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连忙阻止住她拉自己衣裳的手:“我没事磕的不重。” “可是……”霁月见她分明神色痛苦很是担心。 楚若笑道:“不妨事你能有多重。” 霁月有些抱歉:“你干嘛替我挡着啊!”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驸马吗。” “傻子!”霁月脸一红低下头正在这时倚翠她们在不远处的凉亭喊道:“公主、驸马酒菜准备好了!” “那我们过去吧?” 霁月点了点头,船刚撑近亭子,楚若就隐约听到倚翠跟飘絮的说话声:“今晚肯定能让他们圆房,陛下跟皇后娘娘也能放心了……” 她心里一凛,暗自皱眉算了算时间,一下子明白了醉柳她们的打算,只怕是大禹皇帝急了,想试探自己身子好转了赶紧跟公主圆房。 她一边划船一边思索着对策,若是一味逃避恐解决不了问题,借口多了反而会惹人怀疑,可是圆房……自己该如何是好? 见她一直沉默,霁月抬头问道:“驸马,可是伤的重了?” 楚若回过神笑了笑:“没事。” 划船走进凉亭,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观赏景色,她们才刚过去,醉柳就机灵的行了个礼拉着其他人全退下了:“公主驸马,请慢用!” 霁月此刻也看明白了醉柳她们的意图,心里有些紧张跟期待的纠结,手足无措的站在亭子里,突然又想起什么,同手同脚的走到石桌前,拘谨的拿起酒壶给楚若斟了一杯酒,却因为不熟练跟太过紧张反而打翻了酒杯,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擦桌子。 楚若笑了一下拦住她:“我来吧。” 打开酒壶盖子轻轻闻了一下,立刻便察觉出这里面加了药,若无其事的倒了两杯酒递给霁月一杯,霁月心里实在紧张的厉害,嗓子都觉得有些发紧,一看到她递来的酒赶紧接过仰头一口喝尽。 楚若愣了一下:“还要吗?” 霁月不好意思的伸出酒杯:“再来一杯吧。” 楚若低头失笑,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壶还没来得及收回,霁月又一口闷了,红着脸再次伸出酒杯:“再……再倒一杯吧!” 楚若讶异的挑挑眉,干脆把酒壶放在她面前,霁月一连喝了三四杯才终于觉得没那么紧张了,抬头叫道:“驸马……” 话还没说完便扑通一声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楚若拿过酒壶将里面的酒倒进湖里,这才扬声叫来丫鬟:“公主醉了,扶她回去休息吧。” 醉柳啊了一声,赶紧上前晃了晃霁月:“公主、公主……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醉倒呢!” 飘絮哼了一声:“还不是都怪你,让你少下点药你非要放那么多,搞砸了吧!” 醉柳委屈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那药放多了会让人睡觉啊,我还以为药放的越多他们就越那个呢!” 霁月还是睡的不省人事,醉柳跟飘絮弄不醒她,只好尴尬的转过头:“那、驸马,奴婢们先扶公主回去睡吧,今夜扰了驸马的雅兴都是奴婢的错,请驸马责罚。” “不妨事。”楚若跟她们一块将霁月扶到房里睡下,打发了二人:“今夜我来照顾公主,你们下去吧。” 两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笑嘻嘻的关门出去了,等房间只剩下楚若时,她才坐到床边掀开霁月的衣袖,果然雪白的手臂上一朵点成梅花状的守宫砂红艳艳的开在那里,大禹女子都有点宫砂的习俗,她们圆房后皇后肯定会看守宫砂还在不在,根本做不了假。 楚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她记得楚国有一种药能令守宫砂消失,只是制起来比较麻烦,楚国还没送来,最近还得想法子敷衍过去才行。 大禹皇帝大寿,几个属国皆派人来贺,为了避免露出破绽,楚若专门传消息不让认识自己的人前来,只是因为楚国今年雨多路不好走,使臣出发的早了些,派来的依旧是她的老师。 楚若身份到底不比从前,姜太傅等人过来需得先拜见她,霁月听闻二人曾是师生关系,为表贤惠非要专程给他设宴,楚若拒绝了好几次都没法子,后来大禹皇帝等人也得知了消息,让人意外的是向来看楚若不顺眼的华簪长公主这次不知为何,居然也举双手赞成。 姜太傅担忧道:“公子,她是不是已经怀疑您了?老臣这次来是带了重要的消息,不敢假手他人才不得不冒险再次前来。” 楚若摇摇头:“船到桥头再说吧,老师先说说你带来的消息。” 姜太傅脸色慎重起来:“陛下听了公子的话,近来都在全力监视那些细作,发现了一件大事,这些人居然也只是表面上的细作,很可能还有一批埋藏的更深的我们至今都没任何头绪,而且这些人背后肯定还藏着一个人,可我们却至今都挖不出这个人任何线索。” “不是华簪吗?” “应该不是,不过也不确定。” 楚若垂眸思索起来:“当初父皇母后被害死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国内肯定还有一群细作没被我们察觉出来,父皇母后之死应该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只是这个华簪太狡猾了,我安插的人始终近不了她的身,再给我些时间,我再查查。” 姜太傅突然跪下来请罪:“公子恐怕没时间再细查了,老臣来之前,陛下察觉到玉牒似乎被人翻动过,陛下担心公子身份可能已经暴露,这次命老臣来就是让公子想个法子脱身,陛下已为公子安排好出路。” 楚若惊讶的瞪大眼睛:当年为怕华簪害她,所以她的身份并未上玉牒,可后来父皇继位后就将她的身份补上了,玉牒上她的身份可是公主! 