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爆破符威力不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这金丝楠木做的上好棺材就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锦鲤躲在防护罩中,看着满地的碎木屑,以及几根红布条下的人形灰堆,不由“啧”了一声。
然后,她看向围了她一圈的骷髅架子,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说吧,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锦鲤抱手,挑衅看向为首的老妇。
此时的老妇已经是骷髅魔的样子,她两个黑洞般的眼眶子往下扫了下,转而对上锦鲤方向。
锦鲤见状,慢悠悠抬起手,朝她挥了挥,然后迅速飞到一副棺材旁,掀起了棺材盖。
“去吧,绿巨人!”
锦鲤抓出正窝着等结局的云桃,将她丢进了骷髅堆。
这一连串动作太快,云桃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个骷髅架子放大在她眼前。
“啊啊啊啊啊!!!”
云桃边扯着嗓子大喊,边抡起其中一个骷髅架子,横扫四方。
黎瑾见此情形,在锦鲤灵台中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这主意会不会有点损?”
“损吗?”,锦鲤靠在云桃方才躺的棺材上,轻轻敲着木板,笑得有些恶劣:“接下还有更损的。”
她望着走向她的老妇,双手飞快结印,画出一个阵法,打到对方身上。
这是寻常的定身阵,于老妇这种骷髅魔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此,她在被阵中飞出锁链束缚住时,仍狂妄着嘲讽锦鲤道:“你以为这小儿玩的阵法能困得住我吗?!”
锦鲤摇头,道:“这阵法只是用来暂时钳制你手脚罢了,真正要紧的在你背后。”
语罢,她掐指念咒,在听到寂静中传来一阵骚动后,缓缓道:“都进来吧。”
老妇闻言微怔,看向身后。
只见昏暗夜色中,如萤火虫般的莹莹绿光,星星点点闪烁着亮起,紧接着,成群结队的饿狼冲进了攒馆。
“我新学的役兽术,你看我用的如何?”锦鲤看着冲散骷髅大军、开始争先恐后享受大自然馈赠的饿狼们,问那老妇。
“疯子!”没逃过饿狼摧残的老妇怒吼一声,随即浑身骨架就散落在地,被饿狼分食叼走。
幻境大boss解决,锦鲤跨过攒馆的门槛,站到气喘吁吁的云桃身侧,问她:“你看我给裘羽长老写的这结局如何?是不是特别精彩。”
“嘁”,云桃轻嗤一声,从地上爬起,毫不避讳道:“你可真够缺德的。”
锦鲤若有所思点点头,回她:“缺德总比缺心眼好。”
云桃语塞,无言以对。
不多时,幻境逐渐消散,云桃侧眸,看向沐浴在皎洁月光中的锦鲤,沉吟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能破了这幻境。”
“哦,是吗?”锦鲤眉头微挑,却并未去看云桃一眼。
云桃见状也不恼,而是收回目光,垂首怅然道:“是啊,因为师尊话本里的主角叫黎瑾,而黎瑾她又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
第九章
第一重幻境裘羽多少夹带了私货,但第二重名为“黄粱噩梦”的幻境,则是自秘境试炼以来就约定俗成的。
黄粱噩梦,福祸相依。
其福,在于这噩梦是按照最先破除第一重幻境弟子的心障所化,于大多后来者而言,可谓是破关难度骤减。
但其祸,也在于此。
许多弟子往往会在旁人心障中迷失自我,甚至于,出了幻境,也会被其中发生的事牵扯一生,令自己修仙的青云路就此阻断。
现下,黄粱梦再起,所有人的记忆都被重新洗牌,彻底沦陷其中。
“师尊,醒醒,上课啦!!!”
清脆的少女声打破混沌,锦鲤缓缓睁开眼,发现她正趴在书案上瞌睡。
“师尊,快起来,大家都看着你呢。”
先前喊她的少女在她眼前摆摆手,有些着急。
锦鲤扶着酸痛的脖子,从书案上起来,迷茫无措地看向她身前乌泱泱一片的弟子。
“起立!”少女见锦鲤清醒了,大声喊道。
然后,锦鲤就见那群弟子齐刷刷站起来,弯腰异口同声道:“长老好。”
锦鲤闻言,瞳孔震动,指着自己,惊恐道:“你们喊我什么?!”
她记得她之前明明还只是七曜堂的弟子来着。
“嘶。”锦鲤头疼扶额。
如潮的记忆开始争先恐后挤入她的脑海中,一点点侵占她原有的意识。
然后,她豁然开朗了。
是了,她升职了,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七曜堂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弟子,而是传道受业解惑的教习长老了。
也就是说,她回归了她穿书前的本职工作,成了天衍宗的人民教师,
俗称:一代宗师。
“师尊,您是不是因为这些天过于操劳,又不记事了?可否需要宁宁去寻医修来?”少女见锦鲤目光呆滞站着,关切出声,俨然一副优秀学生代表的样子。
锦鲤回过神,苦逼地看向宁宁,酸涩道:“没事,你坐回去吧。”
话落,她就翻开手下关于阵法的书籍,开始给上课。
等等—— 锦鲤一顿,她为什么是个法师?!
