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上折子为她求情,百姓也纷纷跪宫门希望朝廷念在楚若于楚国有恩的份上绕过她但皇上这次显然是气狠了或者说就是想杀了楚若,将所有求情的官员狠狠斥责了一顿又联合皇上一党为楚若罗织罪名再加上安平长公主以及云姑娘暗中推波助澜不出几日楚若的罪名已经被罗列了十几宗,不斩都不足以平民忿。 之前在宝安寺找过她的大臣们又借着身份之便找上门来,怂恿着她干脆造反然而楚若像是还有什么顾忌迟迟下不定决心。 秋税开始抵达京城庆丰节眼看就要到了之前秋猎时因为皇上突发重病而不得不半途终止因此这次庆丰节说什么都不能再出错并且还要办的隆重,皇上哪怕拖着病体都必须亲自到宝安寺祭神,否则恐怕来年神佛不会保佑楚国。 这个机会对云姑娘来说绝不能错过眼看楚若还在左右摇摆来怂恿她造反的大臣都有些急了暗中贿赂大理寺跟狱卒开始给她施压楚若的待遇急转直下大理寺虽然不敢对她用刑但常常会带着她观看其他人的刑讯,血淋淋的逼供甚至有好几次都看的她直接吐了出来,大理寺也不再按时给她送饭,她吐的昏天暗地连口水都喝不上,不出几日便旧疾发作,整个人被折腾的憔悴不堪。 大理寺当然也不敢把人折腾狠了,毕竟丞相跟太傅那些人还在上头盯着,要是楚若真的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是他们,只是他们常年审问这些皇亲国戚,最是知道怎么不动声色的折磨一个人,因此楚若的日子很不好过。 果不其然她的态度开始慢慢软化起来,等那些人再来找她时,楚若已经开始流露出想要争夺皇位的野心了,只是手里没兵说什么都是空谈。 庆丰节前三天,朝中争论了多日对于楚若的审判结果终于定下了,念及她是皇族,自然不用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下令将楚若流放去极北之地,那里十分苦寒,基本被流放过去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嘴上说是免了她的死罪实则就是换种方式把她逼死,不过图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这下再无疑虑,圣旨已下,云姑娘一派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不再担忧这是逢场作戏,她又去悄悄见了飘絮,得知霁月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两日后陪着楚若一起流放,云姑娘总算打消怀疑,给自己藏在朝中最大的底牌发去消息,让他半路截住楚若拥她造反。 庆丰节前一日楚若被流放,霁月早就收拾好行囊等在皇城外,远远的看到一群官兵押送着楚若,她身子孱弱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霁月眼圈一红连忙跑上去,押送楚若的官兵要驱赶她,但今日来送行的还有许多百姓跟官员,就连附近城中的百姓听说后都专程跑过来送行,官兵想驱赶霁月反而被百姓指着鼻子大骂一通,再加上有官员上来求情,他们也不敢得罪这些官员,只能讪讪的留下霁月,任由她陪在楚若身边。 送行的百姓将路死死堵住,有的拿出干粮还有的拿出崭新的被褥、银子等等,一股脑全往楚若身上塞,有怕太重她拿不了的便塞在押送她的官兵手里,让他们代拿着,云姑娘躲在人群后面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讽刺的勾起唇角:“还真是人心所向呢,可惜了!” 霁月从人群中用余光注意到她,悄悄扯了扯楚若的衣裳使了个眼色,楚若笑着拒绝了百姓送的东西,又给他们原样放置在一旁,百姓给她的都是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舍不得吃用的好东西,她感动于他们的心意,却绝不能接受。 百姓把前路团团堵住,官兵只好苦着脸小声催促:“殿下,咱们该上路了,再迟晚上就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楚若也不与他们为难,好声好气拜谢过百姓,让他们腾开一条路,拉着霁月的手跟着官兵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到身后百姓跪在地上高呼:“殿下,您要保重啊!” 霁月挽住楚若的胳膊,楚若转头冲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官兵们也有许多敬佩她的为人,明白楚若身子不好,因此一路都走的很慢,路上对她也颇为照顾,总算赶在天黑前到了驿站,官兵们去换路引,她跟霁月就先休息下了。 多日不见,今天一天又都在赶路,直到此时两人才有独处的时间,霁月心疼的捏了捏她又消瘦了不少的手臂,又拉起袖子见她瘦的几乎就剩一把骨头,眼圈一下子便红了:“没见过你这么不惜命的!” 楚若连忙哄了哄她,又笑道:“我就是惜命才必须要这么做,放心吧,我没事的。” 霁月低下头许久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如果这次事情顺利,等回去后我就同意你跟平王接触,支持大禹拥立新君!” 楚若一愣:“霁月,你……你不用这样的,要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也有其他法子,不用为我委屈自己。” 霁月摇头:“不是为你,我只是看着你突然就理解了祖宗们最初建立江山的意义,他们当初一定是想结束争斗,为天下百姓建立一个安全的庇护之地,而不是有朝一日把这个江山变成一家一姓,是我们都忘了初心,变得自私贪婪,楚若,你才是对的。” 楚若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只是觉得人既然来这世上走一遭,那就不能白活一回。” “可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样,我想让你自私一点。”