楚若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走,我如果走了楚国跟大禹交待不了,到时候皇室只剩下大哥一个人根本难以应付大禹的刁难,你们说那些细作背后还有一个人,如果不是华簪的话这个人来头恐怕不小,怕就怕我刚一脱身,那个人就会趁大禹刁难楚国之时趁机发难。” “可是公子不走……” “即便身份被察觉,我也自有法子应对,从我决定来大禹做质子起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楚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况且如今还不确定他们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依照华簪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姜太傅想阻止:“公子……” “老师不必再说,而且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即便华簪已经知道了,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公子有法子了?” 楚若语气中难得带了一丝肃杀:“这世上只有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可华簪深得大禹皇帝信任,手里又握有藏在楚国的细作,她如今的驸马也是世家子弟,我原本是想设计一点点对付她的,恐怕如今来不及了。” 姜太傅连忙说道:“陛下让老臣带来了暗卫,原本是想护送公子逃走的,如今正悄悄藏匿在城外。” “让他们想法子进城,只留一部分人在城外即可,记住不要被察觉了身份,一切听我命令行事,这次我要结了华簪的命为父皇母后报仇!” “那老臣也……” “老师按原计划贺完寿就回去。” 姜太傅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红色小瓷瓶:“这是公子要的药。” 楚若接过瓷瓶顺口问道:“对人体不会有伤害吧?” 姜太傅震惊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不掩担心,吓的连忙低下头,不敢让自己多想:“公子放心,药是国师亲手所制,不会有危险的。”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下来,但心里不由担心起来,自家公子对这个大禹公主未免上心了些! 虽为姜太傅专设接风宴,但大禹自心底还是看不起属国的,因此皇上等人皆没出席,就连支持此事的华簪长公主也没出现,世家中碍于霁月公主的面子,也都是打发了自家子弟过来,令楚若意外的是向来跟他们几个质子都没交情的燕庆居然不请自来了。 因为燕庆在的缘故,楚若跟其他几个质子不好走的太近怕被看出破绽,宴席倒也风平浪静,也许是有霁月公主镇着,燕庆没敢生事,只是时不时的总是偷偷打量楚若跟霁月,有些鬼鬼祟祟的。 司炜今日看上去情绪也有些不佳,像是有话想说,楚若中途找了个借口脱离出去,在后花园等了好一会儿司炜才来,还不等楚若发问就先迫不及待开口:“大禹皇帝前两日把我叫进宫,果然说要给我跟嘉清郡主赐婚,可能会在寿宴上当众宣布。” 嘉清郡主?楚若想起来:“忠亲王的女儿?” “正是。” “这个郡主我见过一次,性情倒是不错,如果真的赐婚倒也不失为一条路。” 司炜冷笑:“性情不错?你知不知道她暗中跟二皇子有私情!” 楚若惊讶的睁大眼:“她不是才被放出来吗!” “才被放出来就能勾搭住二皇子,更说明这女人不简单,我岂能要这么一个残花败柳,说不定还是个细作,大禹未免欺人太甚!” “你是如何得知的?” 司炜说道:“你能在大禹布下你的眼线,我自然也不会全无准备。” 楚若来回踱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司炜不满道:“兄弟我都要进火坑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楚若连忙摇头:“我是笑二皇子,西天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之前我虽起意要逼他跟忠亲王勾结在一起,好让大禹皇帝跟他彻底离心,但从没想过要利用一个无辜女子,只是这二皇子真是够乖觉的,如此倒也省的我再费心思。” 司炜挑眉:“如此说来,这桩亲事能结?” 楚若点头:“能结,这位嘉清郡主能有这等心思又一眼选中二皇子,可见也不是个单纯的,只怕她跟二皇子勾搭在一块目的不纯,我们不用着急出手,只坐等他们自己作茧自缚,关键时候一击即中!” 司炜也不是没脑子,顺着她的话仔细想了一遍:“你是说她想借二皇子的势,重新帮自己父亲夺权?” “他们是相互利用,而且授意这一切的,背后应该就是忠亲王,只是你以后真得小心了,别让这位嘉清郡主看出破绽。” “放心,……”司炜还想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楚若连忙抬手打断:“清风提醒了,有人过来了,改天再说。” 两人分开走出去,楚若故意从后面绕了一圈自她住的院子那边出去,才没出院子多久就看到燕庆在周围偷偷摸摸转悠,她眯眼顿住脚步,扬声道:“燕公子看来是对公主府十分感兴趣!” 燕庆惊了一下,心虚的转过头笑了一下:“没来过公主府,难免有些好奇。” “那燕公子好奇完了吗?” 燕庆讪笑道:“自然、自然,只是二驸马怎么也出来了?” “回来换个衣裳。”楚若不欲多解释,伸手请他一起往宴席厅走,燕庆贼眉鼠眼的打量了她几眼,突然问道:“方才见二驸马从这边走来,但公主的院子不是在那边吗?难道驸马跟公主竟不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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