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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仪阙皱眉：“就吃这么点？” “差不多了，吃多了胃要不舒服。”祖烟云推推她，“我先睡一觉，你自己去忙吧。” “你等一下，先把药吃了。”钟仪阙转身那么杯子去倒冲剂，“我问药店的老师能不能开点胶囊或者药片，但是她就说这个冲剂好……” “没事的。”祖烟云咳了咳，“我吃得下。” 她自然不像是钟仪阙那样娇贵，住院的时候和一口中药都要吐出来，但钟仪阙又难免以己度人。 她闻了闻冲完之后简直像是石灰的药水，嫌恶地皱了皱眉，冲出房间东翻西翻，终于在这个都不怎么爱吃糖的家里面翻出来一罐之前做的樱桃果酱。 祖烟云面不改色地喝完，还没来得及对这个液体的味道做出什么反馈，已经被一脸紧张的钟仪阙往嘴里塞了一勺子糖渍的樱桃，她倒是没被药味难喝到，却被这甜滋滋的一大口樱桃腻到呛咳起来。 钟仪阙连忙手忙脚乱地递给她一杯姜枣茶。 祖烟云口中的味道总算是正常了一点，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樱桃罐头，难以理解道：“你们平时就这么吃樱桃？” “呃，不是。”钟仪阙无辜道，“平时蘸面包或者兑酸奶吃。” “……那还行。”祖烟云又喝了一口姜枣茶，“好了，不用管我了，带着你的罐头去吃早饭吧。” “不，不行。”钟仪阙虚假地打了个哈欠，“我忽然觉得困了，要睡觉。” “……你去隔壁房间睡。”祖烟云说，“别传染你了。” “才不会呢！”钟仪阙有理有据地反驳道，“风寒感冒一般不会传染人的。” “好吧。”祖烟云生病之中没有精力和她折腾，她往里挪了挪躺下，“……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睡。” “好！”钟仪阙兴冲冲地端着碗勺等东西出去了。 祖烟云看向窗外，风雪停止之后的酽城天色蓝得像浅海，被融化的冰水正往下滴。 明明刚刚进入隆冬，她却觉得冰雪消融，有绿草繁花将要破土而出。 ---- 感谢大家阅读，祝大家十一放假快乐！ 十一期间会给大家日更的，爱你们哦！
第90章 宋潮歌等人半下午的时候摁响了钟仪阙家的门铃。 当时钟仪阙刚确认了祖烟云已经退烧, 两个人正并排倚在床头看论文写作业。 钟仪阙当时正看着《亨利四世》，但是满脑子祖烟云——正在思考上午隋星提醒过的问题，闻声之后下床去开门, 爱凑热闹的苍灵和昭节也一起跑了过去。 宋潮歌、厉飞光、隋星孟遇知四个人都到了，他们热热闹闹地一边说话一边挤进来，厉飞光还举着自拍杆：“Hello我们已经到朋友家了。” “你干嘛？”钟仪阙问, “没开直播吧。” “没，一会儿开。”厉飞光说, “我先拍个预告。” “行吧，别暴露我和烟云的身份。”钟仪阙点了点头道, “你们的流量还要等着给我割一茬。” 厉飞光正在撇着嘴吐槽钟仪阙商人做派，忽然被慌不择路跑开的昭节踩了一脚, 不由哎哟了一声, 撞到了身后的孟遇知。 “唉, 昭节。”钟仪阙连忙跑到阳台处，昭节已经跳到了小苍灵平时爱呆的高高猫爬架上，重量级的体型让猫爬架摇摇欲坠。小苍灵也跑了过来, 担心地扒着自己晃来晃去的宝贝猫爬架, 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给昭节一拳。 “没事了。”钟仪阙把昭节捞到了自己怀里——当年刚接昭节回来的时候，它还不太能接受狗窝，基本上在钟仪阙怀里面呆了整整两个月。所以它终于在钟仪阙的怀里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宋潮歌。 宋潮歌的面色稍白而冷静：“那我先进书房了。” 这时祖烟云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然后宋潮歌等人就进书房了。 祖烟云平时就和昭节关系比较好，见状便走了过来, 摸了摸昭节的脑袋, 轻声问钟仪阙：“昭节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有点怕潮歌。”钟仪阙冲祖烟云笑了笑，两人一起把昭节放回宠物房间里，又给它开了一袋零食，看它重新地吃起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呼……狗狗的记性真好，要是苍宝估计什么都不记得。”钟仪阙摸摸它的脑袋，“乖狗狗。” 祖烟云蹲在旁边，忽然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养的昭节。” “大三，租房子之后养的。”钟仪阙叹了口气，“本来没想买的，毕竟很多猫狗都相处不来。最后看昭节性格绵软温和，又可怜，就还是同意了。” 祖烟云低头抚摸着昭节，后者在她的抚摸下快乐地打了个滚：“昭节是实验犬，对吗？” “嗯。”钟仪阙不由说，“你也太聪明啦，当年我舍友都没发现昭节是实验犬，以为是我随便捡的。” “能摸到它身上的针孔。”祖烟云低声说。 “嗯，当年是潮歌她们组的实验犬，做得不是太危险的实验所以可以领养，没有人领养的话就会处死。”钟仪阙坐在地上，陪昭节玩它最喜欢的小球，“潮歌很喜欢小动物的，何况是相处了这么久，但当时有领养权限她又放心的人并不多，于是就和我说了一声。” 钟家人也大多很喜欢小动物，而且讲究缘分，钟仪阙当时觉得【37号】和自己可能是有缘分的，再加上当时陈晨钟谂都鼓励她养只狗规范作息，合租室友们也都很喜欢小动物。 所以最终钟仪阙前往了宋潮歌大学所在的城市，开车接回了【37号】，【37号】在后座笼中瑟瑟发抖了一整天，最终成了钟仪阙的第二个春天——昭节。 