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时秋现在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冬瑶皱眉,她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而生气了吗。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车声吵,蛙鸣声也吵,她听得清就怪了。 “你怎么了?”冬瑶见她这个表情,心里有点慌慌的。 顾时秋眉头皱得紧紧:“你和成俊定娃娃亲了?” 冬瑶愣了一下:“没有啊。” 顾时秋面色稍缓。 “你怎么突然扯到娃娃亲上面去了?”冬瑶一脸莫名的看着她。 顾时秋幽幽说:“你忘性还挺大。” 冬瑶疑惑更甚。 顾时秋却只是笑了笑,并未做过多的解释。 冬瑶此刻挨得近,瞧见了车内情形,副驾驶位置上,放了四五瓶矿泉水,全新的。 刚刚她不是说,只有一瓶了,所以才被迫和自己喝同一瓶的吗。 顾时秋也察觉到了冬瑶视线位置所在。 “想喝水?”顾时秋问。 冬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时间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骗人干嘛??而且骗完人,还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带心虚。 顾时秋拿了一瓶,递给她:“想喝就给你。” 冬瑶看了看递过来的水,又看了看她:“你明明有这么多瓶水,刚刚为什么要和我喝同一瓶。” 顾时秋将矿泉水塞到冬瑶怀里:“因为,你呆。” 说完,她笑了。 不得不说,顾时秋笑起来,很好看。 * 黑色轿车驶入夜色中,冬瑶站在原地,目送。什么啊,她突然把车开回来,就真的只是为了说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骂自己呆? 这都什么跟什么。 算了,冬瑶耸耸肩,管他呢,回家。 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走两步,又回头看看,这次,顾时秋是真走了,没有再回来。 冬瑶有些惆怅,情绪低迷,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冬瑶一惊,手中的桂花糕差点丢了出去。 回头看去,是林筠一。 “你干嘛!”冬瑶气急败坏:“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林筠一手上拿着老冰棍,咬上一口:“你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冬瑶:“你不也在外面晃悠。” 林筠一扬了扬手上的老冰棍:“太热了,去前面的小卖部买了根冰棍吃。” 冬瑶哦了一声。 “刚刚车上是谁,看你和那人聊了很久。”林筠一那会刚从小卖部出来没多久,隔着距离,看到冬瑶在和车上的人聊天。 冬瑶回:“一个朋友。” 林筠一挑眉:“你什么时候,有个开豪车的朋友了,那牌子的车可不便宜。” 冬瑶转身走:“你问那么多干嘛。” 林筠一跟了上来:“怎么回事,到底谁,你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冬瑶瞥她一眼:“顾时秋。” 林筠一白眼她:“你又开始了,到底谁?” “你看,我和你说是顾时秋你又不信,算了,懒得和你说。”冬瑶摆了摆手。 林筠一瞥见了她揣在手里的纸盒:“那什么东西,包装还挺好看的。” 冬瑶往后藏了藏。 顾时秋送的东西,她下意识,不想分享给别人。 “就一些桂花糕,”冬瑶警惕的看着她:“没多少了,你别想。” 林筠一切了一声:“瞧你这小气吧啦的样,谁要吃啊,这大热天的,我还不乐意吃那玩意呢。” 说是这么说,临到要走时,突然又杀个回马枪,从冬瑶手中抢走一大块桂花糕。 冬瑶望着跑远,并回头朝自己竖中指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空了一大块的桂花糕,扶了扶额头。 就知道被这家伙看到了就不可能善了,还真是不出所料。 回到家后,冬瑶也没什么心情剪视频素材,更没法静下心来画画,就望着那半盒桂花糕发呆。 躺下,睡不着,翻来覆去。 看眼时间,快十一点了,顾时秋应该也快到地方了。 冬瑶百般无聊,又一次点进了顾时秋的朋友圈,其实她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三天可见,加上她好友这么久,她一条朋友圈也没有发过。 点开,果不其然,还是什么也没有。 退出去,开始研究她的头像,点开大橘猫,这猫和顾时秋的形象一点都不搭,但是还蛮可爱的。 冬瑶放下手机,无声的喊了一句,好无聊啊。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 冬瑶眼睛一亮,一个翻身,拿起手机,光速解锁。 是大橘猫发来的消息。 顾时秋:我到地方了。 冬瑶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敲击:那你早点睡,现在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 顾时秋很快又回消息过来:你现在还没有睡吗。 冬瑶:准备要睡了。 顾时秋:好,晚安。 冬瑶回了一个晚安的可爱表情包。 确定对方不再回消息后,冬瑶放下了手机,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此刻瞬息得到了平复。 原来自己一直睡不着,没法静下心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其他,更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因为,一直没有等到顾时秋的回信。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 刚和冬瑶说完晚安,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顾时秋蹙眉,走过去,问:“谁?” 门后无人回应,但敲门声一直在继续。 顾时秋没有开门,但却隐约猜到了是谁。 门后的人,果然按耐不住了,开始砸门叫喊起来:“顾时秋,你给我开门,你把我逼成这个样子,你还想置身事外,你做梦。” 