“黎瑾,在吗?”锦鲤又开始问独属于她的定心丸。
黎瑾也刚从灵台中苏醒过来,她看着眼前这群求学若渴的弟子,面色复杂回了个:“在。”
她不属于这方世界,因此,她并没有被幻境影响,此刻也十分清醒。
关于这个幻境,她也略有所闻,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锦鲤的心障会是教书。
难道这就是社畜的怨念吗?黎瑾不由腹诽,但觉得也就这个解释说得通了。
“黎瑾,这阵法怎么教啊?”锦鲤翻着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欲哭无泪。
谁能告诉她,她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做个法师?!
所幸,黎瑾对阵法颇为了解,于是,她道:“我念给你听,你转述给他们即可。”
话落,她就开始专业科普起阵法小知识。
锦鲤闻声,也不磨蹭,迅速化作人形复读机,将黎瑾说的,一字不落转述给疯狂记笔记的弟子们。
一个章节讲完,这节课也就结束了。
锦鲤长舒一口气,收拾好书案上被她凌乱放着的一摊书,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刚跨出教室时,那个叫“宁宁”的弟子就追了出来,同她道:“师尊,你忘了吗?下一节课也是你上。”
锦鲤脚下一顿,目露疑惑道:“下午不是你们挥剑外加跑圈吗?”
宁宁摇头,道:“师尊,你昨日说下午负责监督我们的史净长老身体不适,所以,这几日都改成了上你的课。”
锦鲤:“!”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体育老师生病了,改上数学课吗?!
不对,她记得她没这么爱挤压学生时间来着。
“宁宁,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会抢课呢?”锦鲤眯眼笑着,以此掩饰她眼底的不情愿。
可宁宁却掷地有声道:“师尊,您当真是如此说的。”
语罢,她直接抱过锦鲤怀中一摞书,将人再次拉回教室里。
锦鲤望着目光炯炯的弟子们,心梗。
一下午,整整一下午,锦鲤终于讲完了她手中的《阵法典型问题大全》。
可就在她要再一次走出教室时,宁宁突然又拉住她,问:“长老,第一章我没听明白,您能再讲一遍吗?”
锦鲤:“……”长老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她强忍住把自己原地埋了的冲动,哑着嗓子讲了起来。
又是半个时辰,锦鲤总算给宁宁解了惑。
她望着空了的教室,心里也一下子有些空。
也不知道我走后,那群孩子怎么样了……
锦鲤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关上了教室的门。
离开教室后,锦鲤并没有回锦绣阁,而是往二楼的长老静室去。
与此同时,黎瑾正盘腿坐在灵台中,为不能干涉幻境而发愁。
她发现,每当她提到幻境、做梦这类字眼,她的话就会变成□□,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提醒锦鲤,她现在所处的境况。
此外,让黎瑾更发愁的是,锦鲤的心障于旁人而言似乎没什么伤害力。
换言之,黎瑾认为,旁人入了这幻境,应该很快就能脱身而出。
不过很快,她的这种愁虑就被打破了。
因为,锦鲤经过的那几间长老静室中,都不约而同传出了苦闷的哀怨声。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知识点我讲了十遍了,他们还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十个人里,只有一个通过了理论考核?!”
“为什么,为什么宗主在那躺平,我却要在这里连夜赶教案?!”
……
黎瑾五味杂陈道:“小鱼儿,原来你们做长老,怨气都这么大吗?”
锦鲤闻言,摇摇头,指着窗外正擦剑的史净,道:“你看,他不还傻乐呢嘛。”
黎瑾:“?”
她顺着锦鲤视线,看向楼下院中正躺着哼曲儿的史净,头一歪,奇怪道:“他为何这般另类?”
锦鲤推开一间静室的门,道:“因为他是生着病的体育老师。”
黎瑾:“……”她悟了。
走进静室,锦鲤发现云桃竟然也在,而且看情况,这小姑娘应该也被创得不轻。
“回来啦。”云桃见锦鲤坐到了她对面,沙哑出声。
锦鲤点点头,也用饱经风霜般的嗓音回复她:“嗯,回来了。”
她们相视一笑,然后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好,嗓子凉了。 锦鲤如是想道,开始在储物袋里摸金嗓子喉片。
可修真界压根没什么金嗓子喉片,于是,她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默默变出一壶泡了枸杞的热茶。
她猛灌了几口水,等平稳住嗓子里的痒意后,熟练道:“云桃啊,你教案写好了吗?不介意的话,我借鉴一下。”
云桃摇了摇头,道:“我还打算靠你呢。”
锦鲤:“……”果然,她们两个凑一起是没结果的。
她长叹一口气,坐起身,决定还是靠自己。
不过—— 锦鲤刚落笔就停住了手,然后,眉头紧锁道:“我都修仙了,为什么还要加班?!”
正在考虑如何隐晦提醒锦鲤的黎瑾闻言,眸光一闪,想顺势说:“因为这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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