养一个实验犬还是很费劲的，它的心理上和身体上都很脆弱，食物上也很需要注意。好在昭节很喜欢钟仪阙，后者才能在宠物的爱意中获得能量，能耐心更仔细地照料它。 宋潮歌、钟仪阙、祖烟云三个人其实都很喜欢小动物，但她们对于动物的看法并不完全相同——宋潮歌坚定地认为人类至上 ，面对选择是人类的利益必须在非人类生物之前；钟仪阙则觉得万物平等——她对待苍灵昭节的用心可以和救助同类所耗费的相比拟；而祖烟云……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的话，她大概更愿意和动物待在一起。 钟仪阙再次扔出小球，昭节兴致勃勃地跑过去叼了回来，然后放进了祖烟云的怀里。 “……谢谢昭节。”祖烟云把小球递给旁边的钟仪阙，后者却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不想玩了。”钟仪阙说，“陪它坐坐吧。” “好。”祖烟云把小球扔回玩具箱里面，看着昭节在自己腿上打滚。 “……那个，烟云。”钟仪阙心里还想着之前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确该多了解祖烟云一些的，所以便犹豫着开口，“毕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祖烟云如实回答。之前她的人生规划只进行到拍摄完《三千纸笔》，遇见钟仪阙之后就更没想过了，每个能和钟仪阙待在一起的“今天”都弥足珍贵，完全不用去设想未来。 “那你现在想一下嘛。”钟仪阙一直觉得人生目标决定人生道路，所以既然要了解祖烟云，知道她的向往和追求是很重要的。 祖烟云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可以的话……想去搞濒危动物保护吧，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的。”比起人群中，她可能更愿意去捕捉野生动物原始的生命，没有对错可言的生存对抗。又或者仅仅是风中一朵花的轻颤。 “肯定可以的。”钟仪阙说道，“现在很多动物救助繁育中心都在招宣传和文化岗。” “嗯。”祖烟云点点头，“那你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开戏剧工作室吧。”有自己的戏剧大楼，每一楼是不同的剧场，探究戏剧新的可能性，创造新的引起共鸣的故事，在人声鼎沸灯光璀璨之中，让诸多戏剧人的艺术生命能绽放在舞台上。 “真是截然不同的梦想啊。”祖烟云笑。 “是有些，不过还是很浪漫的。”钟仪阙说，“你还记得我们学的文化空间么，环境和文化永远相互作用相辅相成，我们可以在各自的路上创造环境与文化。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殊途同归。” 真是艺术生的强词夺理啊……不过祖烟云还是微微笑了笑：“你说得对。”钟仪阙是属于人群中的，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祖烟云不同，她数次跑到山里想要离人远一些，曾经差点在山上渴死，其中痛苦也没有敌过看见人时的那种绝望。 “好了。”钟仪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狗狗零食碎屑，“昭节应该没事了，我们去书房吧。” “我也去吗？”祖烟云问，“你们玩的我都不会，而且还要直播——要不我回你屋休息吧。” “大家都会带你的，直播也不会露脸，不用担心。”钟仪阙拍拍她的肩膀，“玩一会儿吧，精神不济了就休息。” 祖烟云沉默了一会儿才应承下来：“好吧。” 她们进书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摄像头固定在书桌上方，镜头只能拍摄进桌上的画面而看不到人脸。每个人的桌子位置上则贴着名字，以便观众知道谁是谁。 “小祖叫什么？”正在表现从钟仪阙爷爷那学来的书法的隋星抬头问，“叫云是不是太明显了，毕竟阿瞻就叫雀儿，你们这云雀cp……” “……那就叫花月吧。”祖烟云随口说，“我之前投稿用过这个名字。” “咦？”钟仪阙转头，小心碰了碰她的手，“花月？你要作我的第三个春天么？” 苍灵、昭节，都是春天的古称，同样花月也是。 “第三个？”祖烟云转头，“我是你的第三个春天么？”其实她有时甚至有些羡慕苍灵昭节，毕竟它们的名字都是钟仪阙起的，寄托着她的期待。但是“烟云”这个名字却是她一厢情愿自己拿钟仪阙信中的字取的。 “那当然不是。”钟仪阙说，“你可是我的月亮……” “唉等等。”宋潮歌去钟仪阙房间拿着几个面具走了过来，“别偷我的情书梗啊。”她把面具放在祖烟云脸上比画了一下，“你别听雀儿甜言蜜语的，她真的就会叭叭。” “什么梗？”祖烟云任由宋潮歌把面具戴在她脸上。 “就是她表白的时候喜欢说：你是我的月亮，我为你朝夕变化。”钟仪阙嫌弃道，“对方问为什么啊，她就说因为我是潮汐啊，我的涨落都因为你。” “我又不是你这样学文学艺术的，能找着一个万能情书模板都不错了。”宋潮歌把一个面具塞给钟仪阙，“好了别腻歪，小心我们一会儿针对小情侣。快带上，飞光要开播了。” “有点桌游素质好吧，怎么能随便代入私人情感呢？”钟仪阙一边嘀咕一边戴上面具，下一秒却又转头对祖烟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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