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困难,但是江幼贻有信心能在丹道上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江幼贻可在?”别院门口有人喊道。 江幼贻疑惑,走到院门口看见两名身穿黑衣的执法堂弟子,他们面无表情又重复一句:“江幼贻可在?” 执法堂的弟子向来不苟言笑,好像看每个人都是灭族仇人似的瞪着眼,茵曼有点害怕地问:“你们找我家小姐有何事?” “韶华真君和宗主在主殿等候,还请你家小姐随我们走一趟。”他们言语之中客气有余却没有尊重地释放威压。 茵曼脸一白,哪里能承受得住,江幼贻上前一步,将这股破人的气势尽数挡下,说:“我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不必为难她。” “请吧!” 江幼贻安抚茵曼后前去主殿,其实她内心也挺坎坷的,总觉得方才梦境中的事即将要发生,所以天道才会提醒她。 执法堂的弟子只将她送到主殿大门前,江幼贻进入大门看见陈兰欣也在,而陈兰欣身边还躺着陈家大伯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有被灵兽啃咬过的齿痕,有的地方都已经露出了骨头,陈兰欣跪在尸体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好像真的伤心欲绝。 江幼贻见此景,便知道梦境里的事正在上演,她可不能像梦境里一般莽撞,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大殿上的座位,正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浅色紫衣,看不出来年龄,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韵,她便是道玄宗宗主,同时也是商黎的师尊兼养母,或许也是最清楚商黎身世的人,没有之一。 “江幼贻拜见宗主。” “宗主,就是她谋害了我大伯,宗门有规定,同门不可相残,江幼贻无视此规,残害同门,还请宗主为我们陈家做主啊!”陈兰欣见人一来,就痛心疾首地磕响头,“砰砰”几声,额头都红了。 江幼贻都替她感觉疼,她看了尸体几眼,竟然没看见发簪,难不成陈兰欣还没拿出来,那等会要不要认错服软装可怜,或许能少一点责罚。 商黎问:“你可有证据?” 陈兰欣不哭了,但还在抽着鼻涕,她用手绢擦了擦鼻翼,红着眼仔细瞧向江幼贻,支支吾吾说:“有,我伯伯知道了我和她之间有过节,还定了一年的赌约,他就去北山兽林找她收回赌约,谁知道我伯伯会一去不回……呜呜……” 江幼贻眨眼,疑惑陈兰欣怎么没把发簪拿出来,不过她也不会傻到去问就是。 陈兰欣哭得伤感,主殿全是她抽抽搭搭的声音,好似一只蚊子在耳畔嗡嗡响,宗主皱眉摇头,轻轻揉了揉眉心,显然是被哭声吵得心烦。 宗主:“空口白话,胡闹。” 陈兰欣顿时一急,指着江幼贻腰上的储物袋,说:“我们陈家的储物袋都会做一个细微的记号,把这两个储物袋拿下来检查不就知道了。” 陈家确实喜欢在东西上面做记号,包括制作的灵符,江幼贻也没仔细检查储物袋,所以不清楚储物袋上有没有记号。 宗主看着江幼贻:“你从踏入大门时就未曾辩解过,可愿交出储物袋让执法堂的弟子看看?” 宗主的语气听着挺温柔,江幼贻仔细回想,宗主的人设的确很温柔,不爱打理宗门事物,每天就关在院子里赏梨树花,喝梨花酿,面对这样的人,江幼贻可不能太强硬。 她礼貌问:“敢问宗主,若是有人要杀我,我当如何?” “当然是反杀。” “倘若要杀我的人正是陈兰欣的大伯呢?”江幼贻又问。 还未等宗主说话,陈兰欣跳出来先说:“宗主,江幼贻在撒谎,我大伯明明是去劝和,又怎会对她起杀心,还请宗主明鉴。” “陈兰欣,我是疯了才敢以炼神八阶的修为去杀一位炼神大圆满的修士吗?”江幼贻被气到不行,“宗主,陈兰欣的大伯不分青红皂白追杀我,迫不得已,我为了自保才反击的。” “怎么,你承认我大伯是你杀的了?”陈兰欣冷笑,总算把这句话给诈了出来。 “我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江幼贻本来还想忍一忍,心平气和慢慢说缘由,但陈兰欣这副哭得哀哀欲绝的嘴脸实在是装得太假,她又如何能忍。 陈兰欣跪地磕头,哭得嗓子都发哑,说:“宗主,您都听见了吧,江幼贻承认杀了我大伯,我大伯可是炼神大圆满修士,若非江幼贻用了卑劣手段,我大伯怎么可能会死在八阶修士的手里啊……” 说完,陈兰欣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转身扑到尸体旁边哭,也不嫌弃尸体上的臭味,开口又哭又闹:“陈伯伯,你死的好冤,不过我相信宗主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这一顶帽子扣得真好。 宗主锐利的目光瞧着江幼贻怒气难掩的面色,一眼便看出来此人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也并非滥杀之人,性格虽犟,却也率直,比一旁哭哭啼啼的人讨喜多了。 宗主又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商黎,只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越发看不透,她心中已有考量,便和商黎说:“黎儿,江幼贻既然是你的亲传弟子,那按照门规就交予你处置。” 陈兰欣听言,掩面而泣,看似伤心,实则在掩盖脸上略拙的难过之意,她内心是癫狂欣喜的,还差一点点,她便叫世人都知道,即使江幼贻是商黎的弟子,商黎也不会偏袒半分,犯错了同样会受到严惩,没有任何靠山。 