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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没见，总觉得，若尘变了很多。” 裴绣看着若尘，将心里的疑惑说出了口，“刚和若尘结识时，若尘还被清绯大人护的好好的，现在看来，若尘和清绯大人比肩而立，一点都不逊色了。” 是了，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黎若尘配不上孟清绯，但是现在若是看她们俩一眼，都不会再说出这种话来。 “当然不一样了。”黎若尘又笑了一声，“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黎若尘了。” “若尘和我一样并非凡人。”孟清绯解释道，“具体的身份就不和你们凡人说的太清楚，恐有后患。我们万年前就已成亲，只不过因为一些变故我们暂时分别，后她托生在黎府，失去了记忆。现在已经恢复记忆，行为处事自然和万年前一样。不过你且放心，我们将你当成是朋友，这点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变化。” 裴绣有些惊讶于若尘的变化，但是更因为孟清绯说的话而感动。 孟清绯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更遑论她做事给别人耐心解释这么久，可见自己和司襄是真的被她们俩当成朋友。 裴绣也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在可以问的范畴中想了想，问了一个好像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问题：“所以在人间这边，黎府……是不是和若尘再没有关系了？” “黎府……”黎若尘听见了这个词，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个自己在人间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给自己留下的记忆实在是单薄，完全不重要了。 而在黎府唯一对自己好的人，那个孕育了自己的女人，下一辈子应该会得到福报。 “我知道的消息是黎府过得不怎么好。”裴绣看着黎若尘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虽然明面上是国师大人的岳家，但是国师大人和夫人和他们关系似乎并不好，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在昌灵公主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中，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总之现在穷困潦倒。” “不用管。”孟清绯先一步开口了，“当时你还未恢复记忆之时，我们就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了，你嫁入国师府，和他们再无一点关系。我们和人间的牵扯断了也好。” “嗯。”黎若尘笑了一声，“何况黎府对我也不好。我在人界的时候真是个小可怜，只有清绯疼我。” 孟清绯嘴角的笑意义不明，手却分开两指摁在她的额上：“是，我疼你。最喜欢你了。” 黎若尘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精准的摁在了，自己的那两只龙角上。 “你们万年前就结为眷侣，到现在感情还那般好，真是令人羡慕啊。”裴绣看着她们俩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司襄。这一世自己和司襄也希望能相伴到老。 “没办法，太喜欢她了。”黎若尘握住了孟清绯的那两只手指，轻轻的讨好般晃了晃。 孟清绯轻笑一声，又看向了裴绣：“好了，先不说了，我和若尘还有事。有事可以随时联络我们。” 裴绣应了一声，就看见孟清绯直接揽住黎若尘的腰，眨眼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我们还有什么事啊。”黎若尘抱住孟清绯，想半天没想到还能做什么事。 孟清绯看她一眼：“疼你的事。” 黎若尘秒懂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前额——正是那两只龙角在的地方。
第99章 国运 第二日昌灵公主和二皇子到来的时候黎若尘睡得正香。 孟清绯看着她两只龙角上的牙印，笑意一直没有从眼里落下，直到瑶瑶站在门口又喊了她两声，这才恋恋不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为她盖好了被子：“我去见他们了。等会就回来。” 黎若尘不耐烦的哼哼两声，继续舒舒服服的睡着, 孟清绯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小声些，你师娘还睡着呢。” 瑶瑶马上就压低了声音，和孟清绯说了些昌灵公主和二皇子过来时候发生的事情。 “二皇子要比公主早来一些，我没让门房放人进来。好在二皇子虽然不懂事，但也知道这里不是他可以闹腾的地方，规规矩矩在门外等了。没过一会儿昌灵公主就来了。”瑶瑶一边说道，一边有点想笑，“两人就在门口吵起来了。不过我和印天一出门，他们马上就闭嘴了。” “这是自然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我们国师府的大门进不去了，那岂不是后悔莫及？”孟清绯随意的答道，“他们可有问为何我要让他们两人一同进门？” “想来是心里有疑惑的，但是他们没有问。”瑶瑶回答道，“对于能见到您一面来说，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觉得您自有深意吧。” 在国师府内，昌灵公主和二皇子自然是不敢再吵闹的，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之间坐的远远的，偶尔瞄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仇视，看见孟清绯从外走了进来，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国师大人。” 孟清绯稍稍眯了眯眼，和黎若尘待久了，尤其是昨夜还在一起亲密接触过，她能看见的东西自己多半也有所感应。就在昌灵公主和二皇子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楚他们身上的龙气已经稀薄的所剩无几。 而不是很明白的是为什么裴绣身上龙气那么厚重而她整个人看上去却有些倒霉。 “这段时间有些杂事，所以在京城时间不多。二位殿下的来意我多半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孟清绯坐在了主座，挥挥手让他们都坐下，心平气和的说道，“事关国运，怕是不能草率。” 那两人不自觉坐直了身躯，等着孟清绯接下去要说的话。 “按照最近的天色来说，南北皆有战火。”孟清绯绝口不提谁当皇帝的事，而是扯到了局势上。 那两人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催促孟清绯问自己想问的问题，只能顺着孟清绯的话开口答道：“是的，北边是司襄那个反贼，声势弄得挺大，南方也有零零散散一些起义，并不成气候。” “天玺是有此劫。”孟清绯点了点头，简简单单又说了一声。 昌灵公主和二皇子急的心如火焚，马上又接上去问了一声：“此劫如何能破？” “破不了，让它应吧，不应怕是更大的祸患。”孟清绯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忍心看见人间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若是天意如此，只能将危害降到最小。” 昌灵和二皇子都不说话了，心情复杂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自己当然知道危害最小的就是干脆不打仗了。可是这不是等于要将京城拱手让给司襄吗？ 能对付司襄的良将不是没有，但是那些将领当时不是这边的阵营就是那边的阵营，早就在他们两内斗的时候就已经两败俱伤，以致于现在面对司襄大兵压境，竟然毫无抵抗的能力。 这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想要在国师孟清绯这儿求得一线生机，国师竟然劝他们放手？这怎么能甘心？ 昌灵公主咬了咬牙，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孟清绯，鼓起勇气问道：“夫人呢？” 孟清绯第一次在凡人的面前露出了一点疑惑：“她还在休息，你找她做什么？” “当时我还是个只知道靠着父兄宠爱的纨绔皇女之时，是夫人随手给我卜了一挂，然后点醒了我，这才有现在我的种种一切，所以我现在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想听听夫人是如何说的。”昌灵公主执拗的回答道。 孟清绯沉默了一下。 那时候还未恢复记忆的黎若尘尚且不知自己胡说八道的几句话可以改变凡人的龙气走向，其实是给昌灵公主钻了个小空子的。不过自己也是顺着她来了，还帮着做了许多事，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辩驳的资格。 二皇子微微瞪大了双眼，之前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太子废了以后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昌灵公主突然一下就精明了起来，甚至比太子还要出色几分，之前只当是太子党羽那群人留的后手，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出公案在这儿。 于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二皇子也看向了孟清绯，语气无比的坚定：“我也想听听夫人的高见。” “那你们要等很久了。她不喜欢我扰她睡觉，要是现在把她弄醒了，估计又会闹起来，我得哄一天呢。”孟清绯单手撑着额角，语气颇为烦恼。 昌灵和二皇子突然就觉得手中的茶不香了。 不过孟清绯后来想了想，有点不是很想留他们用饭，估摸着黎若尘现在多半也睡得差不多，这才慢悠悠的进了房间。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牵着一脸不高兴的黎若尘走了出来。 “你们听清绯说了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再来说一遍。”黎若尘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只是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突然那个哈欠就打不下去了。 昌灵和二皇子更加紧张，看黎若尘这个神情，分明是看出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说出口了。 黎若尘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开口却是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竟是如此。有因必有果，你们自己做出来的事，后果也快要到了。” 昌灵和二皇子吓了一跳，突然就不敢说话了，在黎若尘的身上，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从骨子里升腾出来的敬畏和寒意。比独自一人面对孟清绯的时候还要有压迫感。 似乎……她可以一句话就决定自己的命运一般。 不对，她是真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昌灵突然就想起了当初她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可是……那时候的她，似乎和现在的黎若尘，完全不一样。 等昌灵公主和二皇子两人离开以后，孟清绯执起黎若尘的手，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我扰了你的清梦所以不开心了？” 黎若尘哼了一声，这人分明知道自己的性子，还喜欢用这种方式来逗弄自己，也就仗着自己中意她无法无天了。 黎若尘回抱住她：“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两现在的龙气连在一块儿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都是强弩之末的样子，但是居然还能连着一根线连到绣儿的身上。难怪绣绣那么倒霉了，自己的龙气都要散的差不多了，还得供养这两个吸血鬼。” “毕竟他们都还是皇室的人，一下要切割也不太容易。”孟清绯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总之我不高兴了！”黎若尘又哼哼了两声，整个人透着蛮横不讲理的意味，“孟清绯，你必须要哄好我！” 孟清绯宠溺的笑声从她身侧传来：“你想我怎么哄你？” 黎若尘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靠近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孟清绯的嘴角溢出了一点笑容，语气温柔至极：“不行。” 黎若尘又哼了两声，抱住了她：“过分，就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你以后也别想我答应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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