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霁月、还有二皇子被禁足三日后,派去调查真相的大理寺和刑部终于将所有证据查明,根据王御医的交待,他们顺着二皇子府管家的这条线往下查,果然查到管家近来与南边来的客商接触过,后又从客商那里查实管家的确买过泄阳草,两部审问了管家,管家根本解释不清自己购买的泄阳草到底用做何处,只会喊冤。 为了彻底砸实证据,两部又从宫里负责物品进出的内侍省出手,最后终于证实管家的确把泄阳草送进了皇后宫里,然后又被皇后通过御医院加进贺公子的药中,再加上王御医的供词,而且之前熬药全部都是由皇后送去的婢女负责的,一连串的线索跟证据摆出来,尤其二皇子府的确曾购买过泄阳草这点,皇后跟二皇子算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而且已经被传遍京城,所有百姓都在讨论二皇子暴虐没有人性,这几天弹劾二皇子的奏折也犹如雪片一样堆满了御书房,尤其是武将更加无法容忍,许多在京的武将甚至联合贺家人跪在御书房门前长跪不起,逼着皇上处置二皇子,就连贺夫人的尸体贺家也不安葬,扬言只有讨回公道贺夫人才能瞑目。 皇上被逼的头疼不已,而事情还在不断往外传,一旦边关将士全都知道了,到时候只会闹的更加严重,二皇子可谓是名声尽毁,要不是沈家的威严在众将士心中太难以动摇,只怕不止是二皇子,就连皇后跟霁月也难逃天下人唾弃。 东方陌他们来看楚若,顺便把这几日的情形告知于她:“大皇子兴奋的就差在自己府里跳舞了,不过他也奇怪到底是谁把证据做的这么足,跟南边客商买泄阳草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查下来却变成了二皇子?我已经帮着搪塞过去了,好在这次二皇子跌的太狠,大皇子兴奋过头才没细揪,只是如此一来大禹皇帝肯定对贺家十分不满,会不会找机会把贺将军换掉,如此你这个局不就白布了?” 楚若摇头:“放心,如果是之前他把贺将军换掉倒没什么,但现在有了二皇子断贺家香火在前,大禹皇帝反而不敢随意处置贺家了,否则便会落人话柄,被所有将士看做是公报私仇,如果大禹皇帝真这么蠢,咱们也不用处心积虑对付他了!” 其他人点点头,又试探的问她:“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霁月公主?” 楚若冷漠的勾了勾唇角:“你们是想让我担心还是怕我担心?” 殷琅拍了拍她的手:“说实话我们有些担心,抛开家国仇恨不谈,霁月公主的确很吸引人,你如今跟她是夫妻了,我们怕你会心软,这关系的是我们五国的身家性命!” 楚若抽回手淡淡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能守住自己的心。” “但愿吧。”可情之一字哪能由人。 正说着话,清风匆匆敲门进来:“公子,贺家全家今日都跪在皇宫门口,还有好些官员跟百姓都跟着去跪了,请求皇上处置二皇子。” 楚若问道:“自发的?” “是大皇子暗中煽风点火,那些官员大多数也都是大皇子的人。” 楚若讽笑:“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蠢。” 其他人不明白,司炜奇怪道:“我觉得这法子很好啊,群情激愤,皇上就再也不能偏袒二皇子了。” 楚若白了他们一眼:“就算他们不这么做,皇上为了江山安稳也会处置二皇子的,只是大皇子野心太大想一竿子把二皇子直接打死,可他却忘了这样做不但不会如愿反而会惹恼大禹皇帝,皇上现在对二皇子并未死心,只是迫于压力才不得不惩处,如果是聪明人此刻最应该表现的是兄弟情深,而不是步步紧逼,这样只会让皇上觉得他冷血,对他失望至极,不过这样对我们却很有利。” 楚若猜的很对,大禹皇帝不是吃素的,他能把控朝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哪些朝臣已经被大皇子拉拢了,这些人怂恿着贺家往宫门口一跪,就已经彻底惹怒了皇上,只不过现在是皇家理亏,皇上只能暂时忍耐,然而心里对于大皇子的赶尽杀绝却是恼怒不已。 不止皇上看出破绽,霁月也马上从中找到机会,赶紧对皇后跟二皇子说道:“现在二哥立刻去求见父皇,主动要求父皇处置你,并且解了你在朝中所有职务!” 皇后跟二皇子瞪大眼睛:“你疯了,如此一来岂不正好合了大皇子的心意!” 霁月解释:“二哥毒害贺家香火断绝,贺夫人也为此撞死在宫里,如今百姓议论纷纷,将士人心不稳,朝臣更是心寒,所有局势都对二哥非常不利,父皇就算为了江山社稷也不得不处置你,这个结果是不会变的,与其让父皇无奈下旨不如二哥主动请求,如此才能让父皇对二哥更加心软,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至于让他们对二哥全然失望。” 二皇子压根听不进去,怒道:“我是被冤枉的,凭什么要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霁月也生气道:“你还不明白吗,事到如今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证据确凿,而且天下臣民都认定是你做的,就连父皇也不信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往日性情暴虐,我早就说过让你收敛你不听,如今就算别人栽赃也没人愿意信你,作为一个皇子你连这点威信都没有,应该感到可悲才是!” 皇后皱起眉:“霁月,你怎能如此对你皇兄说话!” “我还没说母后呢,我早就提醒过不要那么早安排婢女过去,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还不吸取教训,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大事?