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愿意以修为助这玄灯长燃,只是…若被反噬,届时这灯芯所燃的,便是姑娘的魂力了……” “我会进去,护她周全。” 萧念说着,面上一片平静。 “这玄灯里的世界千变万化,魂力缺损之人进入尚无大碍,若是那魂力健全的人入了这灯,便是……” “我命不久矣,若能护她,此行不悔。” 萧念无所谓地笑了笑,烛火摇曳,似是被梦中之人知晓,然而几番安抚之后,叶忆终是再次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11 23:59:53~2021-09-16 12:5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霖玥枫 10瓶;碎冰冰 7瓶;李慕白、憨憨 5瓶;36404476、曾可妮本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异世 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氧气被一点一点剥夺耗尽,身体仿佛在不断地向下坠去,海水冰冷地有些刺骨,缺氧让大脑逐渐失去意识,却抵不过目睹坠落深渊的恐惧。 黑色的樵石,黑色的海底,以及…… 黑色的未来。 满目的疮痍之下所掩盖的,亦是满目的绝望。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叶忆微微动了动,不知身在何处,藉着微弱的月光,向着周围摸索着。 “嘶……” 指尖被锋利的岩石割破,血珠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涌出,刺痛感让叶忆回过神来,周身环绕着的喧闹声犹如牢笼一般,将人困入其中,耳膜也被刺的生痛。 叶忆向着四周看去,只见四面八方皆被血色所浸染,雨水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与地面撞击激起簇簇水花,却怎么都无法将那血迹冲刷干净,反而将那血色晕染开来。 微弱的火光骤然变成迅猛的火舌,似是要将黑夜照亮一般,迅速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房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要追随着火光,与那地上已然无了生气的人们一起,一同被拉入到无尽深渊中去。 漫天的星子也在熊熊烈火中被点燃。 叶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粘腻与刺痛像是能够腐蚀心脏一般,让叶忆失去行动的能力,僵在原地,竟是迈不开半点步子。叶忆努力挣脱着身体无形的束缚,额上已然布满了冷汗,混杂着雨水,打湿衣衫,然而却无济于事。 叶忆挣脱不得,口齿涌上阵阵血腥气味,胸腔也像是被烈火所燃烧一般,连着呼吸,只觉得震的生疼。 下一秒,耳边刀剑摩擦的声音愈来愈近,眼前一道身影猛地袭来,火光中,叶忆瞥见那尚还滴着血的锋利刀锋,那剑步步逼近,刺骨的寒意涌入到叶忆的身体里去,然而疼痛未至,只听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而后,叶忆跌入至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中去,那人鼻息渐近,却始终看不清面容。 “唔……” 那人闷哼一声,方才尚还温热的掌心却渐渐失了温度。 不知怎的,叶忆心脏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刃所伤,疼痛一遍又一遍地,在四肢百骸中回荡不休。 “不要——” 叶忆猛然惊醒,面色苍白,额上冒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只觉得心脏骤停在梦中那人倒下的那一刻,叶忆双眼无神地盯着头上的树干,见那树叶随风摇曳,不知在想什么。 “叶丫头,又做噩梦了?” 听到对方询问的声音,叶忆回过神,坐起身来,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神色。 额边的碎发下,木色的面具掩去半边面容,只留下那如同浸了墨的眸子。 “刘叔,无事……” 叶忆揉了揉额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对着面前摆弄药草的男人笑道。 指尖轻揉着额角,无意间触碰到那熟悉的,略有些坚硬的物什,叶忆下意识地便想要拿去那遮挡着左眸的面具,然而面具下的眸子却是能够感应到主人的意图似的,有些发热,隐隐作痛着。 叶忆的指尖顿了顿,半晌,终是垂下了手。 男人似是看出了叶忆的失落,目光在叶忆的面容上停留片刻,眼中露出几分惋惜,轻叹了口气,缓声道: “前些日子来了些西域的胡人,留了些稀奇的物什,还有些香料,改明儿让你王阿嫂拿些与你,” 刘叔话落,叶忆有些失笑,摇了摇头,企图不让自己继续在那令人肌骨生寒的梦中滞留,待到脑中清醒些许,叶忆无奈地笑道: “刘叔,我已非孩童。” “哼,还未及笄的小娃娃……” 说着,刘叔的目光掠过叶忆腰间精巧的匕首,顿了顿,接着道: “姑娘家家的,平日里少做些舞刀弄枪的粗事,若是背着你王阿嫂练功,又伤了哪里,被她知晓,指不定又要伤心难过多久。” 见着对方胡子一撇,故意板起一张脸来,叶忆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却是直直向着对方望去,目光掠过对方手中摆弄的药材,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见状,刘叔拿着药杵的手一顿,方要佯装着发怒,却见叶忆利落地站起身来。 “堂玉楼出了好酒,改明儿给您带一壶。” 说罢,叶忆脚步轻点,几瞬之间,便没了踪影。 院中蝉鸣依旧,枝叶也在细微的颤动着。 