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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霁月捧住她的脸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楚若低头吻了吻她：“我想让你开心。” 霁月笑起来：“那你可得好好哄哄我。” “怎么哄？”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这一夜似乎格外长又好像格外短，不知不觉窗外的黑幕已经变成乌色，紧接光线着越来越亮，门外也逐渐响起说话声，楚若跟霁月都沉默下来，心中充满浓浓的不舍。 霁月红了眼圈：“楚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救你。” “我等你。” 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壮汉不耐烦的进来把她们拉出去陪楚羿用早膳，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等用完早膳他们就要装作商队出发了。 几个人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打点好行装后，有人过来报：“主子，可以走了。” 霁月跟楚若相互对视一眼，霁月捂住肚子：“我肚子好疼，你们等我一会儿。” 边说边迫不及待的往后面跑去，一个壮汉想拦，楚若淡淡道：“连方便也不允许吗？” 楚羿似笑非笑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很了然她们的计划，伸手拦住壮汉：“让她去吧，我们先出去准备。” 楚羿配合的态度以及洞悉的眼神让楚若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他像是已经察觉了自己跟霁月的计划，她在脑子里快速复盘了一遍这段时间的作为，因为手里无人可用，又被楚羿穷追猛打，其实她留下的破绽并不少。 可如果楚羿知道了，他为什么还要配合自己呢？ 而此时霁月也被云舒悄悄拦住：“你不能去，这是个陷阱！” 霁月一惊：“你……” “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云舒此时没有一点呆傻的迹象，快速说道：“楚羿也早猜到了，他早就防备着你们逃跑去搬救兵，因此设了个陷阱，他们都以为我受打击太大疯了，都没防备我，那个密道中早就布满了火药，你要是踏进去肯定会被炸的尸骨无存的。” 霁月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紧紧攥住双手，只是现在箭在弦上，如果不发的话后面就没机会了，该如何是好？ 云舒拉着她悄悄进了一个房间，房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像是已经死了，霁月惊讶的看向云舒：“你杀的？” 云舒冷静点头：“他是每日来这里倒泔水的，从后面一个防备不太严的小门进出，因为泔水恶臭无人愿意接近他，你马上换上他的衣裳挑着泔水桶从那里出去，这会儿因为楚羿要走，防备不森严，再加上他故意露出破绽想将计就计引你上钩，所以你很轻松就能逃出去。” “那接下来呢？”如果楚羿发现她不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那你呢？” 云舒声音坚决：“我替你完成计划，这个人会充做我的尸首，到时候整个赌场夷为平地，没人会辨认出来，你也就能安然脱身，在两里之外往大禹去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小茶棚，我买了一匹马寄存在那里，原本是为我弟弟逃跑准备的，不过现在用不着了，公主拿着这些碎银子快走吧。” 她解下腰上的荷包，推着霁月跟地上死去的人换衣裳，霁月有些怀疑跟震惊：“你要替我去死？” 云舒眼中浮起强烈的恨意：“楚羿杀了我全家，现在连我弟弟也杀了，这个恶魔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可我身份卑微能力有限，无法找他报仇，我知道你跟三殿下都是心怀大义之人，只有你们才能替我报仇杀了他，反正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牵挂了，我一家子都死光了，我也被他留在这里供人玩弄，与其这样苟活，我宁愿替你去死，只要你能替我报仇将楚羿那个畜牲送进地狱，我愿意付出一起代价！” 见霁月还有些迟疑，云舒说道：“没时间了，再耽搁下去会引起怀疑，你自己考虑吧，是跟我冒险赌一把还是现在出去把我卖了，反正我已经活够了，不在意了。” 霁月根本就没选择，她现在出去就再也没机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楚若跟程将军以寡敌众，楚羿联合了那么多人，楚若他们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如果自己出去了楚若就会死，她不能让楚若死，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 “我赌！”赌赢了她们就会迎来转机，如果输了大不了还是死，反正她不逃跑结局也是一样。 霁月认真跪下向云舒拜了一拜：“谢谢你，如果我能活着、如果我能救回楚若，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一刀一刀将楚羿千刀万剐！” 说完不再犹豫，接过云舒帮她扒下来的地上那人的外衣穿在身上，又带上毛毡帽子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云舒拿起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霁月的饰品也给自己戴上。 霁月并没有摘下衣服里戴着的那半块玉佩，又指了指云舒手上的戒指：“把它带到左手食指上吧。” 云舒依言而行，霁月又对云舒行了一礼，她相信楚若能懂。 “谢谢！”弯着腰低下头下楼，学着那人卑微的挑起泔水桶快速离开了，泔水桶今日被云舒弄的格外臭，路上偶尔碰到几个人也都远远躲开，甚至还骂骂咧咧让她赶紧离开，霁月本来准备了匕首，如果遇到阻拦就直接解决，反正这里也马上就要炸了，不会有人察觉，没想到出门时也非常顺利，守门的远远就捂着鼻子赶着她赶紧出了门。 霁月一出门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她并不准备用云舒准备的路线跟马，她要自己规划逃跑路线。 