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喽。”转口说的这话听起来也是轻松又随意。 温简有些不解,随即联想到了什么,“是家里出事了吗?” “没那么严重,就都陈芝麻烂谷子了,翻出来怕是沾一身的灰,索性避开惹。” 听着是蛮豁达的,温简不再追问,“有一家餐厅是我经常去的,老师不介意的话,就那里了好么?” “是和女朋友经常去的吧。” “嗯,沈书年,老师你应该认识的。” 许晚挑了挑好看的眉,没在说什么,跟着温简进了餐厅落座,靠坐着歪了脑袋看向窗外,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但霓虹灯已经亮了。 “温简同学有没有觉得自家女朋友和美美那个傻丫头走的近了些?” “她们是同窗室友,感情比较好。” “你还挺大方的嘛。” “老师有话不妨直说。” 许晚偏过头坐直了些,对着人笑盈盈的说道,“嫌她多管闲事,你都不知道自家女朋友在首都做了什么吗?” “老师今日是特意来挑拨离间的?” “这就被你发现了呀。” 温简看她装做吃惊的模样,眸子亮晶晶的透出丝丝狡黠的意味,像只狐狸一样,倒不让人讨厌,“老师和美美认识?” “嗯呐,那孩子刚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呢,本来有望成为我的弟媳妇亲上加亲的,都被你女朋友给搅了。” 温简算是知道了她对年年的怨气从哪里来的,“可你知道美美有恋人的。” “两人已经分手了哦。” “那并非她们的本意。” “温简同学,你应该知道美美是什么身份对吧,爱情对她来说该是廉价的,玩玩的话,没有人会在意的,可她偏偏认真了,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这个人并没有在讥讽什么,只是随意的姿态和语气却让温简有点气闷,她稳了稳情绪,“我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吗?两个世界的人,意外相遇了,可以当做是一场美丽且浪漫的邂逅,但长久的在一起,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她们是相爱的,你又凭什么去否定?” 许晚笑了,琉璃色的眸子里满是轻蔑,“相爱?能改变什么?如果沈书年这三个字没有任何背景,你以为事情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所以任人鱼肉才是我们该守的本分对吗?那你现在又在挣扎什么?许小姐不觉得可笑?没有对错,没有准则,只一味的做个没有心的提线木偶,这就是你想要的?” 两人争锋相对,温简难得冷了面色,想到她说的话,两个世界的人嘛,用来形容她与面前这个人,倒很贴切就是了,但美美和阿恒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其他的才是外人,又哪里能一概而论。 许晚原以为她是个聪明人,当下就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但总觉得不甘心,沈书年这个人除了温简还有别的弱点吗?好烦啊,真就许旭一人犯事,全家跟着倒霉。 温简看着人垮了张脸,怨气冲天,这情绪变的也太快了些,说起来她也就比自己年长了五六岁吧,恹恹的狐狸像是在等着人顺毛。 “老师,您就好好留在学校讲课,如果美美和您有交情,那她应该提醒过您不要去惹年年的,您就听她的话好吗?” 许晚抬了抬眼皮,感觉自己被人看扁了,不过沈书年她确实惹不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否则的话也不用在这里跟温简纠缠了,果然只能老老实实的躲学校里了,可恶,这辈子没有这么憋屈过。 “我还挺想看看沈书年不要你了,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烦您操心了。” 温简是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饭都要凉了,不吃吗?” “没胃口。” “您都已经是大人了,还这么任性?” “不要你管。” 既然如此,温简不再多说,继续用饭了,味道还不错的,她和年年经常来,听说阿恒也要退学了,最难过的应该是淼淼了,她是喜欢热闹的,这一下人都走了,冷冷清清的怕是很难习惯,最近见到她,人都颓废了不少,也不爱笑了。 许晚见她一个人吃的认真,甩了甩烦心事,就也动了筷子,又恢复成了逍遥自在的惑心狐狸,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我说温简同学,你当真不在意自家女朋友和人亲近?” “嗯,我和年年自小就相识,她的性子我很了解,所以您能收收心思么?”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吗?都说温校花温暖和煦的像是人间四月的林下风气,我瞧着怎么带刺呢?” “老师不该反思下自己么?” “你看上我了。” 温简摇头失笑,“您还挺自恋。” “这生的花容月貌,也很难让人自卑啊。” “嗯,这倒不假,但还是我家年年更好看。” 许晚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嘴狗粮,噎的她恐怕接下来的几天都要消化不良。