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你们现在说的清吗?” 皇后有些讪讪,二皇子却还不服气,霁月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只说办法,听不听在你们:现在不止百姓、将士和大臣对你失望透顶,父皇心里必定也十分恼火,只是他毕竟培养你多年一时难以割断,再加上朝臣跟大皇子太过咄咄逼人,这才激起父皇心里的怜惜之情,这现在是你唯一的出路,抓住这次大皇子赶尽杀绝的机会主动认错,抗下所有责任,如此才能让父皇逐渐放下对你的怒火,原本心里对你的那点惋惜也会变成亏欠,大皇子这边越强势,相反父皇的心就会越向着你,如果你这次再退缩,还像之前一样毫无担当、暴虐成性,只会让父皇更加失望,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只会让五皇子捡个大便宜,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后担忧道:“可你二哥要是承认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说不清了!” 霁月嗤笑:“你们以为现在还说的清吗?这次阴谋分明就是有预谋的针对,所有证据十分确凿,从人证、物证一环套一环,再加上贺夫人的以死明志还有二哥以往的行事作风,这盆脏水二哥是背定了,不承认只会被当做是负偶顽抗,还会让那些追随二哥的人更加灰心,真相与否早就不重要了,二哥目前尽失人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挽回圣心,让父皇重新相信二哥,再慢慢聚拢臣心,一旦父皇对二哥彻底失望,那等待二哥的将会是什么,不用我说二哥也应该明白吧。” 皇后毕竟在后宫多年,就算再蠢也明白霁月的意思,垂眸仔细想了想,拉住二皇子劝道:“你妹妹说的对,自古以来失去圣心的皇子都是什么下场,咱们绝不能重蹈复撤,可是承认错误以后又该怎么办?” 霁月说道:“韬光养晦,现在群情激愤,二哥越高调只会让将士跟百姓的怒火越盛,为今之计只能先安分守己,让父皇跟天下臣民看到二哥的诚意……” 二皇子着急打断:“那岂不是便宜了大皇子,你看他现在就开始上蹿下跳,我若是韬光养晦了这朝堂不是就被他趁机把持了!” 霁月摇头:“你以为父皇是摆着好看的?他岂会由着大皇子把持朝堂?我要的就是大皇子沉不住气上蹿下跳,他现在跳的越厉害,父皇心里对他就会越不满,等到这个不满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到那时就是二哥重新起复的最好时机,所以你最好现在什么都别做,否则只会让父皇对你跟大皇子都失望!” 二皇子不甘心,皇后却拉住他:“听你妹妹的,她是最了解陛下的人,说的法子准不会错。” 宫外朝臣跪了一整天,二皇子突然亲自出面跪求皇上处置自己,避重就轻的将罪责认了下来,又痛哭流涕承认他当初一时冲动,如今十分后悔,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补偿贺家等等,与以往大相径庭的作风反而让一群等着发难的朝臣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清风把此事说给楚若听,楚若垂眸笑了笑:“这个二皇子倒是聪明了一回,的确现在主动认错才是堵住悠悠众口的最佳之策,否则他就等着被所有将士跟群臣继续弹劾发难,到那时恐怕就真的难以挽回了,这法子不像是二皇子能想出来的,倒像是出自霁月公主之手。对了,皇上可有处置?” 清风点头:“二皇子被革去朝堂所有职务,软禁于二皇子府,无诏不得擅出;皇后也被收回凤印,虽说没有夺了皇后之位,但也就剩下个摆设,碧霄以后在后宫行事应该能方便许多;至于霁月公主,因为皇上坚持保她,以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霁月公主毒杀宫女为由,未做任何处置。” “这个结果……贺家气疯了吧?” “可不是,贺家老爷子直接昏死过去,老太太也当下便卧病在床,皇上为了安抚贺家,破例给贺公子封了个安逸侯的封号,贺夫人也按照超品诰命的规格安葬,只是贺家依旧不满的很,毕竟就算封赏再多,贺家以后也无人继承香火,二皇子也算是毫发无伤。” 楚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出了朝堂,再想回来可就难了。不过贺家这封号也真够讽刺的,安逸侯……呵!” 清风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徐家原本都已经有些毁亲的意思了,但徐雅惠坚持非要嫁给二皇子,听说为此已经闹着要绝食了!” 楚若点点头:“皇上是不会让徐家毁亲的,二皇子现在尽失人心,又退出朝堂,如果再失去徐家支持那还有什么指望?皇上这次处置二皇子是被逼无奈,还没对他彻底死心,所以徐家无论如何这个亲都结定了。” 清风迟疑了一下,为难道:“公子,霁月公主明日就会被放出宫,公子该如何避开洞房花烛?” 楚若却不在意:“放心吧,我早有对策,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清风听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这么蠢的法子能行吗?” “好用就行。” “可霁月公主那么聪明,肯定会一眼看破,万一她……” 楚若却毫不担心:“放心,她不敢的,二皇子如今被软禁在府,二皇子一派地位岌岌可危,他们现在可经不起任何风霜,如果这时候再闹出乱子,就会彻底失去皇上的心,也会让其他人抓住把柄立刻攻击,所以霁月为了保护二皇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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