刺疼,她只好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味药材放在碗里,用顿物将其捣碎,即使做这些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的双手也因为疼痛而用不上力,一不小心就把碗里给打碎了。 她看着地上沾灰的药材,心里就挺委屈的,不过是扯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商黎就这么欺负她,江幼贻从小就不是受气的主,当即就愤愤不平地冒着雨闯进商黎房间。 这人果然是雷打不动喝茶看书,顺带还观赏着雨天洗刷过的梨花树,好不悠闲,江幼贻走过去抢走商黎的书,把碗和药材放在商黎面前,态度是相当的强硬。 “给我捣碎药材,帮我上药。” 江幼贻淋了雨,秀发都湿了,还有许多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围绕着江幼贻画了圈,商黎看着地上的水珠皱了下眉,曲指用术法弹走地上的水珠,可不一会又有许多的水珠落下,没完没了。 江幼贻知道商黎有痼癖,房间都是一尘不染,能允许江幼贻踏入房间已是宽容,换作旁人早被赶出门了,可商黎偏偏收了位性格死倔的主,压根不怕被扫地出门,责罚也没用,更何况江幼贻的伤全是拜商黎所赐,现在竟还嫌弃她把地板给弄湿了,那她更不可能轻易妥协,就要商黎弄这些药材。 商黎颦着眉:“你四肢健全,可以自己捣碎药材。” 江幼贻撩起衣袖,把青紫的双手塞到商黎眼前说:“你看我这双手,被你打成这样哪里还有力气自己动手捣碎药材?” 江幼贻的手之前如玉一般通透,如今却变得惨不忍睹,因为拿剑的时间过久,她的小拇指还在发颤。 “你不是有复元丹?” “我都差人送去给我姐姐了。”江幼贻宁愿自己省着点,也不能叫人欺负了自己的姐姐,更不能让皇甫家的人小觑。 商黎随手翻出一个瓷瓶递给江幼贻,说:“复元丹,你且拿去用。” 那怎么能行,江幼贻心里的一股气还没撒出去,她定要叫商黎也吃点苦头,免得日后自己又被暴打。 “我这只是外伤,用复元丹浪费。”江幼贻干脆拿起碗,塞给商黎,“还是麻烦师尊给我上药吧!” 商黎清楚小徒弟的倔脾气,只能颇为无奈地拿着碗碾着药材,然后把这些药材倒在干净的棉布上包裹着,轻轻擦在江幼贻双臂上。 商黎低着头,万千黑丝垂挂在肩上,她擦得很仔细也很小心,外面的雷雨声不停歇,倒是给安静的房间里添了些许热闹。江幼贻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她如此为难商黎,不过是想商黎日后下手轻一点,自己好歹是女子,打成这样如何出门见人。 过了一会,药性激发出来,江幼贻只觉得清凉的药液变得灼/热,还带了点轻微的刺疼,随着商黎手上轻柔的动作,这股微弱的刺痛越来越强烈。 江幼贻皱眉,勉强能忍。 “你这几味药材虽是功效不错,对外伤见效快,但碰到破皮的伤口会有火烧一般的疼痛,明明一枚复元丹就能解决的事,你却非要受此罪。”商黎给江幼贻左手上好药便松开了手。 “不太疼,书里说的不一定都对。”江幼贻觉得商黎是在讽刺,便强忍着疼回怼了一句。 商黎伸出纤细的手,简截了当地说:“如此,那我帮你把右手的伤口也上一遍药。” 江幼贻右手使剑,伤口最多,布满密密麻麻的痕迹,不过都不严重,只是被树枝划破的伤痕,就看起来恐怖一点。 她伸出手:“上呗。” 作为修士哪有不受伤的,江幼贻又不怕疼,即使真的疼得受不了,她也不要向商黎低头。 静静等了一会,不见商黎行动,江幼贻举得手都酸了,却仍然固执的不肯妥协后退一步,最后还是商黎无奈一叹,拉着她的手开始上药。 商黎的动作越发轻柔,尽可能避开破皮的伤,江幼贻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心里也不免后悔,是否是自己太蛮横了,可做都做了,说也说了,再让江幼贻服软是不可能的。 “可疼?”商黎瞧了她一眼。 “不……不疼。” 江幼贻心虚,说话都没什么底气,右手上了药是真的疼,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但这疼痛之中又夹杂了一点舒适,每当商黎用棉布轻轻点着肌肤时,这种舒适感就更强烈了。 “刚上了药,你这手暂时不能沾水。”商黎见她衣服都湿了,将女孩身形的轮廓勾得淋漓尽致,这才意识到女孩长大了,“储物袋可有替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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