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餐厅的小提琴手演奏着悠扬的乐曲,融入正午的阳光中,为靠窗位置的两人度上了一层金边。 “你要吃什么啊,随便点。”余欢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慢慢推到胡怀瑾面前。 “我随便,清淡一点就可以。”胡怀瑾并不买账,反手把菜单推回去了。 这呆瓜,怎么还是不买账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余欢心里疯狂呐喊着,面上却强装从容的勾了几道菜,便递给了服务员。 Oh my god......Then?what I should do? 余欢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勺子磕碰在咖啡杯上,叮叮当当的响,无意间反映着咖啡主人心里的慌乱。 我怎么和她说,才能最大程度的让她不生气啊? 余欢后来才明白,胡怀瑾不是没情绪,也不是没脾气,只是她内敛,只在眼角眉梢能窥见一点点情绪。 余欢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哎,还在生气。 或者说,是赌气。 左右就是个气鼓鱼。 要不抵住那好看的嘴角,往上扬一扬,给她放放气? 余欢很快就联想到胡怀瑾拿着刀追杀自己的情景。 还是算了吧。 “说吧。”胡怀瑾抿了一口手里的厚乳拿铁,“我在听。” 我倒要看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 “那个...”余欢尬笑一声,指尖微微蜷缩着窝在手心里,“我当时...当时是因为心情不好,正烦躁着,然后你给我一下子发了那么多信息,一下子就把火全撒你身上了...” “事后我也挺后悔的,但是你把我拉黑了。” “那这么说你把我当你的出气筒咯?”胡怀瑾并不动容,悠悠的喝着咖啡。 也正常,万事不由自己,连一丝情绪也不能有。 “呃...”余欢更慌张了,“不是不是,是因为我有眼不识好人心,觉得你对我的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就有点恃宠而骄了。” “其实后来发现单纯对我好的人并不多.......好多人都是冲着索取我的价值来的...”余欢说着说着,声音明显的低沉了下去,继而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有价值也部分证明你很优秀。”胡怀瑾抽了一张随身携带的餐巾纸,递给余欢。 千万别来哭这一套,我不吃。 以前可能吃,但现在,绝不会吃。 “最重要的是...”余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坐到胡怀瑾身边,靠在对方肩上,呜咽着说,“我想要一段亲密关系,但当我真正拥有的时候又会恐惧,我感觉很有压力,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我更害怕失去,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根本不属于我。” 余欢小心翼翼的缠上胡怀瑾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胡怀瑾冷淡的脸,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所以我情绪才会反反复复,动不动就不理你,回避你,贬低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甚至说出伤你的话...” “仿佛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但是小瑾,我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 “我从来,从始至终,都不忍心伤害你......” “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好,我怕当你认清我的真面目之后会果断离开......然后留我一个人难过。” “我害怕那种心碎的感觉....所以只能...”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也不奢望能和你和好如初,我只希望和你解释清楚之后,你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不值得。” “我后来意识到自己是回避型依恋,我知道自己陷入了矛盾的怪圈无法自拔,但我现在已经在慢慢变好了,相信我,好不好......” 其实余欢是回避型依恋这件事,胡怀瑾心里大致有数。 但这实在不是自己能拯救的。 日子长了,也没了那种当圣母的想法。 自己只是个平凡人罢了。 只是听余欢亲口说,还是心里一惊。 胡怀瑾无视余欢缠在自己身旁的讨好,伸出手指点了点余欢的额头,“你离我太近了。” “哦。”余欢悻悻的收回了手,乖乖坐回对面去了。 她确实不太喜欢别人离她太近。 无论是过去时,还是现在时。 “两位小姐,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服务生端上最后一道菜品,乖巧的点了点头。 慵懒的阳光里,两人面对面吃着饭,却彼此相顾无言。 只是细心的余欢发现,胡怀瑾身上的寒意仿佛减轻了一些。 或许是错觉,或许,是真的。 ---- 小鱼儿:迷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啊(摇肩膀) 小迷糊:(摇的七荤八素)啊你先别摇了 小鱼儿:好不好嘛 小迷糊:(晕头转向)好好好,我暂时妥协
