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钟仪阙把她拉起来, 为了掩饰方才顷刻的犹豫, 开始开玩笑,“你挽着我, 千万要小鸟依人一点。” “你才是小鸟。”能有钟仪阙一起走红毯, 祖烟云自然并不在意要不要小鸟依人, 于是笑着说,“不过我会的。” 钟仪阙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跑去开自己箱子找高跟鞋——她们两个人的箱子各占据房间一边,平时都恨不得拿完东西后立刻锁上。 两人都对对方的这个行为有些在意,但毕竟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只好当作没看见。 穿上高跟鞋之后的祖烟云被钟仪阙扶着站起身,钟仪阙握住她的两只手,紧张地后退着指引她往前走。 祖烟云虽说有些不太适应,但完全不至于到人扶着学走路的状态。她微微低头,含笑盯着神态紧张的钟仪阙,在对方小声的口号声中假装东倒西歪地走。 钟仪阙还穿着睡袍,她最近大概是又累得瘦了些,轮廓显示出几分纤弱——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别人的视线,前段时间网上那么多人都在盯着她流畅动人的曲线,用目光和混沌的思想舔舐出暧昧的□□来。 祖烟云甚至发现了新的能找到钟仪阙踪迹的网站,她看得头脑发胀,又气又恼。而身为导演拥有的绝佳的场景想象力,却让她当晚拥有了一场非常癫狂的梦境。 钟仪阙自然浑然不觉,不知道自己被如此窥伺,她毫无防备,最饥饿的那只狼甚至能名正言顺握着她的手。 钟仪阙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她的脚步上,稍稍一点歪斜都会让她下意识握紧祖烟云的手。 她大概是有些太紧张了,平时的观察力所剩无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退到了房间边缘。 祖烟云抬眸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沙发,没有说话,任由下一刻摔在沙发上的钟仪阙把自己也拉了过去。 她自然是如愿以偿地摁着钟仪阙的手把她压倒在沙发上,钟仪阙的惊呼让她心头发痒,她抬眸看她,大概是因为太放松了,甚至没来得及伪装。眼神像在看可口的小猎物。 好在钟仪阙比她还慌,这种触碰比打一架还要她的命。她的心猛烈跳动,祖烟云的气息下如同微醺般晕眩。 她想要抱她,面对喜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应该非常正常,何况她喜欢的人这么香这么软,眉眼漂亮得像画。 “烟云……”她们的气息混乱了起来,钟仪阙盯着她那近在咫尺的眼睛开口,“我……” “快起来吧。”组烟云忽然松开她的手,撑着的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神情担忧地问道,“我没有压痛你吧?” 怎么可能?祖烟云柔软得像一团云一样。 钟仪阙摇了摇头,她下意识把手递给了祖烟云。 后者见此几若不查地笑了一下,然后握上钟仪阙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 拉到最后她忽然多用了些力气,让钟仪阙几乎撞进了她的怀里。 祖烟云眸子微微下垂,看着钟仪阙漂亮的眼尾和绯红的脸颊。心情愉悦地说道:“我喜欢这个高度。” 钟仪阙闻言奇怪地抬头,看着她抱怨:“太高了。” 于是祖烟云更爱这个高度了。 钟仪阙是个骄傲漂亮的女孩,她看待她人总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她喜欢微微颔首看人,那双漂亮明艳的桃花眼因此带上了些凌厉的味道。 但当她错愕、惊喜或者抬头看人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湿润的小鹿眼,如此单纯无害,而且很乖。 占了些小便宜的祖烟云自然心满意足,马上就踩着高跟鞋行走自如起来。 钟仪阙虽有些奇怪,但对于祖烟云的盲目崇拜麻痹了她。她当即长松一口气,让祖烟云脱下鞋了,自己去行李箱找放松的膏药。 祖烟云坐在床上,看着钟仪阙开行李箱时躲避她的样子,眼神不由一暗。 “仪阙。”她看着钟仪阙转过来的脸,说道,“柳老师在下面派发盒饭了,我现在下去拿好吗?” “这么早?”钟仪阙连忙说,“还是我去吧。” 祖烟云摇摇头,说:“我想出去逛逛。” 山风非常寒冷,祖烟云裹了一件羽绒服,走到楼下的时候柳穗刚开始清点盒饭。莫莫在旁边帮她,把不同的菜整做一份盒饭放进袋子里。 祖烟云先是和柳穗打了声招呼,然后也帮忙收拾。 “你拿着上去吧。”莫莫把两袋盒饭放在她面前,“今天太冷了,你待久了小钟导估计要下来找你。” “她不会的。”祖烟云就是想下来透透气,给自己发烫的欲望做一下物理降温。而且下来前她明确表示了想出来逛逛,钟仪阙在这方面心思敏感,是不会找下来的。 但是莫莫好像会错了意思,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祖烟云,然后忽然哦了一声,小声问祖烟云:“你把小钟导弄得受不了了?” 祖烟云:“……怎么可能。”她一贯知道编剧班的家伙都不怎么正常,但没想到莫莫这么不正常。 “没有?”看祖烟云不像撒谎的样子,莫莫反而匪夷所思了起来,“多好的环境啊,这边酒店因为要住明星,都很安全的,你们不用担心……” 祖烟云无奈地打断她:“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莫莫已经围观了太久,闻言茫然地说:“我以为你们至少是炮友……”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祖烟云有太多想做的事情,但也有太多不能做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谈恋爱?”