第80章 多看书 ====== 周末得闲,沈书年占据了沙发一角,悠哉的翻过一纸书页,客厅里很安静,阳光和微风透过窗,温暖又轻柔,时针缓慢的走过一圈半,余光里的另一个人还埋头在书桌上。 “温简。”沈书年合上书,叫了她的名字。 “嗯?” 那人头也不抬的回了声,她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站定,瞟了眼她看来很是复杂的数学符号和几何图形,“休息一会儿,眼睛都累了。” 温简停笔,仰面看向她,长发如瀑倾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轻皱眉头时周身的书卷气更浓了些,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不禁揶揄道,“沈美人,能麻烦你帮我泡杯红茶么?” 她的视线追随着人的背影,直至没入厨房内才收回,温简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扭头见外头阳光正好,便推开落地窗走至阳台,很是惬意的给花花草草浇了点水。 沈书年端了茶放至一旁的小圆桌上,有些突兀的开口,“许晚找过你,她说什么了?” 温简背靠着围栏,状似回忆了会儿,“她话太多了,记不清。” 沈书年垂着眼,一双眸子晦暗不明,“你们一起吃了饭。” “嗯,她是老师,”温简顿了顿,又缓缓的开口,“年年你现在的表情很吓人的。” 沈书年闻言放松了面容,眉目舒展开了却还是冷冷的,像是覆了层冰雪,“我不喜欢你和别人走的太近。” “你不信我么?”即使两人在交往,温简想她还是需要交友的自由,就像自己也从来没有过多的干涉她和朋友之间的事。 “我信你,但信不过别人,特别是她。”沈书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冷硬。 “是因为她是许家人么?”温简猜测道,毕竟年年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有这么深的敌意。 “老师说美美出生的时候她还抱过呢,两人关系很好,年年难道也不信美美的眼光吗?同是许家人,美美和许旭就没多少交情。” “她们之间,情况比较复杂,杜许两家算是世交,但说到底是和利益挂了钩。”虽然知道温简性子良善,与人交往时只要对方不逾矩,她便也不至于失礼让人难堪,但许晚这个人分明就不安好心,沈书年搞不懂她怎么就不明白。 温简感觉两人一时半会也说不通,便转移了话题,把这几天心里的疑问说出口,“年年最近有对许家出手么?” “嗯,算是之前的回礼。” 沈书年也从善如流的略过了前面的事,想那许尘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当然了,如果借了沈家的东风还不能成事的话,那真就是废人一个了,许家因着许旭之事,其中折损几何想必业内之人都清楚,如今又在内耗。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那许晚的小把戏尽管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总归让人不舒服,不过想通过联姻,成为杜家的赘婿,借此度过难关,倒是好算计。 说起来美美会这么快和她父亲坦白,里面也少不了许晚的手笔,被人利用了,还当她是好心,既然如此,就让许家的烂摊子抖的更大些好了,杜家也是生意人,总不会上赶子淌这趟浑水,那么深的底,要兜住可不容易。 沈书年胸有成竹,想来许晚也察觉了,所以又来打温简的主意么?还真是不长记性,她沉思着,突然被一道疑惑的声音拉着回了神,“年年,你在想什么?” “嗯,想着怎么打消美美父亲给她招婿的念头。”沈书年简略的概括道。 “啊?”温简错愕,“那有办法了吗?” “有是有,却只是暂时的。” 说起这件事,沈书年就有点发闷,实在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不是许家,也会有别人,总归阿恒是不在美美父亲的计划里的,但也算争取了时间,剩下的就看美美自己的了。 温简看着这人眉宇间的愁绪,很是莫名,她的话里总是留白,神色成谜像是隔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彻,“年年,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 “你才发现?”沈书年走到她的面前,仍是沉着张脸,抬手描摹着她的眉,“就像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一直都是,可你有察觉过吗?” “关于不自觉这一点会让我觉得讨厌,你知道吗?”沈书年的手移至她的唇上,“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 “不是的,年年,我,”温简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一时间有些混乱,该说感动呢,还是愧疚,或许都有,纠结了好久,只弱弱的出声,“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 …… 温简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自己话里的意思分明不是这个,完全被年年带偏了,她去倒了杯茶,茶香扑鼻,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好摆脱现下不大活络的气氛。 “那个,阿恒的离校通知单下来了吗?”这话能收回吗?感觉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这两天。”沈书年神色淡淡。 “呃,那要不要带淼淼去散散心。” “我打算出国一趟。” “怎么了吗?这么突然。” “是有关奶奶的嘱托,本来是打算等到国庆放假的,但淼淼最近情绪不好,就想着提前了,刚好带她一起。” “喔,这样,是等到阿恒离校,你们再走吗?” “嗯,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沈书年凑到温简身边,软了声音,“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温简浑身不自在,咻的站起,退后两步,离她远了些,“我会的,但你说话别这么肉麻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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