第4章 “嗨,我的室友”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和余欢一起共进午餐之后,好像很久都没看见她人了。 更奇怪的是,自己好像还有点想念余欢死皮赖脸的样子。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也不奢望能和你和好如初,我只希望和你解释清楚之后,你别生气了,伤身体。” 胡怀瑾摇了摇头,让飘远的思绪重回身体,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了。 该手术手术,该上门诊上门诊去。 “喏,这个药啊,一天三次,一次一粒,从这里出门左转就是药房了,具体的注意事项药师会具体和您说的。” “诶,谢谢胡医生。” “不客气。” “小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找准时机插了进来,看样子等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院长。”胡怀瑾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来人。 “是又有什么富有挑战性的手术?” “这次是研学。”院长走近两步,倚着墙笑眯眯的看着胡怀瑾,“A市的神外大拿,言琛教授的脑科学讲座,去不去?” “言琛教授,他在脑科学成绩斐然。” “对,但是神外只能去两个人,考不考虑定个位置?” “谢谢院长,我一定会好好研习的。” “嗯。”院长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得意门生虽然有点冷脸,但真的挺上道的。 “那你继续坐门诊吧,我去安排。” “院长再见。” ...... 研习定在三天之后,为期一周,胡怀瑾下了班,匆匆忙忙回家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 胡怀瑾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小杜:老大。 神外小迷糊:怎么了? 小杜:给你打听到了。 小杜:精神科去的是余欢医生。 小杜:就是上次和你亲密接触的那位。 胡怀瑾皱了皱眉,感觉这个用词让自己有点恶心。 亲密接触? 神外小迷糊:我给你一次撤回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杜:不就是搂了下脖子嘛老大。 小杜: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别人看见的。 杜衡知道,虽然胡怀瑾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其实心软的很。 全身上下嘛,只有嘴稍微硬一点。 换个班,加个手术,平时交流一下手术方案什么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老大能处,有事她是真上啊。 神外小迷糊:嗯? 胡怀瑾用力打着字,咬牙切齿着。 现在真想顺着网线过去把杜衡打一顿。 小杜撤回了一条消息,你猜猜撤回了什么。 小杜:我撤回,我撤回。 小杜:就是余欢医生,据说她是研究帕金森病方面的。 小杜:你俩可有的聊了。 神外小迷糊:我一个神外的和精神聊什么帕金森。 小杜:老大你办公室里好多帕金森病的书。 小杜:平时一定对这块深有研究吧。 神外小迷糊:雨你无瓜。 胡怀瑾没好气的把话头掐断。 不得不说,杜衡虽然天天没大没小的,有时候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气的人想炸毛,但工作起来也算认真,对病人也很负责。 可能这就是一个人性格的丰富性吧。胡怀瑾无奈的挠挠头,丢下手机,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 “您好,请出示身份证件办理入住。” 胡怀瑾没吭声,默默的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冷眼看着前台工作人员帮自己办理入住。 “诶!等等我啊。”一个甜甜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胡怀瑾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怎么又是余欢...? 都道过歉了,也该结束了吧。 难道她想重新开始? “您好,我...我和她一起办理。”余欢喘着粗气,一手扶着前台,才勉强站定。 她怎么走路这么快,我的天。 给我跑累晕了快, “一个房间,谢谢。”余欢二话不说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前台。 胡怀瑾依旧沉默不语,直到工作人员递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目光。 “按她说的办吧,谢谢。” 自己不怀爱憎,量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反正自己也不太爱说话,如果是余欢的话,还能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这是二位的房卡,房间是316 。” 316...... 有一些破碎的记忆闯进胡怀瑾的脑海。 从前余欢的大学宿舍的门牌号,也是316 。 那时候胡怀瑾时不时就要为社团的一些事往余欢那跑。 不能不说命运真的很会开玩笑,过去了这么久还要旧事重提。 “嘿。”余欢在胡怀瑾眼前来回晃着手,“别发呆了呆木头,走了。” “哦。”胡怀瑾从余欢手里接过房卡,转身就走。 “到啦,我们的房间。”余欢哼着歌,轻快的打开房门,把自己的房卡插进卡槽。 “嗯,环境真不错。”余欢打开灯,随手把行李箱靠边放着,在房间里不断踱步,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真不错啊。 “你睡哪?”余欢突然回头望着胡怀瑾,眼神里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她睡觉乖不乖,会不会特别可爱? 可是和自己同在屋檐下,她不会睡不着吧。 胡怀瑾被那灼热的目光打的措手不及,只过去几秒,耳垂红的就像是在滴血。 “随便。”胡怀瑾礼貌而疏离的欠欠身,并不动作。 反正有安定,在哪都能睡着。 “那我睡外面。”余欢把外套脱下丢在床上,“里面留给一有动静就容易醒的呆木头同学。”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余欢背着手,志在必得的看着依旧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发呆的胡怀瑾。 “你不了解我。”说起了解,胡怀瑾便很是吃味,幽怨的抛给余欢一句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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