云舒躲在阁楼上透过窗缝往外看，直到霁月的身影远远的消失在小门外，她才算计着时间走下楼，依照计划去了密道，一路上碰到一些人看到她疯疯癫癫的也没人在意，顶多乱摸她几把说些□□的话，但因为任务在身也没多做什么，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也不放在心上。 楚若在外头等了许久，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却越来越不安，尤其楚羿的态度更让她在意，突然看到不远处原本说是留守的一些人居然也撤出来了，楚若心里一凛，脑中翁的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楚羿，却发现楚羿也正满脸恶意的笑容盯着她。 楚若寒毛直竖，来不及多想，连忙走过去说道：“霁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去找找她。” 楚羿却拦住她：“着什么急，女人嘛，肯定动作慢，我们再等等。” 楚若越发觉得不对劲，楚羿的态度绝对有问题，她推开楚羿就要往里走，楚羿却突然一挥手，一圈壮汉立刻将她团团包围，楚若怒道：“什么意思？” 楚羿阴笑：“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楚若脸色唰一下惨白：楚羿猜到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配合？霁月…… 不，霁月！ 她疯狂的推开拦住她的壮汉不顾一切要往里冲，她的霁月还在里面！ 几个壮汉使劲拉住她，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几下，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巨响，面前的赌场跟着轰然倒塌，周围的路人都惊恐的躲成一团，楚若目眦欲裂：“放开我，霁月！” 她疯狂的推开壮汉，因为地面的振动站立不稳的跌倒在地，但楚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狼狈的不顾一切继续往里面爬去，霁月还在里面，她要去找她！ 楚羿走过来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居高临下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想去搬救兵？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得意的大笑几声：“赌场里该撤走的人我早全部撤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早该销毁的东西，正好借她的手帮我毁的一干二净！” “畜牲，你还我霁月，我杀了你！”楚若眼睛赤红，如泣血般的扭过头狠狠瞪着他，挣扎着起身去跟楚羿拼命，霁月的死让她她所有理智全都崩了，脑子里只一心要跟楚羿同归于尽。 楚羿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女人，两个变态，居然跟个女人成亲了，还真是情深义重，可惜现在只能做一对阴阳两隔的亡命鸳鸯了！” 楚若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顾自己的生死，拔下头上唯一能当武器的簪子对着他的脖子狠狠戳去，尽管楚羿防备及时，可脖子上还是冷不防被划出深深一道伤痕，此时的楚若完全像个疯子，不顾周围一圈壮汉的阻拦，已经全然失了神志，只一心要拉着楚羿去给她的霁月陪葬，什么江山、什么小镇她全都不在乎了，她只要霁月！ “压住她！”楚羿气急败坏的命令，见楚若根本已经疯了，不惜拼着自己满身是伤还在拼命跟他的手下纠缠，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楚羿威胁的揪住她的头发：“我早就警告过你别跟我耍花招，不然这就是下场，你最好别跟我装疯卖傻乖乖配合，否则这个小镇的下场也会跟眼前的赌场一样，夷为平地！” 楚若满眼仇恨的瞪视着他，额头青筋爆出，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还能得到你想要的吗？有本事你现在就炸了这个小镇，霁月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想让我帮你进入边城，门都没有，我就是拉着所有人陪葬也要给霁月报仇！” “那我就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杀光他们，让你亲眼看着楚国一点一点毁在我手里！” 说完一挥手，他的手下便驱赶着一群百姓走过来，楚羿随手拽出来一个，从腰上拔出匕首狠狠一捅，他手里的人便表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没气息了，被他们抓来的百姓瞬间全惊恐的尖叫起来，有个小姑娘凄厉的对着尸体大哭：“爹！” 楚羿又一把抓出那小姑娘，残忍的笑道：“我现在就送你去陪你爹！” 说着又举起匕首，楚若红着眼厉声大喊：“住手！” 楚羿拖着小姑娘走到她面前：“不忍心了？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他指着身后那一大群惊恐跪在地上求饶的百姓：“还有那么多呢，我一个一个杀，还有这小女孩，你看看多鲜嫩可口啊，不如赏给我的手下……” “你敢！”楚若挡在小姑娘身前，满眼怒火的瞪着他，小姑娘害怕的扯着楚若的衣裳直哭。 楚羿这才满意的冷笑：“既然做不到就别跟我说大话，想耍狠？我会比你更狠，放不下这些百姓就乖乖给我配合，否则下一次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再放过他们！” 然后又瞟了小姑娘一眼：“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赏你了，就当是补偿给你的，等我夺了这天下，你想要多少女人我都满足你，区区一个霁月算什么！” 楚若低下头闭上满是红血丝的眼，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对百姓的责任早已经刻进她的骨血，印入她的魂魄，她做不到看着百姓在她面前惨死而无动于衷。 霁月，对不起，再等等我，等把楚羿一行人骗进城，等把他所有的同党都骗进去，她会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为霁月报仇！ 楚羿是个很谨慎的人，没看到霁月的尸体他是不会放心的，因此专门派了人去挖，属下们把被炸碎的尸体残肢一点点找出来踩在地上，尽管人已经死了，可有些饰品依旧能证明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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