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感情,总需要这样那样的推力来使自己认清。 余妈话锋一转,开始数落自家女儿的小毛病,“也就小瑾脾气好,愿意惯着你,换了二旁人啊,看你还这么皮不?” “阿姨,余欢她有她可爱的地方,她啊,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的很呢,很会照顾人,很活泼开朗,也很善解人意,像个小太阳一样,我平时不怎么笑的,都被她捂化了。” 善不善解人意自己不知道,确实还挺善解人衣的。 余欢知道胡怀瑾的着重点不对,分明是话里有话,朝胡怀瑾挤眉弄眼,眼神回击,“欲拒还迎胡怀瑾。” 你就是欲拒还迎,想要又不敢说。 余欢见妈还想数落自己的不是,慌忙拿过手机开始找补,“妈,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好嘛。你这样胡怀瑾会害怕的。” “好好好,不数落你了,我要买菜了。”余妈哪里有心情听自家女儿辩解,“你记得早些把小瑾带到家里啊,别忘了。” “忘了我可就要絮絮叨叨数落你了。” “知道啦,妈咪~啾咪~” 余欢对着屏幕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结束通话,对着胡怀瑾笑逐颜开,“搞定了,晚上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嗯,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准备些礼物。 ---- 小迷糊:(迷糊委屈)你就不打算在岳父岳母那给我个名分了吗? 小鱼儿:我当然对你负责啦~(霸气拨通电话)(推推眼镜)妈,我今天晚上带小迷糊回家吃饭 小鱼儿的妈咪:好啊,你可算是想起来把小迷糊带回来让我仔细看看了。 小迷糊:(张嘴不发声)岳母大人好~
第32章 不定时撒醋疯
通话结束之后,空气寂静下来,只有零零散散一点吃东西的声音。 胡怀瑾吃饭还算是斯文,只是余欢第一次自己做饭,好不好吃另说,成就感那是相当足。 一有成就感,小尾巴就要翘上了天,不免得偶尔吧唧起嘴来,甚至一点一点挪到了胡怀瑾身边,活像一只昂着脑袋等待夸夸摸摸的小猫咪。 待吃过饭,缓了一会,余欢才从小砂锅里盛出药来,把小碗递给胡怀瑾。 喝吧,反正也感觉不到味道,苦不苦的也无所谓了。 胡怀瑾淡淡笑了笑,本打算端起碗来一点一点喝,谁知道刚喝一口,苦味立刻顺着神经传遍了四肢百骸。 这…这也太苦了吧… 胡怀瑾皱着眉,放下碗,胃里已经开始阵阵恶心。 余欢看着胡怀瑾有些过于强烈的反应,十分疑惑。 她不是尝不到味道吗? 这是好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喝?” 胡怀瑾无奈扶额,努力平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小声吐槽,“苦的要命。” 太苦了,真的能要人命的那种。 “哈哈哈哈。”余欢知道药苦,但听胡怀瑾说出来,还是十分开心。 “你笑什么?” 胡怀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向余欢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你还真是小迷糊啊。” “你能感觉到苦了啊,这是好事啊。” 余欢沉溺于这份喜悦里,以至于那只签,那一夜,莫名其妙的担心与恐惧,都在一点一点淡化。 胡怀瑾一愣,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先能尝到苦,然后或者是甜,最后是全部的味道。 难道真的只是小小的惩戒? 过去了就好了? 胡怀瑾不想再做无效的思考,端起碗来直接一口气喝完,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将碗放回桌上。 微张的嘴唇翕动,看的余欢心里发痒。 趁胡怀瑾不备,余欢迅速拨开手心里的糖,眼疾手快的放进胡怀瑾嘴里。 “你尝尝,一会就不苦了。” “喝药之后吃糖会影响药效的,小笨蛋。”胡怀瑾无奈的笑了笑,仔细品味着嘴里的糖,幻想能在漫无边际的苦里找寻一丝甜意。 “感觉还苦的厉害吗?” 胡怀瑾没尝到甜味,但好像口腔里的苦确实淡了一些,或许是真的甜而不自知,或是心理作用。 这是余欢剥给自己的糖呢。 “好些了。”胡怀瑾坏心思浮上心头,霸道的揽过余欢,索起吻来。 余欢沉溺其中,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胡怀瑾也学会了撬开自己紧锁的牙关,而且相较起来更为强势。 中药的苦味一点一点漫延进来,混合着大白兔的甜腻,一甜一苦蜿蜒交织在一起,像极了人的一生。 余欢头一次觉得胡怀瑾强势,不太习惯,也不太能受得了,想开口说话,可所有的字词全被胡怀瑾封锁,半个字都掉不出来。 余欢闭着眼,认真感受着胡怀瑾侵吞自己唇上的口红,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跳,乃至咬破自己的嘴唇。 这么甜的糖,她居然一丝感觉都没有… 反倒是把自己甜的够呛。 看来她恢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余欢觉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再也憋不住,只好轻轻推了推胡怀瑾,示意她放开。 “放…放开我…” 胡怀瑾很快抽离出来,松开了手,眨着无辜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余欢。 