霁月靠在她怀里喃喃自语,楚若这辈子都在为楚国的江山跟百姓奔忙,她甚至不惜用命来支撑江山安稳,这样的人的确很伟大,但自己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哪怕平凡一点都好。 楼下突然一阵异动,楚若跟霁月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来了!” 很快便有凌乱的脚步声登登上楼,霁月抽出随身的剑指着门口,一边将楚若护在身后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目光凌厉的盯着关着的房门。 禁闭的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士站在门口却没冲进来,不过多会儿又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近,一个熟悉的强壮男子走进房中跪在楚若面前:“殿下恕罪,臣来晚了!” 楚若伸手压下霁月的剑,淡定的打量了一圈眼前的情景,掩下眼底的震惊:“鲁将军,怎么是你?” 这条大鱼她猜测许久,却唯独没怀疑过三个人,那就是镇国大将军程将军、辅国大将军庞将军、以及眼前的护国大将军鲁将军,作为楚国三大将,几乎从楚国建朝之处他们就一直守护着楚国江山,忠心耿耿、尽忠报国,尤其这三个人还是她的父皇留下来的,当初甚至保护过她父皇登基为帝! 鲁将军什么都没解释,只是依旧跪在地上满脸义正言辞:“殿下于我楚国有大恩,乃是人心所向,陛下为了打压殿下罗织罪名,还有那一众小人为了迎合陛下居然也跟着构陷殿下,臣是个武将却也明白什么叫是非对错,臣不愿殿下就此蒙冤,更不愿对不起先帝,故此来迎殿下回朝!” 楚若眯起眼睛,淡淡反问:“鲁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知道。” “我若回去那就是造反!” “臣愿誓死追随殿下!” 楚若缓步走到桌前坐下:“此事太过突然,我……” 鲁将军明白她的顾虑跟迟疑,开口问道:“殿下知道先帝的临终遗言吗?” 楚若果然神色激动起来:“父皇说了什么?” “殿下当初在大禹为质,先帝临终尤念念不忘,专门嘱咐老臣无论如何,他日定要保殿下安稳度过余生,非是臣不忠不义,实乃先帝遗命所在,臣不能违背,当初陛下分明答应先帝会善待殿下,如今却出尔反尔,然而臣深受先帝恩惠,哪怕付出性命也要替先帝保护好殿下。” “当真是父皇遗命?” “千真万确!”鲁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绸布展开,上面果然是楚若父皇的笔迹,她一把接过仔细看了几遍,低头闭目深深叹了口气:可叹父皇如此信任鲁将军,肯定想不到他当初留给自己的保命手段今日会被鲁将军用来祸乱江山! 楚若手里紧紧捏住遗诏,抬起头一语双关的笑道:“鲁将军,你真是有心了!” 鲁将军又低头说了几句忠肝义胆的话,似乎终于取信了楚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逐渐流露出要造反的态度来,霁月看准时机,加柴添火的跟着劝了几句:“我知道你在意楚国百姓,但你现在自己都命在旦夕,更可况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我,难道你想让我也一辈子待在那个苦寒之地,受尽苦难而死吗?” 楚若果然更加动摇,鲁将军一看连忙跟着劝说,在他跟霁月的双面夹击下,楚若造反的态度逐渐坚决起来:“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鲁将军手里的兵有限,真要硬拼我们肯定拼不过,既然要起义就不能鲁莽。” 鲁将军见她上钩了,连忙表示:“殿下,眼下就是个好时机。” “哦?说来听听。” “明日便是祈丰节,陛下要去宝安寺祭神,那里好掩护,而且陛下所带禁军有限,我们可以趁机起义逼着陛下禅位,更何况朝中支持殿下的大臣良多,只要我们再联合他们控制住朝堂,便能兵不刃血的夺取皇位了。” 楚若敲着桌子垂眸思索:“可宝安寺那么多僧人,我们该如何控制他们?这次我有此大祸宝安寺方丈功不可没,他恐怕不会帮我们。” 鲁将军信心满满的保证:“殿下不必担忧,臣与宝安寺方丈有故交,他亦敬佩殿下为人,当初他也是迫不得已,臣来之前特意知会过他,他也愿意相助殿下。” “这……” 见楚若还有些犹豫,鲁将军急了:“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下决定吧,我们需得立刻出发,否则就失了先机了!” 外头一大群将士全部跪下:“臣等愿誓死追随殿下!” 霁月也在一旁劝说,楚若在屋里来回踱步了几圈,终于一锤拳头下定决心:“好,本殿下就此宣布正式起义,皇兄受奸人蒙蔽,忠奸不分、亲小人远贤臣,我身为皇室中人不能眼看着他毁了祖宗江山!”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楚若一声令下,鲁将军立刻带人迎她上马回京,此刻还未到下个城池,因此路上没有任何阻碍,他们也不需要回皇城,直接带兵提前去了宝安寺布置,顺便联合之前来找过楚若的那些大臣,明日打皇上一个措手不及。 一年一度的庆丰节,关系着楚国来年的风调雨顺,任何人都不敢马虎,皇上硬拖着还未痊愈的病体早早起来,沐浴、焚香、更衣,终于在太阳刚刚升起时,带领着众臣一步一步庄重的朝宫外走去。 所有百姓皆早早起来立于街道两旁,看到龙辇缓缓驶来便纷纷跪下,低下头嘴里无声的祈祷,求神佛保佑明年能够丰收、或是保佑家人平安健康等等,借皇上的鸿福把自己的祈愿带给神佛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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