莫莫总算搞明白了最近祖烟云为什么总是凉飕飕地瞥自己,暧昧期嘛,暧昧期的人大都有点不正常。 但钟仪阙和祖烟云都是非常炙热的人,她们对情感的需求很强烈,暧昧期的酸涩甜蜜无法填满她们的胃口,只会让她们越来越饿。 祖烟云闻言沉默了半晌,最后说:“姐姐喜欢真诚的人,真挚的感情。” “唔,能看出来。”莫莫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敢告诉她以前的事情。”祖烟云的声音清冷,在秋风中像是无法越冬的鸟在哀哀地低鸣,“祖烟云是她的同学、对手、搭档,当然可以去要一份爱。祖英只是一个索取者,像一个因为不满足而追过来的幽灵。” 莫莫摇摇头:“我倒觉得小钟导不会钻这种牛角尖。” “不。”祖烟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伊辉死后,她发誓不再拯救别人的灵魂。祖英会把她吓到的。”祖英那么懦弱、绝望、不正常。 这个小小的灵魂藏在深处,被祖烟云如今漂亮虚假的外壳所遮掩——甚至这幅皮囊也是肮脏的证明。 每当钟仪阙看着自己的这张面孔发呆,她一方面觉得无比快乐,同时却又觉得相当痛苦。 莫莫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当祖烟云梳理好心情要离开的时候,莫莫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伊辉的事情,我稍微知道一些。那时候我很关注狂奔计划,也认识一下印艺的朋友。”她看着祖烟云,恳切地说道,“有时间的话来找我,我带你读一下《枕头人》。” ---- 莫莫好累啊,两边都要靠她助攻。 还是感谢大家的阅读~希望能多有一点评论呜呜 谢谢大家
第66章 祖烟云开始频繁地往莫莫房间跑——莫莫不喜欢和别人一间房, 自己住在和她们同楼层的房间里。 钟仪阙第一天并没有发觉,因为那天她收到一公斤工作室的委托,拜托她去看一下附近一户人家的情况, 燎山这边交通实在不方便,钟仪阙自然愿意帮忙。出门之后往楼上看了一眼,比她更早出门的祖烟云站在一间房床边, 看见她之后低下了头。 第二天一早,钟仪阙收到了鲁悄悄的邀请, 去看一个原创昆曲作品的排练,她刚想要叫祖烟云一起去。后者却已经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间的门。 “你去哪?”钟仪阙茫然地问。 “我和莫莫一起去吃饭。”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钟仪阙:“……???” 没过一会儿, 钟仪阙和鲁悄悄并排坐在观众席看排练。 台上的六旦正在颇为活泼地叽叽喳喳,像一只可爱的小黄莺。悄悄同学正在认真地欣赏, 偶尔低下头认真做笔记。 钟仪阙没有心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混在一起。 为了论文里的戏剧部分?莫莫好像戏剧专业成绩的确很强。为了《三千纸笔》的剧本?莫莫身为编剧专业的确更合适。为了叙旧?她俩本科就是一个学校的。 钟仪阙失去信仰, 摊在座位上摆烂。 “小姐。”台上的小六旦问,“你在为何事忧心?” 台上小姐悠悠一口叹息:“梦中一人,不可忘怀, 心中之念不可断, 故而烦忧之情难以平。” 钟仪阙也跟着叹气。 鲁悄悄终于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她拿起手机回复消息,顺便问她:“你怎么了?” ⓛ@ⓝ “没什么?”这种事情说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钟仪阙又叹了口气——钟家从小教育她不能随便叹气, 但遇到祖烟云后她总是忍不住思量, 思量后自然烦闷,烦闷便忍不住叹息, 真是没有办法。 鲁悄悄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她在跟池微聊天。 “池微要来吗?”钟仪阙问。 “嗯。”鲁悄悄点点头, “但她早上被林君老师叫走了,要晚些。” 钟仪阙随口问:“她不是不爱看戏曲么?” “陪我嘛。”鲁悄悄腼腆地笑笑,“我也经常陪她去看先锋剧的。” “……你们感情进展倒是很顺利。”钟仪阙莫名有点酸气。 林君老师对她俩的要求比对钟仪阙祖烟云二人的高多了。她们毫无办法的时候也学钟祖二人住到了一起。而且她俩这段时间都在全心全意为了《芍药琼花》准备,所以一住就是一个月多。 燎山戏剧节给A组演员都安排单间,但他俩还是空着一间房住到了一起。 艺术真的好东西,强烈的情感传递给人,让毫无交集的人短短时间内就变得密不可分起来。 台上的生旦双方正在舞台两侧扮演不同的两个时空,二人同时唱着不同的唱词,有种二重唱的感觉。再加上戏曲在情感上的强烈表现力,有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凄美感。 “这是个悲剧。”鲁悄悄放下手机,看着舞台轻声说道:“流光无法承担涉夕的爱意,为了自身的尊严离开了。” “但涉海对她无所求。” “是啊……涉海无所求。” 鲁悄悄咬着指甲:“无所求也是一种压力吧。” “是啊。”钟仪阙说,“爱在付出和索取中平衡。” 中午钟仪阙回到房间,发现祖烟云还没有回来。 ……她们还要一起吃午饭吗? 钟仪阙叹了口气,饭都不想吃了。 不过并不能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情耽误正事!钟仪阙被忽视的理智提醒她,现在最大的事是祖烟云明天在地毯上的经验亮相,其他的都现在站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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