余欢连缓了几口气,神智才逐渐清明起来,恼羞成怒的点了点胡怀瑾的鼻尖,“你差点把我闷着,霸道总裁。” “那我…下次注意点…”胡怀瑾也看见了余欢被咬破的嘴唇,脾气一下软了下来,“我…没忍住…把你嘴唇咬破了…” “对不起啊…” 余欢看着胡怀瑾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也生不起来气,只是感觉胡怀瑾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温和。 她是一炬火,外面温和,中间滚烫,内心理智。 余欢抽纸擦掉唇上的血迹,无可奈何的拍了拍胡怀瑾的脸蛋,“你刚刚真的有点像惜寒的风格。” “我还以为惜寒回来了。” “那你是喜欢惜寒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余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定时撒醋疯,连自己都不放过是吧。 胡怀瑾好像之前也发过醋疯,只是那次,是和自己的朋友做比。 自己当时只以为是无理取闹,便不予理会,压根没往她喜欢自己这方面想。 她是想要自己的好啊。 她只是想要平等的对待啊。 顶着朋友的名分,却没有感受到半分善待,她很难过吧。 更兼情绪上头,表达有些歧义,看起来就更像无理取闹了。 只是自己忘记了,胡怀瑾本也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人。 她天生理性,看的又开,为数不多的感性只能在心底好好贮存,留给真正适合它的人。 “嗯?”胡怀瑾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喉咙里轻轻丢出一个疑问词。 “我喜欢你,每分每秒的你。” 胡怀瑾眸子里多了几分生冷暗淡,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看着余欢。 她是不喜欢这个答案吗? 余欢被胡怀瑾的眼神吓的一抖,有多久多久,自己都没见过胡怀瑾这幅样子了。 重逢以来,胡怀瑾眼里的寒冰在慢慢融化,慢慢有了本该有的温度,又慢慢变得炽热。 现在她的样子,好像…自己见过。 但不是重逢那刻。 那时她的眸子里有怨艾,有生冷,但没有暗淡。 余欢盯着那漆黑里的魅影,将过往一一复盘,思考良久,才最终锁定在那年三月。 从那个月开始,胡怀瑾再也没有抬头看过自己,哪怕是自己唤她,也是一副病弱不堪用的样子。 她不是真的生病了,她是心累失望了啊… 那个月开始,她再也没有和自己并肩走在开会拿材料的路上,而是一点一点慢下来,将自己远远坠在后面,拉开距离。 停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像是在看一个缘分已尽的离人。 那时的她会不会哭,会不会难过自己感情错付? 自己能察觉的到胡怀瑾刻意隔开的距离,却怎么都不敢回头问她。 怕看见她失望的眸子,乃至滑落的泪水。 休对离人放悲声,胡怀瑾那时朋友圈的一句话。 在那之后,鲜少有文字的话语,忧伤的歌倒是多了起来。 那个月开始,她的话渐渐少了起来,再也没有反驳过自己的意见,只是一味逆来顺受,指哪打哪。 她不可能丢下整个社团独自离开,她不是薛平贵,不会放下西凉无人管,她重情重义,学弟学妹见了都乐得叫一声姐,却被自己伤的最深。 离她最近的会长,离她最近的自己。 或许从那时开始,自己看见的,仅仅是浑浑噩噩的躯壳,而非真实的她。 她把自己困在冷冰冰的城里,闭门下钥,再不见客。 那个月开始,她和自己渐渐生分起来,连帮她拿聘书都会得到一句没什么感情的谢谢。 后来阴差阳错补的那张聘书,她甚至不想再要,只学弟拿了来,又恰好都在教室,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自己也会别扭,疑惑她为什么一时间可以如此生分疏离,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开口一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不是一日就寒心的,而是日复一日的受伤,才会眼眸暗淡,心如死灰,对自己再不抱任何期待和希望。 哪怕那时自己勇敢一些,拦下她,找寻个角落,面对面真正好好聊一聊,或许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她也不是没和自己聊过,只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之后再也不提。 胡怀瑾依旧看着自己,眼眸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嗓音也有些嘶哑,“你在想什么?” “我…”余欢脑袋已经吓停转了,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有点被你吓着了。” “是吗?”胡怀瑾冷笑一声,收敛了些气场,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斯文温敛样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余欢之前看不明白,和胡怀瑾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看不明白。 她像个万花筒,从不同角度看去总会有些许差别。 横看成岭侧成峰。 “你怎么突然…”余欢怯懦起来,再也没有了骄傲又放肆的样子,小声嗫嚅着。 “没事。”胡怀瑾顿了顿,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我去给岳父岳母挑礼物了。” “谢谢你帮我熬的药。” 坏了。 余欢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胡怀瑾开始生分了。 “胡怀瑾,你回来。”余欢慌忙喊住,搭着胡怀瑾的肩转到面前,献上一吻。
70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