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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想以力服人，大可试试。”轻声细语，却有雷霆万钧之势。 如林卿柔所料，抱臂靠在门框边的沈墨白，臂弯衣服被抓得起了褶皱。 绯红的眸子，变得猩红邪意，眸底的暴戾，更是如疯狂的野火，控制不住地升起。 她白色西装浮现点点血斑，慢慢扩散，宛如一朵朵绽放血色鲜花，渐渐覆盖整件衣服，恐怖而诡异。 虫鸣寂静，乌云蔽月，4楼阳台的空气急剧下降，在窗玻璃上凝结出白色寒雾。 阴气翻滚，威压渗人，一场无形的较量，如两只恐怖的大手，触之即分。 一人一鬼各退一步，皆是冷冷锁定对方，气氛再次僵滞。 “好吧，你比我想象得要强，”沈墨白脖子歪了歪，唇角勾起，“不过，你那恐怖的意志，对你身体能造成的很大伤害吧，嗯，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还是那句话，你帮我找记忆，准许你提三个不过分的要求，不然……”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是人都能明白，未尽语句里的威胁。 脸色发白的林卿柔，转移视线，负手而立，收回威压，缓缓安抚狂暴的神魂和剧痛的内腑。 如沈墨白所说，就算半丝元婴气息，凡人之躯也难以承受。 她叹了口气，秀眉越发紧锁，“你，你为什么只纠缠我呢？能力比我高的大有人在，比我占卜能力强的，也大有人在。” 沈墨白闻言，沉默一会儿，没有答话，而是追问，“同意还是不同意？” 林卿柔抿了抿唇，最终松口，“记忆，我不能保证给你找到，难度太大，只能尽力而为。” 说完，也不管沈墨白反应，将锅里的饭菜不紧不慢地装盘，自己坐到了饭桌跟前。 诡异僵滞的气氛，随着林卿柔的动作，化解破碎。 “谢谢，”沈墨白收敛周身气息，非常自然坐到林卿柔对面，“其实在富江路遇到你时，你人虽然昏迷了，身上却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我，要我留在你身边，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林卿柔闻言一愣，难道对方说的是暗红软件？她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静默片刻，林卿柔像是决定，像是试探，摸出手机，滑开屏幕，问，“是这个吗？” 沈墨白好奇地看了看手机里的软件，里面的东西很少，几乎都是手机自带的APP，除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暗红色的软件。 “不是手机，你给我手机干嘛？”沈墨白摇摇头，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后面的要求，再加一个手机？” 林卿柔暗自松了口气，拿回手机。嗯，对方虽不是和暗红软件有关，但也极可能与那位暗中大能有关。 “不可以，但你可以通过劳动，赚取报酬，然后我给你寄手机。” “比如你给我做饭，赚钱？”林卿柔说这话，语气有点微妙，更像是戏谑，讥讽。 “不过，看在你是个鬼的份儿上，不收你过阴费，按市场上做饭阿姨的正常工资给你。” 林卿柔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擦着嘴角，淡定自如。 沈墨白，“……” 她一个红衣，还不配拥有自己的手机吗？ “嗯？同意还是不同意？” 沈墨白被噎了一下，撇撇嘴道，“做饭就做饭，但是寻找记忆的事情，希望能遵守承诺。” “还有，别想拿我照片问度娘，帝都那边有个大老板倒是长得有八九分相似，可人家还活着，一定不是我。” 林卿柔点点头，“可以，以我现在的实力，帮你找到你的出生地，还有点困难，等我等级到了噬魂就可以了。” “噬魂？” “嗯，鬼术师分为采阴，聚魂，凝体，噬魂，玄冥等。你不用太懂，只需要明白我能帮你就是了。”林卿柔收拾残羹剩菜，准备起身洗碗。 沈墨白侧开身，给林卿柔让位置，清眸里尽是好奇，“那你现在什么等级？” “不到采阴。” 沈墨白，“……” “对了，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做饭？” “就算我已经死了，但也有潜意识，摸到厨具，有种熟悉感，可能生前是个大厨。” 林卿柔睨了她一眼，真是一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鬼，不过还是点头道。 “哦，可能吧，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的禁忌不是死亡，应该是记忆，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鬼。” 沈墨白低眉敛目，惨白的脸更白了几分，居然透出那么一丝的诡异的羞涩，“多谢夸奖。” 林卿柔，“……” 她怀疑这只红衣在恶心她。
第11章 散修协会 凌晨四点半，窗外的毛月还没落下去，暗淡地挂在半空。 半睡半醒的林卿柔，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刷地睁开，隐约看见阳台上有黑影在晃动。 她不动声色将阴力灌注双眼，凝眸看去。 那人身姿高挑，栗发披撒，腹部向后延伸两条的细细裙带，系成可爱的蝴蝶结，勾勒出纤细紧致的腰肢。 细腰长腿，屋中佳人，莫过于此。 林卿柔秀眉微蹙，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掀开被子，起身穿鞋，“沈墨白，你在干嘛？” “做你的早餐阿，你昨天不是说，做饭发工资，给我寄手机。”沈墨白头也不回地说道，熟练点火，准备熬粥。 林卿柔，“……”昨天只是为了呛她而已，还当真了。 不对，这个点不睡觉，谁黑灯瞎火爬起来做早餐，这不是闹吗。 林卿柔抿了抿唇，问，“现在你知道几点吗？” “知道，凌晨四点半，”沈墨白还是没回头，继续作弄她的早餐，“不过，我是鬼，照射阳光会对我产生伤害，这个点刚好，你觉得呢？