叫喊了一会,喻绯又放软了语调:“你开门,我们好好谈谈,我给你道歉,怎样都行,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顾时秋拿起电话,给前台拨了过去。 五分钟后,喻绯被保安拖走了,拖走前,还能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顾时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顾时秋打开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轻抿一口。 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底下。 喻绯被保安丢了出去,摔在地上,一滩水,染湿了她那名贵却皱巴了的衣服。 顾时秋所站的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全景。 喻绯从地上爬起来,像个疯子似的,泼妇般叫喊叫骂。 还真是,有够狼狈。 一出无聊的戏。 顾时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关上窗帘。 * “之前把你的电话号码以及行程泄露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了……”蒋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动静。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我要和顾小姐说几句话,”一中年妇女在门外叫喊:“顾小姐,顾小姐,顾小姐。” 蒋期眉头一皱:“就是她把你的行程卖给了喻绯。” 在外叫喊的人,是顾时秋私人别墅雇佣的阿姨,姜姨已经在顾时秋家里做了十年了。 顾时秋问:“确定是她了?” 蒋期点头。 顾时秋目光平静,无悲无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期:“我也没想到会是她,平时挺老实的,而且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老人了,我知道你重感情,所以没让她赔违约金,只是把人开除了。” 顾时秋没说话。 “她虽然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但是敢干这种泄露你私人行程的事,不能留。”蒋期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顾时秋一时心软,把这种不能留的人留在身边。 “我叫人把她赶走,总在这嚷嚷,吵得很。”蒋期说。 顾时秋:“让她进来吧。” 蒋期试图劝:“还是别见了,你容易心软,她一哭一闹……” 顾时秋只是平静的重复:“让她进来。” 蒋期无奈:“好吧。” * “都和你们说了,顾小姐肯定是愿意见我的,我都在她家做了十年了,那都是亲人了。”姜姨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顾时秋朝蒋期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蒋期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推门离开。 顾时秋坐在沙发上,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姜姨,面上无太多表情。 “顾小姐,你还愿意见我实在是太好了,”姜姨一脸悲戚:“顾小姐,我在你手底下做了十年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时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望着杯中的水,淡淡截断她的话:“你工作,我付钱,不存在功劳和苦劳这一说。” 姜姨一愣,显然没想到顾时秋会是这个反应。 顾时秋待人接物,向来是笑面相迎,更是很少会打断别人的说话。 姜姨在顾时秋手下工作的十年里,和顾时秋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顾时秋工作的特殊性,常年在外,很少回家。 但这十年里,每次顾时秋回家,姜姨都能感觉到,她是个好说话,和善大方的雇主。 像现在这样,毫无表情,毫无温度的样子,十年里,姜姨头一次见到。 姜姨手握成拳,心中有了几分慌意。 她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那不出意外,绝对不可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试问,雇主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十天半个月才打扫一次卫生,就这样的工作,一个月能拿上万,这工作是打着灯笼再找不到第二份了。 姜姨咬牙,绝对不能被开除。 “顾小姐,我承认,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老公他得了癌,需要钱手术,那个叫喻绯的,开口就说给我一百万,我没抗住诱惑,” 说到此,姜姨有些恼:“我也没想到她是个骗子,她根本就没钱,公司都倒闭了,哪里有钱给我一百万,” “我这些年,为了凑手术费,东奔西走,我上面有个七十多岁的妈要养,底下还有两个刚上初中的孩子,我真的特别难,” 说到激动处,开始掉起了眼泪。 顾时秋这人性格软,自己多说几句,多掉几滴眼泪,肯定可以的,姜姨卖力的嚎啕大哭。 “顾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求您别开除我……” 姜姨说了足足十分钟,说得口干舌燥,眼泪也是一把一把的掉。 本以为可以说动顾时秋,可抬头看去时,那坐在沙发上的人,面色依旧平静无波。 “说完了吗?”顾时秋淡笑,问。 姜姨擦了擦眼泪,抽咽道:“顾小姐,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开除你就是狠心?”顾时秋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现在或许不是开不开除的问题,而是,你以为当初签下的保密协议只是摆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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