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凭着前线线报的几张截图,足以看出陆赠秋在这场战斗中要让拜神教众死无葬身之地的决心。 烈烈罡风愈涨愈烈,独属宗师的气息逐渐从陆赠秋身上蔓延开来。她深吸一口气,与眼前众人拉开几丈远的距离。 注意到这一幕的危月燕悚然一惊,高声呼喊境界最强的星使: “斗木獬!!!” 62级的斗木獬早就心急如焚,这些教众也是他们北使舵下的中坚力量。他如何舍得让他们白白送死! 斗木獬大喝一声,先一剑带走临近的这些玩家,而后任凭刀剑加身。事态危急,斗木獬运转内力向前冲刺,剑尖所指正是陆赠秋。 不过,这一剑还是来的太晚。 《天鼓心经》疯狂运转,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向陆赠秋的经脉。积攒的经验条瞬时被清空,金刀欢鸣着蓄势待发。 【系统提示:等级提升至 60 级】 个人面板信息也随之更新,等级那栏的注释发生变化,宗师两字悄然浮现。 斗木獬的剑尖近乎要刺入陆赠秋的咽喉,他脸上有明显的喜色。这样的距离,林尽挽也救不得她! 陆赠秋却毫无畏惧,只轻笑一声。 她后仰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斗木獬长剑想要继续下斩的刹那,陆赠秋的身影却凭空消失。 只在一瞬间,四尺半的金刀凌空突现,伴着泼洒的雨水,带着冲天的杀气毫不犹豫地斩下—— 大衍刀法·坎五式 陆赠秋转身、止步、收刀。 在她身后,伴着喷出的几尺高的滚烫鲜血,一颗头颅落下,斗木獬的得意之情凝固在脸上。 62级宗师斗木獬,命陨。 场内在刹那间静了下来,危月燕和室火猪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一个刚突破的宗师,竟然能将斗木獬一刀斩杀。 陆赠秋的后背渗出片片鲜血,但她却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脸上的钢制面具摇摇欲坠。因着方才被斗木獬的剑势,那面具已经戴不住了。 “还真是能挡灾啊。”陆赠秋慨叹一声,左手摸到面具的边缘。她毫不迟疑地扯下这最后一张面具,左手用力将其一抛。 金刀一闪,面具在空中裂成两半。但宗师的刀气却未因此消散,随着金刀落下的趋势,在地上留下一道七尺长的刀痕。 只需再坚持一个时辰了。 身前,是拜神教众。身后,是阁主疗伤的静室。 偌大的雨水倾盆而出,敌人的鲜血缓缓蜿蜒过陆赠秋右半张脸,如同玉面修罗一般,所有人听她低声道: “敢过此线者,杀!”
第50章 教主之言 长平门, 议事厅 四下里响起混乱的交战声。半个时辰前玩家抵达长平门,靠着悍不畏死的精神与“弃暗投明”、“卧薪尝胆”的燕于飞的指引,很快便劝降了不少不明真相的长平门弟子。 有秦怀安这位老牌宗师坐镇, 程以燃等人可谓是一路直推。最终只剩下长平、碎器两门门主,并十几个知晓内情的心腹退守议事厅, 在此负隅顽抗,固执地等待所谓拜神教的救援。 然而这一盘散沙很快便被众人逐个击破。伴着扑哧一声闷响, 风啸枪径直刺入长平门掌门庄茂学的右手臂。 他凄厉地发出惨叫, 程以燃却不为所动,只漠然地将手中枪兵送得更深更狠。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庄茂学依靠在顶着屋脊的中柱旁,忍着苦痛大声道:“拜神南使只是叫我修建一个血池而已, 我也是被逼无奈。大家都是老熟人,何必逼我到这个地步。” “拜神南北二使,现在究竟身处何方?”程以燃没有听她的辩解,面无表情地用力压下风啸枪,加倍地扩大庄茂学右臂那本就狰狞的伤口。 庄茂学疼得哀嚎一声,声音太过惨淡,以至于一旁的秦怀安心头不忍, 刚要上前劝说, 又想起拜神教这些年的无恶不作。 亲眼目睹老友的堕落, 秦怀安心情复杂,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任凭程以燃随意施为。 “我不知道, ”庄茂学忍不住了, “一直都是拜神教的人来主动找我, 我压根就没法联系上他们。你们今晚来的这么突然,我哪有机会和南北二使说这些事情。” “哦?”程以燃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 反应过来后才掩下眼底急意,快快问道,“难道之前和你有往来的,不止是南使么?” 庄茂学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被套了话。他咬咬牙,最终决定只将晋王的事情保留不说出去,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是,方才我说了谎。这处血池是南使叫我修建的,但后续的各项事宜,其实都是北使派危月燕来吩咐我的。”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试图隐瞒真相。” 从燕于飞那边早已获悉情报的程以燃冷笑一声,她抽出风啸枪,将其轻轻地抵在庄茂学的喉咙上,语带威胁: “我最后问你一遍,除了碎器门的管鸿卓,还有谁参与了这桩差事。” 