林雇主？” 林卿柔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漫不经心说道，“也对阿，你又不是人，这个点刚好。” 沈墨白翻炒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才问，“那林雇主，你是喜欢甜粥还是咸粥？” “咸粥。”林卿柔披着衣服，打开灯，抱着胳膊，看着实体化的沈墨白忙碌，准备去搭把手。 带着围裙的沈墨白，看出林卿柔的意图，侧开身子，细眉微挑，“不用，你是雇主，坐着就好。” 林卿柔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果然，有鬼参与生活，还是有点糟心，但也能接受，至少不用她这个厨房杀手再做菜了。 十几分钟后，破旧的饭桌上，摆着三样菜，一锅青菜皮蛋廋肉粥，两份简单三明治，和一碗撒着葱花的鸡蛋羹。 早早洗漱完，坐在饭桌前的林卿柔，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将沈墨白的那份过阴，递给对方。 “谢谢。”沈墨白眸子一亮，嘴角微勾，马上又压平，假装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 林卿柔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不经意触碰的寒凉。 现在，她确定了一点，沈墨白并不是单纯想要手机，而是嘴馋阳间的饭菜，顺带报复一下昨天怼她的事情。 全身透着清冷高贵的沈墨白，真的很难和原主脑海中吃货一词，联系起来。 林卿柔一边默默想着，一边舀了一勺青菜皮蛋廋肉粥，入口滑嫩鲜美，咸香浓郁，还别说，沈墨白的厨艺挺在线。 一人一鬼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下，安静吃完自己的一份儿。 沈墨白准收拾碗筷，林卿柔擦好嘴角，叫住沈墨白，“等等，其实昨天让你做饭，只是气话而已，你不用如此。” “如果我以后遇到危险，你能出来帮我，别说手机，只要不违背原则，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沈墨白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干咳两声，“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而且你做的饭，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好吃。” 林卿柔眉心跳了跳，好吧，沈墨白还在闭嘴当冷美人比较好。 沈墨白见林卿柔不说话，煞有介事，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毕竟我是一只信守承诺的好鬼。” 林卿柔，“……”鬼话连篇。 新城区古玩贸易市场，一家装修清幽雅致的古董店前。 林卿柔抬头看了眼门匾上的店名——坤宝阁。 坤宝阁，在古玩行当里，店名普通，但很难想它会是散修协会的据点之一。 店里来往的顾客不多，十来个人，基本是老人或中年人，穿着虽不是非富即贵，但也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面料。 着大众休闲服的林卿柔，进入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大部分都在精心挑选古玩，根本没注意到门这边。 就算有顾客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只是好奇地瞥一眼，又自顾自挑选东西去了。 像小说里出现的嘲讽脸路人，根本没有出现。 林卿柔瞧了眼最近的一个展柜，展柜里面的古玩，带着明显的时间沉淀气息，几乎都是真品。 她走到侧边的前台，礼貌地问道，“小姐，你好，请问散修协会是在这里吗？” “是的，您有介绍信吗？”前台是个身穿旗袍的漂亮小姐姐，气质典雅，有点像古代的婉约美人。 林卿柔闻言，眉头皱起，“我认识散修协会的人，但她没有给过介绍信。” “很抱歉，小姐，”前台露出礼貌的微笑，“只有拥有介绍信的人，才能进入协会。” 介绍信？林卿柔回想了一下，当初陆鹿给她发了不少，关于散修协会的资料介绍，以及一些会员说明。 东西太多，她只是大致翻了翻，并没有完全看完。 就在林卿柔沉思翻找介绍信时，一个面容俊朗，背着背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林卿柔礼貌点头，侧身避让，自动排在后面。 年轻人取出一枚杏黄色木制令牌，递给前台小姐，等对方检查完毕，随手揣入兜里。 他突然转身，对林卿柔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格外灿烂和善。 “这位小姑娘，我看你身上阴气有点重，如果遇到什么怪事，可以找我哦，我叫陆源，略懂风水，会驱灾辟邪。” 说着，他递出一张白底黑字名片，上面印有他的名字和电话。 林卿柔挑眉，感觉对方的介绍，莫名有些熟悉，她看了陆源一眼，顺手接过名片。 “让你误会了，我也是修道者，只是这两天去过阴气较重的地方。”现在林卿柔实力不高，敛息术还没修炼，泄露些许阴气，也实属正常。 她接受了陆源的好意，微笑道，“不过，同散修协会的人，留个电话，以后可以相互交流。” “哦哦，打扰了，原来是道友，”陆源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俊脸微红，有着小男生的羞涩和纯情，令人心生好感，“既然这样，咱们就一块上去吧。” “陆道友先行，我还需补一封介绍信。”林卿柔摇头拒绝，将陆鹿的邮件介绍信，递给前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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