叶忆走后,许久,不知何时而来的王阿嫂,望着叶忆离去的方向,思绪凌乱,眼中满是复杂,终了,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福祸相依,大抵是如此罢……” 十几年前,城中宋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无人知晓这其中原因,见着这般惨状,城中之人众说纷纭,只道这宋家怕是得罪了什么亡命之徒,又道这宋老爷子为求独子长命,惹怒了那长生阁的圣人,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生怕一不留神便招惹杀生之祸。 叶忆原唤宋繁锦,因着自幼异瞳的缘故,便不受宋老爷喜爱,便是宋繁锦的存在,也鲜少为他人所知。王夫人自产下繁锦后,肚子便再无动静。 宋府无男丁,没过几年,宋老爷便纳了赵氏。 王夫人见丈夫夜夜留在赵氏房中,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让那狐狸媚子钻了空儿,脸上的愁容愈发多了起来。小繁锦去见母亲时,只见母亲常常卧床流泪,每每想为母亲拭去眼泪,都会被母亲嫌弃地推开。 倒是王阿嫂,虽是院中的仆人,见着小繁锦可怜又懂事,便对小繁锦格外疼惜,照顾有佳。 不出所料,二夫人受尽宋老爷宠爱,不过多少时日,便诞下一子,名唤储玉,宋老爷喜得眉开眼笑,自此,王氏的住处更是鲜少去了。 那一日,小繁锦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紫花,站在王氏门外向里探着头,见母亲神情冷漠,小手紧张地抓着裙摆,捏着手中的花,想要送与母亲。 “阿娘,花花……” 谁知,王氏却是打开了小繁锦的手,瞬间,繁锦白嫩的手背便满是红痕。 “都是你,要不是生了你这个妖怪,我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王氏神情悲戚,然而下一秒,却又骤然发怒,疯一般地拿起身旁的花瓶,向着小繁锦的身上砸去。 “匡当……” 碎片散落一地,繁锦跌坐在地上,额角似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温热而粘腻。 王阿嫂见状,只是匆匆将小繁锦抱出院中,对上繁锦眼底的水光,终究只能长叹一口气来。 那是小繁锦始终不曾看懂的年华,宋府于她而言,却也只是一个残垣断壁的囚笼。 不曾有繁华似锦,却有如坠落深渊。 宋储玉自小身子便不好,前些年里靠着宋老爷子重金求医,这病倒也能拖些年月,只是没过几年,宋储玉的病却是愈发地重了。 宋老爷一夜之间白了头,多方寻医却是无果。 听闻世间有一山庄,名唤长生阁,却是只有心诚之人方能找到此地,世人与这少阁主做了交易,才能换取所需之物,只是这代价却是极其大的。 “老爷,玉儿这些日子身子愈发不好了,这可如何是好?玉儿可是我的命啊,若是…若是真没得救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啊,老爷…”赵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神情悲切。 宋老爷皱了皱眉,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满是疲态,那双混浊的眼睛闭了一闭,再睁眼时,叹出一口气来: “明日,便去寻这长生阁,玉儿总有的救。” “老…老爷!长生阁,我等去了可还有命回来?” 赵氏一听此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当下便白了脸。 这长生阁就好比那索命的阎王殿,能不能找到不说,便是有命去了,只怕是没命回来。 “此事不必再提,明日便启程。” 次日,繁锦还在睡梦之中,便被王阿嫂叫醒,正感疑惑时,便听王氏在屋外叫骂: “这狐狸精的儿子本就是个短命的,怎的让别人给她儿子换阳寿!” 繁锦迷迷濛濛地出了屋,看到王氏,也不敢上前,只小小喊了声“阿娘”,便躲在王阿嫂身后。片刻后,便被带到了大堂中。 “都到齐了,那便上路吧。” 王氏这些年来身子便不好,宋老爷便也应允了,让王阿嫂留在府中照顾王氏。只是赵氏虽是不情不愿,可到底还是不再闹了。 长生阁只有心诚之人才能找到,想来这王氏巴不得她的儿子出事,怎敢将她一同带去! 听别人说,只要心诚,一直向着长生山山顶走,不出三个时辰就能看到长生阁的大门。 只是众人自打上山后,走了好些时辰,却是依旧未曾看到丝毫长生阁的影子。赵氏本就一介阁中妇人,哪里吃过这等苦,咬着牙走了许久,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尽头的石梯,和身后的一言不发繁锦,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不顾一众随从,上前便推搡着繁锦道: “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不想救我的储玉!” 繁锦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对上赵氏满是愤怒狰狞的面容,也只是淡淡地瞥过,眼神毫无波澜,惹得赵氏心中火气更甚。 那日本就是个阴天,不多时,山上的雾气便弥漫开来,配着这山间的寒气,很是阴森可怖。 赵氏刚要一个巴掌扇向繁锦时,前方便传来侍从慌乱的叫喊声: “老爷不见了!” “什么,老爷呢!快去找!” “……” 赵氏一惊,顾不得教训宋繁锦,慌忙上前查看,只见四周皆是浓雾,而宋老爷已不知所踪。 而这边,宋老爷原先在雾中见了一处山庄,心中大喜,正要喊众人一同前去时,扭头一看,身后却是空无一人。片刻后,仍是找不到众人,无奈之下,宋老爷便狠了狠心,孤身前往。 宋府的随从接连找了几日,都不曾寻到宋老爷的踪影半分,谁知几日后,宋老爷安然无恙地归来,只言宋储玉得救,便迳自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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