陈兰欣整理好情绪,再次露脸已经全是泪痕,她跪向商黎,慢慢爬过去,边说:“韶华真君向来公正严明,还请还我大伯一个公道。” 商黎流转的眸光微微出神,她未曾想到收去发簪,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到叫她有片刻的迷茫。 生前,江幼贻被污蔑残害同门,商黎自然是不信陈兰欣的一面之词,她更愿意相信小徒弟是被人追杀,可证据确凿,小徒弟也直接承认了。 她为了公正严明的形象直接罚了小徒弟在道场上跪到昏厥,她是真的信任小徒弟还是从未真心实意交付过信任? 至少在小徒弟眼里,商黎罚她的行为是不信任的,所以到死,小徒弟才会说:“你从未信过我。” 商黎垂眼,乱了气息,是她让江幼贻变得无依无靠,也是她亲手推江幼贻一步步走上入魔的道路,所有的错都在她,她不是一个好师尊。 “韶华真君?”陈兰欣见商黎不吭声,便伸出手拽着那顺滑的裙角,她第一次离她如此贴近,心底不免一阵激动。 “你放肆!” 江幼贻本来心里就有一股气没地撒,此刻见陈兰欣这么不要脸地拽着商黎衣裙,哪里能忍,一脚就把那只手踢开了,她的东西,可不许讨厌的人碰。 陈兰欣疼得大叫一声,她捂着手,忍着怒气,尽可能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真君可瞧见了,江幼贻她如此欺辱我,还请真君严惩。” 江幼贻冷笑,反正都要被惩戒,她干脆豁出去让自己心里舒坦,便毫不犹豫扇了陈兰欣一巴掌,直接把陈兰欣给扇懵了,脸都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可算是替茵曼讨回来了。 “陈兰欣,我处处让着你,你却咄咄逼人,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江幼贻微笑,“是不是想还手,可你敢吗?” 陈兰欣气得发抖,她捂着脸看向面色平静的商黎,委屈说:“真君,我没有,我未曾针对过江幼贻,我也不敢啊!” 商黎叹息:“此事,就此作罢。” 陈兰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问:“韶华真君怎能如此偏袒,叫我陈家人心寒啊!” 江幼贻也挺不可置信的,按照梦境中所发生的事,她应该会被罚跪,可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就好像今天这场闹剧完全是个笑话。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看见陈兰欣自导自演又略拙的演技,她心里就很乐,且当看戏了。 “修仙之路本就充满了荆棘,况且你二人各执一词,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惩戒也不合适,此事就此作罢,对谁都好。” 陈兰欣不甘心:“可她承认杀了我陈伯伯,她亲口所言,就是证据。” 商黎眸光淡淡,声音微冷:“我说的证据,是你无法证明江幼贻用卑劣的手段谋害你大伯,莫要再胡搅蛮缠了。” 陈兰欣心寒,又见江幼贻得意的笑容,差点忘了管住面部表情,她极力忍着,转身跪向宗主:“宗主……” “行了,这件事作罢吧,黎儿,你且给些补偿,毕竟人是死在你徒弟手里的。”宗主站起身,轻飘飘离开主殿。 商黎同她行礼,目送人远去。 陈兰欣白着一张脸坐在地上,哭也哭不动,已经没了再争斗的气魄,因为她知道,今日是伤不了江幼贻了。 她真的好不甘心,以前斗不过江幼贻就算了,毕竟江家把她当作宝贝,可为何陈伯伯明明都死在江幼贻手里,道玄宗都不愿出面,一个个都在护着下品神元的废物,这是为什么,她到底哪里不如江幼贻了? 商黎递给陈兰欣储物袋,说:“这些灵石给你作为补偿,将你大伯好生安葬。” 陈兰欣抬头看着商黎绝世之姿,脑子一热,说:“我不要灵石,宗主既然让你补偿我,那这补偿也该合我心意才是。” 商黎觑她一眼:“你想如何?” “我想拜韶华真君为师!”?
第18章 “不行。”江幼贻想也不想便脱口拒绝,她急道,“师尊连我一人都教不好,哪有精力再去教别人。” 商黎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幼贻如此激动,不论是生前还是现在,她一直以为江幼贻是不屑做她的徒弟的,如今看来,是商黎不够了解江幼贻而自行揣测,做不得真。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学不好不是韶华真君教不好,而是你太笨。” “对啊,我就是笨,所以师尊只教我一人便可。”江幼贻笑了,她反正不会让陈兰欣拜师,不然得膈应死自己。 “你蛮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若师尊想再收徒,就请将我逐出师门。”这句话,是对商黎说的,是威胁也是提醒,反正她不会和陈兰欣成为师姐妹,若商黎执意收徒,她就拍屁/股走人,左右都不吃亏。 “真君!”陈兰欣听言,盈盈的目光看着商黎,满含期待,连说话的语气都颤抖着。上一次攀登崖试炼叫江幼贻一人来主殿拜师,她认为韶华真君是没得选才会不得不收了江幼贻为徒,如今江幼贻竟敢提出这种要求,她自认为是上品神元,还是有信心被挑中的。 “师尊!”江幼贻见商黎默不作声,便咬牙切齿喊了一声,好提醒对方快些做决断。 “恩……”商黎抬手,安抚性摸了摸江幼贻后脑处柔顺的长发。 江幼贻惊了一下,本来想退开,但是见一旁的陈兰欣用妒忌的眼神盯着,她便只能忍着,忍着商黎的指尖滑到后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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