庄茂学料定秦怀安等人势必要挖掘事情真相,万万不会轻易搞死他这个幕后知情人,因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加上那风啸枪早已不在继续给他平添伤痕,因此重复道: “要我再说多少次,参与这件事情的,只有拜神南北二使罢了。” 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秦怀安,见他虽然满脸失望,但应该不打算将他立即就地正法。 再看看眼前的程以燃,区区小辈年岁尚不够双十之数,居然已和他一身功力相仿。想起燕京城里那些个宁氏大小姐同她的传闻,庄茂学眼里滑过一丝不屑。 人索性更加放肆,无论程以燃再问他什么,庄茂学都只是一边拿衣衫缠绕右臂伤口,一边顾左右而言其他。 最终,他还是在程以燃的步步紧逼之下失了耐心,不耐烦道: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程以燃你何必死咬不放?我的罪过如何自有六扇门评判,你一个靠给宁家当牛做马活下来的野孩子,究竟有什么资格来拷问我!” 程以燃凝在原地。 一旁的秦怀安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出言先指责一番庄茂学,力求不要让事情闹大,却见程以燃先笑了两声,语气嘲讽: “好好好。” “今日我才知晓,原来全燕京城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 “小燃你不要听他乱说,秦叔给你做担保......” 秦怀安和缓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秒,程以燃闪电般向前送出风啸枪,锐利的枪尖直直地扎入庄茂学的咽喉。 “长平门掌门庄茂学,负隅顽抗、不思悔改。”程以燃垂眸讥笑,右手转着风啸枪,一点点地搅动庄掌门的血肉。 “呃嗬嗬......” 漏风的气管再也没办法帮助庄茂学发出声音,他带血的双手无力地抓着枪杆,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程以燃居然真的敢杀他。 “交战中我不慎失手,”程以燃眼底布满秦怀安从未见过的阴翳,一字一顿,“以至于庄掌门——” 她右手手腕向下一抖,被注入海量内力的风啸枪凭空飞转,彻底地穿透庄茂学的咽喉,将其牢牢地钉在其身后的木柱之上。 然后,在燕郊中实力名列前茅的长平门掌门庄茂学,便在这样痛苦的折磨中没了呼吸。 “惨死当场。” 一切结束。 程以燃面无表情地拔出枪杆,枪尖离开庄茂学时发出一声脆响,仿佛在遗憾他死得如此之快。 秦怀安明明也目睹过不知多少人的死去、不知多少种离奇的死法。可看着一个他熟识的、身量未足尚称得上年少的孩子亲手残酷地收割掉一条人命,还是罕见地沉默了。 程以燃却以为秦怀安在担忧线索的中断,抬眸后神情恢复往日的平和,条理清楚地向秦怀安解释道: “秦叔不必担心无人可问,碎器门掌门管鸿卓已经昏过去,他作为此事中仅次于庄茂学重要的人物,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秦怀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见此以为无事,程以燃冲他略一颔首,提枪大步去帮玩家解决剩下的长平门心腹去了。 盯着程以燃的背影,秦怀安想,不知道宁家的小家主究竟有没有计划,带程以燃去庙里烧香拜佛静静心。 长出一口气,他刚要拔刀向前,却忽然发现佩刀居然险些从手中滑出。 秦怀安移目看去,怔在原地。 他不知方才,右手竟惊出了如此多的冷汗。 * 宁府对旁,高楼台阁 宁家院府占地极广,故而坐落在了整个燕京城的最西边。宁氏商行在全大梁极有盛誉,因此这些年随着京西的人来人往、更迭变易,也有不少世家大族选择迁居到此修宅建院。随着时间流逝,京西便堆满了画阁朱楼、玉砌雕阑。 元承昭身着常服,正坐在这座府邸中的一座高阁之上。 些许是因为这次出宫太突然,她身边只有两个黑衣卫,并坐在她不远处、将身形隐在阴影中的“卫先生”罢了。 这里视野很好,能清晰地将拜神教与陆赠秋等一众人的搏杀尽收眼底。元承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颇为热闹的乱斗。 而当陆赠秋突破宗师境,一刀斩下斗木獬的头颅之后,一旁的卫先生讶异地哦了一声。 元承昭转头看去。 卫先生自知失礼,谢罪之后才细细地同元承昭解释道: “陛下有所不知,先天到宗师堪称习武之人的分界线,而这道沟壑又十分讲究机缘。卫某不知见过多少惊才绝艳之士,都遗憾地折在了这关。 陆赠秋却只是在人群中杀了个来回便能顺利突破,确实是让卫某颇为惊异了。” 元承昭点点头,忽然问道:“那么依照卫先生的判断,这陆赠秋较林尽挽又如何?” 卫先生面色为难,“林阁主十五岁便踏入宗师之境,陆赠秋虽然已二十有余,但传言她接触武学不到半年光景。这二人只怕是难分高下。” 元承昭却没再说话了。 眼看远处战局愈发激烈,陆赠秋与大批玩家共同围剿剩余的星使。危月燕与室火猪明显捉襟见肘,那拜神北使也一改初始的轻松写意,屡次试图冲向宁府,却每次都被越千归精准地拦下。
88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